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周老三覺得好笑,沒錯,跑得快就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為啥?”周老二搞不明白賣東西和跑得快慢有啥關係。


    周老三細心的給他二哥答疑解惑,“二哥,你聽我說,玉米花和香酥花生市麵上太常見了,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做了拿出去賣,不好賣是正常的,好賣才是奇怪了,滋味上,口味上咱們不好改善,也沒有改善的餘地,隻好在價格上做文章哩,你賣便宜點,別人賣六文錢一碗,你就賣五文,別人賣五文,你就賣四文,總之,比別人價格低一些,東西就好賣了,錢少掙些算了,主要是急著把資金回籠,對不?我知道二哥你不死心,還想繼續做米糧生意,那咱們就專心些,別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糾結,你回去也勸勸大哥,少掙就少掙,把本錢弄回來是正經事。”


    “老三,這讀過書就是不一樣,說話就是有道理,沒錯,這幾天我還真是懵了,我是做米糧生意的哩,最近成了專賣玉米花的小攤販了,路子越走越歪,你說的對,不過,這和跑得快慢有啥關係?”


    周老二還沒想明白。


    “嘿嘿。”周老三笑了笑,“二哥,你想啊,你們把價錢降下來了,客人都買你們的東西,不買別人的,不等於砸人飯碗,斷人財路,這是大仇哇,保不齊有人看不慣,要揍你們,雙拳難敵四手,遇見這種情況,你和大哥撒腿就跑,別和人理論,跑得越快越好。”


    “原來是這麽回事,哈哈哈哈,放心,我們哥倆腦子沒你靈光,體力可比 你好,一般的漢子還打不過我們哩,不過,話說回來,咱是掙錢的,不是出去打架的,你想的周到,我記下了。”


    靠著周老三給出的這個主意,全家人齊上陣,加上王金秀和周虎生幫忙,忙碌了六七日,終於把一車玉米粒全部做成零嘴賣了出去,真叫周老三給猜中了,降價大甩賣這種事,觸怒了很多小攤販,他們故意在偏僻的路上堵周家老大和老二,要給他們教訓,還好哥倆早就準備,看見有人堵,老遠就跑,這幾天有驚無險,終於把東西全部賣光。


    這批玉米粒賣出去,不僅沒有虧本,除去柴禾油鹽糖的成本,一人還掙了三百文,不算多,好歹沒虧本。


    也正是為的這批玉米粒,周家老大老二更不能答應王金秀不辦壽宴的話了,分家的時候王金秀嘴上說話毫不留情麵,說家分了她就做撒手掌櫃,什麽都不管,可遇見了事情,幫忙的還是親爹娘和兄弟,老三出主意,爹娘幫忙做活兒,就為這個,做晚輩的也要加倍孝敬。


    因此,王金秀說完不辦壽宴,兩個兒子都站出來反對,“娘,這壽宴咱該辦,二十八、三十八的生日不辦席,那是我們兄弟幾個還小,都沒成家,現在我們兄弟三個都娶了媳婦兒,這壽宴無論如何都該辦。”


    確實,到了四十八快五十,是知天命的年歲,到了這把年紀,村裏比較富裕過得紅火的人家,女眷逢八男子逢九,都是要辦壽宴的,王金秀想想後點頭了,“那好吧,隨便辦一下就行了,衣裳鞋子前不久才有新的,這次就不用買了,壽餅花樣也不用多,四種花樣就好了。”


    白天允了諾,晚上躺在床上睡覺時,兒子媳婦們又是一頓愁,又是一筆開銷,還不小,處處都要花錢,可這錢偏又那麽難掙。


    真愁人,羅娟兒躺在床上,像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覺,上次王金秀說要趕她走,加上誤導男人進了一車沒用的玉米粒,並且慧香還懷有身子,她知道家裏現在沒她地位,沒說話的份,不強了不愛頂嘴,就是一直歎氣,把周家老大吵得睡不著覺。


    “你屁股上長刺了?能不能消停點,孩兒都快被你吵醒了。”


    羅娟兒見男人也沒睡著,那正好,她為辦壽宴的錢從哪裏來煩心,便推推身邊的男人,問準備怎麽湊這筆錢。


    "咱們不是掙了錢嗎?上回賣米五百文,這次賣玉米花三百文,加起來夠辦壽宴的了,睡吧,還想啥。"


    “那豈不是錢沒捂熱,就得花出去,四兩銀子的本錢都是借的,什麽時候能還上啊?”羅娟兒心裏急,回應的是身邊男人呼呼的打鼾聲,周老大直接睡著了。


    這天一大早,周家老二來了黃沙鎮,到飯攤子上留意到了那封競價轉讓的告示,問周老三寫的是啥,開新館子的事已經定下了,沒必要瞞著家裏人,周老三便說了小攤子要盤出去,準備去文昌橋邊開新館子的事。


    “太好了,生意越做越紅火哩,真好。”周家老二拍拍弟弟的肩膀。


    吉祥給二哥倒了水,留意到二哥是拖著板車來鎮上的,上麵放著四袋糧食。


    “二哥,你們這回收的啥貨?”周老三心有餘悸,擔心又是啥不好賣的東西,忙走出去看,解開口袋原來是四包黃豆。


    吸取了上回的教訓,周家老二有機會就打聽集市上糧食的價格,發現最近黃豆價錢在漲,和鄉下有差價,急忙要了四袋來賣。


    “這次是我單獨進的貨,不是和大哥一起的,我在你這坐會兒就去集市上賣,估計能掙個二百文,對了,過幾天是娘四十八的生日,家裏商量好了,要辦壽宴,鞋子、衣裳、壽餅、酒菜都要準備起來。”


    周家老二來黃沙鎮,一個是賣黃豆,二個怕老三倆口子太忙,把娘的生日忘記。


    “知道了,娘生日前一天我和吉祥就回去,娘過大生日,得體麵熱鬧,叫娘高興高興。”周老三和吉祥想的挺好,衣裳鞋襪給買套新的,喜餅做八個花樣,菜色也需豐富,什麽雞鴨魚肉,扣肉豬肘子,都得安排上。


    反正,不能寒酸,周老三心裏清楚,他娘好麵子,辦得越好她會越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


    第71章 、071


    “真稀奇, 周老三要把手裏的攤子盤出去,竟然搞什麽競價?我聽都沒聽過,河邊一個小飯攤,又小又破, 就是個破爛棚子, 有人要就不錯了,誰吃飽了撐的去接手啊?”


    “可不是嗎, 報名還要收錢哩, 一人二百文,光是報名費估計就掙了好幾兩,還真是無奸不商, 真會掙錢。”


    馬上就要到吉祥飯館轉手競價的日子,消息傳開了, 碼頭附近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閑著沒事撩閑嘮嗑時, 周老三和吉祥寫的那張告示便是談資,一間小飯攤又不是金窩窩,底價就要二十兩, 多數人都說不值得,有二十兩銀子做什麽不好, 跑到碼頭邊吹風做生意,能有什麽前程。


    “喲, 那就是你目光短淺了,那間攤子風水好, 人家是掙錢了要開大館子了,才脫手轉讓哩,你們不想要, 多的是人想要,都說開飯攤不掙錢,姓周的為啥能掙?還不是腦筋靈光,沒腦子的人,在哪裏做生意都掙不來錢。”


    有人說好,也有人說壞,吉祥和周老三不太在意,外頭人咋說都沒事,反正,報名的已經有十多個,都是交了報名費才算的,二百文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是他們故意設置的門檻,用來試探報名人的誠意,免得有人吃飽了撐的來攪局。


    大清早門口路過了一位菜農,吉祥看菜農擔著的青菜新鮮,把人叫住買了好幾捆,拎回來放在桌子上,又找了一個大簸箕,叫周老三過來一起擇菜。


    吉祥手腳麻利不一會擇了很大一捧,周老三做的慢,隻擇了吉祥的三分之一,不過沒事,吉祥叫他坐過來,本來就不指望他能做多少活,是有事情要商量。


    “三哥,我聽說參與競價的十幾個人私下都商量好了,到時候誰都不加價,逼我們按照底價出手,之後他們再抓鬮,誰抽中了誰接這攤子,還有人偷偷和鐵牛打聽有沒有黑幕,葛秋也被問了,這事可咋辦?”


    他們搞競價,就是想多掙一筆錢,到時候東家加二百文,西家再加三百文,你一嘴我一句,誰也不服誰,價錢肯定越喊越高,他們要是都不加價競爭,這法子直接沒了效果。


    “他們真這麽說?吉祥,你從哪裏聽來的?”


    吉祥嘴上說著話,手上動作也沒停,繼續擇著青菜,“聽我爹說的,有人在他的攤子上吃麵,不知道他是我爹,說漏嘴了,不過,十幾個人就算約定好了,真能一條心?”


    “難,兩家人合夥做事都能吵翻天,何況十幾個,不過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想要套路我占便宜,想得美吧。”


    吉祥把擇好的青菜交給葛秋去洗,望了周老三一眼,“你想出辦法了?”


    “你過來些,我告訴你。”周老三衝吉祥勾勾手指,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吉祥聽完把他推開,笑著起身去取了幾吊錢給他,“還是你主意多,會想辦法。”


    “那是,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周老三拿好錢揣入荷包,倒了碗涼開水喝下肚準備出去。馬上就到中午了,日頭毒辣,特別熱,周鐵牛在淘米蒸飯,看他的好三哥又要出去,仰頭道,“外頭太熱了,三哥,你這時辰出去不怕中暑氣啊?”


    “嘿,不怕,你以為我出去做事去?我是去享受。”周老三說完走了,周鐵牛把臉轉向吉祥,奇怪的問。


    “三哥幹啥去?還說去享受,難道去戲園子聽戲去?”


    吉祥坐回位置上繼續擇菜,微微一笑,“去下館子。”


    “啥?飯館不是盤下來了嗎?咋還去別家吃飯,咱們自己做的比別家還好吃,三哥為啥呀,三嫂,你不勸勸我三哥嗎?”周鐵牛捧著鍋急得直起腰。


    喬玉香推了他一把,“三哥自有打算,鐵牛哥,你快淘米吧,淘好了我好上鍋蒸,火都燒好了等著哩。”


    “嗷,對對對,我這就淘。”喬玉香打斷了話茬,周鐵才想起還有一堆活沒做,趕緊收心忙去了。


    吉祥抿嘴一笑沒說話。


    ……


    再說周老三出去了,人沒走遠,在旁邊溜達了幾圈又回到渡口,站在隔壁的隔壁許老板的攤子上叫店夥計把喊老板出來。


    “周掌櫃呀,稀奇了,你找我啥事?”


    上回因為仿製麻辣小魚仔兩家鬧了矛盾,以後就很少打交道,許老板麵子上過不去,周老三不搭理他,他也不會主動來惹,許老板雖然不算什麽溫良老實的好人,比起隔壁何姐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好歹知道廉恥,有個人樣兒,看到周老三來找他很詫異,要留周老三坐下來喝點茶水。


    “不喝了別麻煩,我今天來是找你吃飯的。”周老三坐都沒坐,也不喝水,笑著拍許老板的肩膀說到飯點了,他們做了半年的鄰居,吃頓飯是應該的。


    許老板連忙點頭說是,“你坐,我叫廚子炒兩個好菜,我們喝幾杯。”


    “不用,我請你上外頭吃去,到飯點了,是攤子上生意最好的時辰,我倆坐這喝酒,不是耽誤生意嗎?我知道一家滋味特別好的館子,老早就想去吃了,一直沒有找到伴,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倆去嚐嚐,咱們也嚐嚐別家的菜嘛,走了,我請客。”


    周老三說著衝許老板點了點下巴,看周老三話說的認真不像騙人,而且,競價的日子馬上要到了,保不準周老三是要透露點啥,許老板飛快的同意了,不過,這頓飯不能叫周老三破費,他還惦記人家的攤子呢,趕緊拿了錢裝好,和周老三出去吃飯。


    外頭的日頭不是一般的曬,太陽很大,倆人走了一小會兒就出汗了。


    “周掌櫃,還有多遠,要到了嗎?”許老板走得氣喘籲籲,熱得滿頭大汗,忍不住問走在前頭的周老三還有多遠,“是哪家館子,你說說,我興許知道。”


    周老三揪了一片荷葉頂在腦門上遮太陽,厚實的荷葉遮住了大部分陽光,比起直接頭頂烈日的許老板他要舒服不少。


    “許老板別急呀,就在前麵馬上就要到了,你熱不熱?要不我把荷葉借給你遮陽?剛才真不好意思,池塘邊就一片合適的葉子,我也怕摘多了池塘主人和我急,不然,我無論如何也要給你整一片。”


    許老板咽了下口水,一個“好”字卡在喉嚨裏馬上就要說出來,看周老三並沒有要把荷葉給他的意思,又吞回到肚子裏,他抹了把額上的汗,“沒事,你用吧,我不熱。”


    “哎呦,許老板你太客氣了,那恭敬不如從命,我不強求你。”周老三頂著荷葉,帶著許老板在鎮上溜達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到最後荷葉都快被曬冒煙了,終於,周老三停下了,指著前麵一家飯館說到了。


    這家飯館子看上去一般,許老板想不出裏頭能有啥好吃的招牌菜,不過,眼下他累得渾身乏力,根本沒胃口吃東西,也沒有力氣問,周老三點了兩個菜,看許老板熱的滿臉通紅,叫店夥計先上一碗冰鎮的酸梅汁。


    他們選的是靠裏側的位置,十分隱秘,許老板一碗酸梅汁下肚,精神勁兒回來了,心想現在總該談正經事了,湊近周老三壓低聲音道,“周掌櫃,你這個地方選的不錯,真好,正好方便我倆說話。”


    正好菜也上來了,一葷一素,是半隻燒雞加一盤青菜,許老板把店夥計叫住,要他們添一碟鹵牛肉和花生米來,再叫一壺米酒,“我倆好好聊聊。”


    周老三餓了,夾起一塊雞肉吃,邊吃邊對許老板點頭,“行啊。”


    看他笑盈盈的,許老板心情更加激動了,看來,周老三是有悄悄話要同自己說。


    第二天,周老三又請了一位姓劉的人吃飯,也是繞了半個黃沙鎮,最後選了家館子隨便點了幾個菜吃飯,這家滋味比昨天那家好,他還特意打包了兩個菜回來給吉祥他們吃,反正不用他花錢,姓劉的那位和許老板一樣,搶著要付賬,他搶不過索性不搶了。


    到了下午,吉祥飯館提前打烊了,周老三把店鋪要搬遷的告示重新寫了一遍,貼了張更大的在門口,告訴老顧客們他們要搬家。


    緊接著,吉祥和周老三招呼大家把攤子打掃一遍,刀具砧板等用習慣的東西都搬回去,幾個醃酸菜的壇子也要拿走,還有幾個好用的鐵鍋,鏟子等,總之,撿好用的東西拿,剩下的桌椅板凳本身就是舊貨鋪子淘來的,用了幾個月以後更加舊了,他們沒打算拿走,留著轉給接手的人用。


    “今天收了個早工,真自在。”周鐵牛挑著東西和大家一起回院子裏,心裏挺美。


    周老三誇周鐵牛現在越來越勤快了,以前在村裏日日睡到太陽出來才起,不是下河摸魚就是上山玩,反正沒個正形,實在沒錢用了才去砍兩擔柴賣了換錢花。


    “多虧了三哥,嘿嘿,跟三哥做事不僅能學道理,人也變得勤快,是好事。”無論周老三說什麽,周鐵牛就是一個勁兒的吹捧,在他看來,這世界上就沒有第二個比周老三還厲害的人,他三哥是個人物。


    不過,剛從私塾回家那半年,周老三也是日上三杆才起,現在倒是一本正經訓起周鐵牛來,吉祥笑笑,對喬玉香說晚上有空閑,包餃子吃。


    吉祥他們收攤回家了,邊上一雙雙眼睛都盯著,沒一會兒,許老板的攤子上就圍了很多人,要參第二天競價的十幾個人基本來全了,坐在一起商量事,他們私下說好了,明天誰也不喊價,由其中一位老人家以二十兩的底價把攤子盤下來,然後他們私下抓鬮,誰運氣好攤子歸誰。


    老人家是街上賣果子的,沒有本錢真能把攤子盤走,交給他出麵盤下大家本來很放心,可現在何姐心裏犯起嘀咕了,斜眼瞟著許老板。


    “前天我看見你和姓周的出去吃飯了,你倆沒這麽好的交情吧?這個節骨眼上吃什麽飯?我問你,你們私下聊了什麽,說出來給我們也聽聽。”


    “啥也沒說,就吃了頓飯。”許老板指著何姐的臉提高音量,“你少在這攪渾水,我對天發誓,什麽都沒說,隻吃飯,而且是周老三來找的我。”


    何姐不信,扭頭又問那姓劉的和周老三吃飯時說了啥,“鎮上好多人都看見你們吃飯了,藏著掖著都不成,說了啥你們倆老實的告訴我們,免得大家猜測,搞得我們不團結。”


    姓劉的和許老板都很無語,越是強調吃飯時什麽都沒聊,大家越不相信,何姐疑心最大,“周老三好端端的憑啥叫你們出去單獨吃飯?”


    “那你問周老三去啊,問我?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許老板急了,眼睛一瞪,“明天就競價了,咱們窩裏亂有啥用?明天按照早前說好的做,大家都不加價,讓賣果子的老人家把攤子盤下來,我們私下再抓鬮,你們都記住了。”


    眾人又吵鬧了一陣,許老板和姓劉的賭咒發誓說吃飯時真的啥也沒說,大家才作罷,勉強相信。


    “那行唄,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做,誰都不給加價。”


    “對頭,這事要的就是個齊心協力,誰也不能反水,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誰最後做了叛徒,加了價,就是和其他人過不去,我們就從朋友從成了仇人,說句不好聽的,就別想在黃沙鎮混了。”


    “放心吧,我們十幾個人是一條心。”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72章 、072


    天快要黑了, 太陽已經落山,天邊還剩下最後一抹橘色的夕陽。下午回到院子裏,周老三給大家放了半日假,周老三吃完飯舒服的窩在床上去睡覺。


    “吉祥, 過來一塊睡會唄。”周老三拍了拍床板。


    周老三褂子上的紐扣掉了, 吉祥正幫他縫補, 扭頭望了他一眼笑道, “你先睡吧, 我得忙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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