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燃在一旁,身上沒帶什麽東西,她見這位教導師傅人不錯,溫和大氣的,等明日看望蘇年的時候,送些禮品也好,若是蘇年不在,她一個女君上門送東西,非親非故有些不妥。


    為了避嫌,薑燃先上的馬車離開,蘇年跟教導師傅坐一輛車,村內畢竟人多眼雜,何況她之前剛剛宣傳一波婚期,自然有人盯著這事,她若是還跟蘇年坐一輛車,且蘇年今晚不回來,指不定被人傳成什麽樣。


    薑燃先是將教導師傅送回家,順便認認門,教導師傅家既不是城東也不是城西,他家偏南,人送走薑燃帶著蘇年去西市,這時兩人終於可以不那麽避諱,同坐一輛馬車。


    此時的蘇年早就換下了粗布衣服,一身打扮全是富家小公子的模樣,薑燃道:“上次定製的衣服也順道取了,你到人家做客總不好老穿著這一套,多幾套齊整的衣服免得被人看輕了。”


    蘇年:“我曉得的,師傅人很好的,從未看輕我。”


    薑燃:“我知道,可他家說不定還有下人呢,你總不好穿的還不如下人,是不是?”


    蘇年點點頭,“薑姐姐說的極是。”


    兩人到了裁縫店,將以前的衣服收了起來,這才順路去了西市,西市販賣奴隸的地方依舊黑暗,兩人到了那裏比較沉默,畢竟正常人誰看到那般受苦受罪的奴隸也笑不出來。


    薑燃直奔主題:“我需要一個做日常清掃的,還要一個廚房做飯的。”


    蘇年輕輕拉了拉薑燃,小聲的在她耳邊道:“薑姐姐,做飯我就行了,哪用得著別人呢。”


    薑燃享受他依賴的小模樣,尤其小聲跟她說悄悄話時,仿佛天地間隻有他們倆才是關係最緊密的。


    “做飯這事最耗費時間,小年年沒事還要陪我呢,哪能讓你老圍著灶台轉?”


    蘇年繼續咬耳朵:“做飯用不著很久的,而且我也願意做飯給你吃呀!”


    薑燃:“喜歡做飯偶爾弄弄就行了,別這麽心疼錢,不然我就心疼你了,何況咱們本身也沒找多少人,人多了我也不喜歡。”


    蘇年退步道:“那好吧!薑姐姐去選人。”


    薑燃沒打算弄太多人,但房子不小沒人真不行,光是整個院落的打掃就挺麻煩的,一如三餐更是繁瑣事,她怎麽能事事讓蘇年親力親為?


    在現代她都不怎麽開火,大多出去吃要麽定外賣,衣服也都是幹洗店常客,到了古代她也不打算撿起這些活,她隻負責賺錢,用賺來的錢交換這種勞動不就行了。


    薑燃本著選家政的心,人要老實穩當,最主要的是幹活利索。


    她選來選去,清理打掃這個倒是好說,但下廚的不太好選,大多數奴隸根本沒有廚藝……


    也是,她真是要求太高了。


    牙人:“女君想要廚藝好的也不是沒有,隻是價錢……”


    薑燃:“你先我們看看人。”


    牙人一邊走一邊介紹:“之前有一批獲罪的官人,她家的仆從不少跟著受罪,人也齊整手藝也好,隻是價錢嘛……也比外麵那些貴上數倍。”


    薑燃沒吭聲,帶著蘇年走到了裏屋,這些仆從衣服齊整神態萎靡,不過從模樣上看比外麵那些好上很多,她很官方的說道:“我需要會下廚的,你們誰會?”


    話音剛落,跪著的一排人暗自用眼光打量他們,似乎也在心底琢磨著這位新主人脾性如何。


    沒一會兒,一位看起來三十歲不到的男子上前一步:“小人善廚,以前就是在廚房做活的。”說到這裏語氣哽咽道:“不知小姐還需不需要人,我還有個女兒,今年十二,什麽活都能做。”


    說完砰砰磕頭,嚇得蘇年後退一步。


    薑燃抿了抿唇:“你女兒是哪個?我要看了才能定下來。”


    很快他女兒被人從隔壁屋子帶了過來,是個麵容板正的小女君,被帶來時有些狼狽,但目光清正眼珠含淚的看著地上磕頭的男子,也跟著跪在一起。


    薑燃心道:真腐敗啊真腐敗,但她來這裏又不是拯救蒼生改/革開放的,隻能入鄉隨俗了。


    牙人:“您看……這位男子賣身契加他小女共八兩銀。”


    蘇年拉了拉薑燃的袖子,兩人沒發表意見先出了屋子,他小聲的跟薑燃咬耳朵:“那男子看著好年輕,一點都不像那女孩的爹爹,長得也挺好。”


    薑燃難得見他古靈精怪的模樣,大多時他都是沉靜的,便忍不住逗弄他:“怎麽,小年年是吃醋了?”說到這裏她做沉思狀,“可他畢竟孩子都那麽大了,比咱們大一輪呢,小年年這危機感來的太謹慎了。”


    蘇年氣呼呼道:“我才沒有吃醋,薑姐姐你又亂說。”


    薑燃一臉的不相信:“嗯?不是吃醋,那你注意那男子年紀做什麽?”


    蘇年小聲道:“這男子會不會那家主人逃出來的呀,跟奴才替換了身份那種,以往出過這樣的事,有些養在深閨沒人認識的小郎,為了脫罪替換了仆從。”


    薑燃一愣,小家夥腦洞挺大,但這個時代畢竟沒有照片也不會做什麽檢測,混亂中說不定這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那男子也沒有那麽年輕吧?說不定是因為生活好所以老的慢呢?不過若是小年年這麽醋,那咱們換人就是了,總不能讓小年年被醋淹著,怪叫人心疼的。”


    蘇年惱羞成怒:“都說了不是吃醋了,哼!”


    薑燃哄道:“行行行,小年年說不是吃醋就不是吃醋。”


    蘇年見她完全沒有悔改,一副遷就的模樣,這不就是說,她還是認為他吃醋麽——


    明明人家是關心她啊,怎麽就變成了吃醋,怎麽就深信不疑的認為他吃醋了?


    抓狂!


    薑燃突然拉住他的手:“小年年怎麽了,火氣這麽大,你看都從眼睛耳朵裏呼呼往外冒呢!”


    蘇年呆愣了一秒,不好意思的把手拿回來,又四下看看別人,見沒人注意才鬆了一口氣,“那你還要那個人麽?怪貴的……”


    薑燃忍住想將他扯懷裏的衝動,耐心的解釋道:“貴的不是他,是她那個女兒,不過有個女孩也行,平日裏去外麵做事有她方便,到時候就安排在門房處,那邊屋子多,總不好讓男子去前院。”


    說到這聲音漸漸加重:“雖然那男子不及我們小年年半分俊美,但到底年輕周正不適合放在前院。”


    蘇年白了她一眼:“薑姐姐,你正經點,咱們商量的是花錢的大事呢!”


    薑燃理直氣壯的貧嘴:“我怎麽就不正經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在我心裏頭確實小年年最是美貌了。”


    蘇年被噎的說不出話,他就不能指望這女人嘴裏吐出什麽正經東西!


    兩人回了屋子,牙人以為他們嫌貴不想買,要知道這些人天天在她這裏浪費糧食,而且一般情況那些府裏大多都有仆人,這樣半路來的擔心忠心問題,有的時候也嫌棄他們晦氣。


    男的開過苞了不值錢,小女孩又是長身體能吃的時候,總歸這樣的組合不是很好賣。


    她道:“兩位商量的怎麽樣了,價格已經比較便宜了,你看那小女孩馬上長大成人便能幫您分擔事情了。”


    薑燃沒說話,蘇年眼珠一轉道:“我們隻打算買個能下廚的,這女孩沒什麽必要。”


    地上跪著的男子聞言傷心的哭,卻又不敢大聲,怕挨打,那女孩絞著袖口也是淒慘極了。


    薑燃伸手將蘇年攬了回來,配合他說“要不咱們再去別處看看?”


    牙人見他們要走,咬咬牙的攔住,“您別急著走啊,價錢雖然減不下來,但兩位要是買下他們,外麵那群奴隸,您隨便挑一個帶走!”


    薑燃和蘇年對視一眼,外麵那種雖然不值錢,怎麽說也值一兩銀子,他們腳步停了下來。


    蘇年輕咳一聲道:“那就這樣吧!我也懶得逛了。”


    薑燃從荷包掏出一張麵額十兩的銀票,牙人眉開眼笑的給她找零,一邊找零一邊說道:“您還需要洗衣奴不?”說到這她指了指牆角一個男子道:“他以前也是洗衣的,這衣服布料有很多講究,那小奴衣服洗護的好,您要不也買了去吧!”


    薑燃:“他多少錢?”


    牙人:“原本要貴些,不過客人在我這買了好幾個,算您便宜些,您直接帶走,否則這人少三兩我不賣的。”


    薑燃:“就把他帶上吧!”


    牙人痛快的拿了賣身契交給她,就這樣薑燃最終帶了四個人走,不過她院子大,別說四個人,四十人都住得下。


    薑燃先是將蘇年送到了教導師傅家,隨即帶著這幾人回到自己的宅子,她這宅子正在維修,其實整體來看不錯,隻是精細的地方需要專業匠人置換修理。


    這個年代常用的手藝沒那麽值錢,手工匠人特別多,維修沒廢多少錢,甚至都沒有買下這幾人花的多。


    薑燃看上去年輕雖然不大,但她的靈魂經曆的多,沉下心時讓人辨不清喜怒。


    四個人跟她進了院子,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完全是等主人吩咐的模樣。


    薑燃道:“你們的名字賣身契都有寫著。”她指了指其中一個叫小六的賣身契道:“小六算不上什麽正經名字,是在外麵跟牲畜一起賣的小奴吧!”


    小六見主人指著他,連忙說道:“奴叫小六,是同一批賤奴按照身高排的名字。”


    薑燃點了點頭:“換個名字,以後叫長樂,平日裏負責內院的清掃除塵。”


    “長樂謝主子賜名。”


    薑燃看向下一人道:“趙山山這名不成,以後叫長亭,主要跟著主夫伺候,平日裏負責我們衣物清理保養。”


    長亭:“謝主子賜名。”


    薑燃看向那對父女:“廚房的事主要你負責,我們家人口少,不忙,但你女兒這名字得換,以後叫長寧吧!”


    那年紀小的女孩能與父親在一起實屬幸運,此時沒了之前的萎靡,全是對新生活的期望。


    她高高興興地說道:“長寧謝主子賜名。”


    薑燃一板一眼的說道:“你父親主要在廚房活動,倒是不需要換什麽名字,但姓得換了,以後跟著我的薑姓,還有其他人,以後也是薑姓,一年之內沒什麽錯處,賣身契上麵的名字會改掉,若是有錯處,直接賣了,叫什麽名字也就不打緊了。”


    她說完後,四人忙跪下受訓。


    薑燃:“我跟主夫平日喜歡清靜,府內也不會添很多人,院子內人脈簡單,但不要偷奸耍滑,後期會把規矩給你們說了,主夫跟我青梅竹馬,也就是你們今天見到那位,我們婚期已經定下,下月成婚,你們可不要仗著他年紀小,做事欺瞞,讓我知道了直接打一頓發賣,絕不留情。”


    四人剛到新環境見主人年輕還有些輕視,卻沒想到這是個狠的,忙嚇得不敢說話。


    薑燃訓完話對那唯一的女孩說道:“長寧以後住在外院的倒座房,平日裏外院的到掃全是你自己來,不要偷懶。”


    很快她安排好這幾人的住處,一個人孤零零的去了正屋,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打算在正屋睡,被褥是她之前買好的,不過成婚後還要買一副新的大紅喜被。


    至於下人那裏的被褥,是之前那家人搬走時剩下的,都是被用過的,好東西人家都搬走了,剩下的破被子沒拿,薑燃打算讓他們先糊弄一陣,這事等蘇年來了再給他們安排,不給小家夥找點事做,他說不定勤快的想著搶下人的活幹。


    那怎麽成?她可是打算寵著他的。


    唉,孤枕難眠,下個月初五什麽時候才能到啊!


    等不及跟他一起睡了!


    小家夥現在做什麽呢,有沒有想我啊?


    蘇年第一次在別人家睡,他倒是不怎麽認床,就是難免胡思亂想起來。


    “薑姐姐在做什麽呢?新買的人裏麵好幾個年輕小郎,唉……”


    “之前不覺得怎麽樣,被她提醒的,我好像真的有點醋了!”


    她不能……忍不住對下人做什麽吧?


    “天啊,我怎麽能這麽想!薑姐姐人品夠好了,我竟然在心底玷汙她!”


    蘇年把自己縮在被子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被她牽住的手,耳尖控製不住的紅了。


    “哼,登徒子,色/胚!”


    第32章


    第二天一早薑燃便醒了,如今府內空虛,隻置辦了很少的東西,大多數物資都沒有去弄,她剛醒沒多久就聽到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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