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絲線點亮空間戒指,就在落閑戒備著看著謝開顏時,謝開顏又恢複平靜,看似漫不經心拂了拂衣袖。


    雙眼彎成月牙,從落安身上移開目光,轉而開開心心看向落閑:“落閑姐姐在比試上會用什麽呢?”


    “用劍?用符?用陣法?還是用術法呢?或者用器樂?”謝開顏一樣一樣數著,很明顯,在她回來大衍皇朝後,已經查清楚了落閑的所有底細。


    落閑幾道同修的事情,除了具體每道的品階他們不清楚外,在越陽宗並不是什麽秘密。如果大衍皇朝存了心要查,他們自是能查出來的。


    “其實我更想看落閑姐姐煉丹呢,畢竟姐姐可是越陽宗的丹峰長老。”


    丹峰長老?!


    此話一出,不少人看了過來,尤其應天宗容玖瑜身側的莫少雲。越陽宗新來的七品丹峰長老,幾個月讓越陽宗丹峰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居然就是越陽宗本宗弟子?!


    謝開顏咯咯笑著,清澈聲音如銅鈴般悅耳,說著伸手就想去挽落閑的手。落閑蹙眉,往旁避開謝開顏的手,冷聲道:“謝小公主,今日是想來清算上次千法宗一事?”


    “不是呀!”謝開顏甩著腰間垂下的絲絛,一聲俏皮黃衫襯得人活潑靈動,黑眼睛又圓又大,看上去格外無害可愛。


    “我知道落閑姐姐今天要來哦,所以特意來接姐姐去皇宮裏玩的。”


    話音一出,四方皆靜。


    應天宗宗主微不可聞皺了下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除了她哥哥,還有她父皇,哪怕是他兒子以及前不久慘遭人殺害的淩翎,從未見謝開顏特意前來迎接,還這麽殷勤邀請人去皇宮裏玩。


    這個落閑和謝開顏究竟什麽關係?


    容玖瑜則一臉不可置信,今日,素來愛纏著他的謝開顏不僅直接忽視了他,至今未同他說過一句話,反而去了他最討厭的越陽宗,邀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弟子?!他素來知道謝開顏做事毫無邏輯,全憑心情,但這未免太過於放縱!


    而越陽宗宗主和林師兄,還有應聶他們眼中警惕神色更明顯。


    大衍皇朝和應天宗乃一丘之貉,沒一個品性說得過去的。他們參加過不少萬宗聚會,來過不少次大衍皇朝,這裏人的秉性他們再清楚不過。


    就說這個謝開顏,十三晉升金丹,參加萬宗聚會,才十幾歲的小娃娃。在比試上對上一個與她毫無過節的金丹修士,那金丹修士見她年歲小,甚至禮讓她,處處留手。


    然而謝開顏最後卻仗著自己實力,硬生生拔掉那金丹修士的舌頭,不讓人開口認輸,又挖了人的眼珠,一顆顆敲碎別人牙齒,碾碎四肢,將靈氣灌入那人體內,炸碎那人丹海。直直玩到那人僅剩半口氣時,才心滿意足離開比試台。而這僅僅是因為她覺得好玩,就像玩一隻螻蟻那樣。


    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誰也不知道怎能如此心狠。


    越陽宗宗主上次就聽見謝開顏似乎對落閑多注意了幾分,還以為隻是謝開顏玩性上來了,本以為過了這麽久,憑借謝開顏的性子應該對落閑沒什麽興趣。如今一看,謝開顏根本就是變本加厲!


    方才謝開顏對落安的殺意,可謂猶如實質。


    落閑的個性越陽宗宗主自是知道,眼見落閑要張口,越陽宗宗主清了清嗓子,難得拿出一宗之主的威嚴和架子:“落長老,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弟子們舟車勞頓,還等著找到客棧歇息。”


    這是怕她得罪謝開顏,刻意給她找理由。


    落閑順杆子往下爬,接著道:“好的,宗主。”


    轉而看向謝開顏:“抱歉,謝小公主,在下還需負責安置宗門弟子一事,不能隨你去皇宮,還請見諒。”


    謝開顏看著落閑從她身側走過,走到越陽宗眾弟子前麵,帶領著他們離開。


    等越陽宗眾人離開後,她眨眨眼,仿佛這才看見應天宗的人,她蹦蹦跳跳來到應天宗宗主麵前,微笑著喊道:“容伯伯。”


    應天宗宗主點了下頭:“小丫頭,好些時日未見,又長高了。”


    謝開顏一笑,又喊道:“玖瑜哥哥,少雲哥哥。”


    容玖瑜和莫少雲一一應了後,謝開顏背著手,在人群中左右找了找:“穆寒哥哥呢?”


    應天宗宗主道:“穆寒和劍尊還在路上。”


    “哦哦。”


    言語之間一字未提淩翎,仿佛才死了幾個月的淩翎已經不存在了般。容玖瑜打量了下謝開顏神色,他道:“開顏,你同越陽宗那位落閑很熟嗎?”


    謝開顏點頭:“很熟啊!我很喜歡落閑姐姐哦,她很厲害的!我想帶她回宮,陪我一起玩,他們都說多道不能同修。可是落閑姐姐做到啦!我想讓她教我學符籙,教我學煉丹,教我樂器,還要教我好多東西的。”


    容玖瑜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多道同修不過是個噱頭,撐死一道沾一點邊,能有多厲害?也就騙騙謝開顏這種小姑娘。


    不過他麵上未顯,他試探道:“可你好像很討厭她旁邊那位?”


    落閑旁邊那位,說的自是落安。


    容玖瑜早就注意到了落安,上次他們在千法宗時,他便暗中觀察了落安許久。


    雖說落安帶著麵具,處在密集的人群中,可落安身上就像有神奇的力量般,總讓人目光情不自禁聚集在上麵。


    身姿直挺,氣勢出眾,不說一舉一動,隻單單站在那裏就能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容玖瑜很討厭落安。


    心裏說不出來的討厭,像是天敵般,看見那人他就覺得渾身血液不通順,讓他莫名有危機感,想要殺死那人。


    謝開顏之前沒有掩藏的殺意他也察覺到了,本來他心中還暗自慶幸。謝開顏的性子他自是清楚,加上謝開顏的身份和手中數不清的法器,他還以為可以親眼看見謝開顏殺了那個無端端讓他討厭的人。


    可誰知,謝開顏竟是難得收斂了脾氣。


    一聽見容玖瑜提到落安,謝開顏原本帶笑的臉上,瞬間垮了下來,又黑又圓的大眼睛中帶上毫不掩飾的憎惡和殺意。


    “對啊,我就是很討厭他,想殺了他。”


    她喜歡的東西,素來不喜歡和別人分享。如今她格外對落閑感興趣,想要落閑,而落安是落閑的道侶,兩人形影不離。在謝開顏看來,就跟落安占有了她的東西一樣,令人心中無比煩躁。


    容玖瑜立馬接過話:“那為什麽不殺了他呢?”


    謝開顏鼓起臉頰,大眼睛裏全是可惜:“不能殺的,殺了哥哥會生氣。”


    容玖瑜大驚:“雲淩?!”


    他著急追問:“是雲淩不讓你殺的?!”


    謝開顏對於容玖瑜直呼自己最尊敬喜歡的哥哥名字,心裏有些不開心。可想到哥哥同容玖瑜走得近,默許容玖瑜這樣稱呼,也隻得壓下心裏麵的不舒服,點頭道:“嗯,哥哥說的,不可以動。”


    “我要走啦!一點都不好玩。”謝開顏吹了一聲響哨,空中候著的赤炎神鳥俯衝而下,來到她麵前,謝開顏輕輕一躍躍上赤炎神鳥的背。


    當即折回皇宮,對應天宗眾人沒再多說一句話。


    周圍看戲的人麵麵相覷,以前皆說應天宗和大衍皇朝關係近,如今看來怎麽他們覺得似乎越陽宗才是真真正正和大衍皇朝關係密切的?


    謝開顏親自來接越陽宗的人不說,還邀請越陽宗的人去皇宮。嬌生慣養,生來備受寵愛的謝小公主沒討到正主好臉色便算了,邀請也被拒絕,然而謝開顏竟是沒半點生氣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謝開顏從頭到尾就是為了越陽宗而來,打招呼是同越陽宗打,邀請人也是邀請越陽宗,至於一直關係匪淺的應天宗,連多餘的一句寒暄都沒有。


    “那個謝開顏是怎麽回事?”離開後,越陽宗宗主皺緊眉,“跟蒼蠅一樣,甩都甩不掉,還不能一巴掌拍死。”


    他抱怨完,看向落閑和落安,今日顯然謝開顏是奔著落閑來的,這讓他有些頭疼。到了客棧,他單獨將落閑和落安叫到房裏。


    遞給兩人一人一枚蘊含他修為的玉佩,大衍皇朝雖說渡劫老祖至少三位,但不會輕易出手,尤其對這些小輩出手,說出去隻會貽笑大方,含了大乘修士攻擊的法器還是有很大用處。


    “每枚玉佩裏皆含了我三道攻擊,謝開顏性子殘忍古怪,你們這些日子當心點。”越陽宗宗主看向落閑,“若是危急性命,管好自己就行。”


    而後他看向落安:“尤其你,謝開顏顯然對你有殺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沒出手,但你最好多小心點。”


    最後落閑和落安一同道:“多謝宗主。”


    “嘖,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還會說謝?”越陽宗宗主冷嘲了聲,“好歹是我們越陽宗的人,總不能虧待了。”


    沒等落閑他們說話,宗主不耐煩擺手讓人出去。沒多久,兩個樸實簡單的儲物袋由林師兄送到落閑和落安手裏,說是宗主給的。


    他們打開一看,兩個儲物袋中皆放了兩張八品巔峰,金紋隱而不暗的空間撕裂符。


    一人兩張,一共四張。


    越陽宗宗主這是幫他們兩人的後路全準備好了,即便遇上渡劫老祖,隻要他們扔出玉佩,哪怕利用大乘攻擊僅能拖延半息時間,給他們撕裂八品巔峰符籙的一點時間,他們也能逃脫。


    八品巔峰符籙,還是八品中難度極高的空間撕裂符。同樣八品巔峰的符峰峰主,隻怕四五百年也刻畫不出來一張。這種高品符籙,可遇不可求,有靈石也買不到。


    落閑毫不懷疑,這四張符籙就是越陽宗符峰僅有的四張八品巔峰符籙。


    第60章 相親相愛


    皇城裏麵的客棧,確實是一等一的好。大衍皇朝為了彰顯地主之誼,特意安排城內所有客棧對外來勢力,所有住宿全免。


    愛湊熱鬧的應聶難得沒去瞎逛,而是跑來找落安。外麵喧鬧沸騰,他就躺在窗邊的躺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愜意地看著外麵風景。


    “真是奇了怪,今年怎麽不允許我向容玖瑜比試?”


    “以往都是你和容玖瑜比?”


    “少宗主和少宗主比,這才說得過去。”


    萬宗聚會看似能一場一場比上去,其實像頂級勢力的子弟,通常是等排名基本確定後,再直接挑選自己的對手。這樣不僅比試少,減少可能被人惡意報複的機會,更是能精準對上自己想對上的人。


    “你同容玖瑜比過幾次?”


    應聶想了下:“兩次。”


    萬宗聚會五十年一次,應聶如今年歲尚不足三百。就算他一二十歲就開始參加萬宗聚會,滿打滿算下來,也才不過四五次。


    而容玖瑜興許是起初融合落安的丹海等物不習慣,所以他在元嬰那段修為,壓根沒參加萬宗聚會。參加萬宗聚會,不過近百年的事,還是在他穩定化神修為後。


    落安道:“感覺如何?”


    “就那樣,”應聶用靈氣勾來落安桌上的葡萄,一邊往嘴裏拋一邊道:“他修為始終比我高一小階,還說什麽是經曆過七九紫雷劫,得到天道寵愛的修士。連丹海、靈根、骨骼、元嬰都是紫雷淬煉過的,含了天道之威。”


    “說得嚇人,天道之威也確實有,同他對上靈氣肯定會受壓製。但也隻是嚇嚇人,雖說是個對戰能力不怎麽強的音修,可音修以一己之力越階強殺對手的也不是沒有。”


    “一千多年,揍過我師父的那個音修老祖知道嗎?聽說一舉一動間,連圍繞著他的風聲皆為音律,尚未出手,敵人便已心智全失。我師父那時早折騰到高階術修,結果術法還沒結出來一個,已經讓那位音修弄得靈氣亂竄。不過那位資質恐怖的音修老祖也是晉升渡劫後,便不知去向。”


    “再看容玖瑜那個娘娘腔,什麽狗屁音修?吹得音律跟樓裏賣唱的一樣,黏黏糊糊,膩膩歪歪。別人說,每次來大衍皇朝,這東西還特意去皇宮裏吹笛給那啥太子聽。知道的是君子之交,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哪兒找來的小倌。”


    一談到容玖瑜,應聶渾身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和他打最麻煩,聽見那膩乎的笛聲,老子就想吐。修為比老子高出一小階,身上還有天道庇護,結果老子隻輸了半招。真搞不懂,這天道是不是眼瞎,這玩意居然也能憐愛起來?”


    聽見應聶這樣說,落安心中稍鬆一口氣。縱然落閑勝過他,但直接讓落閑和容玖瑜對上,相信落閑實力是一回事,可還是擔心。


    應聶嚼了幾口葡萄,突然反應過來,盯著落安:“這次是你和容玖瑜打?”


    他們越陽宗的弟子懶,很少有那種一場一場打完的,幾乎都是等別人打完,自個兒再對比著自己實力,發出比試邀請。


    所以一般師門裏麵,對那些要上場的弟子,幾乎已經提前幫他們分析好挑戰哪些名次的人。而像他們這種,更是早內定清楚誰需要對上誰。若已經決定落安對容玖瑜,他肯定不會再和容玖瑜打。


    落安搖頭:“我和穆寒比。”


    “穆寒,化神中階。聽說隨了劍尊後,已經快晉升到化神高階。前不久還傳來消息,說這人單殺了一位化神巔峰的修士。”


    “你在化神高階吧。”


    落安點頭。


    這次應聶難得收斂臉上輕蔑的神色,原本歪歪斜斜躺著的身子,打直了脊背,他語氣凝重了幾分:“他跟了劍尊有些年頭了,劍尊的劍可是能直接對上渡劫老祖的,連如今已經晉升渡劫初期的應天宗宗主也不敢直接對戰。”


    “就算一坨狗屎跟了劍尊,也能雕出花來,更何況穆寒還是天生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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