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真巧啊!”原來是金枝酒樓的夥計徐德。


    周老三和吉祥吃過麵正準備去找徐德說賣秘方的事,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這就遇上了,“徐德啊,我正想找你去!”


    “找我幹啥?”徐德走過來。


    “秘方的事。”周老三捂著嘴小聲的在徐德耳邊道。


    徐德一聽,兩撇短眉毛差點興奮的飛到天上去,“真的啊?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今天隻有一更啦  明天雙更哈~


    第28章 、028


    徐德說完就上來拉周老三的袖子, 說街麵上人多耳雜,不方便商量事,“我倆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說去, 你終於想通了,我就說嘛, 白花花的銀子不要,不知道你們咋想的……”


    “等會兒, 我媳婦還等著我買饅頭回去, 我們在旁邊的麵館子吃麵,等我們吃好了,直接去金枝酒樓找你。”周老三往邊上閃了半步,徐德抓了個空。


    “行, 你們先吃著, 我待會就過來找你們!等著我哈。”徐德強摁下心裏頭的激動,和周老三強調了兩三遍等他,接著一溜煙跑了。


    “這小子, 咋這麽急躁。”周老三感到有點好笑, 管賣饅頭的小販買了六個大饅頭,兩個肉包子拎著回了麵館。


    回去後還同吉祥把遇見徐德的事說了,瞧徐德猴急的樣子,這賣秘方的事情一定會很順利。


    沒一會兒羊肉湯麵端了上來,乳白的羊肉湯裏麵條勁道, 還有碧綠的小蔥和炸的金黃的豆子, 再加些蒜末提鮮, 滋味很不錯。


    吉祥和周老三美美的吃了一頓,坐在麵館等了一刻鍾沒見徐德回來。周老三心想這小子也不是個靠譜的,等的這麽久不見人影, 索性不等了,直接奔金枝酒樓去。


    可世上湊巧的事就這麽多,吉祥和周老三前腳走出麵館,徐德後腳就到。他在麵館裏轉悠幾圈沒看到周老三的身影,急忙問老板剛才的兩位客人哪裏去了,麵館老板忙的腳打後腦勺,聞言眼睛一瞪,沒好氣的說,“我管天管地還能管住客人的腳?我哪知道他們上哪去了?他們愛上哪上哪,我管不著!”


    徐德被懟了一頓,來不及生氣,琢磨人肯定往酒樓去了,在後麵一路小跑的追。


    原來徐德手腳不幹淨,總隔三差五順酒樓的東西拿出去賣,久而久之,被酒樓的大廚給發現了,最後罰了一月工錢趕了出去。不過徐德仗著嘴巴利索會來事,很快又在另一家酒樓尋到了事情做,剛才急匆匆的跑走,就是問新酒樓的掌櫃要錢買秘方去了。


    新掌櫃不是很信任徐德,他軟磨硬泡好久才要來二兩銀,這不,一來一回耽誤了功夫,煮熟的鴨子飛了,徐德急著拿到秘方給新掌櫃獻殷勤,一路追了上來。


    可惜,吉祥和周老三已經進去了。


    “兩位裏麵請,你們要吃點啥?”酒樓的夥計們笑嗬嗬的把人往裏迎。


    “我們不吃飯,我們找家大廚說說秘方的事兒。”周老三開門見山直接道。


    店夥計有些為難,“這個點我們大廚忙著呢,你們要見麵,得等一等他,至少等他燒完手頭的菜。”


    吉祥和周老三對視一眼,是啊,千算萬算,忘記這個點大廚師忙沒空見人,正想說那算了,晚點再過來,沒料樓下鬧騰起來。


    “哎呦,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怎麽敢打人。”


    “打人?打的就是你這吃裏扒外,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小人,你倒是會掙錢,害苦了我們,自己偷了東西往外頭賣,賬不平查不出原因,我們幾個受累背黑鍋,你怎麽還好意思來!”


    原來是徐德和金枝酒樓的夥計吵鬧起來,雙方都不服氣,罵罵咧咧吵了幾句後竟然直接動起了手,惹得路人和食客圍觀看熱鬧。


    做生意都講究和氣生財,忌諱吵鬧,這頓折騰把酒店掌櫃都引了出來。徐德捂著被打青的額角,委屈的說他隻是進去找人,“人找到了我就走,挨的這頓打我也不計較了。”


    周老三和吉祥剛從人堆裏擠出來,找人?是找他們嘍。


    “行了徐德,吃一塹長一智,我在你手裏吃過一回虧,你當我還會吃第二次?識相的你就趕緊走,不然我報官了,把你以前做的事情全抖摟出來,看你挨不挨板子!”酒樓的大廚師走出來怒道。


    一聽有人要賣秘方,他就放下手裏的活出來了,還沒來得及和周老三搭話,徐德就冒出來,明擺著和他搶秘方。


    想和他搶,門都沒有!酒樓大廚說完看向周老三,十分大氣的說,“你們的秘方,二兩銀子,我要了。”


    不爭饅頭爭口氣,虧他之前還重點栽培徐德,結果看走了眼,養鷹人反被鷹琢了眼。


    徐德不肯讓,也顧不上捂傷了,站在門口又蹦又跳的說,“我出三兩!”


    周老三和吉祥沒說話,兩派人爭搶的越厲害對於他們來說越有利,反正他們隻管賣秘方,賣給誰都不要緊,價高者得就是了。


    一個是酒樓大廚,一個隻是跑腿的店夥計,很快,徐德就在議價的環節失下陣來,對於大廚來說,多付出二三兩銀輕輕鬆鬆,但是對於徐德來說是兩三個月的月例錢。


    最後,一份秘方賣出了五兩銀子的高價,遠高於吉祥和周老三的預期。


    倆人握著那一錠小銀元寶心裏挺美,這是將來做生意的本錢,可一份秘方交了出去,周老三還有點心疼,不過,後來證明他們這一招走對了,因為過了不久,很多人也跟風做起了醬汁,雖然味道不及吉祥做的好,但是價格便宜,也吸引了很多人買,搶走了很多客流。


    要是周老三和吉祥死腦筋繼續做醬汁生意,一定會吃虧。


    吉祥和周老三又去渡口逛了幾圈,渡口邊上用油布茅草搭了一片小攤,總共有四五間,最末的一間掛著轉讓的小木牌。


    兩人上前問了,得知店家要遷到縣裏去,這才把經營的好好的小攤子轉讓,“別看我們這棚子簡陋,生意好著哩,南來北往的客商多,等船的做生意的也多,餓了誰不要吃東西?要不是我家要搬走,我還舍不得轉讓哩,我們都在這做了十幾年的營生了。”


    守著小攤的大娘年過六旬,頭發花白,攤子裏的東西基本搬走了,隻剩下幾張小凳子,一個小火爐,上麵的鐵鍋裏用文火煨著一鍋茶葉蛋,東西不多也沒甚客人上門,倒是邊上幾家小攤子的生意特別旺,人來人往就沒個停歇,和邊上一對比,這間還真擔待不起一個旺字。


    “大娘,你們既在這做的好好的,為啥要搬走呢?”周老三和吉祥要了兩個茶葉蛋,管大娘要了兩碗熱水,邊吃茶葉蛋邊和大娘嘮嗑。


    既然打算在此地做生意,當然得把底子摸清楚。


    大娘天天一個人守著小攤,無聊的夏天數螞蟻,冬天數行人,就盼著有人能和她聊,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


    “我年輕時就和我家老頭子在這做營生,一晃都三四十年啦,想當年渡口這一片,就屬我家生意最旺最紅火,後來孩子大了,去了縣城裏生活,再後來,我家老頭子也走了,我一個人年紀大了,身子骨弱,撐不起這個攤子,隻能一樣一樣減少賣的東西,現在就賣點茶葉蛋。”


    “東西減少了生意不好,全當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近兩年我身子骨越發差勁,再舍不得這小攤,也沒辦法,等攤子轉讓了,我就到縣城去跟我兒子生活。”


    老人家總是念舊,不願意離開故土。周老三和吉祥也有耐心,陪著大娘聊了好長一會兒。


    終於有人樂意陪自己聊天,大娘說了個痛快,吉祥和周老三也把這攤子的過去,附近的鄰居,隔壁幾家攤子的攤主名字、性格給了解的七七八八。


    說到興頭上,大娘用漏勺又撈了兩個雞蛋,“這送你倆吃。”


    “大娘,你做點小本生意不容易,我們給你錢,不白吃。”吉祥說著解開荷包要往外掏銅板,被大娘摁住了。


    “兩個雞蛋值不了幾個錢,吃吧,你大娘我不差錢。”


    這位大娘很豪氣,說完擼起手腕露出銀鐲子,略帶得意的說,“你們瞧,我兒給我買的,他可孝順了,除了給我買東西,還月月給我錢。”


    周老三和吉祥也不好推辭了,白吃了大娘兩個雞蛋,有一說一,這位大娘熬的茶葉蛋很香甜,茶葉的清香和鹵汁的味道透過蛋殼滲透到了雞蛋內部,咬一口滿嘴沁人的清香,叫人吃了一個還想來第二個,根本停不下來。


    吉祥好學的心蠢蠢欲動,忍不住和大娘討教起來,大娘人爽快,吉祥又陪她聊了半天,聊得過癮,很大方的把幾個小竅門分享給了吉祥,反正她以後也不做茶葉蛋的生意了,竅門留著也沒用。


    眼看天色暗下,就快天黑了,大娘也準備收攤回家了。她掀起眼皮掃了吉祥和周老三兩眼,“得了,年輕人,你們是想接下我這間小攤吧?”


    “底子都探得差不多了,怎麽樣?動心不?你倆要是能幹,這攤子開起來一定紅火。”


    老大娘做了幾十年生意,眼睛毒辣著,吉祥和周老三的來意她早就看清楚了。周老三和吉祥當然也動心了,不然何必在這和大娘嘮整個下午。


    唯一的重點是,租金和轉讓費。


    “大娘,轉讓費多少?”


    渡口是官家的,渡口附近的土地也是官家所有,不過,在渡口建立之初,附近村子的村民自己出錢在邊上蓋起小攤用來做生意,久而久之,官民都默認這間小攤主可以在此地做生意,但是攤子沒有地契,不能倒賣,隻能轉讓經營的權限。


    這默認的事沒有字據,價錢自然高不起來。


    老大娘伸出一隻手,“五兩銀的轉讓費,以後每月給官家交兩千文租金。”


    五兩銀的轉讓費,也算良心價,吉祥和周老三走到一邊商量了許久,一致決定可以把小攤盤下來,黃沙鎮是附近幾個縣城的交通樞紐,那麽渡口就是黃沙鎮的樞紐,船運、陸路都會經過此地,來往的人多何愁沒生意。


    他們就在渡口邊開一家小飯攤!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二更噻


    第29章 、029


    周老三和吉祥看中了這間鋪子, 和大娘說好第二日再來。回程的路上腳步更加輕快,順便還去了趟吉家小鋪子。


    吉萬成把幫忙賣醬汁掙的一兩銀給了他們,吉祥和周老三收下了, 想著明日再來時,割兩斤肉來給長輩吃。


    聽說女婿女兒也準備到鎮子上做生意, 吉萬成和唐翠都很高興,吉萬成老早就覺得, 依周老三和吉祥的性子, 做生意比種地合適。


    “渡口那片我之前也打聽過,南來北往的人特別多,生意要是做得好,保管有賺頭, 不過那片沒法住人, 你們怎麽打算?”


    “我倆還沒想好,不過鋪子真盤下了,村裏, 鎮上兩頭跑肯定麻煩, 還是得找個住處,爹娘,我和老三先回去了,時候不早哩。”吉祥站起身來告辭。


    臨走前周老三從懷裏掏出兩個油紙包,裏麵是早上逛集時買的柚子糖塊, 一包給吉瑞, 一包給家裏的娃娃們, 剛才差點忘了掏出來。


    “給吉瑞買的糖塊,叮囑他別晚上吃,容易壞牙。”周老三把糖塊給了唐翠, 看看天太陽都要落山了,不禁問了一嘴,“這時候私塾也該下學了,吉瑞咋還沒回?”


    “先生喜歡他,有時候留他背背書,練練字,今天估計又留下了。”唐翠說著有點自豪,抿著嘴笑了。


    吉瑞在私塾的表現很亮眼,先生誇,其他學員的家長也總拿吉瑞做榜樣,要自家娃娃跟吉瑞學。


    吉萬成自己就認識字,前幾年在老家時教過吉祥和吉瑞,吉瑞有基礎,學的比一般人快多了。


    “那可太好了。”吉祥很高興,哪個做姐姐的不盼著弟弟有出息呢?


    不一會兒天就黑了,路才趕到一半。道路兩邊的樹又高又深,枝葉也繁茂,白天覺得綠意盎然,到了夜晚隻覺陰森可怕。風也吹得急躁,嗚嗚咽咽,好像有人在耳朵邊說話似的。


    吉祥和周老三頭回走夜路回家,手裏還沒燈籠,全靠著點點寒月微光照亮,說心裏不忐忑自然是假的,兩人肩並肩,故意你一句我一句的大聲聊天,聊得越歡就越不會胡思亂想。


    可周老三走著走著,越走越覺得寂靜的山林子裏除了他倆,還有第三個人的腳步聲,但是他一細聽,這聲音又沒了,周老三覺得背後涼颼颼。


    林子是周村的林,裏麵有不少老墳,加上小時候鄉村誌怪傳說聽多了,周老三愈發覺得背皮發麻。


    “吉祥,等會兒。”他忍不住拽了下吉祥的袖子。


    吉祥停了下來,她也怕,隻想走快點趕緊到家,看周老三臉色不對,不禁也疑神疑鬼起來,用氣聲問,“三哥,咋了?”


    才剛說完,離他們不足兩丈遠的地方,突然有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啪啦幾下,特別顯眼。


    周老三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握在手裏當武器,順手把吉祥護在身後,粗著嗓子喊道,“誰在哪?”


    過了一會,黑暗裏果真冒出個人影子來,吉祥和周老三被嚇了一跳,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好家夥,等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周老三氣的想打人。


    這人不是周鐵牛是誰?


    “鐵牛,你在後頭咋不吭聲呢?”周老三把石頭扔了,招手叫周鐵牛趕緊過來,接著埋怨一句,“把我和你嫂子嚇得夠嗆!”


    周鐵牛覺得很冤枉,還不是唐小貴這缺德鬼告訴他,看見三哥和三嫂聊天聊的正開心時不要湊上前。


    “三哥,你們吃飯沒?看,這是啥?”周鐵牛訕訕的抓了下頭發,然後生硬的轉移的話題,舉起手裏的紙包獻寶似的晃蕩,“鹵牛肉!還有鹵豬耳朵!待會一起去我家喝兩杯吧?”


    周老三和吉祥還真餓了。


    不過,周老三心裏有點惱火,不光為周鐵牛無意間嚇到人,更是因為周鐵牛沒將他的囑咐放在心上,“我下午咋說來著,叫你把錢攢起來少花,你買半斤一斤肉開開葷,解解饞也就算了,買這三四斤肉做甚?加起來得一二百文錢呢,真當錢是大風刮來的?”


    周老三自己在家經常被嘮叨,是周家眾人眼裏最不叫人放心的一個,但是教訓起周鐵牛來卻頭頭是道,很有那麽一回事。


    “三哥,你錯怪我了,這肉不是我買的,是喬玉香給我買的!”周鐵牛說著拍了拍手裏的肉,“一塊來我家吃點喝點唄?”


    周鐵牛一門心思邀請吉祥和周老三去家吃飯,吉祥卻好奇好好的喬玉香為啥給周鐵牛買肉吃,周老三拍了拍周鐵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問,“鐵牛,和三哥老實說,你是不是欺負人姑娘了?人家做工掙點錢不容易,你不能欺負一姑娘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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