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定下價格的時候牙人苦著臉對她說道:“您夫郎太厲害了,平常的小郎哪懂這些?把我都繞進去了,原本這宅子是按照八十兩底價賣的,被您夫郎又磨去十兩,我得去那邊問問,怕人家不同意呢!”


    薑燃客氣道:“麻煩你再去那邊走一趟了,若是談下來,還會在你這買些下人的。”


    牙人咧嘴笑道:“行咧,三日後您早上來我店裏,我讓你們碰個頭,如果談下來便把文書簽一下。”


    薑燃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是有把握的。


    帶蘇年離開後,兩人找了家麵鋪一邊吃飯,蘇年吃的心不在焉,擔憂的問她:“薑姐姐,七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薑燃:“沒事,這幾日我待在城內也不是白待著,錢的事有著落,你隻管安心便是。”


    她這話真不是敷衍他,那頭能傳消息能聽懂簡單指令的鷹,已經炒出了不低的價格,就連其他城市的人都過來看新鮮了。


    可她不僅僅這些能力,她還能讓鷹認主,所謂物以稀為貴,她能做到這些在古代算是奇人異事中,來錢不難。


    蘇年並沒有心安,他這幾年遭逢巨變最不容易的便是心安。


    “薑姐姐,要不我去當鋪當點東西吧……”


    薑燃見他誠懇的模樣,真想伸手掐一下他嫩白的小臉,忍住動手的衝動,正經得說道:“這兩天我去把那頭蒼鷹出了,你要是擔心錢的問題,可以跟過去看看是怎麽賣的。”


    蘇年:“西市太亂了我一個人不好過去。”


    薑燃:“沒事,到時候雇一輛馬車,你在遠處撩開窗口偷偷看,或者去附近的酒樓,找個視野好的位置,不過你一個人我還是挺擔心的。”


    蘇年:“算了算了,我信薑姐姐,就不過去看熱鬧了。”何況馬車酒樓哪個不需要花錢才能去?沒必要為了自己任性多這一筆開銷。


    薑燃從小到大都沒缺過什麽錢,除非比較明顯的,她還做不到時時與蘇年感同身受,就比如這次談話,她就沒料到他是心疼錢,隻當他不喜歡在混亂的地方拋頭露麵。


    “我還挺喜歡你看我賣鷹的,咳,那可是很英氣的!”


    蘇年瞥了她一眼,這人真是不知羞,哪能這般誇自己?


    他的臉頰悄悄紅了:哼,我都替你害羞了!


    薑燃特別喜歡看蘇年吃東西的樣子,小口小口很文雅,動作不緊不慢像是被一把尺測量過一樣,小公子哪怕流落到鄉下也沒墮|落,一直穩穩當當進退有度地生活著。


    倘若沒有遇到有心之人的詐騙,日子再差也不過是嫁的窮苦些,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她道:“蘇年,你有什麽特別喜歡做的事情嗎?”


    蘇年抬眼看她,眼神中閃過詫異,不知道她怎麽會問這個,“偶爾看看雜書,上不得台麵,當時家裏出事早,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學……”


    薑燃:“沒關係,想學什麽你告訴我,到時候我請人教你。”


    蘇年聲音低落:“那怎麽能一樣呢,當時父親教我管賬管下人都是體己話,氛圍都不一樣,可惜我沒學完,以後條件好了我自己買書學學吧!”


    薑燃:“你很久沒看書了嗎?”


    蘇年:“搬過來時家裏的東西都賣了,可惜我太廢物了,錢都沒攢下什麽,還不知道以後姐姐娶夫郎可怎麽辦,鄉下的男孩不適合他,而且你別瞧我們好似有些貴氣,人家村裏的小郎還不見得看得上她,隻想找能幹農活的,我姐她寫寫字作作畫還行,但是幹活,她是幹不了的。”


    說到這裏,他有些頭疼,生活實在是太難了!


    薑燃道:“看你擔心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別想那麽多了,一會兒吃完飯,我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呢!”


    蘇年:“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麽?我們小點聲。”


    薑燃:“那肯定是不能在這說的,是大事呢!”


    蘇年的好奇心被她調了起來,他實在想不到什麽大事需要跟他商量了,偏偏她砸完這個引子便收回去什麽都不說,隻專心吃麵。


    仿佛那麵是什麽珍饈美食讓人移不開視線。


    直到兩人吃完了東西,沿著城外的河邊慢慢順著河邊走,薑燃才悠悠地牽起話頭。


    “我過一陣子打算親自去原平縣找你姐姐,路途挺遠的,而且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運氣不好會多費時間,不確定歸期。”


    蘇年頓住,這事確實是大事,他不自覺緊張起來,同時又不理解這樣的事情在麵館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呢?


    薑燃接下來的話清晰的響在耳邊,他知道她為什麽要私下裏跟他說了。


    “蘇年,我這一走便不放心你,而且宅子買完了沒人看顧也不行,所以我想臨走前先成親,可以嗎?”


    蘇年:“先……成親?!”


    他停下腳步,呆呆的站在路邊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這事太大了,而且哪有男子自己給自己定親的。


    薑燃:“如今我孤身一人,沒有親人管我這些,你也孤身一人住在村子裏,沒有長輩跟隨,隻有一個姐姐還遠在他鄉。”


    蘇年緩了緩開口道:“薑姐姐,你等等讓我想想,我……我現在有點懵。”


    薑燃沒步步緊逼,反而點點頭道:“沒事,你也別急先想想吧!就算是不願意嫁給我也行。”


    蘇年瞥了她一眼:“你說什麽呢!這麽大事我能不想想麽?”


    薑燃笑道:“這不是怕你太緊張了逗你嘛,你看你瞥我的時候可活潑有靈氣了。”


    蘇年氣道:“你就會取笑我!”


    薑燃:“哪能呢,這也太冤枉了。”


    蘇年不理她的胡說八道,反而認真地問道:“倘若我們沒成婚你那新家打算怎麽辦?”


    薑燃跟個人精似的,自然怎麽可憐怎麽來,哪怕她其實能安排好也不打算讓他放心。


    “還能怎麽辦?找個仆人?但是這仆人怎麽可能管得了主家的事情,而且那宅子看著不錯,普通的奴隸哪裏懂這些啊?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實在不行就放那空著。”


    說到這裏還沒說完,賣慘結束便開始表癡心了,簡直是以退為進的組合拳,打的人找不著北。


    “你說我一窮二白的也不好意思找你姐姐去,到時候怎麽跟她說,就我之前那樣,你姐姐能放心把你交給我嘛!這不趕緊置辦起來了,當時一頭熱隻想著這樣能讓她多放點心,免得到時候不讓你嫁給我,而且我現在這樣,你不是也能體麵一點麽?”


    蘇年第一次發現她這般能說,瞪大眼睛看著她,“薑姐姐跟以前比真的是變化太大了。”


    這句話比什麽都好使,薑燃閉嘴了,再說下去別露餡了。


    蘇年:“不過薑姐姐說得也有道理,但是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有準備好。”


    薑燃開麥:“我也沒準備好,還不是找你姐這事耽誤不得嘛,而且不成婚你也沒法幫我管理新家,這倒是小事大不了房子空著,隻是……我現在不知道以什麽名義去找你姐姐……”


    蘇年咬牙道:“薑姐姐,我這兩日就給你答複!”


    薑燃見小可愛這般容易上鉤,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想想成婚是早晚的事,能早為啥要晚些享受自己當妻主的權利呢?


    那不是傻嘛?


    何況她外出那麽遠,他一個人在村子裏出事了怎麽辦?還是搬到新家安全一些,高牆大院的,沒什麽人敢造次。


    薑燃:“我今天送你回去,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蘇年也不放心她:“那你還回城內嗎?村子裏的房子已經賣完了,昨天我看到村長家已經把你原來的房子推到了,這幾日正商量著重新建呢!”


    薑燃目光柔柔的,自從她說完成親這件事後,那眼睛裏就仿佛帶鉤子似的,能勾的小郎神魂顛倒,不知今夕是何年。


    蘇年低著頭,以前薑姐姐就沒這樣有魅力過,他從前……其實不喜歡離她太近,如今全都變了,他很想靠近她……而且最丟人的事,她之前說成婚的時候他是開心的,不過是處於男子的羞恥心才不好直接答應,但是他心底是答應的。


    完了,他怎麽變成這樣不知廉恥了!


    薑燃見他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麽,耳尖偷偷發紅,這小家夥到底在腦補什麽呢?


    這般說著她便問了出來,哪成想把蘇年嚇了一跳,差點摔倒。


    千鈞一發之際,薑燃一把攬住他,柔柔的嘴唇不小心擦過他的側臉,還沒來及感受唇下溫潤的觸感,便發覺蘇年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這才注意到,蘇年的手正按在她的胸/上,他似乎是嚇到了,一把推開她,跟被電了似的,衝動的向遠處跑去。


    蘇年:我的天,剛剛都發生了什麽?他還有臉了嗎?不,他沒臉了!


    薑燃追上去,見他神情恍惚忙安慰道:“沒事沒事,反正以後也成婚,就是提前讓你按了一下,別害怕啊,以後這事多著呢。”


    蘇年張大了眼,她這是在安慰他嗎?有這麽安慰的嗎?


    他現在隻覺一聲巨響轟在腦海,鋪天蓋地的羞惱狠狠炸開:“你肯定是故意的,我不要理你了!”


    薑燃:“別啊,我不鬧你了還不成麽?”


    蘇年氣道:“不成!”


    薑燃:“那你怎麽才能消消氣?”


    蘇年:“這是消消氣的的問題嗎?薑姐姐你太孟浪了,你這樣……這樣不行!”


    薑燃心道:她已經控製了,比起現代人戀愛當街擁吻,牽手調笑,真的隻是稍稍開了點玩笑,若是一板一眼跟他說話,那她還怎麽特殊了嘛?


    豈不是跟其他人沒什麽區別,普通聊天跟誰不能聊?


    “我這不是喜歡你麽,跟被人定然不是這樣的。”


    蘇年被她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隻堅定道:“哪怕單獨跟我也不成,我們還沒成婚呢!這般做……會被人說閑話的。”


    薑燃見他在意,隻好說道:“我不這麽做了,那你回去可要好好想想咱們成婚的事兒。”


    原本成婚這件事難以說出口討論的蘇年,被她帶得也不覺得這事值得避諱了。


    “我會好好想想的。”


    薑燃是雇了輛馬車送他走的,這樣快些而且安全,否則她走著送他回去天都要黑了,再走著回到城內城門都關了。


    她雇傭的馬車比較樸素,但還是引起了村內人的注意,好多人明裏暗裏的打量著馬車,好奇裏麵是誰,直到蘇年從馬車上下來,且一身衣服那麽貴氣,這些人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其中還有些人很酸。


    尤其當薑燃也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大家更是閑言碎語飛起了,因為他們很多人沒認出來薑燃,隻當是城內哪家富戶的女君。


    村內最愛說閑話的主夫暗地裏翻了個白眼:“我就說蘇年那小妖精長成那樣,不是個安分的,看吧,露出原形了!”


    “大晚上被女君送回來,也不知道白日裏幹了些啥,連衣服都換了,我記得早上他離開時穿的還不是這件衣服呢!”


    蘇年本以為安安靜靜的回村不在外過夜,至少不會產生過多的流言蜚語,他顯然是低估了某些人的劣根性。


    倒是薑燃不在意這些,反正他們以後不住在這裏,而且等他當了堂堂正正的富家主君,那些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他們今日有多貶低他,來日便會多麽羨慕他!


    薑燃坐著馬車離開了,蘇年回到家裏,默默的想著白日裏商量成親的那件事。


    說到成親,不知怎麽的,他總有一種哪裏不對但邏輯上又沒什麽問題的錯覺。


    薑燃美滋滋的回了城內,或者說自從蘇年答應考慮成婚的事情那一刻起,她就開心極了,要不是怕他看出異樣,早就在他麵前表演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了。


    “話說,我沒表現的多開心他會不會以為……我隻是權宜之計啊?”


    這般想著她抿起了嘴,“應該不會,我已經說了喜歡他了。”


    她下了馬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而城內這個時候還很熱鬧,街邊有小吃有花燈,兒童早已回了宅院,外麵溜達的都是成年人。


    薑燃也不例外,她今日不打算這麽早回客棧,而是身形一轉進了城內有名的花樓,就是那隻種聲色犬|馬,晝夜荒|淫的地方。


    一踏入樓內便有人來迎接,薑燃在一樓大廳要了個座位,四周很多這樣的卡座,布置的很俗雅,似乎設計上就讓你有處身迷亂之中的刺激感,一樓的大堂很高,可以說直通到頂,二樓的遊廊上掛著大紅色的綢布富貴花,喜慶得跟入洞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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