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她拿了那畫了竹林的天燈便,回眸嬌嬌的望著他,“隻是這家鋪子畫師技藝高超,活靈活現。”


    嬌音入耳猶如天籟,嬌麵如月間仙子讓人晃神。衛卿彥嘴角微勾,拿了另一個天燈隨著那美人影也出去了。


    兩盞天燈迎風而上,緊緊相隨。鬱歡忽而想到往日迷信至極的花田,此時竟也有了一絲希冀。


    她雙手合十,美眸輕闔默默的許著心願。


    一願母親健康長壽,二願年年有今日……


    衛卿彥柔柔的望著她,隻望她所求盡如所願。


    兩人在外麵又看了會直到那兩盞天燈成了一個紅點兒才回去。


    夜深了,風也急了。衛卿彥讓人備了馬車,柔軟的墊子,緩慢的速度,舒適的環境。


    鬱歡折騰了半宿,剛上車便昏昏欲睡。


    隻是還睡意剛濃馬車便急切的停了下來,外麵還夾雜著說話聲。


    馬車停的急,鬱歡一下子便撞進了後麵寬厚的胸膛。她被吵醒,玉手懵懵的揉著眼睛,睡意惺忪的眸子泛著水霧 ,仿佛單純的稚兒一般。


    “三更半夜,武成王好生雅興,不在府中歇息出來作甚?”


    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鬱歡睡意消除有些晃神。


    衛卿彥扶著她的肩膀讓人坐正了,擔憂柔和的眸子才從美人身上移開。


    他寬厚的肩膀將後麵嬌嬌美人擋住,大手挑了半開的簾子冷聲道:“本王願意去哪裏用得著和二公子報備?”


    “今夜城中紛亂,臣奉命搜查餘孽亂賊。王爺體弱萬一出現個不長眼的傷了王爺貴體便是不該了。還請王爺配合微臣的公務讓微臣搜上一搜,不然……”張瑜笑著望著他。都不是傻子,那笑是善意還是挑釁還是分的清的。


    更何況這人前麵口中咬緊了‘體弱’二字不是挑釁是什麽?


    衛卿彥臉色又冷又黑,配著身上的玄色錦袍氣勢很是攝人,“本王不讓搜何如?”


    “這是微臣的公務,還請王爺配合。”他麵上雖仍是帶著笑,但態度卻是強硬的很。旁邊的小兵手中的劍動了動,一副要‘公事公辦’的樣子。


    “嗬,本王倒是不知了鐵甲軍竟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調遣了。”衛卿彥嘴角微勾譏諷的道。


    旁人隻知衛世子體弱多病,溫潤如玉,這番少有的強橫尖銳卻是少見的很。


    鬱歡卻知這人應是怕被人搜出她的所在。之前的花燈仿佛如過眼雲煙,說實話情感上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理智上鬱歡卻是支持的,庶母和嫡子同車而行,想想便能傳出多少的香煙流言來,更何況他還在孝期……


    當然鬱歡也沒多好過便是了。不說他能不能擋住外麵那人,隻說這和庶子深夜遊玩被前夫搜查,這……


    鬱歡心中百轉千絲,兩個男人的態度卻是誰也不讓誰。


    衛卿彥那話一出,原本擋在前麵有些動作的小兵都紛紛讓開了路。


    鐵甲軍作為早年跟著皇帝打江山的一支軍隊,還是先武成王一手操辦訓練出來的!


    雖說前些年先武成王上不得台麵,人們都慢慢的遺忘了這些軍隊,也忽視了他曾經的強大。


    今天宮中出事,大多的兵都在宮中護衛。所以帶出來的隻有鐵甲軍了。


    隻是到底這兵權還在人家手中捏著,再搜查人家的確說不過去。


    “二公子還要搜查嗎?”衛卿彥挑了挑眉,冷冷的望了他一眼。


    “便是剩下微臣一人也要堅守公務。”張瑜臉色如墨硬聲道。


    “本王看誰敢動。”衛卿彥從衣袖掏出一玉牌隨手扔給了旁邊的小兵。


    隻見那小兵接過小心翼翼的舉過頭頂跪了下來,緊接著旁邊的眾人包括張瑜都跪了下來。


    衛卿彥譏諷的笑了笑。用血汗和肉盾操練出來的軍隊,卻抵不過一個徒有虛表象征的皇權的牌子。人性真是複雜。


    馬車行過眾人,衛卿彥臉上的冷意消了些,卻是失了之前的好心情。


    “今日多謝王爺。”鬱歡鬆了口氣,出言感激道。一聲王爺仿佛又隔開了兩人的距離,淡到讓人心怕。


    “謝什麽?”他淡聲道著。眸子緊盯著她鬆了口氣的嬌顏有些鬱悶和無奈。


    鬱悶她絲毫不想和他有幹係,無奈這正是自己之前所求和被迫所求。


    “多謝王爺帶我放花燈,也多謝王爺攔住了人。”鬱歡眨了眨眸子輕聲道。


    她話音剛落隻見那張俊臉忽而湊到了旁邊,身子也離著她有些近,一雙眸子複雜的望著她,一時間讓人有些難以讀懂。


    環境狹小,空氣中兩人呼吸交錯仿佛溫熱的氣息打在了臉上。鬱歡下意識的往後躲,隻是剛動作便被那人攔住了腰肢。


    她美眸中有些懵有些躲閃和無措,卻唯獨沒了之前放花燈時的嬌羞。


    嬌豔如花的麵頰近在眼前,衛卿彥卻放開了人,悶悶的道:“和我不用說謝。”


    鬱歡點了點頭,不知為甚莫名的有些尷尬和無措。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個整理自己的儀容,一個闔眸假寐不知想些什麽……


    第55章 進府    這邊中秋佳節太妃感染風寒,甚……


    這邊中秋佳節太妃感染風寒, 甚是想念娘家親人。唐四姑娘借著中秋探望姑母的名頭終於住進了武成王府。


    太妃靠在榻上看著旁邊坐著的態度倨傲的嫡侄女,眼底的鄙夷嫌棄都不加掩飾。隻是那唐四姑娘卻像是看不懂眼色。


    她扶了扶發髻上有些浮誇的金步搖,撇了撇嘴:“姑母, 您堂堂太妃娘娘房中怎的都是這等子物事。素淨的都配不上您的身份呢。”


    素淨二字從她口中吐出來, 竟是有些委婉了。瞧人家那臉上的嫌棄都能溢出來了。


    太妃嘴角微挑病弱的笑了笑並未說話,一幅和善委屈好欺負的樣子。


    唐四姑娘瞧了麵上更是放鬆了, 眼中也更為輕視了。這姑母果真和母親說的一般,怯懦小家子氣。難怪守著一門榮寵的武成王府竟是過得這般寒酸。


    若是她當了成了王妃, 做了主子定是將夫君和賬本都捏在手中。


    唐四心思毫不掩飾,旁邊柳絮掩下眸中鄙夷頗為


    “四姑娘也知咱們太妃最是良善。雖是守著諾大的王府,但這府中能做主的還是王爺。唉。王爺現在沒娶親咱們就這般了,等到娶了王妃……”


    “住嘴。本妃慣的你們越發的沒上沒下了。王爺自來便是孝順的。”太妃急切的止住了她的話, 柔和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隻那眼神卻是有些怯懦和委屈,著實沒甚威嚴, “玉兒, 你別聽她胡說。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呢。本妃自來常伴青燈古佛,這中饋自是由著未來王妃掌的。”


    主仆倆麵上強笑著眼底帶了分淒切和擔憂。


    “他不是活不長嗎?而且他性子溫潤, 怎的會苛待姑母?”提起那人唐四嬌俏的麵上多了兩分嬌羞,聲音都柔和了些。


    當年那般驚才豔豔的人, 僅僅一眼便能讓人記到心坎裏。隻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誰不歎一句可惜?


    “你這孩子從哪裏聽的胡話, 可不能亂說。王爺身體便是不若常人強健,但也不若旁人說的那般不堪。旁的大夫禦醫信不過,那濟華大師的醫術可有肉白骨之稱呢。隻是,可惜啊……”太妃說到此處歎了口氣未再說下去,接過茶水喝了起來。


    她若無其事,但那唐四卻是有些急了, 忙聲問道:“可惜什麽?”


    “可惜啊。正趕上先王喪期守孝。之前還不少夫人問過我,徐妃也有意願。怕是王爺出了孝期,好姑娘都定了人家了。”太妃說著話便暗中打量她。


    唐四聽了徐妃隻覺心中一緊。原本宮中人透露消息此次雲宜公主生辰大操辦正是為了選駙馬。


    她家也抱了尚公主的心思,所以早早的便放出了哥哥美名。


    那日歡歡喜喜進宮,是誰知一場生辰宴下來絲毫未提選親事。徐妃也左顧言它好似一切都隻是旁人臆想一般。


    原來竟是打了這般心思!


    是啊,當年在宮中念書的時候誰都瞧不上的元宜公主唯獨對他獻殷勤……


    之前都得不到的時候還能安慰安慰自己。可眼見的他成了旁人的卻像是丟的是自己的一般。


    唐四紅唇緊咬,手中的帕子擰成一團可見心中滋味。


    太妃喝了口茶,眼底更是不屑了。她那好大嫂可真會調教人,這般蠢貨幾句話便搞定了一半。


    “姑母。侄女身體有些不適,想下去修整一番。晚上再來給姑母請安。”唐四心下煩悶,不想再寒暄下去。隻不知是不是真聽懂了話還是怎的態度比之剛才恭敬了不少。


    太妃麵上換了擔憂色,忙聲吩咐道:“姑娘身體不適,去請了大夫來。好生照看著。”


    “姑母,侄女不過是太過想念姑母,昨夜心中激動沒睡好罷了。待休息一番便好了,無需勞煩大夫的。”唐四嘴角含笑。可見啊,這人呐心思活泛了,話便好聽了。


    太妃嘴角微勾,“玉兒懂事。好生的照看姑娘。吩咐廚房多做些可口的。”


    唐四道謝後便離開了,她心中是何滋味不知,太妃心中卻是鬆了口氣。這等段位還不值得她動手。不過母親那裏卻是得好生的瞞住。


    “你想說甚,直接說便是了。吞吞吐吐的沒個規矩。”太妃瞥了一眼旁邊的柳絮,淡聲敲打著。


    柳絮訕訕一笑,躊躇著從衣袖裏拿出一信件,“娘娘,這,這是二老爺來的信。”


    太妃瞧了一眼那信封上毫不避諱的‘徽娘’二字眼中一寒,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你心思大了?”


    柳絮心中一顫,嚇得忙跪下請罪:“不是,不是,娘娘,前些日子奴婢尋那東西。讓二老爺的人瞧見了。昨日那小廝遞給了奴婢一個藥包和一封信。


    那小廝說那是好東西,無色無味發作慢,即使是華佗在世也查不出絲毫痕跡。娘娘計策自是天衣無縫。隻是那人到底是深受盛寵的王爺,不能有絲毫差錯。所以奴婢便接了下來。奴婢有罪,請娘娘恕罪。”


    太妃眸子微閃再瞧著那信封越發的覺得礙眼,過了會兒才開口道:“起來吧。下次再自作主張就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家人都是娘娘救的,奴婢的主子隻有娘娘一個。”柳絮沒有起嚇得忙恭敬的扣著頭。那地磚極硬額頭碰上去發出悶響,一聽便是覺得疼極了。


    老話道打人還得給個甜棗堵住嘴。太妃上前將人扶起來,歎了口氣溫聲道:“本妃知道你忠心耿耿。隻是到底是人多嘴雜隔牆有耳。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麽事別說你們便是本妃都得搭進去。”


    “娘娘思慮周全,奴婢知錯了。定是不會再與那邊有任何聯係了。”柳絮緊張的保證著。


    她本是二老爺身邊受用了的丫頭,還有了身孕。但二夫人善妒刁難孩子沒了,身子也傷了。最後還是太妃出手請了大夫。後來還將她調離了那狼窩。更何況之後她家中有難也是太妃出手相助。


    柳絮想著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自責。隻覺自己這般冒失太對不起太妃的信任了。


    太妃瞥了她一眼接過了那封信,“本妃累了你先出去吧。若是她來先推了說我在休息。等過幾日再接見。”


    一會兒觸手可及,一會兒遙不可及。心理戰術饒她是何等聰慧都能折騰的心焦,更何況那是個蠢貨。


    柳絮出去了順便將門帶了過去。


    太妃手中緊捏著那信件,眼眸輕闔不知在想些甚。


    良久才將那信件打開了,掃了幾下眸中寒意更甚了。


    此人不除禍患無窮。她前半輩子罪受的多了,下半輩子理所應當享榮華富貴。誰都不能擋了她和她兒子的路!


    保養得宜的菩薩麵上帶著笑意,但那笑意卻極其滲人……


    ***********


    鬱歡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午時了。昨日睡的晚現在醒來隻覺腦子蒙蒙的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昨日之事。


    昨日那人帶她去放了花燈,她還許了願。來時還遇到了張二。對,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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