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妍簡直要氣瘋了。


    她費盡心思才讓衛書燁跟花長樂退了婚約娶了她,但平陽公主和容貴妃都不待見她,總是變著花樣的磋磨她。


    好不容易她熬到平陽公主被趕去了封地,容貴妃上吊自殺了,就算衛書燁不能繼承大統,但好歹以後也能是個正經的王妃,她也能當上王妃,日子也算是熬出頭了。


    可現在衛書燁竟然自請去滄州城那樣的邊城,還要舍棄他皇子的身份在軍中從小兵做起,那不就是等於白白舍棄了榮華富貴,自找苦吃。


    她嫁給衛書燁就是為了改變身份,享受榮華富貴的,她才不要跟著他一起去滄州城喝西北風吃苦。


    “父皇,兒媳才小產了不久,怕是經不住滄州城的風霜,還請父皇準許兒媳留在盛都。”


    林心妍急忙起身,也走到殿中跪下。


    她此時隻想留在盛都,什麽都不想管了。


    永德帝皺眉,看著跪在下方的林心妍,並沒有說話。


    他對這個兒媳幾乎沒有什麽印象,隻是當初賜婚後就沒再管。


    衛書燁倒是並沒有任何的意外,隻是眼中閃過了失望。


    當初林心妍總是哄他開心,說隻要是他,其他都沒有關係。


    她總是含情脈脈的看他,似乎他就是她的全部。


    他曾經也信以為真,直到他們成親之後,他才漸漸看清楚她隱藏在溫柔小意體貼乖巧後的真實模樣。


    他不是沒有想過既然已經成親了,就跟她好好過日子。


    就連如今自請去滄州城,他也已經想好了。


    如果她跟著他去了滄州城,那他的府中以後便唯她一人,他必然會擔起照顧她的責任。


    但同時他也想好了,如果她不願意跟他去滄州城,那他們這段從一開始就充滿算計的關係也就到此為止。


    “父皇。”衛書燁開口,“既然林心妍不願意去滄州城,那兒臣便與她和離就是。”


    皇子處理身邊的女人,沒有和離一說。


    衛書燁現下說和離,算是把林心妍的身份抬到了跟他平等的高度。


    林心妍心下大喜,和離了最好,和離了她可以明正嚴肅的留在盛都,以後還能再找人嫁了。


    “你身份皇子,豈有和離之說。”


    “當初此女使用手段迷惑你,你年少無知被其蒙蔽娶了她,朕本想著你們若是能互相扶持好好過日子,那便也就罷了。”


    “可如今,你不過隻是自請去滄州城,她便尋著理由不想同你一起前去,可見是隻圖你身邊的富貴,卻不能與你共苦。”


    “此等心性,絕非良配之人。”


    “來人,將她帶下去。廢黜她三皇子妃身份,趕出宮去。”


    林心妍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她原本想的最多也就是同衛書燁和離。


    衛書燁此人她還是了解的,雖然算不得多有擔當,但心不壞,就算他們分道揚鑣也不會對她趕盡殺絕。


    但她沒想到皇上卻沒打算放過她。


    將她趕出宮去,那她豈不是什麽都不能帶走。


    那她以後住哪裏,吃什麽?


    林心妍慌了,趕忙去拉衛書燁的手臂,“阿燁,你我夫妻一場,你不能對我這麽狠心啊。”


    衛書燁抽回自己的手臂,“你不想同我一起去滄州城吃苦,宴會結束後你自可單獨與我說,我絕不會勉強你。”


    “可是你怕我不放你走,竟當眾提出來,半分沒顧及過我的臉麵和皇家的臉麵。”


    “既如此,我又何必再顧及你。這一切,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護衛上前拉起林心妍,林心妍掙紮不開,神情變得無比猙獰,“衛書燁,你敢說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你……”


    林心妍話才開口,護衛一掌劈在她的後脖頸,直接將人劈暈帶了下去。


    衛書燁什麽都不想說了,行了一禮退回位置,一聲不吭的低頭喝悶酒。


    長樂看了衛書燁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


    當初她一力促成,讓衛書燁最終娶了林心妍當三皇子妃。


    她那時也是存了報複心態的。


    她很清楚像林心妍這樣耍小心機的人,偶爾見麵約會能裝得很好,但真正每天相處下來,必然會原形畢露。


    而且容貴妃不待見林心妍,必然不會讓她的日子好過。


    衛書燁作為兒子,作為夫君,夾在這兩個女人之間日子也絕對舒心不了。


    事實也確實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不過現在看到衛書燁和林心妍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沒了當初那種報複的快感。


    林心妍看上衛書燁,是貪圖衛書燁的身份,貪圖他能給她帶去的榮華富貴,或許有真心,但必然還是算計在前。


    衛書燁看上林心妍,則是貪圖林心妍的溫柔乖巧,能在他的身邊伏小做低哄他開心,同時也貪圖跟她在一起的新鮮感,或許也真心喜歡過,但到底敵不過現實。


    衛書燁被容貴妃安排好了一切,從不允許他反抗,與長樂的婚約已經算是他唯一反抗容貴妃的一次。


    可跟長樂在一起,長樂的性子不和軟,似乎永遠都是他在費勁心力哄著長樂開心,這個時候林心妍的出現讓他體會到了可以掌控別人的感覺,他自然迷戀。


    如今追究對錯已經沒了意義,隻能說他們的性格和成長環境,注定了他們最後必然會走到現在的這個局麵。


    宴會結束,衛承宣送皇上回乾清殿,長樂先出宮,在宮門口的馬車上等他。


    “姑娘,你看那是林心妍吧。”


    凜冬撩著馬車的簾子,長樂順著看過去。


    林心妍隻穿著一身長裙,並沒有披披風,夜裏的寒風吹的她抱緊了雙臂瑟縮著雙肩發抖。


    推她出宮門的麽麽手上力道半點都沒客氣,推的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宮門口。


    林心妍似乎還想說什麽,麽麽啐她一口,轉身就走了。


    林心妍凍的臉色發白,就這麽被趕出了宮門,連一個包袱都沒有。


    宮裏的人慣會踩低捧高,她本就是什麽都沒有,被一頂小轎子抬進皇子處所的三皇子妃,如今自然不會允許她帶走宮裏的任何一件東西。


    “真是活該。”凜冬快意,“當初要不是她,姑娘跟……呸呸呸,我提以前的晦氣事做什麽,姑娘現在才是最好的呢。”


    長樂不再覺得需要報複林心妍什麽,但也不會同情她。


    “簾子放下來吧,夜裏鑽進來的風已經涼的很了。”


    “也不知道衛承宣什麽時候出來。”


    長樂的話音未落,就見徐瑾匆匆忙忙的快步過來,“王妃,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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