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纏立刻接通:“哥?”


    顧嚴好一會兒才說:“顧纏,你出生時咱們拍第一張全家福,照片上你沒有臉,知道嗎?”


    顧纏說知道啊:“之前你有講過。”


    顧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麽?”


    “我怎麽會知道?”顧纏心慌起來,因為她聽出顧嚴的聲音似乎在隱忍著強烈的情緒,憤怒和傷心,都是衝著她的。


    顧嚴連連冷笑。


    顧纏被他笑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哥,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別嚇我……”


    “哥?”“哥哥?”


    這一連串“哥哥”喊出聲,顧嚴的冷笑漸漸淡了。


    他許久不語,又突然開口,語氣平靜不少:“嗯,我是你哥。”


    太過怪異,顧纏更擔心了:“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我會解決的。”顧嚴說完,不給顧纏開口的機會,直接將電話掛斷。


    顧纏連忙回撥過去,他不接。


    “怎麽了?”唐勵堯剛洗完澡回來,見她拿著手機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很少見她這樣焦急。


    “我哥不對勁。”顧纏指著電話,講了講通話內容。


    唐勵堯也聽出了怪異:“問問簡南柯?”


    “可是哥說過不讓我們聯係他們……”顧纏一貫是很聽顧嚴話的。


    她擔心的一夜沒合眼,唐勵堯陪了她一夜。


    第二天一早,顧纏實在是忍不住給簡南柯發了一條信息:簡大師,我哥還好嗎?


    簡南柯很快回:挺好的啊,昨晚喝了酒,現在還沒醒。


    原來是喝高了啊,顧纏懸著的心稍稍放了點。


    而且當晚十一點五十九分,顧嚴又發來三個吃瓜表情。


    看來是真的沒問題了,顧纏這才放心。


    ……


    又過去幾天,夜裏兩三點左右,剛睡著沒多久的唐勵堯朦朦朧朧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


    他對睡眠的要求不高,很快清醒,昏暗中瞧見顧纏竟在床邊坐著。


    他抬了下頭:“小纏?怎麽了?”


    等恢複清晰視線,才看清坐在床邊的人壓根不是顧纏,而是一個陌生男人?!


    他驚的猛然坐起:“你是誰?!”


    男人抬頭:“吼什麽吼,不要嚇醒我家小怪物。”


    “嚴哥?”唐勵堯怔了怔,他若不出聲,一時間還真認不出來,“你的疤……”


    身體不清楚,可他臉部和頸部的疤痕都消失了。


    唐勵堯還真沒想到,這位暴躁老哥隱藏在疤痕之下的容貌竟是白淨斯文類型的:“你回來怎麽也不說一聲,大半夜的忽然出現在房間裏也太嚇人了吧?”


    難道是想突擊檢查,看他有沒有對顧纏不軌?


    顧嚴從顧纏床邊離開,來到他麵前,抱著手臂居高臨下:“你會不會玩兒象棋?”


    唐勵堯誠實搖頭:“不會,我隻會點兒五子棋。”


    顧嚴又說:“那你記著,在象棋裏沒有對錯,隻有勝負,你選擇了一邊,就要絕對忠誠,必須誓死守護屬於你的‘將軍’,明白嗎?”


    “什麽啊?”唐勵堯想說大哥你能不能說人話,可他不敢。


    “我能為她做的,隻有這麽多了。”顧嚴轉頭又看一眼睡夢中的顧纏,眼神複雜。


    突然,他原地消失。


    握草!唐勵堯驚出一身冷汗,猛地從床上再次坐起,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做夢!


    真是做夢?不可能!他從來都沒夢見過顧嚴,肯定不是普通的夢!


    顧嚴在托夢給他?


    難道……?


    唐勵堯不敢想,連滾帶爬的下了床,幾乎是撲去顧纏身上,用手觸摸她的額頭。


    睡夢之中的顧纏被他嚇醒:“你幹什麽啊?”


    “還好。”唐勵堯撫著胸口直接在顧纏身邊躺下了。


    顧纏不明所以:“還好什麽?”


    唐勵堯連連喘氣:“還好你沒發燒啊。”


    “油”沒有朝顧纏傾斜,說明顧嚴還活著。活著就好。


    “發燒?”顧纏更想不通了,她這兩天又沒有身體不適,為什麽會擔心她半夜發燒?


    遲鈍過後,她驟然明白了唐勵堯的舉動:“我哥……?”


    不等唐勵堯解釋,她立刻給顧嚴打電話,手機關機。


    唐勵堯已經開始給簡南柯和耿陳打電話了,一樣關機。


    連著好幾天都關機。


    他們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


    某醫院高級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位麵色蒼白,虛弱的少女。


    床邊則坐著西裝革履的唐律,他正捧著一個帶吸管的水杯,小心翼翼的喂少女喝水。


    少女還是被嗆到了,輕輕咳嗽一聲。


    “夢之,慢點喝。”唐律連忙放下杯子,拿紙巾過來。


    譚夢之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唐律還是幫她擦了擦唇角,眼神透出一抹陰鬱:“你怕我?”


    “怎麽會呢。”譚夢之又搖搖頭,眼神瞧著迷迷糊糊。


    她從沉睡中醒來之後,隻記得在澳門墮入水中之前的事情。


    唐律卻告訴她,她已經昏迷了整整二十三年。


    她覺著唐律在開玩笑,鏡子裏的她明明還是十八歲時的樣子。


    但一瞧唐律,又不像是開玩笑。


    他模樣變化並不是很大,瞧上去頂多三十歲出頭,可渾身透露出的成熟冷冽氣質,和從前完全不同。


    怕他談不上,隻是很陌生,陌生到產生一股壓迫感。


    “唐先生。”門外有人喊。


    唐律像是沒聽見,還在看著譚夢之。


    “有人在喊你。”譚夢之朝門口望過去,也借此錯開他的視線。


    “我出去一下。”唐律起身出門。


    譚夢之鬆了口氣,醒來後,她已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如今恢複些精神,她嚐試著從床上起來,在地上走一走。


    這間房好像有兩張病床,正中被一扇屏風隔開了。


    她很好奇,唐律這麽有錢,竟然不給她安排vip病房。


    譚夢之繞過屏風,想看一眼自己的“室友”。


    竟然是一個男人,臉上布滿恐怖的疤痕,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嚇的她慘叫一聲!


    唐律聽見聲音立刻進來:“夢之?”


    譚夢之腳軟,險些摔倒在地,唐律將她扶到床上:“他和你一樣,也是遭遇了事故昏迷不醒的病人,曾經被火燒傷過,沒什麽好怕的。”


    譚夢之轉身背對著屏風,手臂抱起膝蓋縮成一團,仍是驚魂未定的模樣。


    唐律也看了屏風一眼:“等會兒換個病房。”


    譚夢之渾渾噩噩的點點頭。


    第36章 合同


    其實能不能換間病房,唐律也不確定。等譚夢之睡著以後,他出去走廊,撥通一個電話。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駱威”。


    駱威就是唐律之前幫簡南柯查到的古董商人,同時還資助了不少孤兒院。包括譚夢之的孤兒院。


    將這個消息傳給簡南柯之後,簡南柯特意打了個電話讓他別再查了。


    越發令他覺著這和譚夢之有關係,繼續抽絲拔繭的查下去,意識到這個團夥收養孤兒,或許是用來騙取古董的。


    那麽,譚夢之當年接近他的原因一目了然。


    唐律還沒找上駱威,沒想到駱威先找上了他。


    發送一張譚夢之的照片給他,以及這家醫院的地址。


    唐律趕來時,病房裏還躺著另一個人。唐律見過他的照片,知道是顧纏的大哥顧嚴。


    駱威告訴唐律,譚夢之會昏迷不醒那麽多年,是因為體內有邪物入侵。那邪物是從他們家那塊兒蹀躞裏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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