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出府再去尋田管事。讓他在京都尋一繁華地界的鋪子,價錢不怕,生意好做就是了。”良久鬱歡方睜開了美眸,淡聲吩咐著。


    “那銀兩……”青蓮抿了抿嘴有些為難的道。


    這京都天子腳下哪裏都是寸土寸金的,更何況還是繁華之地。不說是買鋪子了,便是租,以她們現在的銀兩也不定能租的起。


    “自會有人送的。”鬱歡美眸微眨,櫻唇微勾笑的諷刺。


    那青年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她記在了眼中,若不好生的利用利用那真是對不住父子倆難得的善心。


    相信過不了多久那些金銀珠寶價值連城的寶貝便會如潮水般湧進攬心閣……


    不得不說鬱歡的確是算準了,衛卿彥回去了之後便吩咐了章越好生的照拂攬心閣。


    這照拂二字在章越眼中可不就是金銀珠寶首飾嘛。第二日府中人又見識了一番新姨娘的受寵程度。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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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林童完成了聖意之後便回去了。他來的時候大搖大擺生怕別人不知道,走的時候自然也是如此。


    果真第二日那流言便不攻自破了,極少人再談起那張家少夫人,隻知武成王府有一個受盡寵愛的鬱姨娘……


    “聖上,事已辦妥。”林童恭敬地回著話。


    隻是那書案後的男人卻沒理他。他眸子盯著畫上的女子,似是出神,似是留念,似是悲愴,神色極為複雜。


    房中極靜,皇上不應,林童隻能靜靜地跪著。他跟在皇上身旁十幾年了,少有的見他有這般複雜神色,唯一的一次便是那武成王世子初次進宮……


    “你過來。”淡淡的聲音傳來將林童思緒拉了回來。他忙起身走到書案前等候問話。


    “那女子像誰?”六月天房中已是擺了冰盆,然林童額角卻仍是出了汗水。


    擺在他麵前的兩幅畫像,一幅他未見過,但是另一幅……


    去年前清河祭祖,他跟在聖人身旁。祖宗牌位下方供奉了一個牌位上麵隻寫了“榮氏”二字。隻是相比祖宗牌位擦的都快反光了,而那那牌位卻有些落了灰。


    當時他便覷見聖人臉上有些微怒。但祭祖大事,雖是不虞仍是沒有發作。


    直到那看守廟宇的小宮女衝撞了人不下心將懷中被蟲蛀了的畫卷散落,露出了那女子傾城般的容顏……


    聖上大怒,一番徹查,陪伴聖上十幾年寵冠後宮的嫻皇貴妃被廢了位份,硬生生的成了嫻貴妃……


    林童知那畫中女子正是皇宮的禁忌之人,正是聖上的元妻容氏。


    現在那貌若傾城的臉擺在他麵前他自是識得的。隻是正是因為識得所以才不敢出聲。


    “說,到底像誰。”皇帝的聲音越發的冷了,仿佛帶著冰碴子一般,讓人心裏發寒的同時又怕受傷。


    “像,像右邊的。”林童顫聲道著,身子一下子便跪了下去。


    右邊的正是他不認識的那個。那鬱姨娘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是有些像那女子的,隻是旁的地方,卻是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右邊的?右邊的!榮兒你聽到了?”良久皇帝忽而抓起了左邊的那副畫像,輕聲呢喃著。他嘴角笑的諷刺不知是對畫中女子還是對那遠在千裏之外的武成王,亦或是對他自己……


    第15章 竹林   鬱歡心中悶氣了一晚才覺心中舒服……


    鬱歡心中悶氣了一晚才覺心中舒服了些許。日子還是要過的。況且母親體弱,最是離不得銀子。


    舅舅雖說對母親不錯,但總歸掌著後院的是舅母,而那人最是勢力貪財。母親手中現在有些銀兩倒還好,若是沒有了……


    鬱歡心中歎了口氣,她目前能做的隻有掙多些銀兩,再將母親接過來。


    鬱歡想著越發的想念還在鳳陽的母親了。隻希望著能早些日子收到回信……


    鬱歡想通了,又惦記起了裏間那一壇子幹花瓣。


    前些日子鬱歡帶了小丫鬟們采了好些的花,有的曬成了幹花,有的就著新鮮期做成了花丸。


    剩下的幹花鬱歡想做的便是之前在鳳陽廣受姑娘們歡喜的桃花玉脂。


    桃花玉脂之所以能從一眾香料中脫穎而出便是由於她的香味和留香時間。


    香味中前調是醉人心脾的桃花香,中調卻又帶著一絲檀香氣,如四月山寺中盛開的桃花周身仿佛帶著一絲淡然和禪意。後調又留下久久不散的淡淡桃花香。


    那香氣清淡香甜,就像是從身體中透出來的一般。便是說話都仿佛從檀口中帶出來一嘴的桃花香。


    雖也有人模仿,但卻是做不出來其中的意味。或是香味持續時間短或是沒那般好聞。


    其實這香大多需的材料並不珍貴,但是卻是耗費的勁兒大。且中間夾雜著些古方藥學。


    鬱太夫人娘家曾出過太醫,後來因宮中多辛秘便辭官回了家鄉。鬱太夫人是家中獨女出嫁之時嫁妝中除了金銀珠寶便是數不清的古方。


    現在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卻是都進了鬱歡的口袋。隻不過她對著治病救人不感興趣,隻看了那保養護理秘方就是了。


    這桃花玉脂正是借鑒了那古方的原理。所以雖是一直被模仿,但從未被超越。


    桃花玉脂一小瓷罐便賣上足足五十兩的銀錢。鳳陽不算大,但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也不少。有銀兩的自是買真的,平民百姓家用不起買了那仿品。


    但無論怎樣,鬱家桃花玉脂的名氣可謂是傳遍了整個廬州。


    隻是現在換了地方,名氣自是抵不上在江南時那般熱烈。但是東西貨真價實,早晚都會有名氣。


    這點鬱歡還是有那個自信的。那日青蓮出去她特意讓帶回來一些膏子,香料,還都是從那京都中極有名氣的餘香閣買的呢。


    從膚感到香味再到留香時間都遠遠比不過她家的桃花玉脂。


    隻是那餘香閣在京都存在了十幾年屹立不倒,可見是極有人脈資源。若是她現在光明正大的搶生意那必然是如螳臂當車。


    所以這桃花玉脂便是再好,現在也不能拿去掙錢。鬱歡看著眼前一壇子的幹花,心中狠狠地歎了口氣,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在廬州百兩難求,在這京城竟是不能出手。


    那桃花玉脂做不得,鬱歡隻能撿起了手中做了半邊的花丸。


    花丸做了一半,但卻也是做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擅長調香的人大多都能根據香味推測出材料。但鬱家的花丸卻讓人有些模糊不清。


    花香中透著酒香又有些甘甜,極為複雜。


    鬱歡後來也是看了祖傳的方子才知,其中最特別的便是加了那深夜竹葉露。


    鬱歡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旁邊的花田問道:“你昨日說二老爺出了府?”


    昨日她好像聽花田念叨,二老爺這幾日很是不順,不是今日磕了便是明日碰了,前日整個身上都起了瘡。


    二夫人是個迷信的,總覺得自家丈夫損了陰德所以才會遭了上天懲戒。


    所以第二日便帶著二老爺去了城外的雲隱寺拜佛。走的時候後麵跟了兩個馬車,帶著行李不少,想來是得住個十天半個月才回來。


    “對啊,姑娘你別怕,這就叫惡人有惡報。讓他欺負青蓮姐姐,這不報應就來了。”花田聽鬱歡問起,忙歡喜的道著。


    她生的討喜,笑起來眉眼彎彎,圓圓臉像個孩子。平時鬱歡喜靜她壓著話,現在鬱歡問起可不是不停罵著那二老爺。便是鬱歡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主子是想出去?”笑了一會兒青蓮才停下來問鬱歡。


    “去竹林。”鬱歡頷首。既是那老色鬼不在府中,她出去也少了一份顧忌。


    鬱歡話音剛落青蓮臉卻是猛地紅了起來。竹林,那晚……


    “青蓮姐姐,你臉怎麽紅了。還越來越紅。”花田驚詫的道著,那雙手已經撫上了青蓮的臉龐。


    青蓮反應過來猛地一激靈,拍了拍她的手,不自然的看了鬱歡一眼。


    “女大不中留啊,青蓮也該尋個婆家了。”相比平日裏板板整整的青蓮,鬱歡顯然臉皮更厚些。這般笑眯眯的打趣著讓青蓮臉色更加的紅了。


    最後兩人盯著人家笑了一會兒直到窘到青蓮受不住跑了出去這場玩笑才到頭……


    青蓮羞惱歸羞惱,但主子的命令和安危和她的臉麵比起來更加的重要。雖是心中說過再也不進這竹林,但到底還是來了。


    竹林依舊青翠欲滴,尤其是和外麵幹熱的天氣相比,這裏像是一片清涼淨土一般。


    現在已是子時,府中燈火大多已經熄滅了。鬱歡怕招了人來所以特意沒帶燭火。


    她那攬心閣一堆好看但用不著的寶貝夜明珠,現在正是派上了用場。


    小小的珠子攥在手中發著淡淡瑩白光芒,遠遠的絕對看不出這裏又人,既不顯眼又能達到目的。


    鬱歡一手拿著小瓷罐,一手拿著珠子慢慢的靠近那竹葉。那竹葉上正是有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


    那飽滿圓潤的團子每入一滴鬱歡心中成就感便增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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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中,今夜陰雲漫布無月。青年不同往日一幅病病殃殃的樣子,一襲玄色衣衫融入了夜色襯的整個人更加的威嚴貴氣。


    “王爺身體怎樣?我要實話。”青年淡聲問著。他聲音溫潤,但就是有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漫不經心之下便能翻雲覆雨。


    黑衣人心中一緊,世子怎麽比王爺還不好糊弄,比王爺還攝人。


    “自是如信中所言。”黑衣人醞釀了一會兒才回著話。


    “信中所言?”青年輕喃著,手中的信攥的緊了些。配合治療,安心養病?為什麽還每日畫她的畫像?為什麽囑托了章誠落葉歸根?


    “是、是。”黑衣人忙不迭的點著頭。


    “你把這個給他。她曾言不論怎樣都要好好的活著。”活著才能報仇,活著才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奪回來……


    衛卿彥眸色微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小山村,女子時而慈愛溫柔,時而瘋狂狠厲。時而給他做布偶,時而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世子,您沒旁的吩咐了?”黑衣人接過青年手中半大巴掌般的布偶,很是疑惑的問著。


    “無,他自會聽的。”衛卿彥淡聲道著。錦袍下的手撫著那空了的荷包,心中滋味難言。


    黑衣人得了準話行了一禮便沒了蹤影。


    黑夜漫漫,分明腳下踩的是土地,然卻又像是踩在雲上,心無定數,身形不穩。


    良久青年方回過神來,剛想走暗道回去,便看到不遠處茂密竹子晃動的厲害。


    衛卿彥心中一震,聽雪堂有人,難不成這竹林也藏了人?


    又想起剛才和黑衣人的對話,若是傳了出去……心中升起一絲殺意。


    鬱歡也不知怎的了就這麽和竹林相克!前兩次就不說了,這次走著走著竟是迷路了,越走越偏。她又不能喊人隻能一點點的摩挲著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恰巧便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談話,雖是她聽不到說的是什麽。但是這大半夜的在這等隱蔽的地方私會能有什麽見的光的事情。


    經過了前兩次的教訓鬱歡隻想趕緊跑路,可是誰知那竹子就像是長了手腳一般死活的纏住了她。


    一番拉扯腳下沒站穩踩在了小石塊上竟是將自己的腳摔歪了。


    一瘸一拐的出去別說是跑不了,怕是光動靜就能驚到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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