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恢複?”它更疑惑了。


    “對,你其實生病了,所以才心理不是很健康。那次死亡可能對你打擊太大,所以你一直走不出來,這是不利於你健康成長的。我希望你能聽聽我的話,多不去想一些負麵的情緒,多想想我是多麽的好,多麽照顧你,這樣你才會早日康複。”安娜亂講瞎話不眨眼的。


    【生病?】係統也疑惑道,【我怎麽聽著有點耳熟呢?】


    【因為就是從我親爸那裏得來的靈感,借助說別人生病,可是按自己想法說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治愈方法嘛。】安娜也是無奈才出此下策,【事發緊急,隻能想到這樣做了,總不能放任安托萬繼續表達它的負麵情緒,這周圍陰森森的,它講那些話太可怕了,我怕被嚇死。】


    安娜已經拐彎抹角地胡謅出一個應對方法了,可是還是怕不能讓安托萬平靜下來,咬牙又抱住了安托萬。


    安托萬遲鈍了片刻,才伸手回報她,她卻瞬間放下了雙手,墊起腳尖,拉住它的鬥篷的帽簷,讓它的頭低垂下來,然後和它親吻,給它安撫。


    現在周圍還有仆人,但她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能盡力把帽簷扯得盡量低一點,好多蓋住一點她不斷費力仰起的頭,讓仆人少看一點。


    她這樣主動,狹窄的帽簷內的世界,也給了安托萬一點安全感,安托萬總算是被她哄好了一點,迎合了她的吻,並且漸漸化被動為主動,越來越高興地與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熱吻。


    第96章 奇思妙想


    它現在是根本不懂克製的人, 安娜便自己估摸著時間的流逝。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就努力推著它的胸膛,讓他們兩個分開。


    “太冷了外麵, 我想回去了。”她氣喘籲籲地說道, 眼睛卻明亮而冷靜。


    安托萬看了看天空,微微眯著眼睛感受了下涼風, 卻說道:“我不想回去了。”


    “什麽?”安娜詫異道。


    它有些著迷地看著周圍的風景, 眼睛根本就不落在她的身上:“我比較喜歡外麵, 房子裏太狹小了, 我感覺呼吸都不舒服, 好像那是不屬於我的世界一樣……”


    “可我在那裏, ”安娜打斷道,“你要離開我了嗎?”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它, 表情看不出任何一點情緒。安托萬因此根本不知道什麽危機感。


    它望向她後,眼神軟軟的, 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當然不想離開你, 可是你不能和我一起出來嗎?”


    “我不想和你出來住, 我覺得家裏比較舒服。”安娜推開了它的手, 冷冷淡淡起來,並且開始朝著山頂走動。


    她也不想走動的,可是安托萬的身體比較重,上馬車估計要累死馬匹,那倒不如她帶著它一起走。反正她這一年多,也沒少在野外走路,沒那麽嬌氣。


    安托萬追上來,拉起她的手, 難以理解地問:“你就為這點小事生氣了?”


    “當然,”安娜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居然不聽我的話了,也不願意和我在家裏住了,可這是我能理解的喜歡我的方式,那我當然要生氣。”


    “可我……”它望著連綿的山脈,望著那廣闊的天地,臉上滿是來自天性的向往,可是望了望她,又為了她克製起來,猶豫不決。


    安娜見狀直接甩開它的手,聲音冷硬道:“不需要猶猶豫豫的,如果覺得我這種性格和這種行為方式不適合你,那我們當然分開就好了,不合適就分開找新的合適對象,這不是最簡單的道理了,不是嗎?”


    “為什麽這點小事就要分開呢?”它完全不能理解,也委屈起來,“你明明很喜歡我,可是老是不把我當不可缺少的人,說分開就要分開。”


    原因當然是因為她為了達成目的在故意挑刺,不過很奇怪,如果是安娜她自己,如果被別人這樣對待,肯定要發脾氣,可是它現在壓根就不生氣,對她比較縱容的樣子,隻會用哀怨的神情和語氣抱怨。


    “因為那是正常的事情。”安娜有點不敢看它好欺負的樣子,幹脆拉起它,快速往城堡走去,“我們回家吧,我給你講一些故事,因為你和其他人相處太少,太不懂得正常的事情應該是什麽樣子的了。”


    它力氣大,卻沒有甩開安娜,而是輕易地就被拉走,往它目前最不喜歡的地方靠近。


    等到了城堡大門門口,它停了一下,然而安娜還是用力拉它走。


    它隻好跟著走了,但一直低頭碎碎念:“安娜,我其實一點都不想聽你的小故事,也不想學你說的正常的事情,我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可你特別想講,我才聽的……”


    安娜根本不理它幽怨的話,直接把它拖到他們一直住的屋子才罷休,終於轉過頭與它對視。


    她也不坐座位,而是坐在地上,因為安托萬的體重比較大,老是能坐壞地方,所以和它住了很久,她都喜歡坐地板啊,睡地板了。


    安托萬遲疑了一下,還是扁著嘴巴也坐下了,有點生無可戀地說:“好吧,你講吧。”


    它壓根就不配合,看起來也是對她的故事不感興趣的樣子,那她現在要是講,估計也無濟於事。


    她喜歡有點把握去做事,幹脆也不坐起來了,迅速走到角落裏放在地上的床鋪裏,隨意脫了外套,直接縮進被窩裏睡覺。


    “安娜?”它小心翼翼地問。


    她根本不理它,雙手按住自己的雙耳,一副不想再聽安托萬任何話的嫌棄模樣。


    安托萬當然被勾著又走到她的身旁,無奈又有點鬱悶地說道:“你怎麽又生氣了?剛剛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你要給我講故事啊?”


    “我想講,你想聽嗎?”安娜冷聲道。


    一聽就知道她動怒了,安托萬不懂她是假的,隻好說道:“我現在想聽啊。”它之前語氣裏那原本十分的不情願,現在一下子少了兩分。


    安娜冷笑了下,厲聲道:“你想個屁,你根本就不想。我費心費力和你溝通,想要我們關係和諧一點,可你根本就不懂事,不懂事也就罷了,你還不願意學。你老是這樣,有時候我真不想繼續對你好了。”


    安托萬的身體瞬間凝滯,下一秒很緊張地問道:“你有過那種想法?不想繼續對我好了?”


    它問完就臉上風雲變幻一樣,滿臉複雜地看著她,像是難受,也像是怨怒。


    安娜一瞬間有點害怕,不管怎麽樣,它都有隨時可以殺死她的能力,不對等的關係,注定她無法正常麵對它的一切負麵情緒。


    在她準確想開口扭轉局麵的時候,它忽然立刻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膝蓋,隻用一秒,就把她拉到它的身前,然後迅速把她抱入它的懷中,緊緊擁住。


    安娜沉默幾秒,立刻低聲開口:“開玩笑而已,做不得數,可是安托萬,你以前,我是說你沒死而複生之前,那時候你是很嫌棄我人類的身份的。經過我的努力,你的感情不受你的意願控製,後來又喜歡我了。同樣的,你要是一直讓我難受,那我難保會喜歡別人,甚至……別的人魚。”


    想到它實在是不把人類放在眼裏,她在預設其他情人的時候,突然腦子一抽,把其他人魚也加了進去。


    講完她就後悔了。


    神明啊,受安托萬一條人魚糾纏,她就已經夠勞累疲憊的了,她哪來的自信心,居然還說其他人魚啊?


    而且人魚真不符合她的審美,除非人魚能完全變成毫無違和的人類美男子,又擁有她愛的各種品質。


    然而這樣說話,還真的是刺激到了安托萬。


    “人魚?你還認識哪裏的人魚?!”它語氣嚴肅了起來,甚至開始胡思亂想,“對了,我記得你和那個什麽科茲莫說話的時候,科茲莫有說過他有囚禁其他的人魚,你該不會說的是他們吧!”


    【這真是未曾設想過的道路,】係統無語地說道,但它很開心安托萬有了點危機感,唯恐事情不夠大、不夠難一樣,慫恿安娜道,【要不你真的再找一條人魚,在它麵前晃晃,讓它喜歡上你吧。】


    【別把我被人魚喜歡說得好像買菜買菜一樣簡單,】安娜無語道,【我能馴服安托萬一點點,已經是機緣巧合並且是我努力抗爭下的結果了,再來一條人魚,我怕不是會被對方手撕了吧。】


    【放心,我可以複活你,我真的這很可行耶。】係統興奮道。


    安娜堅持潑冷水:【不可行,安托萬那個家夥,你都說了是海洋裏最強的人魚了,就算我不被那些人魚手撕,安托萬也會手撕那些人魚吧。】


    【沒事啊,反正你可以複活,那些人魚就算被殺也可以複活,某種程度上隻要你咬定主意和那些人魚裏的某一條在一起,每次都生死不離,安托萬也拿你們沒有辦法啊。】


    係統居然想出這樣挑戰極限的建議,而安娜竟然無言以對。


    的確,大家都不怕死亡的話,好像忽然都是平等的強者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多人情感糾葛局麵就可以就此誕生。


    安娜頭暈地捂住了自己的大腦,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和安托萬對話。


    安托萬正緊張等著安娜回複呢,哪能想到想到安娜居然卡殼不說話了,可是既然說不出口,那豈不就是……


    “你哪來的時間和那些人魚見麵?”安托萬瞪大眼睛問,下一秒它自己回答了自己,“不對,你的確有時間,你有離開過我一陣,可是那才多久啊,那個時間你最多隻能見他們一麵吧,就見一麵而已,你就動心思了?!”


    這簡直是越說越離譜了,要是繼續任由它亂猜想下去,可不知道它嘴巴裏的她又能變成什麽樣。


    她趕緊說:“清醒一點,你也知道時間短啊,我怎麽可能就此喜歡上別人?你能不能想我點好的地方?”


    它還是神經兮兮的,危機感過高地說道:“可是就算不是你離開我的那短短的時間,也有其他的時間你可以自由活動吧。我記得我有被殺死過吧,在我死亡的那段時間,肯定對比我剛剛說的時間就更長了,那你和那些人魚長時間見麵,也是可能……”


    “那些人魚在受苦受難好嗎?你以為我為什麽費心費力帶你離開那邊,就是不忍心你也變成那樣啊。我怎麽可能對受苦的人魚產生那種不合時宜的感情呢?隻有同情好嗎?”安娜額頭青筋直跳,暴躁道,“還有啊,你的同伴在受苦受難耶,你怎麽能那麽久沒有想過他們,現在卻亂聯想這種事情?”


    “可它們又不是真的死不了,”提起別人,安托萬冷漠起來,“人魚不救人魚,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安娜想:


    原來它骨子裏有對同伴也冷漠的基因,怪不得它以前誰都不善待,隻為了自己的快樂做事,天生的獨居動物。


    對待擁有著這樣本性的它,她還是得多注意防護自己,可別某瞬間被它迷惑住,還真以為它是什麽善茬了。


    安娜想得明明白白,於是臉色也冷淡下來,感歎道:“因為死不了所以同類被殘忍折磨也不相救,我們之間的差異的確太大,怪不得你和我雖然天天相處那麽久,可是在思想上卻相隔那麽遠。”


    她說完就不看它了,明明在它的身側,眼神卻好像她身處遙遠的地方,兩個人似乎真的有了很深很深的隔閡。


    它似懂似不懂地重複:“思想上……卻相隔那麽遠?”它抿了抿嘴,眉頭緊皺,眼睫毛微微顫動,正如它不安的情緒,“安娜,你真的要遠離我?不喜歡我了?”


    安娜還沒想好怎麽能更好地答複它,所以她說話時間點延長了點,而當她準備要說話時,卻看到它抿著嘴巴盯了她片刻後,忽然滿臉迫切,飛快地說道:“剛剛你想說故事,你繼續說吧,我現在肯定很想去聽。”


    安娜愣住,臉色不大好地準備開口,結果它又搶先提醒道:“你待會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別讓我難受了。”


    它這態度變化也太快了吧,安娜呆了呆,才說道:“你不要追問我喜歡誰了?”


    它在她說話的時候,特別是說“喜歡誰”的時候,麵孔有一瞬間緊繃,神情還蠻凶的,可是等她說完,輪到它要回答的時候,它卻小心翼翼地收斂起情緒。


    隻見它努力平和地說道:“其實我知道的,剛剛你的確隻是開玩笑而已,你最近根本沒有喜歡過別人,我對此很清楚。至於你未來喜歡別人什麽的,應該隻是氣話。其實真讓你找別人,你也不一定找,可能還會像拒絕科茲莫一樣堅決地拒絕任何想要靠近你的人。我仔細想了想,你隻是目的讓我好好聽故事,現在我做到了,你別再嚇唬我,讓我難受了。”


    安娜眯起眼睛,說:“既然你之前就已經有你自己的理解,可是剛剛一直在和我嗆聲,現在卻不嗆聲了,是害怕我說著說著,真的要離開你?”


    她覺得它不會有這種接受她未來有感情變化趨勢的覺悟,可是它突兀地理智起來,太像它在產生這種覺悟了。


    它停頓許久,臉色暗淡不少,可是眼睛卻始終有力地望著她。終於,它承認:“是的,所以別亂說氣話了,你知道我會傷心,別特地傷我的心。我其實也有努力照顧你的情緒,不是嗎?我現在都不願意去傷你的心的,因為我喜歡你,不喜歡你難過啊。”


    這話說的,不僅符合它現在說話坦白又熱烈的風格,甚至也很像一個真正的“人類”了。


    安娜愣了愣,一時之間不知道對好像終於“懂事”的它說什麽好。


    它又說:“你離開前讓我給你準備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要不先聽聽吧。”


    它得不到她的回答,居然懂得轉移話題,還是轉移到可以哄她開心一點的話題。


    安娜根本不好奇它能準備什麽,可是它主動討好,她應當鼓勵一下,於是說道:“那是什麽禮物呢?”


    “其實這是我出門的原因。”它仔細說道,“這個屋子都是你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能給你什麽,所以才出去找的。經過我的尋找,我發現山上有很多動物,我記得你是喜歡吃肉的,你隻要說一聲,我能抓到山上任何一隻動物來獻給你。”


    安娜:“……”果然是絲毫不值得期待的禮物。


    安娜努力擠出笑容,鼓勵地笑了笑,說:“謝謝,那就一隻雞,我喜歡吃雞肉。”


    它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立刻要衝出去直接給她帶的架勢。


    安娜沒有阻止,一直看著它離開房門,然後數著時間等它回來。


    它有了做事目標,就像最好的獵人,完全是心無旁騖地去為她做事。


    很快,它就回來了,帶著一隻血跡斑斑的死雞。


    它這個家夥,忘性居然挺快的,明明離開之前,還和她比較激烈地展開一場發言,結果回來時,臉上表情幹幹淨淨的,像是沒有被汙染過的白紙一樣。


    它的嘴邊還帶著點血跡,眼睛卻亮晶晶地對她說:“你快試試,這是咬開試過後才帶回來的雞,這雞的血很好喝,應該雞肉也非常不錯。”


    安娜:“試過之後?所以說你捕獵到不止一隻山雞,然後選擇看起來最美味的一隻給我是嗎?”


    她根本沒想到它為了她,居然那麽能折騰,這已經算是很細心的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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