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弟對亭亭玉立的何宛恬仰慕已久,他看到何宛恬那是心花怒發,唯黃老爹大驚失色,何家人也到了黃沙鎮,一定是與他爭搶貨源的!


    “二百兩就二百兩!”


    黃老爹拿著銀票折返到吉祥飯館,找到周老三朗聲道。


    周老三拿起銀票彈了彈,要留黃氏父子留下吃飯,“慶祝咱們兩家合作愉快。”


    “好好好,這貨什麽時候可以提?”黃老爹最關心的是這個。


    “不急不急,一會邊吃邊聊。”周老三把人領到包廂裏去,一邊走一邊說,黃老爹都快急死了,要在周老三嘴裏聽一句準話太難了!


    周老三哈哈笑著把手摁在周老爹的肩膀上,探頭對吉祥說,“再有徐州來的人來求合作,一概不接待。”


    這句話終於給黃老爹吃了一顆定心丸。


    ……


    又是一筆銀子入賬,大家都很高興,本著有錢一起掙,有福同享的原則,周老三和吉祥給大家包了紅包分下去。


    不過,眼下他們生產的零食隻夠自家賣,要批發給黃老爹必須招人,還要重新租一個院子做做零食。第二天一早周老三便出門去找院子,到處托人打聽,最後看中了不遠處的一處大院,原來是租給人釀酒的,院子很寬敞是他們現在住的幾倍,租金還算實惠,需十兩銀子一個月。


    周老三看中了,不過不急著租,慢悠悠的和房東討價還價,這麽大的院子不好租,已經閑置了半年,閑一個月就虧一個月的租金,聽周老三說他會長租房東動了心,吉祥飯館雖是新開的,但是勢頭很足,生意隻會越來越好,租給他們比較穩定。


    “那好,隻收你八兩銀子一月,押一付三!”


    周老三笑一聲點點頭,“就這麽說定了。”


    搞定了租房的事情還需要招工人,周老三不相信中人介紹,那些中人介紹來的都是些老油條,他不喜歡,周老三想出一個主意,他寫了幾張招工的告示帖在飯館外頭,上麵寫清楚了招工要求,讓想來的人到飯館來報名,吉祥會登基姓名年齡和住址,再按報名前後編號,兩日後報名的人按照編號來麵試。


    這個法子挺不錯,短短兩日吸引了不少報名的人。在這兩天裏,周老三和吉祥雇了兩個婆子把新租的院子打掃得幹幹淨淨,房間裏的灰塵、蛛網已清理幹淨,漏水的屋頂也讓人補好了,院子裏的雜草枯枝敗葉也輕掃一空,原本有幾分破舊的院子煥然一新。


    以後新租的院子既做廠房也做倉庫,兩日後的麵試也在這裏。


    周鐵牛覺得新鮮,也跟過來看熱鬧,周老三問的問題也簡單,家有幾口人,成家了沒有,有不有孩子等等,還有路上撿到了錢,發現工友偷吃該怎麽辦等等奇怪的問題,周鐵牛瞧熱鬧瞧得歡,也不知這些問題能問出什麽,反正周老三拿著毛筆勾勾畫畫,還挺嚴肅的。


    “嘿嘿,真好玩兒,三哥。”周鐵牛追在周老三身後拍馬屁,“你咋看誰合適誰不合適的?教教我唄。”


    “簡單!說話喜歡左顧右盼的不要,大部分愛耍小聰明,說謊的不要,品德不行。”周老三喝了幾口茶潤喉,拍了拍周鐵牛的肩膀,“對啦,倉庫搬到這邊來了,晚上要人守夜,以後你搬到這住吧。”


    周鐵牛一愣,這不行啊,他住到這邊就要喬玉香分開,“玉香能不能……”


    “不能,孤男寡女晚上住一個院像什麽樣子。”周老三眉毛一擰嚴肅的說道。


    周鐵牛蔫了,瞬間茶也不香熱鬧也不好看了。


    “鐵牛哇,來日方長,上次回村,我已經托我娘幫你倆找媒婆說親了。”周老三看著蔫頭巴腦的周鐵牛就想笑,終於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


    “真的?”周鐵牛高興得差點蹦起來,懷裏像揣了隻野兔,心砰砰砰跳個不停,臉也紅了身體也發熱,“她家人咋說?”


    “我還不知道哩,別急,過幾日就有信兒了。”


    周鐵牛咧開嘴傻笑個不停,“嗯,三哥你對我真好,這輩子我跟定你了!”


    ……


    那日吉祥和王金秀提過周鐵牛與喬玉香的事情後,王金秀放在了心上,原本第二天就想去找媒婆,恰好下了兩日雨,終於雨過天晴,她提了些水果和米麵去隔壁村找劉大媽,當初吉祥和周老三的婚事就是劉大媽牽線搭橋,雖然在王金秀看來,這劉大媽的口才並沒有傳說中那麽好,不過她運氣不錯,說一對成一對,就衝著這身好運氣她也樂意找劉大媽幫說和。


    “劉大媽在嗎?喂,有人不?”王金秀站在劉大媽家門口喊了兩聲,她今天運氣挺好,劉大媽正好在家裏,看見王金秀來了,手裏還提著東西,劉大媽臉上露出笑,拉開院門將人往屋裏請。


    “你家三個兒子不都娶了妻嗎?這回是為誰來哩?這般客氣做什麽,東西先放著,你不說事我可不敢先收。”劉大媽給王金秀倒了碗水端來。


    “怕什麽,就憑你那張巧嘴,什麽親說不下來?再說了,我又不給你出難題。”王金秀一路走來真是渴了,一口氣把水喝幹淨,擦了擦嘴拉著劉大媽的手娓娓道來,“我這回是給我侄子說親,叫周鐵牛,小夥子人高馬大心腸好,也是一表人才,就是命苦,爹娘已經不在了,也沒有兄弟姐妹,屋裏隻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太爺爺,不過鐵牛勤勉,現在跟我家三兒做事,每個月掙的錢比一般人多,他又特別聽我家三兒的話,每月掙的錢沒有亂花,全存起來哩。”


    劉大媽沉吟了一會兒,那不就是父母雙亡家中還有太爺爺需要贍養?這樣的條件可算不得好。


    “那你想給他說哪家的姑娘,是已經相看好了,還是想叫我幫忙留意著?”


    王金秀拍了拍劉大媽的手背,“看好了看好了!這姑娘也在我家三兒手底下做事,你見過的,叫做喬玉香,記得不?三兒和吉祥成親那日,她也在迎親隊伍裏。”


    劉大媽想啊想,一拍腦門子哎呦兩聲,“瞅我這記性,記起來了。”


    她想起喬玉香的同時把周鐵牛也想起了,不就是迎親時把吉老漢家門給撞壞的憨子嘛!虧王金秀真成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那憨子麵向可凶哩,退一萬步也稱不上是一表人才。


    “這個……”劉大媽有些猶豫,喬家人能看上這樣的女婿?以她的經驗來說,懸!


    王金秀看劉大媽臉色不對,趕緊補充道,“玉香和鐵牛看彼此印象都不錯,兩個小的合心意,這門親事必定美滿,玉香父母也不在了,現在是叔叔嬸子做她長輩,你幫我們把線牽成了,一定不會虧了你。”


    “那我試一試。”劉大媽同意了。


    ……


    工人們上午過了麵試,下午就開始上工,他們被分成了不同的小組負責不同的零食,有做肉脯的、做麻辣小魚仔的、專做鮮花餅的,小組裏的個人隻負責其中一個步驟,例如剁餡,或者揉麵等,步驟分開不僅能提高效率,也防止有人偷師。


    徐姐等幾個熟練工成了各個小組的頭,唐小貴莫名其妙的又升一級,成了頭兒的頭。


    最開始幾天吉祥都待在零食作坊裏,盯著新人學東西做東西,笨些手拙些不要緊,重要的是肯學不偷懶。


    萬事開頭難,最辛苦的幾天過去了,零食作坊漸漸步入正軌,每天都能穩定的生產出足量的零食。


    這天傍晚,周老三提了酒和肉和吉祥一起去嶽父家吃飯,天涼了,冬天睡在小鋪裏可不是享受的事,冬天要燒炭取暖,小鋪裏又不透風,一不小心就會捂著人,他們今天去吃飯目的就是勸吉萬成搬出來住。


    “三哥,你待會慢慢說,我爹的脾氣你知道的,他急了會罵人。”


    周老三點點頭,“你放心,我有辦法。”


    女兒女婿上門吃飯唐翠最高興,吉祥今天回來的可真是時候!她趕緊扯出兩張長凳招呼他們坐下,洗了些水果拿上來叫他們吃。


    吉瑞正在旁邊習字,見姐姐姐夫來了忍不住跳起來拉著周老三的袖子央求他說故事,被吉萬成摁回去,叫他先把功課做完。


    “這是什麽酒?”吉萬成好喝幾口,拎起周老三帶來的那小缸酒聞了聞,很香醇。


    “桂花糯米酒,低度的,好喝不醉人,特意買來孝敬您的,待會小婿陪您多喝兩杯。”周老三笑嗬嗬,投其所好招人喜歡,他算準了吉萬成好這口。


    吉萬成心情挺好,“行!”


    女眷和小孩不喝酒,吃飯快,吃完便下桌了,留下吉萬成和周老三喝得歡,這酒喝起來甜順,其實後勁很足,沒喝兩碗二人都有些醉意,周老三使了心眼,喝了酒以後含在嘴裏,然後祥裝拿碗喝湯,其實把酒都吐在湯碗裏,吉萬成沒料到這小子用這招,又被勸著喝了兩碗。


    看著嶽父上頭了,周老三偷偷和吉祥對了對眼神,歎一口氣開始訴苦,“爹,我們新租了一個院子做零食作坊,作坊裏好多存貨和米麵,沒有人守夜我不放心,雇外人也不放心,我倒是可以守,可我若去守夜又放不下吉祥,實在是左右為難,爹,你得幫幫我呀。”


    酒喝多了頭腦發暈,吉萬成慢慢把話聽懂了,心想女兒女婿又困難,他做爹的一定要幫,不幫不配做父親!


    “你說,要我咋幫?”吉萬成大著舌頭說道。


    周老三循循善誘,“爹,要不你幫我守夜吧,最近手頭緊,我也付不起工錢,這樣,您吃吃虧,別要我錢了,不過我店裏人多,我可以借一個夥計供你使喚,咋樣?”


    吉萬成蹙起眉,“你小子……鬼精鬼精的。”


    吉萬成喝多了腦子轉的不快,看不出周老三的好心,心想他算盤打到嶽父頭上來了,實在欠揍。


    關鍵時刻吉祥走過來,“爹,你就幫幫我們吧。”


    吉萬成特別疼吉祥,恨不得將女兒捧在手心嗬護,吉祥都這樣說了,他氣消了大半,“好,我幫!”


    周老三趁熱打鐵,從懷裏拿出提前寫好的字據,“那我們簽字畫押。”


    “行!”


    喝醉的吉萬成腦筋糊塗,唐翠卻什麽都明白,又要幫他們又要顧及吉萬成的麵子,吉祥與周老三也算有心,她眼眶一熱,眼圈都紅了。


    “吉祥你過來,娘有東西要給你。”唐翠在吉祥耳邊小聲的說道。


    吉祥跟著母親走到店鋪最裏頭,那有個上鎖的木櫃,裏麵是吉家比較貴重的東西,吉祥探頭看了眼,見她娘捧出了幾包藥。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那是什麽藥?


    第88章 、088


    唐翠把藥抱出來, 一共是六包,都用紙包好了捆著草繩,包紮的嚴嚴實實, 吉祥還以為這是唐翠新拿的補藥, 是她自己熬來吃的, 踮著腳尖繼續往櫃子裏麵瞧。


    “拿著, 給你的。”唐翠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吉祥與周老三身體健康, 並沒有什麽毛病需藥來醫治, 吉祥還沒反應過來, 唐翠已經找來一塊布將那六包藥包起來塞到了吉祥的懷裏, 看著女兒一臉茫然, 唐翠什麽都明白,她輕瞪吉祥一眼,氣惱的說,“就知道你沒聽話, 上次我給你的方子不知被扔到哪裏去了吧?”


    唐翠說得沒錯,那張方子被周老三看到後吉祥又氣又羞,回家後和賬本等物放在一起,後來不知道扔在了哪裏, 吉祥和周老三根本沒想過要按照方子抓藥吃, 一晃兩個月又過去了, 看著女兒的肚子沒動靜,唐翠嘴上沒說什麽, 心裏很焦急, 直接到醫館買了藥來,就等吉祥過來好給她。


    要不是藥需現熬現吃,唐翠恨不得把藥熬好了給吉祥端過去。


    “你早生下孩子娘早放心, 成親大半年了肚子還沒動靜,婆婆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也很著急,你倆得把這事放在心上,知道嗎?”


    吉祥捧著那包藥哭笑不得,點頭說知道了。


    從小到大唐翠很少和女兒說重話,可這次她真的很擔心,看吉祥的樣子就像是在敷衍她,唐翠戳了戳吉祥的腦門,“你還是不懂,這藥給你了,好生煎著吃,大夫說隔日一帖,用陶罐加水慢慢熬成一碗,睡前吃,月事走後連續吃半個月,沒懷上下個月接著吃,都是好藥,娘不會害你的。”


    話說的太急,唐翠一口氣沒倒過來咳嗽幾聲,把臉都咳白了,吉祥趕緊給她拍背倒水,不敢氣到她,滿口應下,“我吃,娘,你別急嘛。”


    酒坐上翁婿二人喝得正歡,周老三把剛才摁了手印的字據疊好交給吉祥,明天酒醒後嶽父要是不認賬,這就是證據,白紙黑字紅手印可抵賴不得。


    回到家中夜已深,周老三多吃了兩杯酒,雖然沒醉可頭腦很昏沉,擦洗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現在早晚氣溫低很涼,吉祥擔心周老三受風寒,打開衣櫃抱了一床薄被出來給他蓋上,又想到吃酒的人夜裏容易口幹,便提著水壺灌滿了涼開水,放在桌上。


    料理好一切看著桌上那包藥,吉祥有些頭疼,她娘囑咐月信剛走才能吃藥,現在不是吃的時候,吉祥想了想,把藥暫時存在櫃子中。


    一夜好夢,天剛蒙蒙亮,隔壁那隻叫早雞就迫不及待的喔喔喔報早,嗓門最大的周鐵牛去了小作坊住,院裏安靜很多,周老三睜開眼睛揉了揉,隱約聽見唐小貴和葛秋的聲音,“小貴又在欺負葛秋了。”


    話音剛落,院裏傳來潑水聲,緊接著是喬玉香高八度的嗓門,“唐小貴你再欺負他試試?”


    院裏立刻安靜了。吉祥笑了一聲,唐小貴精力特別旺盛,白天管那麽多女工不嫌累,回來還要鬧葛秋,“三哥,要不把唐小貴也安排去作坊住吧,他和鐵牛正好有伴。”


    “那可不行,他倆湊在一起屋頂都能掀開,不知道惹出什麽禍,就算要人作伴,也該叫喬玉香去,不過,這得等他倆成親以後再說。”周老三原本的計劃,就是等喬玉香和周鐵牛成親後把小倆口安排到作坊住,現在分開住,也好堵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說閑話的嘴。


    “說得也是,對了,昨兒我爹答應過來住,他們過來了鐵牛也不愁沒伴。”吉祥說道。


    周老三坐起來,看著睡眼朦朧,頭發有幾絲淩亂的吉祥不僅不嫌棄,還覺得可愛,捧著吉祥的臉親了一口,用手梳了梳吉祥的發,“就怕他借此嚷嚷著要搬回來。”


    吉祥歪著頭任由周老三扒拉她的頭發,日子過久了沒剛成親時臉皮薄,反而將頭靠在周老三的肩膀上,“反正你也不會答應。”


    話音才落,門外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隱約傳來幾聲喊,聲音很稚嫩,有幾分耳熟。喬玉香最先反應過來,“是喬生!”


    前些日子周老三就去酒坊找了喬生,讓他辭工到自己這來做事,今天酒坊結了工錢放了人,喬生一大早就找了過來。


    喬玉香拉開門把弟弟扯進來,高興的眼眶都紅了,喬生跟在自己人身邊做事她最放心,免得受人欺負。


    吃完早飯,過了一個時辰,周老三帶著喬生去找吉萬成,準備叫他履行承諾,吉祥包了些吃食叫周老三拿上,十分篤定的說,“我爹肯定不認賬。”


    這個周老三也早有預料,他從懷裏掏出昨晚的字據,滿臉的得意,抖了兩抖道,“有這個就成,嘿嘿。”


    周老三特意挑了生意淡的時辰去,到吉家小鋪的時候店裏隻有兩位客人,吉萬成酒早就醒了,看到周老三沒好氣的說,“你來幹啥?”


    “為昨晚的事。”周老三笑盈盈道。


    吉萬成瞪了瞪眼睛,“我不記得了!”


    “沒事,嶽父不記得沒關係,咱們簽字畫押了。”周老三說著一臉笑意的把字據攤開,“嶽父大人,你行行好,就幫我們看倉庫吧,喬生是我遣來幫忙的夥計,老熟人我就不介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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