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牛□□日沒見著喬玉香了,心裏惦記的很,於是如約去看喬玉香,想著空手去不合適,提溜著一隻活雞和酒奔了喬家村,找了個小孩去喊喬玉香出來,自己在村外尋了個有太陽的山坡坐著發呆。


    太陽暖融融的曬在人身上,不一會就勾起瞌睡蟲來,周鐵牛昏昏欲睡,下巴不住的點。


    突然一雙軟乎乎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把周鐵牛嚇了個激靈,不過很快就鎮靜下來了,手的主人壓根不用多想,除了他的玉香妹子還有誰。這雙軟乎乎的手他曾鼓起勇氣牽過,就是這種手感。


    “人來就得了,帶這麽多東西做什麽。”喬玉香笑盈盈的,穿著新裁的淺藍色夾襖,頭戴了絨花,劉海下一張圓圓的臉蛋粉撲撲的,特別有靈氣,招人稀罕。


    周鐵牛不僅帶了酒、活雞,還有糖和兩包糕點,這是他頭回上喬家村來,雖然玉香妹子說啥也不用帶,也不必去見她的長輩,可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撞見長輩了,他在過年的時候空著手上門來,顯得他多小氣。


    喬生也跟著姐姐出來見準姐夫,嘻嘻笑著去摟姐夫的脖子。大過年的,周鐵牛又是走了很遠的路來找她,喬玉香心頭甜滋滋,當然舍不得垮臉說鐵牛的不是,她看了看擱在地上的東西,細細的同他解釋,“我叔嬸是不知道滿足的人,這些年來我和喬生的工錢大部分都往家拿,供他們蓋新房、養孩子,已經仁至義盡,不欠他們什麽了,按理說我出嫁,娘家要給彩禮的,他們是一分都不肯出,全是我自己準備。”


    “親人間的情誼早就消磨幹淨,有件事忘記同你說了,回村過年前我把咱們幾個攢的銀子都托付給吉祥保管,也幸好是給了吉祥,還是她有長遠的目光,看得清楚人的真心,果然呢,我一回家裏,叔叔嬸子就一天五六回的問我和喬生討錢花,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我一概不理,我掙的錢是為咱們將來過日子攢下的,前些年貼補了家裏,現在我得為自己著想了。”


    喬玉香說完看著周鐵牛的眼睛,隻見周鐵牛蹙著粗眉毛,不知道聽懂沒有,也不知道這人理不理解她的心思,喬玉香又等了一會兒,瞅周鐵牛還是不說話,不免有些著急了,“你咋不吭聲呢?”


    一雙粗糙的帶著繭子的手攥緊喬玉香的手,周鐵牛鄭重的說,“玉香妹子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後有了我,我必定不會再叫你受委屈了,咱們倆好好的過日子。”


    喬玉香沒料到周鐵牛會說這個,這些話簡直是說進了她的心坎裏,眼圈不由的有些發紅。喬生在旁邊疑惑的看著姐姐姐夫,有些無聊,他想和姐夫一塊大雪仗玩呢。於是喬生解開了周鐵牛帶來的糕點,也是零食作坊自己做的,是外麵灑了糖粒裏麵有蛋黃的芸豆糕,還有一包是軟糯香甜的糯米糍,紅豆餡的,一打開就聞到了濃濃的糕點的香味。


    “姐,姐夫,我想吃一個。”喬生饞了,過年的時候喬玉香帶了八盒零食作坊做的糕餅回喬家村,隻給了叔嬸兩盒,剩下的六盒糕餅和糖塊、花生瓜子、豬肉脯、麻辣小魚仔、麻花等零嘴加起來一個籮筐,全都藏在了自己住的屋子裏,和叔嬸鬧不痛快的時候,喬玉香索性不出去同他們一桌吃飯,直接和喬生在屋裏吃零嘴填肚子了。


    不過,喬生年紀小,吃什麽都吃不過癮,哪怕吃了□□日的零食,看見這糕餅還是饞的不行。


    “吃,敞開肚皮吃。”喬玉香說完又扭頭看周鐵牛,“東西既然拿來了,是你的一片好心,但是我不想便宜了叔嬸他們,也快到中午了,咱們找個土坡,把這雞宰了烤了吃掉吧,還有這些零食,還有酒呢。”


    周鐵牛摸了摸頭,他也沒意見,反而覺得有意思,立刻往旁邊的山上鑽,尋了一大捆柴禾回來烤雞,喬生偷偷回去拿了調料和火種。


    吃飽喝足看望媳婦和小舅子回來以後,天已經黑了,又是場雪落下,紛紛揚揚。


    周鐵牛回去後直奔周老三家的院子,說要找他三哥喝酒說話。臉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是今天過得很美,周老三和吉祥正用炭盆烤紅薯吃,一不留神忘記了火候,火太大把其中一個紅薯烤焦了一半,周老三刨了出來捧著手裏,正呼哧呼哧的吹氣,這烤焦了的紅薯,半焦不焦的地方有股奇異的香味,他喜歡吃。


    “坐下來歇歇,看你的臉色白天已經喝過一頓了,明天再喝吧。”


    話音剛落,吉祥抿嘴笑笑,啃了一口甜糯的紅薯道,“有啥話是我聽不得的,非要同你三哥才能講?”


    周鐵牛的臉更紅了,扯著衣襟憨憨的笑,“能說。”


    說著坐下來,拿起一個紅薯慢慢的剝皮,手上在剝紅薯皮,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頭,周鐵牛靦腆的笑了笑開口說道。“今天玉香妹子和我說了成親以後的生活,我感覺很好,她樣樣都想到了。”


    周老三忍著笑,吉祥也忍著笑,咋和玉香比起來,牛高馬大的周鐵牛更像是待嫁的新娘子呢。


    ……


    無論金夫人怎麽到處找關係托人,都沒有用處,金老板還是大牢裏過了年。做老板的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睡的床軟乎乎,可牢裏除了一堆潮濕的稻草那是啥也沒有,金夫人送了幾床厚被子進去,但是夜裏沒有火盆,蓋多少被子都不抵用,金老板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就像紙糊的燈籠,戳破的洞,受不起一點風,病倒了。


    過了新年,鎮上的店鋪逐漸開業,周老三提前一天到了鎮上,布置開業的事情,在集市上溜達和人拜年聊天的時候聽說了一樁大事,金老板要被押解到州府去啦。


    金老板當初被送到大牢裏是因為半夜偷竊,不是頂大的罪,如果沒有得罪縣丞,金家花點小錢完全可以讓他回家舒舒服服的過年,如今已經押了快一個月,突然送到州府去,周老三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哪怕是殺了人這樣的重罪,最多是送到縣城裏去,怎麽會往州府押送呢?


    賣肉的攤主耳目比較靈通,湊到周老三耳畔輕聲道。


    “這事稀奇呢,我聽到了一點風聲,說是因為金老板背地裏偷偷販了私鹽,這倒賣私鹽的是個大豪商,金老板是下家,上頭正準備將他們連根給拔了,隻是金老板販賣私鹽的證據還沒找齊,縣丞大人正一籌莫展,恰好周掌櫃你把他抓住送了牢房,瞌睡來了遞枕頭,縣丞大人別提多高興,趁著金家亂成一團把證據收齊全了,這不,一開年就連人帶著證據往州府押去。”


    周老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一回事。不過市麵上還有另外一個說法,說是金老板其實不是販賣私鹽,是和人私鑄錢幣,這罪就更加大了,是要誅滅九族的大罪過,可金老板一家隻有他被抓走,老婆孩子都好好的,所以周老三比較傾向於宋文琛所說的,金老板是和人在外麵放印子錢,然後和州府那邊一樁大的金庫失竊案沾染上了幹係,據說盜竊金庫的盜賊籌備作案的本錢,就是向這些放印子錢籌集的。


    “這錢掙的不幹淨,遲早要遭報應的。”喬玉香哼了聲道。


    葛秋自己家就曾經受過放印子的財主的迫害,那高額的利息壓下來根本還不起,債主就會盯上家裏的牛、騾子和糧食,如果不拿這些抵債也行,就把地抵押出去,付著利息每年還一點,但是還著還著這債就還不起來了,地也變成財主的,成了財主家的佃農。


    鄉下有句話,逢上災年寧肯一家老小出去討米要飯,也不要財主送上門來主動借的錢,天上不會白白的掉餡餅,這是陷阱呢。


    吉祥和周老三自然也解氣,金老板簡直不像生意人,手段髒得很,這樣沒有底線的人像個活土匪,遲早要有今日的下場。黃沙鎮沒有了金老板,他們覺得這天都藍湛湛了很多。


    開年後有許多事情要忙著做,徐州黃老爹那邊又來了一大批訂單,要數千盒的糕餅,這事情交給了唐小貴去籌劃,老家的新房子要蓋起來,周老三交給了大哥去做,讓大哥擬一個計劃出來,如果可行,辦一個燒磚燒瓦的作坊也不錯,這是一門好生意,還有的就是看附近的田莊,田莊不僅能為自家鋪子提供原材料,還另有好處。


    無論買賣做的多麽大,生意畢竟千變萬化,總要有些地產、房產周老三和吉祥才安心,小倆口商量了,往後不僅要新開飯館和零食鋪子,還要買地買房子,手裏有餘錢的時候,要在鎮上也買一間院子,住自己的房子,心裏頭踏實。


    ……


    這天飯館才剛剛開業,宋家的夥計趕著車從門前過,抓了六個紅雞蛋送進來,說是主家大喜,給個街坊鄰居和熟人朋友發紅雞蛋,一同沾喜氣。


    紅雞蛋一般是吃滿月酒或者百日宴才發的東西,周老三捏著紅雞蛋問,“府上添丁了?”


    夥計咧嘴直笑,“還沒呢,不過快了,是新過門的夫人有喜了。”說著匆匆忙忙的出門去,要繼續去發派騾車上用桶裝的紅雞蛋。


    吉祥被這消息驚訝到了,新夫人過門滿打滿算也才一個月多一點,大夫診喜脈也要超過一個月才會說準話,這樣說來,新夫人是新婚那幾日就有孕了,而且沒有顧及未滿三個月不能往外說的忌諱,這樣大張旗鼓的到處派發紅雞蛋,一點都不像是宋文琛的做派。


    紅雞蛋還殘留著餘溫,周老三挑了個飽滿的出來,在桌子上磕了兩下又滾了一圈,然後剝了皮遞給吉祥吃,順手還倒了杯溫茶遞過去,接著剝第二個給自己吃,嘴裏揶揄著不在場的宋文琛。“他不是瘋了就是喜歡這位夫人喜歡的發了狂。”


    總之啊,不正常。


    吉祥也有同感,不禁有些好奇這瞧上去注定是冤家的夫妻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沒過幾天,傳出了消息來,說是新婚之夜宋文琛記著迎親和下轎時被新夫人逼著服軟的仇,故意沒有回新房而是去睡書房,一連三日皆是如此,然後還納了身邊的丫鬟做通房,把新夫人氣的夠嗆,到宋文琛的書房裏鬧騰哭喊說與其讓宋文琛這樣羞辱她,還不如休了她放她回家去。


    新夫人是宋家老太太指給宋文琛的,他可以不喜歡但是絕對不會休掉,於是為了平息新夫人的怒火,宋文琛回新房睡了幾天,目的就是讓她懷孕生孩子,宋文琛最喜歡的還是收的通房丫頭。


    這個通房丫頭生的非常俊俏,身姿婀娜,而且嫉妒心很重,聽說夫人有了身孕以後,卯著勁也想懷孕,還偷偷去醫館拿催孕藥來吃。


    “哎呦,要是丫鬟也有了身孕,到時候生在了正房夫人前頭可咋辦?”


    “宋掌櫃瞧著文質彬彬,看不出來是個寵妾滅妻的人啊。”


    外麵的傳言有鼻子有眼,真真假假誰也辯不清楚。二月裏有一天上午,宋文琛來登門了,說是順路過來看看,坐坐喝會兒茶。


    周老三恰好回周村去了,周家老大定的計劃不錯,周老三發現他這個做啥啥不成的大哥,在籌劃蓋房子這件事情上倒是很用心,天分也不錯,周家老大笑著說因為蓋房子好玩,就像小時候用土捏房子一樣,有意思。


    除了找大哥幫忙,周虎生和王金秀也一起加入進來,幫三兒蓋周村最氣派最敞亮的大屋子。周老三這趟回村去,就是要把新買的兩頭騾子拉回去,方便托沙子泥巴和木材。


    “宋掌櫃,來的不巧,老三回村去了。”吉祥招待了宋文琛,他坐下喝了杯茶,便說下午來。


    店裏剛吃完晌午飯,周鐵牛戳了戳喬玉香的胳膊,“那跟屁蟲又來了。”


    這個外號周鐵牛、喬玉香、葛秋等幾個夥計一直沒改,私下還是叫宋文琛跟屁蟲,誰叫他之前老是抄襲自家的菜色,哼,他們記仇的很。


    吉祥笑了笑,“宋掌櫃,我剛想派人去府上通知一聲,家裏有點事情絆住了手腳,老三要明天才回鎮上。”


    第二天下午,宋文琛第三次來找周老三,終於找到了人,這股韌勁叫周老三猜到,絕對不是喝杯茶那麽簡單,他和宋文琛的私交還沒到那種境界。


    兩個人坐在包房裏,先說了會子生意上的事情,宋家主營的是米、布匹等生意,不止局限在黃沙鎮這地界,周老三一直想著要去臨近的幾個州縣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商機,因此宋文琛說的這些東西於他而言很有用,宋家有經常在外走動的商隊,宋文琛很大方的說道,“周掌櫃要是想出去走動,可以隨我的商隊一起出發,有熟人一起終究方便些。”


    反正飲食買賣和他沒有競爭關係,宋文琛樂得賣這個人情。


    周老三點點頭道謝,然後伸了個懶腰,他想聽的正事談完了,宋文琛應該還有話說,周老三看了看門外,一個人影子都沒有,“宋掌櫃你再不說,天都要黑了,難道你想在我店裏是夜飯?”


    宋文琛臉竟然微微一紅,“外麵的傳言你都聽過吧?”


    周老三慢慢的啜了口茶,“你應該問黃沙鎮還有誰沒有聽過。”


    聞此,宋文琛的臉更加發燒了。


    第124章 、124


    周老三還沒見過宋文琛這樣窘迫害羞的樣子, 收起打趣他的心思,倒了杯茶推過去道,“有話就直接說吧, 你既然來找我,定然是早就想好要同我講, 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 我要是能幫忙, 就一定幫你。”


    熱氣騰騰的茶水霧嫋嫋, 宋文琛抿了幾口終於開口了。


    “外麵的傳言洶湧,傳的又是我內宅的事情, 我不好公開澄清, 私下派小廝婆子往外傳真相,可是真相就像一滴水掉進大海裏,一下子就不見了蹤跡……”


    “等等。”周老三抬了下手,“你沒有納堂駁耐ǚ浚俊


    宋文琛騰地一下又紅了臉, 幹脆從頭至尾將事情的經過講述給周老三聽。宋文琛新婚之夜沒有回新房是真的,不過是因為那夜喝太多,又吐又暈,才在書房歇息。他的親爹覺得親家欺人太甚, 就混裏混賬的找了兩個堂駁難訣呷到兒子的院裏, 其中一個手腳不幹淨,第二日就叫宋文琛發落了出去。


    第二個倒還算本分, 但是也隻本分了幾天,就開始使出各種法子靠近宋文琛, 不過他這個人一門心思撲在掙錢上頭,對男女之事不太在意,更不會犯讓嫡妻受冷落, 妾室先一步生下兒子這種錯誤,哪怕新夫人是他不喜歡的人。


    “相處之後,我覺得她與我還算合得來。”宋文琛說到此處微微勾唇,臉上閃露出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笑容,一開始以為新夫人是自己的敵人,沒想到圓房當夜女人溫順異常,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裏滿是溫柔,柔柔的說,“君如磐石,妾如蒲葦,從此同心同德,不會分離。”


    宋文琛垂下眼睫,他們之間除了薄薄的情誼之外,更多的是一層默契,新夫人喜歡錢,喜歡權利,一進宋宅就執掌中饋,手段十分的老練,將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更重要的是,把家裏那些個難纏的女眷也收拾的服服帖帖。而宋文琛也喜歡錢,錢於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有新夫人做賢內助,他就可以免去後顧之憂,放手去做生意做買賣,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夫妻倆穩穩當當做宋家的家主。


    何況,新夫人雖有城府,但在他麵前很溫柔體貼,從不多過問他在外頭的事情,給足了信任,宋文琛雖然因為新夫人是老太太的娘家人以及迎親那日的嫌隙有不滿,但他也是溫和的性子,並不阻止新夫人在宋宅裏立威,相反,有人不服氣的時候還會給她撐腰,真正的同心同德,一門心思奔著富貴和權利去。


    周老三抓了抓頭發,對他來說這不是同心同德,簡直是各懷鬼胎,不過,兩個人殊途同歸,理性大於感性,看情況能和和順順的白頭偕老,甲之蜜糖乙之□□,對於別人家內宅和夫妻之間的事情,周老三沒有多嘴的去評價什麽,


    “還有呢?除了這些,沒有什麽別的話了?”


    宋文琛把杯子裏的茶喝幹淨,“一不小心說多了,這些都是題外話,隻是……”


    他頓了頓,“現在難辦的是外麵的傳言已經影響了宋家的名聲,於我的生意也產生了一些影響,請周掌櫃幫我想想法子,將這層流言給蓋過去。”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宋文琛這樣的人,當然受不了外麵的人朝著他身上潑髒水,更重要的是不能影響他掙錢。


    周老三用手摸著下巴,“你的商隊什麽時候出發?”


    宋文琛聽得周老三這話兒,倒是放鬆了些,聽周老三這話口,一定是想到了什麽主意,他說了很多腹中饑餓,捏起一塊棗泥糕吃了一口,甜糯可口,難怪周家的零食鋪生意這般火爆,果然是好滋味,常見的棗泥糕都要比外麵賣的更加細膩綿軟。


    “下月就有。”宋文琛道。


    周老三笑了幾聲拱拱手,“那就有勞商隊的兄弟們照應著我點了。”


    “我自讓會囑咐他們的,周掌櫃,你快給出幾個主意吧,待會兒天黑了,你留我的飯嗎?”


    周老三點了兩下頭,“我正想著呢,稍安勿躁。”


    過了一會兒,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麵,心裏有了主意,“外頭的人說三道四搬弄是非,都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或者純粹的瞧熱鬧,人人過的是自己的日子,操心的是自己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別人家的事,哪怕是你宋家宅門裏的事情,也不過是茶餘飯後閑聊的談資,換句話說,沒人真的在意你的新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宅門裏又發生了什麽,大家嘴上討論的熱切,其實就是獵奇和湊熱鬧。”


    這些都是周老三的經驗之談,他就是個頂頂愛聽傳言和八卦消息的人,越稀奇離譜的越愛聽,就像聽故事似的,聽的時候津津有味,過後轉頭就忘記了,吉祥與他一樣,喜歡聽聽,但是不會編排和搬弄,更不會添油加醋的去造謠,可外頭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這樣吧,你編造幾個更加離譜的消息放出去,再帶著夫人在街麵上多走動,恩愛給旁人看,傳聞慢慢就消散了,這叫做……圍魏救趙,或者說聲東擊西。”


    宋文琛瞪大了眼睛,良久狠狠地點了點肉,“對啊,這麽淺顯的道理我怎麽沒有想明白呢。”


    周老三,“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受教,告辭了周掌櫃。”宋文琛站起來看看灰暗的天色,馬上就到晚上了,他起身辭行,雖然吉祥飯館的飯菜好吃,他一直惦記著,可他急著回去同夫人商量對策,事業心輕而易舉的戰勝了饞蟲。


    周老三伸了個懶腰,“慢走。”


    不料走出門去的宋文琛又急急轉身,問道,“周掌櫃,最近你們店裏新出的鬆子糕很紅火,排隊都很難買著,內人有孕口味刁鑽多變,最近幾日極愛吃你們的鬆子糕,不知店中有不有現貨,我順路捎一盒回去。”


    呦,這不是挺恩愛的嘛,周老三大方的擺擺手,“有,免費送你兩盒。”


    馬上要跟著人家的商隊出發,這點兒小人情那是應該的。


    ……


    晚上吃飯的時候菜做多了,吉祥見宋掌櫃和周老三談的熱絡,萬一誤了時辰宋掌櫃在店裏吃飯,菜少了不像話,就叫廚房添加了兩個菜一份湯,一大盆醬炒兔丁,一碗酸辣熏魚,還有一盆是肉丸湯。


    春寒料峭,凍手凍腳,就要是麻辣的、有湯水的才暖呼。


    “今兒少吃飯,多吃菜。”周老三喝著鮮甜的肉丸湯招呼,順便說了下月準備同宋家商隊外出看看的事情,說起這個,吉祥有些兒擔心。


    “出去的時候把文遠和小貴帶上,路上有照應。”文遠比較有江湖經驗身手好,而唐小貴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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