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本事不大,膽子倒是不小。”陸執眸光劃過絲笑意,轉瞬即逝。


    小七剛送肖小姐出府,半路上被管家拉著說了些事,急匆匆趕回來照顧公主。


    不巧,正看見眼前這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自家小公主被陸公子整個抱在懷裏,她受傷後為了方便換藥,隻在褻衣外罩了件寬鬆的杏色薄紗外衫,隱隱透出玉色肌膚,小公主抽抽噎噎的,眼角通紅,委屈得像被欺負過似的。


    小七心裏苦。


    我的小公主哎,你可悠著點兒吧……


    小七紅著臉,讓院裏所有仆婢統統退避,警告他們不可以把公主的私事外傳。


    足足兩個時辰後,陸公子才從公主房裏出來。


    ……


    不出兩日,肖惟風和秦瑟瑟就抓到了那晚作亂的魔物。


    他們沿著魔物逃竄的線索一路追查,在城裏布下天羅地網,找到魔物後,合力以君子玉女劍擊敗了它。


    風陵城終於可以恢複太平,不用再人心惶惶,肖惟風本就戰功卓越,這下解決了民生大患,在民間的聲望也是水漲船高。


    有人親眼目睹他們捉妖的場麵,口口相傳,茶館的說書人已經安排上了,就連秦瑟瑟也被稱為“仙使”。


    寧窈感覺這速度太快了些。


    “男妖?”寧窈抓了一把小七剝好的奶黃瓜子仁,“你確定是男妖?”


    小七點頭:“方才那位傳信的侍衛是這麽說的。”


    “它長什麽樣?是不是很醜?”寧窈那晚做夢還夢到那團蠕動的肉塊,想起來都不寒而栗。


    “是真的很醜,說是全身都長滿了烏龜一樣的硬殼,堅不可摧,眼睛是綠的,臉是藍的,個頭壯得跟大水牛似的,不會說人話,一隻巴掌有口鍋那麽大,據說有個侍衛被它揮了一巴掌,腦袋都掉了!”


    “那還是人嗎?”寧窈目瞪口呆的吞下瓜子,才反應過來,“哦對,它是隻妖……什麽妖來著?”


    小七給寧窈倒了杯茶水,“小侯爺也不知道,咱們大月國太平盛世的,都有多少年沒出現妖怪了……”


    寧窈淡定的接過這話:“五十三年。”


    小七愣了會兒,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眼睛一亮:“還真是!我家殿下好聰明!”


    她換著說辭花式吹捧寧窈,吹得天上有地下無,不立馬去考個女狀元都對不起這份頭腦。


    其實寧窈知道,小七是心疼她經曆了這次危險,又怕她吃那倆仙使情侶的醋,想了法兒的誇她。


    “我家殿下是千金之體,抓妖這種力氣活誰愛幹誰幹,要不是殿下那晚打傷了妖怪,他們才抓不到呢,殿下想抓可以抓一百隻妖怪!”


    寧窈:謝謝,大可不必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小七確實不知道那魔物的傷其實是拜陸執所賜,所有人都不知道,隻以為是被寧窈的法器所傷。


    在所有人眼裏,陸執隻是一個病弱公子,養在公主府裏的花瓶麵首,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更別提打傷魔物了。


    ——明明他才是那個最大的魔祟。


    可見很多時候,人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女鵝的身體,小七也是操碎了心。


    14.第 14 章


    魔祟如今囚禁在黑石塔,三天後當眾處置。


    寧窈心裏卻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翌日,她決定親自去一趟黑石塔,那魔物被關在地下牢獄裏,層層看守,布下嚴密的法陣防止它逃脫。


    小七不讚同公主去那種地方,黑石塔地處風陵城最北邊,那裏荒無人煙,隻有一片很大的亂葬崗,就連乞丐都不往那兒去,陰森可怖。


    她給寧窈裝上了能把整個黑石塔夷平的法器,安排上十個護衛保護她的安全。


    “公主別怕,小七會保護你。”小七聲音很勇敢,然而手抖個沒完。


    現在寧窈也沒閑心思嘲笑她,初來乍到這種地方,她也有些發怵。


    黑石塔地處荒涼,滿地黃沙,從皇城腳下的公主府一路過來,就像是進入了無人區。


    陰雲遮天蔽日,烏鴉叫聲幹澀嘶啞,更蒙上了一絲不詳的陰影。


    基本是能嚇哭一百個小孩的水平。


    地牢裏常年不通風,一股濕熱難聞的臭氣撲麵而來。


    這座地牢早已廢棄,如今風陵城的犯人都關押在大理寺監牢,就連最窮凶極惡的犯人都不會關來這裏。


    用來關一個妖魔再合適不過。


    “殿下,這裏好可怕,你要是害怕,就告訴小七,我們馬上離開……”小七的後背起了層白毛汗,快哭出來了,可是不能哭!


    “吱!”不知那裏竄出來一隻大黑耗子,長長的尾巴掃到小七腿上,嚇得她一聲尖叫。


    好說歹說,寧窈總算勸住了小七,讓她在地牢外麵等著,隻讓侍衛陪著進去。


    五個侍衛在前,五個殿後。


    寧窈被保護得密不透風。


    沿著一條濕冷的走道走到底,寧窈裹緊了毛絨絨的大氅,終於見到被關起來的魔物。


    在火把的映照下,那魔物縮在角落,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全部的籠子。


    牢房正中央,一隻黑鐵鑄成的籠子上貼滿符咒,魔物憋屈地蹲在裏麵,寧窈的視線和它齊平,可見確實比常人高大許多。


    跟那團爛肉比起來,這魔物簡直能做它的祖宗。


    可惜黑黢黢的,看不清長什麽樣。


    “火把給我。”寧窈接過火把,走近了幾步,魔物動也不動,對聲音和光線都沒反應,異常安靜,“它該不會是死了吧?不是說身上有硬殼嗎?”


    身上隻有黑乎乎的血跡,看不見它的臉。


    忽然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


    “阿寧,不要靠得這麽近,小心它傷到你!”肖惟風接到消息便急忙趕來,他有點埋怨寧窈胡鬧,這裏是什麽地方?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往這兒跑幹什麽?


    寧窈淡淡瞥他一眼,心裏已經有了結論:“你們抓錯了,這不是那晚的魔物。”


    沒有那股腥臭欲嘔的腐氣,也感覺不到它的惡意。


    “什麽?”不止是肖惟風,就連一旁的侍衛都紛紛驚訝。


    寧窈隻好再重複一次:“我說,你和你心愛的小師妹抓錯妖了,不是它,把它放了。”


    肖惟風身負君子劍,身量頎長,在昏暗的光線下仍並不失豐神俊朗,唯獨臉色顯得很差,“阿寧,我知道你對瑟瑟有偏見,可這事非同小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寧窈懷疑這貨聽不懂人話。


    她說東,他扯西,完全沒辦法講道理。


    古人還說什麽唯小人與女子難養,要她說,這種戀愛腦的男人才難養。


    寧窈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抬起下巴,冷淡而倨傲地注視著肖惟風,“總之我說了,你們抓錯了妖,愛信不信,現在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把它放了。”


    肖惟風皺起眉,神情很是失望。


    片刻後,他恢複了往常公事公辦的冷漠態度,退後一步,拱手道:“公主殿下的命令不敢不從,但此妖為禍百姓,還曾經傷及殿下,恕臣不能從命。等處決了這魔物,臣自會向陛下請罪。”


    “好,你很有骨氣嘛,還很聰明,知道拿百姓來威脅本公主。”寧窈心裏很不高興。


    她不能強行帶走這個魔物,因為現在整個風陵的老百姓都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等著處決的那一天。


    即便是公主,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臣不敢。”


    寧窈舉著火把探得更近一些,隻見魔物身上鮮血淋漓,露出鮮紅的肉,她驚了一下:“它怎麽……它身上的殼呢?”


    “它身上長著鱗片,上麵布滿尖刺,刺上有毒,如果不拔掉那些殼根本沒法近身……”肖惟風見她不再胡鬧糾纏,語氣也緩和了些,“阿寧,對於這些害人的魔物不必太過同情,它在害人的時候比這更殘忍。”


    寧窈沒理會他。


    她有些猶豫,但還是緩慢地一步步靠近鐵欄邊,肖惟風伸手想攔住她,寧窈回頭狠狠瞪他一眼,鼓著臉,表情驕縱霸道,“讓我看看,這害人的醜東西長什麽樣!”


    “小心。”


    少女腕上的玉鐲叮當作響,一身緋衣明豔照人,是這腐臭地牢裏唯一鮮活的存在。


    她伸出手,笑嘻嘻地在鐵欄上敲了兩聲,語氣居高臨下,還帶著幾分孩童般的惡劣。


    “這醜東西,個頭那麽大,光長肉不長心眼,活該被抓到,略略略!”


    幽暗中,一雙眼眸緩緩睜開,瞳仁是落日一般的暖黃色。


    它滿身傷痕,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用來防禦的外殼也被活活剝掉了。


    寧窈朝他做了個鬼臉。


    它安靜地盯著眼前明豔無方的少女,不由自主地眨了兩下眼睛,顯得異常溫馴。


    從黑石塔回來,小七連著給寧窈灌了三天薑湯驅寒,說是那裏寒氣重,以後再也別去。


    寧窈老老實實在府裏待了三天,哪兒也沒去。


    在她房裏伺候的下人都看出她滿懷心事,這幾天簡直出了稀奇,他們家殿下不鬧著出府滿大街看美人,由一日五餐無限量零嘴減少到一日三餐加頓宵夜,就連一向和她交好的肖婉兒來找她玩,都以睡午覺為由推脫不見。


    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小侯爺的事黯然神傷呢。


    肖惟風和秦瑟瑟擒獲魔物的故事,在風陵城內傳的那叫一個沸沸揚揚,那天肖惟風捉妖時差點受傷,秦瑟瑟勇敢地拚死相護,她被魔物身上怪甲刺傷,肖惟風氣憤又心疼,拔掉魔物全身的怪甲給她出氣。


    話本子裏,因為受傷,秦瑟瑟搬進侯府休養,肖惟風痛失幼妹,心情很難過,寧窈每日纏著他鬧脾氣更讓他心煩,這時,秦瑟瑟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就像一道和沐的春風……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隻是純潔的師兄妹關係。


    自那以後,男女主的感情線才開始突飛猛進。


    15.第 15 章


    君子玉女劍,本就是天生一對。


    寧窈掐指一算,秦瑟瑟差不多要住進侯府,開啟噓寒問暖模式,和肖惟風好事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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