雖然現在它的確如它之前所說,隻是單純抱抱而已,什麽事情也不做。可是安娜感受著它不一樣的體溫,又沒有聽到它的話,超怕它不知不覺就陷入危險的沒有意識的狀態的。畢竟她沒辦法製約安托萬,安托萬又經常喜怒無常,那安托萬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容易異變的動物,還是很有可能不經意間就來攻擊她的。


    “安托萬,你快說話啊。”安娜著急地努力推動了下它,努力大聲喊道。


    她現在的頭部很靠近它的頭部,她越大聲,當然也就越能叫住它。


    “我說什麽?”它虛弱又煩躁地說道,“讓我安靜地度過發情期好嗎?我現在又要自我控製,又要應對你說話,你不覺得這是在為難我嗎?”


    安娜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幹脆也沉默了。


    房間一下子變得靜謐下來,隻聽到安托萬一個人的呼吸聲。當然安娜也是在呼吸的,但是安托萬的呼吸聲實在是太大了,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已經完全蓋住了安娜的聲音,所以房間裏安娜的呼吸聲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可是這樣的安靜堅持不了多久,他們兩個的其中一位開始說話了,但那個說話的家夥居然是安托萬。


    明明是它說安娜為難它,讓安娜不說話的,可是安娜沉默一陣子後,它又反而不安定了,匆匆忙忙地問道:“你怎麽忽然就一聲不吭啊?”


    安娜嘴角抽了抽,說道:“不是你讓我安靜的嗎?”


    “是,可是也太安靜了,”它現在說話還是比較艱難,可是這次有在努力表達出一句連貫完整的話,“我不想這麽安靜。”


    “那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啊?”安娜被說得無語了。


    停頓片刻後,它肯定地說道:“你還是要說話的。雖然我比較想要安靜,可是比起徹底沒有聲音的世界,我還是想聽到你的聲音,那樣的話,我的內心比較平靜。”


    它再一次表達了對安娜的需求,不過依舊是它別扭的需求,好似不想要但又極其想要,反複無常,奇奇怪怪。


    不過,雖然它不敢直白表露自己對她的沉淪,然而一個“內心比較平靜”的用詞,卻更讓人知道它這個家夥好像真的愛上她了。


    起碼對於她來說,她得很喜歡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才會覺得聽到對方的聲音就可以平靜下來。


    【可是看它這幾天的表現,也沒見它這個家夥又多平靜啊,】係統吐槽道,【我看它天天都挺焦躁的,特別是遇到你的時候,特愛生氣。】


    安娜想想也是,所以算了,不必深究它說的話,她按她自己的心意來說話做事就好。


    安娜剛剛是想說話沒錯,可是現在看它需要她的樣子,她又愛上不想說話的感覺了。說話也是要力氣的,幹嘛順著它呢?它說想不聽她就閉嘴,它說想聽她就要開口?她才不要那麽聽話呢。


    “我累了,不大想說話了,你適應一下吧,總不能我照顧你,你就不付出一點照顧我啊?”安娜故意聲音低沉地說道,裝作有點疲憊的樣子。


    不過她忘記了,她的聲音是屬於較為清脆甜美的那種,壓低聲音沙啞的樣子,有一種別樣的磁性,清甜中帶著某種似喝醉微醺一般的味道。


    安托萬還在濃烈的發情期中呢,根本受不得刺激,它顫抖了一下,明明很喜歡,卻抵抗性很強地大呼小叫:“你別這樣說話!很奇怪!很難聽!再說這種話我就打你了!”


    安娜:“???”


    係統:【???就說個話而已居然忽然那麽凶,剛剛還說聽你的話就平靜呢,果然是它安托萬啊,怎麽性格那麽劇烈變化的呢?】


    安娜一直覺得自己不管怎麽樣都是聲音好聽的,現在開始懷疑自我了,問係統:【不是,我剛剛的聲音真的很難聽嗎?】


    【完全沒有好嗎?】係統也難以理解,【好聽得要死,完全是它安托萬有毛病!】


    不過係統很快又想到了原因,說道:【也不對,很可能是它喜歡得要死,但是太傲嬌了,所以又說反話。】


    【……算了,它喜歡不喜歡我都不在意,】安娜在心裏冷笑一聲,說道,【挺好的,就它那樣,正好永遠得不到最想要的東西。】


    對於怎麽對付安托萬,安娜有了點底,故意咳嗽了一下,聲音冰寒得如冰水裏泡過一樣:“好,不說。”


    簡短地說完,她閉上眼睛休息,那是直接當安托萬是個支撐,準備要好好休息,不管周圍發生什麽事情和聽到什麽聲音了。


    安托萬也就安靜了十幾秒吧,就按捺不住了,猶猶豫豫地說道:“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呃……我忽然覺得其實你剛剛的聲音也挺好的,你可以繼續那個聲音,因為……因為你好像說著也比較舒服吧,可以繼續用。太、太尖利的聲音可能會損傷你的嗓子,要少用……”


    它絮絮叨叨一堆,安娜就當沒聽到,繼續閉著眼睛休息。它對著空氣難為情地說了一堆,總算是意識到安娜不搭理它了,又繼續喊安娜,一聲接一聲,一點都不怕疲憊的。


    係統看著真的有在穩定進入睡眠狀態的安娜,不由得佩服地說道:【你真的太牛了,在這種狀態都能入睡。】


    安娜也自動屏蔽了係統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真的睡著了。安托萬長久聽不到安娜的聲音,不由得側過身體,把懷裏的她放到地板上,側臉望她的樣子,看到她閉上眼睛熟睡的樣子後,它忽然所有的怨氣和暴躁都消散了,臉上唯有一片空白,隻會呆呆地看著安娜。


    這並不是它第一次看到安娜睡著的樣子,可是腦子昏昏沉沉的,漲熱漲熱的,它覺得安娜的臉仿佛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長長的睫毛,仿佛帶著柔光的白皙皮膚,形狀美好的唇瓣……


    臉上的每一點顏色,都像極了白天太陽高照時,它能在海水裏抬頭看到的被海水打得四散的光斑,那光斑那低調的耀眼,吸引著它一點一點地向上遊,向上遊,以便伸手就可以觸碰到。


    它緩慢地靠近了她。


    它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輕,但對應的,它身上的氣味也越來越濃烈,像打翻了什麽奇異味道的香水瓶一樣。


    劇烈的氣味猛烈地衝入它的鼻腔,讓它像是喝酒喝得更醉了。


    她的五官在它的眼前無限放大,準備到最大的時候,也準備到下一秒就能觸碰的時候,安娜忽然睜開了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它。


    安托萬的身體頓時僵滯住,無數的難為情和尷尬感忽然齊齊湧入它的身體,讓它根本透不過氣。


    “你幹嘛?”安娜陰沉沉地問道。


    天哪,這在此刻如此犀利的問題,安托萬一下子更狼狽了。


    它也想知道,它在幹嘛。


    第64章 短小的兩個補更


    “我……”它幹巴巴地隻能說這樣一個字, 就哽住了。


    安娜也不著急,繼續緊盯著它。


    它承受不了這樣直視它的目光,幹澀地轉移話題:“你沒睡著啊?”


    安娜打量了它片刻, 才緩慢地說:“我也就想休息一下而已, 怎麽可能在這種環境下睡著呢?”


    她反問它,可這加劇了它的緊張和心虛感, 讓它別說說話了, 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安娜等了片刻, 見它遲遲不說, 從容地由她來繼續說, 補上了說話停頓, 讓兩個人之間別陷入沉默:“而且我們剛躺下沒多久,你又不是處在正常時期的樣子, 為了保命,我更不可能睡著了。”


    經過她的提點, 安托萬這才想到,其實在這種情況下, 以安娜的性格, 她的確不可能在它麵前放心地睡覺的。


    可是真的太奇怪了, 它剛剛居然深信不疑她會放心在它麵前睡著,而且還為此很愉悅,還鬼迷心竅地靠近她……雖然被她發現後,身體處在焦慮的狀態,可是身體也殘留剛剛輕飄飄的狀態,尾巴有點微微發軟。


    “哦,原來這樣。”它非常僵硬地回應道,神態也像像準備死去的動物一樣僵直。


    “那你呢?我詳細回答了你提的問題, 也請你認真細致地告訴我,剛剛你湊我那麽近,是想幹什麽?”安娜很滿意它的緊張,把話題一轉,又轉回到了安托萬難以承受的部分。


    安托萬一下子又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其實它一向說話直白,要是不知道,也可以直接說不知道,可是身體的感覺太微妙了,它總覺得說出來會被安娜笑的,所以格外不情願這樣。


    它……它隻想看到安娜臉上對它的仰慕與信任,並不想看到她其他的表情。


    安娜聽不到它內心的糾結,但她看得很清楚,它這是在逃避她在現實裏提出的難題了。


    “你怎麽會在這種問題上不敢回答呢?”安娜故意語氣微妙地嘲笑道。


    安托萬不是傻子,哪怕那嘲笑再輕微,它當然看得出她掛在臉上的嘲笑。


    本該生氣的,可是它好像距離她真的太靠近了,她的五官在它的眼前顯得太大了,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她微微勾起嘴角,哪怕是不懷好意的表情,它也覺得……有點……呃,越看程度還越深了,那應該說覺得她特別……特別吸引人。


    就……身體明明知道要生氣,可是就生不起氣來,這太難搞了。


    安托萬更鬱悶自己身體的這種變化了,可是它知道自己又必須得生氣,不然總覺得就要比安娜矮了一個頭了。它活那麽久,什麽時候低過頭?它不習慣也不允許有這種異樣的情況出現。


    所以它深吸一口氣,模擬著怒火衝擊心血管的感覺,麵色不好地現編現說:“我怎麽能不敢呢?我隻是覺得你那個問題很無聊而已。我就純粹看你好看,剛好身上又有發情期,所以想湊近看得更仔細一點而已。你的確表麵挺好看的,不過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我什麽都沒想,就湊近看看。”話說到最後越來越流暢,因為它已經說服了它自己,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安娜皺起眉頭:“隻是這樣?”


    它明明清晰地知道自己剛剛是編造的,可是經過一番自我暗示後,就理直氣壯了:“當然啊,你是不是把我想象成什麽不可信任的動物了?我都說了真相了你還問。”


    它聲音高昂了一點,自信了一點,安娜也沉默了,水汪汪的眼睛裏透著聰慧,安托萬與她對視,對視著對視著,它又有點心虛了。


    “就算你認為我不可信任,但我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說假話吧,你在這種小事上糾結個什麽勁兒呢?”它心虛地說。


    它這樣一說,安娜也不好繼續說什麽,她雖然覺得安托萬就是在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別扭糾結硬要贏的人,但她隻能說:“行吧,你說想為了看我就看吧,但是你記得,我們隻能抱著,然後你要想辦法控製好你自己。”


    在她無奈地說話的時候,安托萬其實有點緊張,因為怕安娜要繼續為這個和它吵。但當它意識到安娜沒有繼續為這件事糾纏下去後,它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心終於膨脹了一點了,有點小得意起來,得意它居然輕輕鬆鬆地就說服了安娜。


    它輕笑幾聲,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安娜的話了,然後心情極好地又抱住了躺在地上的安娜,把安娜抱入了它的懷中。


    自認為逃過一劫的它,簡簡單單就把這種事情拋到了腦後,於是變得快快樂樂的。


    當然,剛剛的事情對它也並不是沒有影響,殘留的影響就是,它現在對安娜有點莫名的小心。


    就比如其實它現在很想聞一聞安娜身上的味道,但是有注意調整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要讓它自己的呼吸聲過於變化大,盡量不要讓安娜注意到。


    它一向不怎麽注重嗅覺的體驗,也覺得它自己的味道挺好聞的,但是發情期嘛,那味道實在是太衝鼻子了,它頭好暈啊,隻有聞到安娜身上清甜的味道時,才能感覺好一點。


    所以沉默地抱著安娜的時候,它看似沒有做什麽,但背地裏小動作還挺多,內心的想法也是有的。


    調整呼吸,控製呼吸音量這個對它這種隻習慣蠻橫做事的海底凶獸來說,還蠻難的。它幾乎是調動了全身的注意力,才能好好做到。


    當然也可能是在這個過程裏,它付出的功夫蠻多的,好像越聞安娜的味道,越是有點上頭了。


    她其實身體各部分的味道有點點是不一樣的,它現在隻能比較好聞到她頭發的味道,耳朵的味道,額頭的味道,還有其他的味道,它特別想湊近去分辨。


    但那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了……


    等等,明顯什麽呢,它在害怕些什麽呢?


    喜歡的話,就去聞啊,隻是聞聞而已,它喜歡她的外表,再加上一條喜歡她身上的味道,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它並沒有因為這種喜歡,會低她一頭。而且它也能自控,比如現在能自控它自己的呼吸了,那更可以說出來了。


    而且在安娜麵前坦白的話,它豈不是不用那麽累的調整呼吸了?還能光明正大地聞?


    對了它剛剛湊近她的行為也因此有了更好的解釋,那就是它不僅是想把她看得更清楚,也想聞得更清楚嘛。


    安托萬自顧自地想了一堆,越想眼睛越是亮如星辰,它趕緊拉開了安娜,迫不及待地就要說:“安娜……”


    “你幹嘛忽然用力那麽大啊?一驚一乍地嚇到我了!”安娜打斷了它的激情發言,語氣強烈地表達了她的不滿,“你做什麽事情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嗎?”她長歎一口氣,眼裏還帶著埋怨。


    安托萬急著要表達它剛剛想到的事情,很想立刻表達,可是望著她此刻的表情,又很希望她是心情好的時候再聽。因為她雖然很多事情不得不由著它來,但是又有很多事情脾氣是很強的。它一點兒都不想遇到她拒絕的情況。


    所以它隻能焦急地眼巴巴地努力放緩語氣說道:“好吧。”


    說完看到安娜手部放在她胳膊上,那裏是它之前推開她時動過的地方,它無意識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伸出手想要觸碰,但比它的手動作更快的是安娜的反應,安娜很快後退了一點,用全身的肢體語言來拒絕。


    安托萬頓時有點受傷,有點委屈,更有點不滿:“我是想檢查一下,你幹嘛這樣?”


    安娜才不慣著它那愛指責的臭毛病,她隻會學了這臭毛病來堵它:“你要問過我先,要提前和我說,剛剛不是和你說過嗎?你那麽強大,記性也該好一點吧。”


    不過為了避免它之後還想碰她,安娜又補充道:“至於我的手,現在好多了,你不用碰,就能讓我好得更快。”


    安托萬是打算以後做事盡量先說一聲,好不讓她給它擺臉色的,但是剛剛真的忘記了嘛,現在她又擺臉色,它就心裏很不舒服。


    “那我不碰你,我們像剛剛一樣,我抱著你可以吧。”它沒好氣地說道。


    它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想著這個距離,看著這個距離,它心情更差了,所以不得不開口提議。


    安娜嘴角抽了抽,說不碰,結果又擁抱,這不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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