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可是想的多了。姑娘這狀態可是不對啊。那宋公子和姑娘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想當年那宋夫人死活的不同意兩家親事。她們姑娘可是連哼都沒哼的一聲,轉頭便忙生意去了。


    可以說她跟在姑娘身邊這些年,還少有的見她這般關心一男子。


    這男子若是換做是旁人倒也罷了。可是王爺一看那樣子就不是長命的, 三兩天的犯病,誰知能活到什麽時候。


    現在生病姑娘都這般擔憂, 若是以後真……那姑娘還不得難受的出不來了?


    這可如何還好。青蓮心中焦躁麵上不顯,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對旁邊的花田輕聲吩咐著, “快中午了,你去大廚房看看。天氣熱, 姑娘這兩日心情不好。你去要兩份清熱解暑的涼菜來。”


    待花田出去之後,青蓮才又上前勸慰著, “姑娘您別擔心,王爺應是無事。元先生醫術何等的厲害,有他守著,王爺過兩日便康複了。”


    鬱歡愣了一瞬,放下了手中的了狼毫,有些不自在的撫了撫自己的臉, “我擔憂了嗎?我沒事啊。”


    青蓮歎了口氣輕聲道:“奴婢不是花田那缺心眼的。您能瞞得過她,瞞不過奴婢。您若是真的放心不下,不若再讓菊衣去問問。”


    真的見一麵也好了,姑娘不是個沉耽情愛的,知他活不長久也應慢慢的識時務想通了。


    多次叨擾好嗎?不知怎的鬱歡忽而想起之前宋家姐姐多次買通夫君身旁的小廝,時時了解夫君動向的事情。


    那宋家姐夫知道了一怒之下將其趕回了娘家。最後還是宋伯父出麵才解決了……


    “姑娘?”青蓮見鬱歡臉色變來變去的,美眸出神,忙輕輕推了推玉肩。


    鬱歡輕輕應了聲沒有回話。隻轉念一想他們二人又不是宋家姐姐和姐夫的關係。她不過是看著他送了她價值連城的步搖的份上多多關心罷了,她不過是想借著他的身份謀些利罷了。


    鬱歡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去喚了菊衣來。”


    青蓮得了消息忙出去了。


    鬱歡心下微顫,看著案上的白紙愣了一瞬,拿起旁邊的狼毫寫下了一行蠅頭小楷。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鬱歡美眸做賊似的看了看門口,嬌麵嫣紅,眸中秋水盈盈,又嬌又媚。


    古人雲,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這句話用在鬱歡身上一點也不錯。


    鬱老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鬱夫人擔著生意在外忙碌。在爹娘的熏染下鬱歡打小知葉子牌,知生意經,知胭脂水粉,知綾羅綢緞,就是不知詩詞歌賦、女工刺繡。


    這兩句詩詞依稀記得還是當初宋家姐姐在宋家姐夫生病之時送的書信中寫的。當時她好奇的問是什麽意思,宋家姐姐笑的嬌羞的說表牽掛之意,說她以後會用的上的……


    片刻後菊衣便進了來,“姨娘喚奴婢?”


    鬱歡眸色微閃,看了看門口,輕輕的點了點頭,“菊衣你能不能再去一趟聽雪堂?這個交給王爺。”


    她說著將手中折的精巧大的紙箋遞給了菊衣。那紙箋上的棱橫沒那般挺硬,一看就是被人放在手中摩挲了會兒。


    菊衣瞧了瞧她嬌豔含春的俏臉,又瞧了瞧手中情趣的紙箋眼眸微閃,心中升起一絲旁的滋味。


    主子深夜探訪,姨娘暗送紙箋,其中情誼顯而易見……


    “菊衣?”鬱歡見她出神輕聲喚了一聲。


    “奴婢這就去。”菊衣拜了拜轉身出了門。


    她剛走,花田和青蓮便提著提籃進來了。這兩日也不知怎的,廚房裏的菜食仿佛格外的迎合鬱歡的胃口。


    這西湖醋魚,鹵汁豆腐,醬排骨,五味幹絲,八寶豆腐等等,極是符合鬱歡口味。若不是這兩日她胃口不好,定是能多用半碗飯。


    現下也許是因著送了信,也許是因著今日菜色格外的誘人,鬱歡倒也有了胃口。不用青蓮二人勸,坐在桌前端著碗便香甜的用了起來……


    *********


    這邊衛卿彥正看著徐知送來的密信。太子那邊得了消息之後果真開始調查他了。


    原本他還擔心林家那群老狐狸會節外生枝。隻是自從那林貴嬪腹中孩子化作一攤血水,而嫻貴妃那藏了麝香的簪子出現在了西雲宮開始林家和太子那邊似是疏遠 了些。


    雖是仍是太子黨,隻沒之前那般用心就是了。


    不過想想也是,嫻貴妃是得了好時機,當時皇帝還沒問鼎皇位之時,那林老大人便看準時機送了美貌庶女為妾。


    後皇帝即位,那庶女封了嫻貴妃,林家也一躍成了文官之首。


    這林貴嬪是嫡幼女,自來便是受盡恩寵,後選秀入宮榮華一時。本是林家捧著奪那皇後之位的。


    可誰知素來極聽家中話的嫻貴妃橫插了一腳硬生生的打掉了整個林家期待了兩年的希冀……


    衛卿彥想著正要提筆回複下一步計劃,門外李文便進來回話說菊衣又來了。


    衛卿彥神色一愣,剛拿起的狼毫又放下了。


    他一直沒放出消息,想來她是擔憂的。衛卿彥不由得想起昨晚她焦灼的心思,桃花眸中不由得閃過滿滿的溫柔。


    菊衣進來的時候衛卿彥正坐在書案後,手中拿著一本書,誰也不知是真看還是假看。


    菊衣恭敬行禮後觸及主子蒼白憔悴的俊顏古波如潭水平淡的眸子閃過一絲關心和牽念。


    “攬心閣有何事?”衛卿彥眼眸未移,輕聲問著。


    “一如往常。無特殊事情。隻姨娘讓屬下送來些東西。”菊衣恭聲道著,從衣袖中取出那折的精妙的紙箋放到了書案前。


    那紙箋折成小小的船兒狀,精巧童趣的很,著實不像出自她之手。


    桃花眸中盛滿了隱隱的溫情,又暖又柔。衛卿彥手指微顫將那物件拿到了手上輕柔的破開了。


    隻拆開之後映入眼簾的內容卻是讓人麵色一紅,衛卿彥著實有些後悔沒讓杵著像柱子一般的屬下退出去。


    這首詞的後句是‘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相思嗎?衛卿彥心尖一顫像是第一次觸及這個詞,又是陌生又是激動還隱隱有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歡喜。


    隻是這絲歡喜轉瞬間會到現實之時卻敗給了那道跨不過的鴻溝……


    一瞬間他溫柔的眸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淡清泠,在觸及手中的紙箋時心中暗道是應該做個了結了。


    他將手中的紙箋隨手放到了書案旁,提起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折成了四四方方狀遞給了菊衣。


    隻菊衣退下後,那雙眸子心虛般的瞧了瞧空蕩蕩的房間又拿起那紙箋摩挲會兒。修長的大手不自覺的順著折痕還原成了之前的精巧小船兒……


    **************


    鬱歡這兩日腹中無食,又菜色合胃。一下子便多用了碗飯直撐的在房中輕輕走動消食。


    她見菊衣回來忙將人迎進了屋,一雙水盈盈的美眸直望著她。


    在她拿到那折的四四方方的紙箋之時,嘴角不由的抽了抽。這人還真是刻板的很,真真是無趣。


    隻是腹誹歸腹誹,鬱歡頗有些期待的打開了那紙箋。


    那紙箋簡潔的很,僅僅幾個字‘嗯。申時竹林候。’


    秀麗欣長、清新飄逸的字體躍然紙上,這還真是字若其人。那衛卿彥生的俊秀出塵,生的一副謫仙之姿,如皎皎明月輝。沒想到這字也風姿翩翩、風飛鳳舞。


    不由得鬱歡想到自己那剛剛上的台麵的蠅頭小楷和人家這能拓字帖一般的比起來像是幼兒初學,筆尖圓潤飽滿一如她本人在銅臭堆裏磨出的圓滑。


    一時之間鬱姑娘少有的羞愧感湧上心頭,心道以後要好好練練自己那字跡了。


    此心思若是被操碎了心的鬱家祖母泉下知了,一定會著實的欣慰。要知道當年鬱家稍稍能約束鬱歡寫的也就這祖母了。


    隻約束心還是比不過克製不住的慈愛心便是了。所以鬱歡每每吊著石塊練字之時稍稍鬧騰會兒,祖母便自己心軟了,把人摟在懷中慈愛的哄著,也忘記了自己先前定下的規矩。


    鬱歡這上不得台麵的字便是在這般寵溺放任下形成的。


    鬱歡收了紙箋便開始準備晚上的衣服了。也不知是心中那縷遲來的少女情絲作祟還是甚的,鬱歡著實是下了一番心思。


    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才堪堪挑了身鵝黃色衣裙。那衣裙上身是寬袖長衫用的是輕薄素紗,內裏是同色抹胸,下身是月白色百褶紗裙。


    那紗裙裙擺處繡著細微的珍珠,裙擺晃動著晃動之間映著月光仿佛踏月而來的九天玄女。腰間一條襄著大顆珍珠的綢緞腰帶緊緊的束著細腰……


    這一身衣服可謂是將鬱歡豐腴高挑的身姿凸顯的淋漓盡致。素雅的配色搭上圓潤白膩的身子莫名的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嫵媚感。


    鬱歡沒有刻意的在臉上描畫,隻淡掃娥眉,薄塗了層胭脂提了提氣色,點了點朱唇而已。


    隻那豔絕鳳陽的美名卻不是吹出來的,美人如畫,又純真又妖媚,隻站在那裏便已是傾國傾城……


    第44章 生疏    鬱歡收拾完時間還早,便坐在書……


    鬱歡收拾完時間還早, 便坐在書案前抄著佛經。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湊合著吃了點味道不重的飯食。這衣裙好看,隻收腰的很,鬱歡自是不敢多吃。


    多虧了中午用的多了些也不怎的餓, 倒是能撐得下來。


    用了晚膳便已經快到申時了。


    鬱歡剛想動作便聽後麵窗子響了幾下, 嫣紅的俏臉兒像摸了胭脂一般,在青蓮二人的注視下出了窗子。


    今晚月色皎潔明亮, 眼前的青年身著淡藍色錦袍,肩上著月白色錦袍。身姿挺拔, 神韻氣質較平日裏的溫潤多了幾分清泠。整個人如雪山上散著朦朧光的冰蓮,絕非池中之物。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鬱歡打量人家的同時,衛卿彥也在默默的望著她。美人如花隔雲端, 明眸善睞,體態風流, 僅僅一個抬眸之間便已經是風情流轉。


    尤其是這樣的美人還寫了那曖昧至極的詩句, 眸中望著你還似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


    衛卿彥眼睫微眨,壓下心中的灼熱, 頗有些閃躲的錯開了那靈動風情的眸子。他輕咳了一聲,淡聲問道:“鬱姨娘喚卿彥有事?”


    鬱歡見他麵容不若之前蒼白, 不像是大病一場的樣子,心中擔憂放下了幾分。


    隻是鬱姨娘?卿彥?是什麽意思?還有這刻意閃躲冷淡的語氣, 好似之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好似二人是剛剛相識?


    鬱歡眸色微閃紅唇帶笑,上前輕聲問道:“那日聽聞王爺生病心中掛念,現在王爺身子好些了?”


    他清淡的笑著,一幅疏離拘禮的樣子, “多謝鬱姨娘牽掛, 卿彥一切極好。”


    他這副疏離的樣子和之前醉酒朦朧之態著實大庭相徑。鬱歡好奇的同時心中升起一絲羞怒,忽想起之前這男人說的話,小心氣兒的忍不住想問上一問。


    嬌柔豐腴的身子走到他身旁,眸中含羞帶癡的嬌聲問道:“王爺是翩翩君子,說話自來便是一言九鼎的。不知王爺之前應下妾的事可否還記得?可否還應?”


    他何時應下的話?無非是那日醉酒後露出的無矩放肆之言。


    衛卿彥垂眸便見那雙水盈靈動的美眸盛著期冀和信賴……


    他心尖微顫轉瞬又想起那難言的鴻溝,他是能幫她,也能護她,隻未來卻是不可預測的。


    兩三年之後他成了黃泉之下的一具白骨,而她仍是美人如花,風華依舊。


    衛卿彥收回眸子,語氣清幽的道:“鬱姨娘不妨明示。”


    他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鬱歡心中鬱氣難消,眸中的微微的青澀羞意退去,恢複了往日識趣圓滑之態。


    她紅唇微挑,風流明媚的望著人頗有些譏諷的道:“王爺這是想反悔了不成?還要妾幫著王爺恢複恢複那日之態?”


    “卿彥那日喝多了,若是做了出格之事,說了不矩之言。還請姨娘多多原諒。”他清聲道著,拱手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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