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神情坦蕩,伸手指向被關在水牢中的那幾個姑娘站的位置,指尖指向薑雲的妹妹。


    薑雲震驚於長樂的直接,心中既是擔心,又是期待,下意識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村長不以為意,“你……”


    村長頓住,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名字。


    這些姑娘在他的眼裏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從來沒有問名字的必要。


    “十七。”長樂自報姓名。


    “十七,你倒是很會給自己增加難度。我期待看你的成果。”


    村長微微一抬下巴,一個婆子走過去將薑雲的妹妹拉了出來,拉到長樂的麵前。


    薑雲的妹妹倔強的抬著頭,不肯屈服,還從長樂啐了一口。


    村長笑道:“十七,這個姑娘可是性子最烈的,你要是真能把她說服,讓她以後乖乖聽話,我馬上讓你做管事。”


    長樂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村長,看我的吧。”


    薑雲的妹妹轉頭惡狠狠的瞪長樂,“不要臉!走狗!為虎作倀!不得好死!”


    她表現的對長樂越充滿恨意,村長就越滿意。


    “什麽叫不要臉?我不過隻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難道想好好的活著也叫不要臉?”


    長樂捂著肚子又哎喲了一聲,“村長,我先回去躺著了。”


    她可不能再耽擱了,萬一青黛來了,她就暴露了。


    長樂往村子裏走,薑雲的妹妹被同為照顧長樂和薑雲的另外一個婆子拉著跟上來。


    一隊人正好從村子裏走出來,除走在前麵的青黛外,還有跟在她身後的八個男孩女孩,以及護衛在他們身側的護衛。


    這八個男孩和女孩身穿錦衣華服,小小年紀走路的姿態已經端方優雅,儼然就是那些富貴人家中的小郎君和小姑娘的模樣。


    站在院壩之中的有些女人看到出現的這些小孩,神色立刻變得熱切起來,甚至向上前,但很快就被身旁的婆子給按住了。


    顯然這八個小孩的生母就在這群女人之中,但再反觀這八個小孩看到這些女人和姑娘們的神情,充滿了冷漠和不屑,甚至還有厭惡和嘲諷。


    就好像這些女人在他們的眼裏是多麽低等和肮髒的存在一般。


    長樂下意識的皺眉,避開他們退到更遠的地方。


    青黛似乎沒有帶招財一起過來,長樂稍微鬆了口氣。


    青黛正含笑跟身邊的小孩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麽,小孩們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滿滿都是崇拜。


    長樂心下冷笑。


    將惡魔當成崇拜的對象,卻視自己的母親為下作的螻蟻,這群小孩倒是真被教的很好。


    長樂其實是想留下來看看他們做拜月活動到底要做些什麽,也想知道青黛要選一些姑娘是為了幹什麽,但她不敢冒著被青黛發現風險繼續留下。


    她還要想辦法破解這個村子裏的陣法,才能放沈七他們進來。


    已經這麽久了,恐怕不止沈七來了,連衛承宣隻怕也來了。


    長樂猜的不錯,衛承宣確實已經帶著人到了他們失蹤的地方,並且已經很久了。


    隻是依舊沒能找到方向。


    衛承宣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請的陣法先生還沒到嗎?”


    “正在趕來盛都的路上,可能還需要一兩天。”沈淮安知道他心裏著急,不由的道:“花二這次實在是太亂了,這麽危險的地方也敢一個人闖。”


    衛承宣也不認同長樂這次的行為,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長樂,其餘的事情要等確認了長樂是平安的之後再說。


    “沈七試的怎麽樣了?”衛承宣又問。


    沈七沒學過陣法,但他有些玄乎的狗屎運,既然能從陣法裏走出來,說不定試啊試的就能找到陣法的入口。


    這個陣法太高深,盛都之中也不是沒有懂陣法的人,全都來試過竟也無一人能找到陣法的入口。


    此處放眼望去一切都十分的正常,山坡,樹林,而且走來走去也都能走得通,他們找了這麽久連陣法入口都沒有找到,更別說破陣了。


    “沒有。還在試。”沈淮安也歎氣。


    同在帳篷裏的江懷玉插話,“我姑姑最後就是在這裏消失的,如果提前抓到了她,現在的困境就解了。”


    “周夫人可是出了名的膽小溫和,跟誰說話都跟蚊子似的,要不是你告發她,誰能想到攛掇平陽公主害花二,給花二下藥,還給皇後送陷害花二證據的人都是她。”


    “我就想不明白了,她明明就是周家的姑娘,一直生活在盛都,嫁給江尚書之後也沒離開過盛都,怎麽就成了大齊在盛都的暗探首領的?”


    自從江懷玉主動告發周夫人之後,沈淮安就一直沒想明白周夫人為什麽這麽做。


    衛承宣其實也有疑惑,甚至他們都沒想到江懷玉根本不是周夫人跟江尚書的兒子,而是周夫人掐死了她跟江尚書的兒子之後,李代桃僵把她哥哥的兒子抱過來,充做江家嫡子養著的。


    最奇葩的是周夫人從來沒有瞞著江懷玉,從小江懷玉就知道外麵所謂的他的母親,其實隻是他的姑姑。


    而且江懷玉給他們看過他身上的傷,滿身新舊交錯的鞭痕,就算不是親生兒子,好歹也是親侄兒,也沒有這麽狠心的。


    更何況是從小這麽打到大。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江懷玉身上的這些傷痕,衛承宣和沈淮安才真的信了江懷玉的話。


    另外江懷玉也強調了,他之所以告發周夫人,是因為周夫人要害長樂,否則他可能還是會選擇繼續忍受下去,甚至繼續幫著周夫人去做一些周夫人不便出麵的事情。


    事實上這些年江懷玉已經在給周夫人打下手了。


    “我也不知道姑姑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的這些事情。”江懷玉道:“從我記事開始,她就一直在做這些事情了。”


    江懷玉之所以能清楚的知道周夫人做了什麽事情,也是因為周夫人不管做了什麽事情都會說給江懷玉聽,還會複盤,有時候甚至還會要求江懷玉用她的辦法去做一件差不多的事情,以此考驗江懷玉的本事有沒有增長。


    這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


    “徐瑾已經去調查周夫人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


    “我們當前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陣法的入口先把花二救出來。”


    沈淮安的話音沒落,衛承宣已經冷沉著臉大步往帳篷外走去。


    “定安,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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