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意的往白玉案邊一靠,火紅的裙擺逶迤而下,群麵下露出一雙白嫩纖細的玉足。纖細的足在火紅裙擺下隻袒露出半隻,欲說含羞,勾的人心都要從軀體裏跳出來。


    南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每次見蘇蘅,都沒有見到她有一日是坐有坐相的,似乎完全將玉衡殿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也完全不將神界的規矩放在眼裏。


    “姑娘,這裏是天界。”南露忍不住提醒。


    蘇蘅早就察覺到南露從進來開始,便盯著她露出的腳。她對南露的反感毫不在意,不僅不在意,而且還當著她的麵,將自己的那雙腳完全伸到了裙擺之外。


    雪白的腳麵完全袒露在外,引來了南露越發的憤怒。


    “我知道呀。”蘇蘅很喜歡這樣把人給逗得發火,她一手支在桌麵上,另外一隻手勾著一直白玉杯,左右來回搖晃。


    南露見她如此險些兩眼都沒有冒出火來。


    她也顧不得許多了,上前就要把她勾在手上的白玉杯給奪下來。


    “姑娘既然知道這裏是天界,那麽就應該知道天界有天界的規矩,這裏不是下界。這是陛下最喜歡的茶具,姑娘就這麽勾在手裏……”


    南露的話還沒說完,蘇蘅揚起手將手裏的白玉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萬年昆侖靈玉就這麽被她重重丟擲在地上,玉杯摔裂的聲響格外清脆,將南露未盡的話語給完全割裂了。


    “那又怎麽樣?”蘇蘅依舊保持著那個慵懶的姿勢,她挑起一抹笑,望著南露,“他喜歡的東西,我拿來玩如何,砸了又如何?”


    “他都不拿那些所謂規矩套在我頭上,你是什麽東西,在我的麵前張口天界閉口天界,仔細我哪日煩了,直接把你給轟出去,到時候你就可以在別的地方另謀高就了。”


    蘇蘅說著手又戳上了另外一隻白玉杯,她指頭勾入杯子內,然後挑起來狠狠砸在地上。


    南露沒見過像她這麽桀驁不馴且口上手上絕對不客氣的妖,她感覺比起將杯子砸在地上,這妖更想要衝她招呼兩下。


    “怎麽了?”殿外正巧過來的天帝見到地上的碎片。


    蘇蘅丟東西完全隨心所欲,看南露不順眼了,就直接砸到她腳下,讓碎片都跳到南露腳上去。


    一手砸在門口,也是想要看看自己猜想的對不對。


    蘇蘅看到天帝出現在門外的時候,心底湧出無盡的複雜。她想要看看天帝究竟能不能完全掌控到這裏。


    她心頭煩躁更甚,幹脆一把將茶台上的所有茶具全數掃落在地。


    蘇蘅這無名火來的激烈又莫名。南露滿臉驚嚇,隨即露出無措,站在天帝眼前瑟瑟發抖。


    “要裝可憐就滾回去,”蘇蘅此刻也懶得再裝,“拿出你剛才教訓我的氣勢來,他可都看得見,你以為你一副可憐樣,他不知道你是什麽貨色?也不怕他笑!”


    殺人誅心,蘇蘅這話讓南露滿麵慌張的望向天帝。


    天帝從始至終都未曾看過她一眼。


    南露想抬頭但被卻被天帝渾身上下的氣勢壓得不敢抬頭。


    “你明日去三十二天,不必回來了。”


    天帝走到蘇蘅身後,抬手輕輕抱住她。


    蘇蘅被他抱住,“你是聽到了什麽動靜,難道沒事做麽?人間的皇帝每日都忙,倒是見到你沒什麽大事。”


    “我隻是突然想見你了。諸神的職責便是維護天道不墜,除此之外,對於其他便是無為而治。除非出現逆反天道,或者擾亂神界和六道的秩序,不然就不必插手。”


    “這麽說,你不是看到我在這兒發脾氣,跑過來看我到底在幹什麽?”


    蘇蘅瞧了一眼丟在地上的那些碎片。


    天帝在她背後歎氣,歎出的那口氣滿是無奈和好笑。


    “沒有,隻是突然想過來看看,北鬥宮是我經營了多年的地方,我的神識的確可以遍布這裏的各個角落,但……的確沒有必要。”


    的確沒有必要,這裏已經是他經營了多年的地方,所有人的言行舉止幾乎皆在他的掌控之內,將神識用在這個地方,未免太過浪費。


    “我隻是想你了。”


    “有什麽好想的啊?”


    蘇蘅話語裏帶著挖苦,“我就被你關在這裏,你想要見我隨時都可以。別人犯相思,畢竟是千裏之外,想要見到也難。所以犯相思,而我就在這裏。”


    蘇蘅看了玉衡殿一通,天帝讓她照著自己的愛好來布置玉衡殿,但她從未開口,下麵的仙侍也無從下手。


    天帝被蘇蘅一番挖苦,他濃密且根根分明的睫毛垂下來,輕微動著。


    “隻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想要拋下我,我也隻有這種辦法,不過不要擔心,隻要你真正切切回心轉意,我立刻放你出去。”


    他看得出來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真的,她愛他,但是那愛卻會隨著時光流逝,甚至於連她自己都不在意。


    他已經一頭紮到了情愛裏,寧可溺死其中,他不會給自己任何的退路,也不會給她留任何的餘地。


    “那要到什麽時候?一個月?一年?還是一千年?”


    蘇蘅每說出一個數字,就忍不住將自己完全靠在他身上。


    “你還真是橫行霸道。”


    天帝一笑,惹到了他,也不知道該說她幸運還是不幸,但是有一點他很明確,他不會放任她離開。


    “泥巴呢?”天帝環顧四周,發現寢殿內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不見泥巴的影子。


    蘇蘅原本提起來的心隨著他的話稍稍放下來,“出去玩了。他一個小孩子,看什麽都新鮮,又來這裏不久,哪裏呆得住,讓他出去玩吧,把孩子關在這裏,不覺得很可憐麽。”


    天帝親吻她的耳朵,嘴唇在耳垂上流連而過的觸感,激發出軀體深處隱約的戰栗,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等你出去之後,我帶你去四處看看。”


    其實神界也沒有什麽好看,萬年如一的風景,連他自己都覺得乏味。


    天帝思考著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唇角泛起一絲微笑,“我想到了一個地方,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看。”


    蘇蘅回身過來,“那些都不知道什麽猴年馬月的事了,能不能說些眼前看得到的東西?”


    她不喜歡談論太過遙遠的東西,不管能不能實現,反正都是一些空中樓閣的事。


    天帝看她,她滿臉饒有興致的看他,她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例如你。”


    “你不是說讓我看看你和檀燁究竟有什麽不同麽?你之前那些根本就不夠,不如再深刻一些?”


    天帝垂眸看她,她仰起頭來毫不畏懼的直接迎著他的目光。


    懷裏的這個精魅正在毫不餘力將他勾到另外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裏。


    “你想要看什麽?”


    蘇蘅一笑,她蹭了蹭他的腰臀,“你說呢。”


    下刻她直接把他撲倒在寢台上,她的手按在他的喉間,他的喉結和檀燁一模一樣,幾乎都看不到,透著一股骨子裏被上天精心雕琢的精致,但精致之餘,也沒有任何的女氣,她手掌撐在他的胸口,神界的衣裳完全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但她一手撐下去,竟然感覺到衣料下的陽剛起伏。


    她在下界的時候,曾經和檀燁過過那種天昏地暗,似乎天上地下隻有他們兩人的日子。但眼前人是他又不是他,她明顯感覺到天帝的軀體和白龍到底有什麽不同。


    上次她感覺到他還有檀燁的習慣,可是真正上手,她又發現,他們的不同。


    天帝被她坐在下麵,眼裏泛起一片迷情的赤潮,“你想要這個?”


    蘇蘅暗暗咬牙,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若是撤走反而更加引起他的警覺,何況有什麽不好呢,他是檀燁,卻也不是檀燁,大不了在裏頭尋找另外的樂趣。


    “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麽?”她無辜問道。


    話語落下,她被下麵的人一把拉倒,她撲在他身上。


    他原本平靜深邃的眼裏泛起了波瀾,滾燙的氣息毫無阻隔的落到她臉上。


    蘇蘅緩緩開始行動,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全都吸引了去,連他整個人都被她掌控。


    “陛下。”


    昏沉裏他清晰的聽到外麵有仙官佇立在玉衡殿外,想來應該是有什麽事稟告。


    天帝想要起身,可是他才有起身的趨勢,立刻被蘇蘅察覺,她俯身下來,重重的吻住他。同時手掌上也不含糊。


    這幹淨的神靈落到了她的手裏,想要完完全全的脫身而出,簡直不可能。


    他所有的掙紮在唇齒間全都被壓了回去。


    可是外麵的仙官卻是一根筋通到了底,必須馬上將自己手上的事完全稟告給天帝。


    他站在那裏,感覺到充斥在玉衡殿前的神息格外奇怪,波蕩的很是劇烈。


    “陛下。”


    “有什麽事,你說吧。”天帝清冷且溫潤的嗓音在他頭頂上響起。


    可是仙官還是能聽出那話語裏的氣息不穩。


    仙官頗有些奇怪,他也曾經在禦前稟告過幾次事務,天帝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氣息平穩,而不是現在這樣。


    可是仙官左右也見不到天帝的人,也不知道天帝到底如何,哪怕心下有遲疑,他還是將自己要稟報的事說了。


    殿內的天帝正在飽受甜蜜的折磨,上回他讓蘇蘅很是意外,可是這次,他卻被她完全的掌控住。


    這是和在下界的時候完全不同的感觸,他陷入無窮無盡的迷亂裏,唇齒都惡狠狠的往裏頭不停的吸氣。


    他胸脯劇烈的起伏,他想要抱住她,隻有完全的依偎才能讓他有最真切的充實。可是她摁住他環過來的手,不讓他如意。


    他隻能朦朧著眼看她。


    蘇蘅低頭看他,這模樣簡直像極了檀燁,可手掌下的觸感又和檀燁完全不同。如果是檀燁的話,她可能已經看到了一條龍尾。


    她喜歡那條龍尾巴。不過這次她是看不到了。


    蘇蘅看到他眼裏的渴望,她俯身下去,嘴唇碰到的不是他的,反而是他的下巴。


    她這壞心眼讓他無可奈何,隻有全盤接受。


    接下來她的折磨又緊隨其後。


    仙官稟告中聽到空氣裏傳來幾聲充斥著不可言說意味的抽氣,抽氣裏夾帶著幾聲抑製不住的喘息。


    “陛、陛下?”


    仙官突然有些惶恐,這到底是怎麽了,明明他這麽多年了,也沒有遇上過,天帝難道是真的有什麽嗎?


    這話他是萬萬不敢問出來,玉衡殿內沒有天帝的準許誰也進不去,哪怕滿腹疑竇,也隻能站在外麵。


    他話語落下,突然頭頂上炸開了些許泄露出來的驚喘。


    仙官站在那裏惶惶不知所措。神界的人不沾染下界的七情六欲,一個賽一個的幹淨,而天帝理所應當就應該是最幹淨的那個。


    眼下這局麵,顯然是不對勁。


    “知道了,你回去吧,明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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