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大還真不急,“咱們不還剩下一兩多銀子?你從裏麵抽些出來,交給娘就完事了,咱們是老大,該給老二做個樣子,你不提,我倒是真忘記了。”


    “你說啥?什麽老大老二?就你這慫樣你還想著做老大?”羅娟兒氣得夠嗆,好不容易輕聲細語一回,這下也完全憋不住了,“家裏就剩下一兩銀你還敢往外掏?真有啥事要花錢咱們就抓瞎吧,要我說,當初不分家就好了,好等娃娃在長大些,不過,現在說啥都晚了,你想過沒?老三能做生意掙錢,咱們也能啊。”


    說著,羅娟兒把周家老大推了下。


    周老大趕緊坐起來,瞥著羅娟兒,“你逗樂呢?我是做不來生意,你能嗎?”


    老周家祖祖輩輩都種田種地,過得挺好,雖然剛分家手頭緊張,但爹娘那輩不都這麽過來的?沒事整那些花哨東西幹啥,周老大覺得這樣就挺好。不過,羅娟兒可不這樣想,沒有對比還好,一想到老三如今風生水起,他們連夥食費都交不起就鬧心。


    “我聽說,老三鋪子裏豬肉、魚進得多,每天都往肉鋪子裏定很多肉,在別家買是買,在自己人手裏不也是買嗎?”


    周家老大盯了羅娟兒一眼,“你啥意思?叫我改行賣豬肉去?”


    “不是,你忘記了?我大伯也是賣豬肉的,在我娘家村裏開了個肉攤子,以後老三在我大伯那買肉,我做中間人,掙點介紹費總可以吧?還有魚,雞蛋,雞鴨,我都能給老三找來,他都不用花心思買菜了,我沒做生意的腦筋,買菜我還不會嗎?”羅娟兒想了下,這錢與其給別人掙,還不如自己人來掙,要發一起發,畢竟是親兄弟。


    “你這瞎胡鬧呢,我覺得不好,老三怕是不能答應。”周家老大聽了就覺得荒唐。


    “你不提咋知道他不應?”


    ……


    正屋裏,周老三笑嘻嘻提著東西探頭走進去,喊了聲娘。王金秀的脾氣還沒消下去,扭頭見周老三回來了,先是樂,隨後氣性上來了,“你有啥事啊?攤子上不忙啊,一天天這麽多空閑往家鑽?”


    一聽他娘這口氣,周老三就敏銳的覺出不對來,他把東西放下,笑問王金秀這是咋的了,誰惹她不高興了,“娘,你說,我現在就找他算賬去,敢惹我娘生氣,我一定不能放過他。”


    王金秀笑了,她也不是真生周老三的氣,就是有些怪他做事不告訴自己,“聽說你要開飯館了,那小攤上的生意不準備做了?”


    “沒影的事!”周老三喝了幾口水,把碗放下,“娘,我倒是想,這錢還沒攢夠呢,等有這個打算,我肯定要告訴你和爹一聲,聽聽你們的意見呐?你們是長輩,吃的鹽比我和吉祥吃的飯都多,我倒是肯定要聽你們的主意。”周老三說話就是中聽,三兩句說下來王金秀心裏又舒坦了,雖然這是漂亮話,當初周老三和吉祥不種地要去開飯攤,全是他倆自己的主意,哪裏聽過爹娘老子的。


    不過,有些話王金秀還是要提醒周老三的,“你們掙了錢,這房子得蓋起來,田地也可以多買幾畝,有房有地,以後過日子啥都不怕,做生意這事,娘總覺得風險大,不保險,還是地啊,房子啊,看著才踏實。”


    周老三已經覺得頭腦發脹了,他現在和吉祥掙著種幾年地都掙不來的錢,日子過得美著呢。他不想和王金秀辯,娘是為他好,但不知做生意的事。


    “娘,你說的我記著,我們有打算的,對了,你看這是啥。”周老三把布拿出來,抖開給王金秀看,“是吉祥給買的,說要換季了,給你和爹買了兩身薄料子,娘你摸摸看,都是裁縫鋪最好的料子,摸上去滑溜舒服,那花色也好看,做好的穿出去,保管年輕十歲,人人都羨慕。”


    王金秀一摸,嗬,還真是那麽回事,料子是好料子,花紋也好看,“吉祥真細心,你們掙錢不容易,掙了錢自己留著呀。”


    周老三把王金秀逗樂了,才拿出做鞋的材料,王金秀一看就明白了,點了頭,“行,放這吧,我做好了托人給你倆捎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51章 、051


    周老三點頭說好, 接著又給王金秀一塊碎銀,說吉祥和他不在家,不能在身邊盡孝心, 還要長輩幫忙看著屋子,喂養雞鴨, 既然不能陪在二老身邊, 掙了錢孝敬爹娘總是應該的,王金秀樂樂嗬嗬把銀子揣好,“行,娘就不同你客氣了。”


    離吃晚飯還早, 王金秀知道她要留周老三在家吃飯,他也是不肯的, 況且走夜路總叫人不放心,就叫周老三早些回去。周老三卻說這趟回來還要順便幫周鐵牛瞧瞧他太爺爺過得咋樣。


    “老爺子好著哩,昨下午在隔壁和人嘮嗑,還嘮急眼了和人吵架, 就這精神頭,活到九十九不是問題, 你看看去吧,這時剛吃過晌午飯, 估計還在家沒出去哩。”王金秀說著又把周老三叫住, “你就空著手去啊?”


    周老三一拍腦門,還真忘記帶點東西去看太爺爺了,回來的時候光惦記拿衣裳料子,周鐵牛也是心大,完全沒記得捎一些東西回來給老人家,這老爺子年紀大了, 別的不喜歡,就好一口酒和好吃食。


    “你等著。”王金秀回屋,取了一斤米酒,兩包花生叫周老三拿去給太爺爺做下酒菜,“拿去吧,哄老爺子一個樂嗬。”


    “嘿嘿,還是娘你想的周到,那我也不客氣替老爺子收下了,我這就借花獻佛去。”周老三提著酒和花生走了。


    聽見人出了院子,悶在屋子裏的大嫂才探出頭來,瞟了眼周老三的背影,對自家男人說,“你瞅,分家了分家了,咋感覺分出去的隻有我們,娘待老三還是和從前一樣,兒子回趟家,酒菜打包帶走,你說這叫啥事啊。”


    羅娟兒光看見周老三回家一趟提著東西走了,卻選擇性的忽視了周老三是怎麽孝敬爹娘的,不過這回她可不敢發作,家裏養了四隻小豬仔,她忙著上田地裏薅豬草喂豬,甜妞大點還好說,自己出去玩不用操心,才一歲的貓兒離不開人,她把孩子背在身上下了幾回地,累慘了,還琢磨著叫王金秀幫忙照看著,可不敢和婆婆唱對台戲。


    再說王金秀,等周老三走了以後把那衣裳料子捧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歡喜極了,老三兩口子是有出息的,又孝順,果真沒有白疼,這料子摸著軟和光滑,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上檔次,前一年因為周老三讀不下去書,從私塾裏回來呆家裏閑了大半年,王金秀明裏暗裏聽了不少閑話,受了一籮筐閑氣,現在嘛,哼,兒子孝敬了好東西,她得拿出去顯擺一下。


    王金秀把料子包起來,準備打著尋人幫忙裁衣裳的幌子,出門先轉一圈,剛把走到院門口,又折回來把正屋的門給拉上了,再走時,羅娟兒背著貓兒在後頭響亮的喊了聲娘。


    “你有啥事啊?”王金秀急著出門去,回頭望了羅娟兒問道。


    羅娟兒一手抱著貓兒,一手拿著個大背簍,裏頭塞著把割豬草的鐮刀,“娘,我待會要下田割豬草喂豬,這貓兒正睡著哩,你幫我看一會兒吧,我一會就回來,等下他爹要下地看田裏的水,實在是騰不開手了。”


    “那不成,你倆有事,我也有事啊。”王金秀一口回絕了,沒等羅娟兒再說啥,扭身出了院子。


    羅娟兒氣得臉都白了,娘能給老三酒水花生,幫自己看會娃就這麽難?


    “你看你娘!自己的親孫子都不待見!”她真是氣瘋了,回屋對著周老大就一頓牢騷,周老大人是沒主意,有時候還有點慫,可他受不了媳婦說自己老娘,當即站起來指著羅娟兒鼻子道。


    “平日你說我就算了,我忍忍就罷,娘也是你能說的?說我娘我不依!再說了,娘都說了有事忙,你要不問問慧香看,看她下午在家不,叫她幫忙看著也行啊。”


    “我寧肯背著貓兒下地,也不叫她看!”羅娟兒最近和慧香越看彼此越不順眼,以前沒分家的時候還勉強過得去,自打分家了,為了院裏誰占的空地多,誰曬衣裳占了好位置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來。


    就拿今早上來說吧,羅娟兒養的一隻下蛋母雞撲棱翅膀飛到了隔壁窩,在周老二家的雞舍裏下了個雞蛋,可慧香偏不認,說什麽今早上是揀了兩顆蛋,但是自家母雞下的,羅娟兒和慧香就為這雞蛋的事,早上急赤白臉的論了很久,還是王金秀給兩人都罵一頓才勸解開,這時候熱臉貼冷屁股叫人幫自己看孩子,羅娟兒可扯不下這張臉。


    行,沒人看孩子她就自己看,等她灌了幾口涼開水再次準備出去時,太陽從雲堆裏冒頭了,氣溫一日比一日熱,這晌午後的日頭不好惹,貓兒才一歲,怕是受不得這份暑氣,羅娟兒琢磨了一下,怕孩子跟著曬生病,出門把滿村子瘋玩,正跟一群男娃一塊爬樹的甜妞喊了回來。


    “別一天到晚的在外頭瘋,看著你弟弟,我去地裏割豬草了,你爹待會也出去,你老大不小了,也該為家裏分擔點事了,知道不?你坐這,不準動,等我回來沒瞅見你,看我咋收拾你!”


    羅娟兒把甜妞摁在家坐好,囑咐幾句終於拿上筐子鐮刀出了門。


    ……


    “太爺爺,我看你來了。”


    過了半個時辰,周老三提著酒肉到了周鐵牛家,他琢磨著老人上了年紀,還是該吃些有營養的,就又走到隔壁大村子的肉鋪上,買了塊豬肝來,加上王金秀給的酒和花生,才一起給太爺爺帶來。


    至於錢嘛,酒水是他個人的孝敬,豬肝從周鐵牛的工錢裏扣!這周鐵牛花錢沒數,一點都不會攢,周老三和他說一兩銀子一個月,其實和喬玉香一樣,是二兩一月,剩下一兩銀他先攥手裏,等看周鐵牛慢慢懂點事了,再一起給他。


    “喔,你回來了?最近書念得咋樣?聽你娘說,先生總誇你聽話能幹,將來有大出息喔。”老爺子記憶又亂了,時不時犯些糊塗,叫人哭笑不得。


    周老三把東西擱下,貼在老爺子耳邊說,“我不讀啦,太爺爺,我都回來大半年了。”


    “讀書好啊,讀書好。”周老太爺壓根沒聽見周老三在說啥,自顧自的接著話。


    周老三站在院裏和老爺子閑扯了幾句,伸頭見水缸裏的水空了,提著空桶給老爺子打滿了水,房前屋後轉悠了幾圈,見沒多大問題,就又陪著老爺子雞同鴨講的嘮了幾句,看看時辰不早了,周老三惦記著回鎮上去,拍了拍老爺子的手,“太爺爺,我走了。”


    “你走吧。”老爺子把這句話聽明白了,等周老三走了,他準備拄著拐出門找老夥伴嘮。


    臨近五月,田地間一片綠油油,地裏的禾苗又綠又齊整,瞧上去心情就好,周老三剛走到村口,一眼就望見一夥孩子在村口的樹下玩耍,周村的入口處有一條小河,上麵有板石橋,橋頭邊有兩棵上年紀的古樹,孩子們夏天時經常在樹下耍,也下河洗澡,不過,現在還沒到夏天呢,河裏的水不多,河低露出不少大石頭。


    周老三隨手摘了幾朵花,邊走邊碾著花耍,人還沒走上橋,就聽見前麵那夥小孩發出陣陣驚叫,好像有孩子從橋麵上掉下去,砸在橋底下的石頭上了。


    周圍就周老三一個大人,他趕緊飛奔過去,一看了不得,躺在橋底下幹枯河床上的,正是貓兒,貓兒才一歲多點,路都走不穩,當然不可能一人出來玩,是甜妞在家閑不住,找了塊背帶把貓兒背在背上悄悄出來耍,剛在石板橋上打鬧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貓兒就從她背上滑了下來。


    “貓兒?貓兒?”周老三戳了戳侄兒的臉,孩子臉憋得通紅,像是能滴出血來,最後哇一聲大哭起來,周老三這才鬆了口氣,哭出來就好,幸好這小不點運氣好,一頭栽在河底的爛泥上,要是碰在石頭上,腦門非得開花。


    不過,那胳膊是磕著了,劃開一個大口子,正嘩啦啦的流血,周老三瞅著要緊,趕緊扯了一角衣襟摁住傷口,然後抱起哇哇大哭的貓兒往家走。


    進門王金秀周虎生都不在,隻有二嫂慧香坐在院牆下編竹筐,見周老三抱著貓兒進來也嚇到了,趕緊對跟進來的甜妞和豆餅說,叫他們把羅娟兒還有周家老大喊回來,自己和周老三忙著用稻草燒成灰,給貓兒止血。


    貓兒手疼,哭得渾身冒汗,扯著嗓子聽得人紮心,最先趕回來的是王金秀,一看孫子這樣心疼極了,“不行,不行,得請個大夫好好看。”


    慧香說是,“我去請。”說著匆匆出去了。


    等羅娟兒趕回來,貓兒已經止住了哭,就是臉還是紅,呼吸有些急促,羅娟兒氣急了,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回頭就給甜妞一巴掌,甜妞知道自己這回犯了大錯,也不敢哭,捂著臉呆怔了一會兒,才嗚嗚嗚小聲的哭起來。


    羅娟兒一看甜妞竟然還敢哭,不禁更加生氣,指著她罵,“還有臉哭?你弟差點給你摔死你知道不?我走前咋囑咐你的啊?你但凡聽話些,我就能少操心,別哭了,你還叫人活不叫人活!”


    孩子是當娘的心頭肉,羅娟兒教訓自己的娃,按理別人插不上嘴,都說甜妞頑皮不像個女娃娃,但是周老三還挺偏愛這侄女的,但他此刻不好說啥,便站在一邊。羅娟兒嘴上罵了還不夠,抬手又想揍甜妞,這下王金秀不依了,抬手把甜妞扯到自己身後。


    “你有氣衝孩子撒幹啥?剛才揍那一下叫她長長記性就夠了,甜妞是女娃娃,女娃揍不得,再說了,她自己才五歲還是個娃娃,你叫她看孩子,她能看得了?”


    王金秀說得句句在理,也因為在理,羅娟兒更覺得憋屈,她這不是沒辦法嗎?豆餅被這場麵嚇愣住了,剛才貓兒掉下橋他也在,是甜妞在前頭跑,豆餅在後麵追,羅娟兒看見豆餅也一肚子邪火,一巴掌拍在豆餅腦門上,“你是不是追甜妞了!你不追貓兒能摔下去?”


    這巴掌來的突然,其他人都沒料到,趕巧周老二聽到消息趕了回來,把這幕看在眼裏,豆餅是他的兒子,無論如何輪不到嫂子來教訓,周家老大憨慫憨慫,周老二脾氣就沒那麽溫馴了,一把將兒子抱起來,指著羅娟兒的鼻子道,“大嫂,你少動手動腳!豆餅四歲懂啥?”


    周老三眼看家人要吵起來,趕緊半拉半勸的將二哥和豆餅喊出去,接著把哭噎了的甜妞也喊了出去,一個個在氣頭上,都不是講道理的時候,就像灶台裏燒得紅彤彤的火,想要熄滅,非得將柴禾抽出來。


    “二哥,你抱著豆餅在這坐會,我進去看看,咱們大男人不興和女人置氣,等大哥回來了,我告訴大哥,嫂子這樣做不對,貓兒掉下去,和豆餅沒關係。”


    周老二好受了些,這豆餅是他的獨苗苗,生下豆餅後慧香身子沒養起來,這四年過去了沒懷上第二胎,都說女人生育後身子要是沒養好,很難再有孕,簡而言之,周老二做好了今生隻有一個兒子的準備,誰揍豆餅,就是揍他的命根子,他能不急?


    大夫很快提著藥箱子來了,給貓兒好好的瞧了一遭,手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問題不大,他拿出傷藥包紮好,取了一瓶消炎的藥粉還有幾卷紗布給周家,藥加上診金,一下去了二百文錢,羅娟兒心疼孩子又心疼錢,等大夫走了,貓兒睡下,又被王金秀扣住,好好說了一遭,意思是看孩子大意不得,大人都有疏忽的時候,何況是甜妞?


    羅娟兒一個頭兩個大,心裏煩躁又不敢說出口,敷衍的點頭答應,王金秀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歎了口氣叫她出去。


    而周老三已經往鎮上去了,在村口遇見了才趕回來的周家老大,周老大想種幾顆果樹,吃過晌午飯去田裏看了水,就去羅娟兒娘家買果苗去了,順便找羅娟兒大伯問了下豬肉的事,這一問吧才知道村裏生意一般,羅大伯根本不自己殺豬賣肉,是和另外兩個村的人合夥分要一頭豬,周家老大一瞅,覺得不太行,就沒和羅大伯提,拎著幾顆果苗回來了。


    “大哥,你快回家看看去吧,甜妞帶貓兒出去玩,孩子一頭栽到了村口那條河裏,好在沒啥大事,手腕上劃拉了一個大口子,已經叫大夫看過,拿了藥,好好養護著不要緊,最多是手腕子上留一塊疤,貓兒是男娃,留疤沒什麽,隻是這大嫂氣急了,把豆餅打了下,二哥生氣了,二嫂知道了估計也氣,大哥,別怪我這做弟弟的多嘴,你是咱家的老大,這事於情於理你得在中間調和,可要忍住脾氣,不要火上澆油。”


    周老三都不用多思,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今天這事兒沒完,等他大哥回去還有得鬧騰,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周老三住到了鎮子上,家裏再鬧也吵不著他,但他還是提醒大哥一句,免得大嫂三兩句一頓鬧,大哥做事沒個準心,更是了不得。


    “行,你說的我記住了,你慢點趕路啊,不多聊了,我先回家!”一聽貓兒傷了,周家老大是心急如焚,周老三的話匆匆在心裏過了一遍,急著往家裏頭趕。


    ……


    “掌櫃娘子,咱們的餅賣光了,好幾波客人還來問,明天是不是多做些餅子賣?”


    鮮花餅在文丘山上賣過一回,很多人買了嚐了,都覺得新鮮好吃,紛紛打聽從哪裏買的,本以為這樣精致又美味的點心,不是鎮上的大酒樓就是糕餅鋪子的新款點心,誰知竟然是河灘邊上小飯館製作出來的,驚訝歸驚訝,架不住東西好吃,這幾天不少人慕名過來買。


    負責做零嘴吃食的就吉祥一人,周老三或者周鐵牛能幫著燒火燒水揉麵,其餘大部分時候還得吉祥來,一人忙不過來,餅子、肉脯、魚仔一日隻能做那麽多,賣完了就沒有了。看著客人捏著錢來買東西,沒買著一臉遺憾的走開,吉祥是臉上笑著叫人家明天再來,心裏有些不笑不出來。


    買客隻是吃不著好吃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損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等周老三從周村回來,剛好天黑,坐下來吃罷了晚飯,吉祥和周老三說起擴大零嘴產量的事。


    道理很簡單,現在是貨少客人多,最緊俏的三樣零嘴就算不拿去向過往的商船兜售,就是放在攤子上賣,每天下午也賣光了。


    周老三和吉祥盤了一遍,如果貨管夠,每天至少能賣出兩倍的零嘴。可多做貨,說到底還是得加人,沒有人工這貨多不出來。


    可這人,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招的,這攤上的租金、院子的租金,加上喬玉香、周鐵牛還有葛秋的月錢,以及五個人吃飯的夥食,七七八八成本得去十兩,多招一個人有些奢侈,這不招人吧,又太累,貨也不夠賣。


    周老三和吉祥一時間沒想好,吃過了飯回先回院裏去,今天收攤比較早,中午炸麻花時有一鍋火候沒看好,有些糊了,周鐵牛嚐了一個根覺得還不錯,說,“滋味兒不賴,還挺香的,拿出去賣吧,沒事兒。”


    “等會,我嚐嚐。”周老三把葛秋叫住,捏起一根嚼起來,咋說,吃是能吃,但細品下有股子苦味,“不行,這樣不能拿出去賣,壞了自己的招牌。”


    “鐵牛,葛秋,喬玉香,你們都聽好了,別人愛買我們家的吃食,就是衝著那好滋味來的,東西做壞了另外倒掉,也不能賣出去,清楚不?”周老三難得發脾氣,說道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把周鐵牛訓得心裏直突突,低著頭說知道了。


    這鍋麻花賣不了,那便隻能留給自己吃,光憑吉祥他們幾個,就是吃的嘴角起泡也吃不完,所以喬玉香用油紙包了一大包,晚飯後要給喬生捎過去,葛秋見了跟著要去找喬生耍,一見喬玉香要出去,周鐵牛能閑得住?就說要去找自己的小弟,一塊跟著去了。


    最後隻剩下周老三和吉祥趁著月色往家走,別說,這陣子忙著做生意,二人獨處的時間幾乎沒有了,周老三到底讀過幾年書,帶著吉祥沿著河邊溜達一圈,還真有點花前月下的才子佳人味兒。


    周老三往水裏投石頭子打水漂,小石頭沿著水麵彈跳了幾下,才沒入水中,蕩起一圈小波紋。天氣熱了,河水也不涼手了,還有三三兩兩的婦人抱著桶,盆子,趁著月光來河邊洗衣服。


    吹著柔柔的江風,周老三覺得渾身舒坦,他倆走著走著,離小漁村越來越近,幾個人端著大木盆,借著月光在水邊刨魚,魚刮去魚鱗扯掉魚鰓和內髒,抹上一層鹽巴和酒醃製,收拾幹淨以後會用煙熏,做成熏魚或者醃魚後再賣給鎮上的酒樓。


    周老三看著看著心裏麵忽然有了主意,酒樓能買現成的熏魚做菜賣給客人吃,他們做麻辣小魚仔的江魚也可以叫人收拾了再送過來,做麻辣小魚仔的魚個頭極其小,把魚一條條收拾幹淨擠出內髒得花不少功夫,不如把這活包出去,小漁村的老幼婦孺都能做,幫收拾魚給十幾文錢的加工費,保證有人搶著做。


    周老三想好了趕緊把這主意和吉祥說,這樣,大家省了時間,就能騰出手來做其他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挺早哦


    第52章 、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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