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飛柔哪裏受過這種屈辱,臉憋成了豬肝色,一口氣沒上得來險些又暈了過去。


    永德帝看差不多了,把話頭拉回正題,


    “花芷瑜,你冒領本該屬於長樂的功勞犯下欺君之罪,你可知罪?”


    花芷瑜心下驚惶,但她不肯認輸。


    “回皇上,當初是孫將軍錯認了臣女,臣女一時鬼迷心竅犯下了大錯。”


    “但如今,難道孫將軍就一定認對了嗎?”


    孫秉峰冷笑,“難道花縣主還有說頭?”


    “並非臣女一定要懷疑什麽,而是眾所周知,花長樂一向隻顧著吃喝玩樂,根本不學無術。”


    “她連書都沒念,又如何能懂醫術,還恰巧知道治療疫病的方子,又能帶著村民們尋找方子上的草藥,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永德帝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那你倒是仔細說說你懷疑的是什麽。”


    花芷瑜眼中閃過希望,“回皇上,臣女懷疑孫將軍從一開始就是受了奸人蒙蔽。那個什麽大鯤與花長樂以義兄妹相稱,怕是早已經暗中串通好,撒謊蒙騙孫將軍。”


    “其實花長樂的目的也並非是想領什麽功勞,她就是看不得臣女受了封賞,要打壓臣女而已。”


    “請皇上明鑒!”


    花芷瑜俯身低頭,眼裏閃過陰狠。


    她得不到好,花長樂也別想好!


    孫秉峰一開始就搞錯了人,現在的話自然就失了可信度。


    花芷瑜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長樂跟她一樣是冒領功勞,但是真是假對於花芷瑜而言並無所謂。


    她要的就是往長樂身上潑髒水而已。


    孫秉峰本來是看戲,結果沒想到這戲看啊看的竟然看到他自己身上來了。


    孫秉峰嗤笑,“花縣主當真是好伶俐的口才,兩國談判真是該讓花縣主去談,也免得我們這些糙漢整天跟人打來打去的了。”


    花芷瑜知道話出口必然會得罪孫秉峰,但她已經無所謂了。


    “孫將軍的心思都在保家衛國上,即便受了蒙蔽也不是孫將軍的錯。”


    “說到底,最可惡的還是那個大鯤,枉顧孫將軍如此信任他。匪徒之人,當真是不可信。”


    孫秉峰眯眼,“我何時說過大鯤是匪徒?”


    花芷瑜一怔,眼中閃過慌亂。


    長樂噗嗤一聲笑出來,“花芷瑜,你就沒聽說過一句話,說多錯多嗎?”


    “你急著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殊不知將你的秘密暴露的更多。”


    “這算什麽,多行不義必自斃嗎?”


    永德帝疑惑,“這其中莫非還有其他的隱情?”


    “稟皇上。”長樂回話,“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我十歲那年被人用迷藥迷暈了賣去匪窩之事?”


    此事整個盛都都快傳遍了,那些人以謠言為利刃殺長樂於無形,鬧了多少年,即便是永德帝也有所耳聞。


    知道衛承宣娶的人就是長樂的時候,永德帝還介懷過此事。


    一個名聲有汙,甚至可能身子不潔者,如何能做宣王妃。


    莫非此事還有說頭?


    長樂接著說:“當初我隻以為是自己倒黴,結果沒想到這背後從一開始就是有人策劃的。”


    “而這策劃的人就是花芷瑜。”


    “曲水流觴宴上她便對我親口承認了此事,隻是一碼歸一碼,今日我本無意把這件事拿出來與她算賬。”


    “不過現在既然她主動承認了,那正好一起清算了。”


    花芷瑜慌了,“皇上明鑒,臣女沒有。”


    “花芷瑜,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那我且問你,第一,我從未與人說過我是被賣去的紅林溝匪窩,你是如何知曉的?”


    “你冤枉我,我從來沒有這麽跟你說過。”花芷瑜矢口否認。


    “好,這點你要狡辯,那你一個從未去過紅林溝的人,又是如何知道大鯤本是紅林溝匪徒的呢?”長樂逼問。


    花芷瑜張了張嘴,著急狡辯,“我是無意中聽別人說的。”


    “那你是在什麽地點什麽時候聽誰說的?”長樂步步緊逼。


    花芷瑜慌張的思索著,下意識的抬頭想尋求庇護,但戚飛柔和長安侯看她,卻並沒有要幫她辯解的意思。


    “編不出來了?”


    長樂勾起嘴角,“其實,你能編出來也無所謂。”


    “你一向擅長口舌之辯,我早就料到你不會乖乖認罰。”


    “皇上,請傳瑞王妃。”


    長樂入宮之前就繞道去了瑞王妃。


    她早就料到就算花芷瑜冒領功勞欺君罔上的罪名是坐實了的,花芷瑜也一定會狡辯,會想方設法的往她身上潑髒水。


    因為這些年花芷瑜就是這麽做的。


    花芷瑜不可能看到她好。


    所以長樂早就做了準備。


    永德帝點頭,慶公公宣話:“宣瑞王妃覲見。”


    瑞王妃緩步走進來,看到花芷瑜和戚飛柔他們就冷哼了一聲,快步走到長樂身邊才停下行禮,“拜見皇上。”


    “瑞王妃免禮。”永德帝看長樂,“長樂,瑞王妃可是知道什麽實情?”


    長樂對瑞王妃一笑,“娘,你來說吧。”


    戚飛柔聽到長樂親昵的喚瑞王妃娘,臉色瞬間白了兩分。


    長樂有多久沒有這樣親昵的喚過她一聲娘了?


    瑞王妃頷首回話,“回皇上,我確實知道一些實情。”


    “當年我訪友歸家的途中恰好經過紅林溝,當時遇暴雨,我們便在山中尋了一處地方避雨,原本是想著等雨停了再走,卻沒想到等來的是紅林溝被封。”


    “當時我派人去詢問緣由,才知道是因為紅林溝發生了疫病。”


    “而那縣令因為任期快到了,不想政績有汙,竟不管紅林溝裏那些村民的死活,直接派人封山,即便我派人亮明了身份他也裝作不知,要讓我一起死在疫病之中。”


    “好在我遇見了當時隻有十歲的長樂。她不顧危險領著人一趟一趟的進山尋找草藥,又是配藥又是照顧染了疫病的那些病人,才漸漸將疫病控製住,最後還做了疫病後的消殺。”


    “也是在那段時間裏,我與長樂逐漸熟悉起來。”


    “我當時就想,不過才十來歲的一個小姑娘,怎麽就那麽勇敢能吃苦又熱心腸呢。真是太讓人喜歡了。”


    瑞王妃說著看長樂,伸手握住長樂的手,“這也是我為何認長樂做女兒的原因。”


    “我敢以瑞王府和鎮國公府的名譽做擔保,當初在紅林溝治好疫病的人就是長樂,而非他人!”


    “所以,還請皇上明鑒,讓惡心的惡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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