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作為漢武帝劉徹的舅舅,他的發跡之路可謂是一帆風順。


    他緊緊攀附著與皇帝的親屬關係,背後又有王太後堅定地庇護,再加上皇帝丈母娘館陶公主的袒護!


    其就像一艘有著多重護航的船隻,毫無阻礙地在朝堂的權力海洋中破浪前行。


    田蚡得勢之後,他那張狂的行徑簡直是肆無忌憚。


    在擴建府邸這件事上,他盡顯奢華無度。


    為了獲取最上等的木材,他的手下深入到茂密的山林之中,那些粗壯筆直的百年巨木被砍伐下來,一路艱難運輸。


    而石料則是從遙遠的石礦采集,匠人們精心挑選,隻有紋理精美、質地堅硬的才會被選中。


    府邸的大門,朱漆厚重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每刷一層都仿佛在炫耀他的權勢。


    門環上精雕細琢的銅製品,是能工巧匠花費數月心血的結晶,上麵的紋路細致入微,每一處都彰顯著尊貴。


    門楣上鑲嵌的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它們來自遙遠的異域,經過無數商人的轉手才來到這裏。


    府邸的花園,更是堪稱一個小型的人間仙境!


    那些奇花異草,有的是從神秘的西域,通過漫長的絲綢之路,在商隊的精心照料下運抵京城!


    有的則是從南方的深山老林裏,由經驗豐富的花匠千辛萬苦地挖掘移栽而來。


    假山石更是一絕,匠人們按照名山的形狀精心堆砌,每一塊石頭的擺放都經過深思熟慮,力求營造出一種高山仰止的氣勢。


    整個府邸的規模龐大得超乎想象,數條街道都被納入其中,亭台樓閣高低錯落,飛簷鬥拱精雕細刻,所用的金箔、彩漆遠遠超出了禮製所規定的範圍,簡直是對皇家威嚴的一種挑釁。


    在土地兼並方麵,田蚡的貪婪暴露無遺。


    他的心腹爪牙們像一群饑餓的野狼,眼睛緊緊盯著那些肥沃的良田。


    他們氣勢洶洶地闖入村莊,村民們驚恐地聚集在一起。


    爪牙們揮舞著各種文書,強行宣稱這些土地已被丞相征收。


    農戶們苦苦哀求,訴說著土地是他們世代生存的根本,但得到的隻是微薄到可憐的補償。


    許多農戶隻能無奈地背起簡單的行囊,望著自己曾經耕種的土地,在家人的哭泣聲中背井離鄉。


    而田蚡站在自己新得的土地上,眯著眼睛,心中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些土地獲取更多的財富,是租給富商收取高額租金,還是開墾新的產業來搜刮錢財。


    朝堂之上,田蚡結黨營私的手段更加極其高明。


    他如同一個狡猾的蜘蛛,精心編織著自己的權力之網。


    那些阿諛奉承之徒被他像挑選貨物一樣甄別出來,這些人有的善於察言觀色,有的巧舌如簧。


    田蚡把他們安插在各個重要的職位上,從掌管財政的官員到監察百官的禦史,從地方的郡守到朝廷的九卿。


    這些人一旦上任,便唯田蚡馬首是瞻,每天圍在他身邊,匯報朝堂中的風吹草動,朝堂的風氣在他們的影響下變得烏煙瘴氣,正直之士敢怒不敢言。


    但他與竇嬰之間的矛盾,猶如一顆深埋在朝堂的炸彈!


    竇嬰曾擔任丞相,在朝中威望頗高,對田蚡的所作所為早就看不慣,更恨他搶了自己丞相之位。


    而現任丞相田蚡早就覬覦竇嬰那片肥沃且廣袤的田產,就像一隻貪婪的老鼠盯上了一塊大奶酪。


    他先是派手下人以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去竇嬰的田產上滋事,今天說田產的邊界不清,明天又說竇嬰的佃戶違反了某項規定。


    然後,他利用自己丞相的權勢,在賦稅方麵大做文章。


    他指使手下的官員,故意給竇嬰的田產提高賦稅標準,又在征收過程中設置重重關卡,讓竇嬰的管家每次去交稅都被百般刁難,不是說賬目不清,就是說交的錢幣成色不足。


    而那灌夫罵座之事,更是被田蚡利用得淋漓盡致,以此打擊竇嬰、灌夫!


    灌夫本就是個直性子的火爆脾氣,在宴會上,他看到田蚡那傲慢無禮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田蚡在宴會上對他趾高氣昂,對上司好友竇嬰更是冷眼嘲諷,灌夫實在忍不住,當場發作起來,破口大罵。


    田蚡心中暗喜,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在朝堂上,田蚡振振有詞地對竇嬰和灌夫進行指控、汙蔑,他的聲音在朝堂上回蕩,那些真實或虛假的證詞如同毒箭般,射向竇嬰和灌夫,最終漢武帝下令處死了竇嬰和灌夫。


    然而,田蚡的種種惡行並沒有完全瞞過漢武帝的眼睛。


    在他與竇嬰當堂對峙互相揭露老底的時候,他的罪狀漢武帝已然全部知曉!


    後來,漢武帝不動聲色地暗中調查,他派出了自己最為信任的密探。


    這些密探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悄悄地跟蹤田蚡的親信,偷聽他們的談話。


    他們深入到田蚡的府邸附近,監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員。


    那些受賄的賬目,被密探們從田蚡親信的密室中偷出!


    他與地方官員勾結的信件,也被一封封截獲。


    危害天下百姓的證據也已全部被收集,隨時都可以將他田蚡抄家滅族!


    這些證據都被一一送到漢武帝的手中,每一份證據都像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即將砸向田蚡。


    丞相田蚡在知道這件事後,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不久後便大病不起!


    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無神。


    或許是壞事做盡,他的內心被恐懼填滿。


    夜裏,他常常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濕透了被褥。


    他總是聲稱看到竇嬰和灌夫的鬼魂,那鬼魂麵色慘白得如同冬日的霜雪,眼睛中透著深深的怨恨,嘴唇青紫,就像剛剛從地獄中爬出來一樣。


    他們的身影在床榻邊徘徊,冰冷的氣息似乎能穿透田蚡的肌膚。


    灌夫和竇嬰本就是被他打擊致死,如今他們的冤魂仿佛成了他心中最恐懼的存在。


    他知道皇帝已經掌握了他的把柄,皇帝那冷峻的眼神一直在他腦海中浮現,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被抄家滅族的慘狀,家族中的男女老少被士兵們驅趕著,哭喊聲回蕩在耳邊。


    他的病情愈發嚴重,請來的太醫們個個愁眉苦臉!


    這些太醫都是宮中經驗豐富的醫者,他們帶著各種珍貴的藥材前來診治。


    有的藥材是從深山老林裏采來的千年靈芝,有的是從深海中捕獲的珍稀海獸的內膽。


    他們把這些藥材精心熬製成藥湯,灌入田蚡口中,可是田蚡的病情卻沒有絲毫好轉!


    他躺在床榻上,身體像風中的落葉一樣不斷地抽搐,嘴裏發出含混不清的嚎叫。


    一會兒,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竇嬰和灌夫伸著手來索命,嘴裏喊著!


    “還我命來!”


    一會兒,他又驚恐地望著屋頂,說皇帝的天兵天將要來把他全家拖入地獄,他的家人在地獄裏將受盡折磨。


    他的身體日漸消瘦,原本肥胖的身軀變得皮包骨頭,肋骨一根根凸顯出來,皮膚鬆弛地貼在骨頭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就這樣,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狂風像惡魔的咆哮,呼嘯著吹打著窗戶,窗戶紙被吹得嘩啦嘩啦作響,隨時都會被撕裂。


    豆大的雨點像憤怒的石子砸在屋頂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田蚡在極度的恐懼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也結束了他張狂而又罪惡的一生。


    他的死,就像一顆塵埃落入了曆史的長河,隻留下他那充滿罪惡與貪婪的故事,成為後人對外戚專權、朝堂黑暗的一段深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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