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也是農民出身,我媽也不偷東西啊!可見還是個人素質問題。”


    曲鶯鶯抬手佯裝要打李萍萍,被李萍萍笑著躲過。


    倆女生笑鬧過後,李萍萍又追問曲鶯鶯改姓一事,“對了,曲老師到底要不要給你改姓?”


    “我媽說隨我,我自己還沒想好。”


    曲鶯鶯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世,當初曲曉琴過繼她為女兒時,從來沒瞞著她,放假經常帶她回親爸親媽家。


    說到改姓一事,曲鶯鶯親爸親媽建議她改姓,說展家家庭背景好,展叔叔父母都是京城大學教授,展叔叔職位高,說不定將來轉業後能掉到京城國營單位,屆時戶口遷過去,她就是妥妥的京城人,她們也能跟著沾光。


    曲曉琴不做她的主,私下裏也是讚同她親爸親媽的話,畢竟她將來要考京城舞蹈學院,入京城芭蕾舞團,有了京城戶口名額,一切都好辦事。


    曲鶯鶯還在考慮當中,曲曉琴的第一任丈夫曲明軍其實對她非常好,她叫了曲明軍快十年爸爸,一時間改口喊展建國為爸爸,非常不適應。


    雖然曲明軍當年遠走國外拋棄了曲曉琴,但每年都會寫信給曲鶯鶯,還聲稱等她到十八歲成年,要把她接到國外去一起生活。


    李萍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手點著曲鶯鶯的額頭,“你這麽聰明的腦袋瓜子怎麽一遇到大事比我還笨呢!必須要改姓啊!你媽嫁給了展叔叔,那麽展叔叔就是你的爸爸,我爸都說了,展叔叔這些年立了許多戰功,將來肯定還要往上爬,指不定能升到師長!有個當師長的爸多威風!”


    “再說了,展叔叔明顯喜歡你多過喜歡展柔,你將來嫁人,給你的嫁妝一定不會比展柔少。”


    曲鶯鶯無奈一笑,“萍萍,你才多大就想到嫁人了?羞不羞?”


    “十七歲不小了。”說到嫁人兩字,李萍萍一點都不害臊,“我媽說了,我明年要是考不上大學,與其隨便找家工廠上班不如趁早找戶好人家先定下來。”


    “什麽樣的好人家?向輝那樣的人家?”


    “哎呀鶯鶯!”


    說到本班男同學向輝,李萍萍頓時急了,追著曲鶯鶯要打,曲鶯鶯笑嘻嘻地跑遠。


    當事人向輝正賴在陳剛家裏,一個勁地忽悠對方去籃球場看電影。


    陳剛是原文男主,陽光愛笑,愛助人為樂,喜歡打籃球,英語好,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向輝是向陽嫡親大哥,與陳剛、曲鶯鶯和李萍萍是同班同學,四人都在育才中學念書。


    “今晚籃球場放電影,港城那邊進來的,看不看?”


    “不去。”


    “武打動作片,很好看的,走啊,作業明天再做也來得及,離開學還有一個月呢!”


    “你作業都做好了當然不急,我可是一個字都沒碰,我爸今天臨出門前特地叮囑我媽,務必讓我在十天內寫完,否則明年暑假不準我去南城外婆家。”


    “我明天把作業帶來給你抄。”


    “滾,你成績都沒我好,別把我帶歪。”


    倆人打了幾分鍾嘴仗,陳剛媽媽端著切好的西瓜敲門進來,示意向輝別客氣,向輝笑著向陳母道謝,一個勁地誇‘阿姨好’,陳剛搖頭失笑,把作業一卷推到旁邊,出門去洗手。


    五分鍾後,向輝嘴裏含著西瓜咕噥,“可惜重陽不在,要不然他肯定和我一起去。”


    “你皮癢你就說,你爸剛休假回來,要是被他發現,你屁股鐵定開花。”陳剛拿來臉盆給向輝等著,“別把西瓜汁滴得到處都是。”


    “切,假幹淨。”說歸說,向輝還是怪怪蹲下來,對著臉盆啃西瓜,“我就反對大人這種動不動揍孩子的教育方法,改革開放多少年了,他們老一輩的育兒思想還沒跟上時代的步伐!”


    陳剛笑而不語,專心吃西瓜。


    向輝話癆,不吐不快,“與時俱進懂不?你瞧展叔家那個鄉下來的土妞,傻了吧唧地站在大太陽底下,換成我,我早就找借口溜了。”


    “別貧嘴了,也別成天喊展柔鄉下來的,往前看,我們都是農民出身,大家是鄰居,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別排擠她。”


    陳剛自己有妹妹,所以他不會欺負女孩子,向輝不同,向輝隻有一個弟弟,別看歲數相差大,但倆兄弟經常鬥嘴。


    要說陳剛能成為原文男主角還是有原因的,就衝他的思想覺悟高,不排擠不調侃女生,怪不得讓原文女配心生暗戀。


    “嘿,我說剛子,你這麽維護那個丫頭是不是因為愛屋及烏?”向輝啃完一塊瓜,又拿起一塊。


    陳剛吃了一塊就飽了,他拿來毛巾擦手,“滾一邊去,別瞎說,人家女孩子要名聲的,你別到處瞎囔囔。”


    倆人都沒提到曲鶯鶯這三個字,但都心知肚明,向輝見狀,目光閃了閃,頓了片刻,自覺轉移話題,繼續說起老街上新開的那家舞廳。


    第5章 、大馬猴


    營業性舞廳正式開放要到兩年後,新開的這家舞廳是鐵道部剛成立的單位文娛活動場所,不對外開放,向輝求人才弄到兩張票。


    向輝拾掇陳剛和他一起去見見世麵,陳剛不願意,表示兩個男生去跳什麽舞,怪怪的。


    向輝打趣陳剛,“那行,我把票讓出來,你邀請曲鶯鶯去,回頭你回來和我多講講舞廳裏的事就行。”


    陳剛二話不說端起盛滿西瓜皮的搪瓷臉盆就走,懶得和向輝多費唇舌。


    其實陳剛的心思很簡單,曲鶯鶯漂亮聰明,六年前從臨省轉學過來,大院裏公認的院花。青春期男孩被優秀的女孩子吸引實屬正常,再加上倆人是同班同學,下課後經常互相請教題目,一來二去慢慢熟悉了起來。


    展陳兩家大人對他們的相處沒意見,陳父級別比展建國高,陳母是本地人民醫院護士長,展旅長為人正派,曲老師溫柔和善,雙方父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並沒有攔著他們相處,時間一長,就有旁人說閑話,認為他們在交往。


    陳剛與曲鶯鶯默契十足,倆人皆未正式對外解釋,現階段沒什麽好解釋的,他們目前的關係就是同學,僅此而已。


    向輝見把人逗急,連忙追出門求饒,兩小夥互相鬥了幾句嘴,最後被陳媽媽強勢勸住。之後陳剛到底架不住向輝的磨,陪向輝去了露天籃球場看電影。


    倆人時間掐得巧,正好趕上格外精彩的一幕。


    一刻鍾前,展柔循著籃球場那邊傳來的歡呼聲,借著不甚明亮的路燈慢慢晃過去。


    三一六大院的道路還算寬敞,約莫五米寬,中間行車,兩邊有人行道和自行車道。


    今夜無風,知了在拚命叫著熱,夜空中的星星明亮閃爍,沒有高樓大廈的遮擋,還能看見遠山朦朧的黑影。


    展柔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深呼吸,八五年的盛夏,空氣都是清新的,如果她腳上穿的紅色塑料涼鞋不磨腳,那就更完美。


    她明天要去街上轉轉,重新買一雙白色的球鞋,也不知道十塊錢夠不夠,她對現在的物價不了解,隻知道非常便宜,五分錢能買到吃的東西。


    “咦?那是不是展旅長家的大女兒?那個展柔?”


    “在哪呢?我看看——哎,是她,是她!”


    “這丫頭來這裏幹嘛?看電影?”


    “不看電影看你啊,這露天電影院不收費,誰都可以來看。”


    須臾,近處有人在議論她,展柔偏頭掃過去,見到是兩位麵生的中年阿姨,她們穿著睡裙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乘涼。


    展柔朝她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作招呼,一開口叫阿姨容易露餡,她決定先裝一會兒乖巧。


    等展柔走遠,兩位阿姨相視一眼,一臉好奇。


    “這丫頭看著挺正常呀,還蠻懂禮貌。”


    “畢竟是展旅長的親生閨女,差不到哪裏去,那些傳言多半是被人編排的,你懂的,有後媽必有後爸。”


    “有道理,上有優秀的繼姐,下有龍鳳胎弟弟妹妹,她夾在中間容易被忽視。”


    “嗯,走,我們跟上去看看,看她走的方向是露天籃球場,那裏展家其他三個孩子都在,說不定有一場好戲。”


    不多會,展柔順利摸到了露天籃球場,也終於看到了原文女主曲鶯鶯。


    此刻,露天籃球場看電影的人少了一大半,眾人見到展旅長家‘臭名昭著’的大女兒,紛紛感到意外,這孩子不在家裏麵壁思過,跑出來幹什麽。


    曲鶯鶯見到展柔,她非常吃驚,顧不上周圍雜七雜八的嘀咕聲,她主動迎上去,“小柔,你身體好點了嗎?是三姨婆叫你過來喊我們回去嗎?”


    即便以二十一世紀的眼光判斷,曲鶯鶯也是很漂亮的,秒殺後世娛樂圈豪門圈一票美女,而且還是原生態自然臉,沒有經過後天加工。


    原文女主曲鶯鶯走的是‘美強慘’人設,還勾兌了一些白蓮花加綠茶屬性,此人做事穩妥,遇事不咋呼,頗有心機。


    原文女配鬥不過原文女主,情有可原,但敗在那對龍鳳胎手下,委實可悲。展妮妮和展鵬自然也圍了過來,展鵬不以為意,繼續和向陽玩猜拳,展妮妮好奇地盯著展柔,眼神裏含著警惕。


    展柔可沒興趣搭理曲鶯鶯,她把視線投向展妮妮和向陽。


    算命先生相麵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上不看老下不看小,風水先生亦然。用相麵、測字對付展妮妮和向陽那是大材小用,倆孩子才六歲,展柔自有她的辦法。


    “小柔?你在看什麽?”


    曲鶯鶯見展柔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遂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她以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妮妮,曲鶯鶯一時間有點懵,猜不透展柔的葫蘆裏賣什麽藥。


    展柔抬腳繞過曲鶯鶯,徑直走到展妮妮麵前,廢話不說,直接開門見山,“展妮妮,我外婆剛才托夢給我,說是你拿了向陽的魔方。”


    一石激起千層浪,展柔的一句托夢瞬間吸引四麵八方的關注。


    曲鶯鶯臉色陡變,站在人群外圍看戲的陳剛和向輝也不禁麵麵相覷。


    向輝好奇,“這丫頭想要幹什麽?托夢?她在說夢話嗎?”


    陳剛更加關注曲鶯鶯,“你問我,我問誰,先看看再說。”


    “展柔,你說什麽鬼話——”李萍萍想要替曲鶯鶯出頭,下一秒被曲鶯鶯拉住。


    曲鶯鶯向李萍萍擠了擠眼,示意她別添亂,李萍萍憤憤不平地退後。


    曲鶯鶯上前幾步,攔在不知所措的展妮妮麵前,柔和的語氣中夾雜著央求,“小柔,有什麽話我們回家說好不好?天不早了,展叔叔估計吃完——”


    展柔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麵露急色的曲鶯鶯,對方一雙大眼濕漉漉的,仿佛她再多說一句,曲鶯鶯下一秒就要落下淚。


    瞧,多麽惹人心疼,隻是可惜曲鶯鶯玩心計用錯了對象。


    展柔往旁邊走了幾步,故意皺眉,“曲鶯鶯,你這是在幹什麽?我是老鷹展妮妮是小雞?你是母雞啊?”


    忽然,人群中傳來噗呲一聲笑,緊接著有人跟著笑,多米諾骨牌效應出現,笑聲不絕於耳。


    “哈哈,展柔說話好逗,她之前也是這樣的麽?”


    “不知道啊,沒和她接觸過。”


    伴隨著稀稀拉拉的嘲笑聲,曲鶯鶯第一次在人群中露了怯,有些下不來台,心裏把展柔恨得要死,討厭展柔不按常理出牌,還指桑罵槐自己是母雞。


    沒有曲曉琴和馬桂芬在旁撐腰,展妮妮此刻怕極了展柔,她緊緊抓著曲鶯鶯的手,“鶯鶯姐姐,我們快回家,不要理她。”


    展柔趁機朝展妮妮露齒一笑,有意大聲說,“展妮妮,我外婆告訴我,撒謊的小孩子會引來大馬猴,那種專門吃人的大馬猴,你晚上睡覺前最好關緊窗戶。”


    哇地一聲,展妮妮哭了。


    “妮妮乖,別怕,沒有大馬猴——”曲鶯鶯猛地回神,轉身蹲下來抱緊展妮妮,滿臉不讚同,“小柔,妮妮還小,你怎麽能大晚上嚇唬她?要是嚇到她——”


    “曲鶯鶯,我沒有嚇唬展柔,這是我外婆告訴我的話,你是對我過世的外婆有意見?那行,明天你隨我回鄉,我帶你去她老人家墳上說道說道。”


    誰不會耍無賴?對付無賴就得用更無賴的招數。


    人死為大,原文女配外婆是長輩,就算展建國這會兒站在這裏,他也不敢詆毀長輩。


    如展柔所料,曲鶯鶯被她嗆得還不了嘴,展妮妮抱著曲鶯鶯不撒手,嚎啕大哭。


    展鵬聽見展妮妮被展柔欺負哭了,氣得衝上來揍展柔,“鄉下佬!你幹什麽嚇唬我姐姐!”


    旁邊的眾人看笑話,也沒把展鵬當回事,孩子們之間鬧矛盾,無傷大雅時,大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再說展鵬小身板,哪裏是展柔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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