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長樂收拾好出發。


    凜冬和菊冬淚眼汪汪的追在她身後,“姑娘,你就讓我們隨你一起去吧。”


    “這一路上千裏迢迢,你的身邊要是沒個伺候的人,叫我們怎麽放心。”


    長樂笑著給兩人抹淚,“我這次是去辦差事的,而且還是去大齊,帶著你們沒有那麽方便。”


    “而且不是還有趙乾跟著我的嘛,你們就放心吧。”


    凜冬抽噎,“趙乾一個臭男人,哪裏懂得怎麽伺候姑娘。”


    趙乾無辜中槍,“凜冬姑娘,我也沒有那麽沒用吧。”


    凜冬扔給他一個白眼,趙乾哭笑不得。


    菊冬抹了自己的眼淚,“姑娘,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你一定要先顧好你自己,我跟凜冬在景城等你回來。”


    凜冬還想說什麽話,菊冬按住她的手,輕輕對她搖頭。


    她們不放心姑娘身邊沒個貼身伺候的人出遠門,但正如姑娘所言,姑娘是當使臣去出使大齊,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麽。


    姑娘的身手很好,遇到危險尚能自保。


    可她跟凜冬不會功夫,如果跟著姑娘一同前去,遇到了危險姑娘還得分神保護她們,反而更加的危險。


    所以她們留在景城等姑娘回來是最正確的選擇。


    長樂上了馬車,菊冬和凜冬一股腦的將準備的一切塞給趙乾,還不停的囑咐趙乾一定要保護好長樂。


    等馬車真正動起來,她們兩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掉,跟在馬車後麵追出好一段距離才停下。


    長樂撩起馬車的車窗簾子衝兩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回去別再追了,等看到兩人停下腳步,這才放下馬車簾子。


    長樂到了驛館跟使臣團匯合,她此行是有名頭的,乃是作為大晉前往大齊學習的學生。


    匯合後,大家交流了幾句,等東西全部清點整理好後便啟程出發。


    長長的退伍沿著官道翻過長泉山,與長泉山下駐軍的將軍打過招呼後,橫穿過大晉與大齊邊境的草場,再與大齊駐守在此處的邊軍將軍打招呼。


    大齊的邊軍將軍早已經收到了汴南傳來的消息,知道大晉隊伍會出使大齊進行和談,態度還算友好,進行了一番交談後便親自領軍護送他們穿過他們駐軍後的山脈,才重新返回。


    沈淮安跟長樂交流,“這一隊邊軍是大齊九王爺的人,所以跟我們說話還算客氣,但如果遇到大齊高王或是大齊太後的人,就沒這麽好相與了。”


    說起來沈淮安沒有見過老太太,不知道她跟老太太的關係。


    估計衛承宣不想給她惹麻煩,也沒有跟沈淮安提過老太太的事情。


    還有這個高王,說起來長樂跟他也是有一點淵源的。


    當初高王可並不受大齊先帝的喜愛,是個不被重視的皇子,更別說有什麽權勢了。


    但高王本身有野心,於是花重金送了一封帶著問題的求助信進扶風閣,點名要請青鸞先生出手相助。


    而長樂在扶風閣的掛名就是青鸞。


    她給高王出了一個自導自演舍身為大齊先帝擋刀子的戲碼,從此高王逐漸受到大齊先帝的重視,最後從一眾皇子裏脫穎而出,終於封王出宮立府。


    高王那時候還特別高興,往扶風閣送了千金,點名感謝青鸞先生這位女諸葛,還請過賢,想讓青鸞先生入他王府門下為他效力。


    長樂當時收了金子,把邀請函扔到一邊沒有理會。


    不過她青鸞的身份是隱藏的,除了凜冬和她師父以外,無人知曉。


    但是沈淮安的祖父沈老丞相見過老太太,以前大晉和大齊相交,沈老丞相肯定是見過老太太的,所以沈老丞相去小宅子根本不是什麽瞧上了老太太,而是時刻盯著老太太,進一步確定老太太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同時看看老太太來盛都想幹什麽?


    而衛承宣說的有人盯著老太太,這個人該不會就是沈老丞相吧?


    那沈老丞相這盯人盯的有些慘啊,聽說好像攢的那點銀子全讓老太太給贏去了。


    “沈大人,我有個疑問。你祖父,也就是沈老丞相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在外麵見著了什麽可疑的人?”


    沈淮安被問的滿臉疑惑,“什麽可疑的人?”


    “我問你啊。”長樂四兩撥千斤。


    沈淮安想了想搖頭,“沒有。不過前些日子祖父是有些奇怪,整日裏往外跑,還問我拿過好幾次銀子。”


    “我問他拿銀子做什麽,他隻叫我別問。”


    “我問過我父親,因為祖父自己應當是有銀子的,沒道理問我拿銀子,莫不是遇上了什麽騙子。”


    “父親說祖父精明了一輩子,誰能騙到他。我想想也是這麽個道理,也就沒再過問,隻叫小廝多給祖父送了些銀票。”


    “花二,你現在突然這麽問起,該不會是知道我祖父拿銀子做什麽吧?”


    長樂被問的莫名有些心虛,有種自己的祖母當真騙了沈淮安祖父銀子的感覺。


    “我跟沈老丞相又不熟,我哪裏能知道沈老丞相拿銀子幹什麽。”長樂幹笑。


    沈淮安可不傻,看長樂這反應就直覺有鬼,眼睛立刻眯了起來,“花二,長路漫漫,如果你跟我說我祖父拿銀子去幹什麽了,我就跟你說定安小時候發生過的糗事,如何?”


    這個交換條件著實有些誘人。


    沈老丞相,對不起了啊!不是小輩故意要壞您名聲,而是您的親孫子真的給的太多了。


    長樂輕輕了嗓子,“沈大人,我先說好,我可不是想聽衛承宣小時候的糗事才跟你說的,我主要還是擔心沈老丞相。”


    “他老人家英明一世,萬一年紀大了當真被人騙了,那可就不好了。”


    沈淮安嗤了一聲,心說花二果然知道真相,他不給好處,她竟然還不說。


    “說吧,到底是什麽?”


    “我也就是在街上偶然遇見過一次。”


    長樂眼不眨心不跳的開始編瞎話,“當時我坐在馬車上,看到沈老丞相跟在一位神態舉止都十分優雅雍容的老太太身後,一邊展示手中的錢袋,還一邊陪著笑跟老太太說話,那模樣很像那什麽,你懂的。”


    沈淮安聞言如五雷轟頂,臉上的神情都呆滯住了。


    他想過很多的可能,甚至想到了他祖父是不是晚年染上了毒癮,或是真的遇見了什麽巧言善變的騙子才沒了銀子,但怎麽也沒想到,他祖父竟然是遇見了晚年情緣,這……


    沈淮安的心情一時間實在很難形容。


    他的祖父當了大半輩子的鰥夫,中年喪偶後就不曾再娶。


    他也心疼過祖父身邊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但真正到了這個年齡,他祖父開始像小夥子一樣追求一個老太太,他的心情又有點複雜。


    長樂看沈淮安一副吃驚的模樣,轉過頭忍笑,“好了,現在該你說衛承宣小時候的糗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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