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王百戶,他們是廷尉府的廷衛。”陪同幻羽等人的兵士見王百戶上前詢問,連忙拱手道:“喬百戶吩咐軍糧交接後,便帶他們去右翼的空營帳休息。”


    “喬百戶呢?”王百戶不見喬百戶的聲影,四處張望:“交接軍糧這麽重要的事,他難道不親自過問嗎?”


    “喬百戶已經陪同戶部的張大人去營帳了!”兵士如實的講了方才營門前的情形。


    “切!這老喬也真會找理由在營中開宴;不成,我也得去分一杯羹。”王百戶聽說有酒喝,頓時覺得嗓子幹渴難耐:“你們幾個好好交接,我去喬百戶那瞧瞧。”


    “卑職遵命。”兵士回頭對幻羽說道:“走吧,我先帶你們去糧倉交接。”


    “請問王百戶,陸少將軍可在營中?”幻羽見王百戶要走,連忙跨到他的身前,拱手問道。


    “嗯?”王百戶突然止住了腳步,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幻羽:“找我們少將軍有什麽事?”


    “郅大人吩咐,讓卑職一定要麵見少將軍轉達他的敬意。”幻羽麵對王百戶的詢問,胡亂的編排了一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王百戶點了點頭:“少將軍近日不在營中,至於郅大人的話本百戶會轉達的。”


    “多謝王百戶。”幻羽朝身後的柳凝詩瞧了一眼,得到她的示意後不再說什麽。


    “哦,對了!來到這營中可不要隨意走動,尤其是北營區。”王百戶已經跨出數步,突然又轉身朝著幻羽提醒道。


    “這是為什麽?”幻羽乘機問道:“還請百戶大人明示。”


    “別問這麽多。”王百戶已經走出了一丈多遠,隻是朝幻羽的方向擺了擺手:“知道多了對你們沒好處。”


    “凝詩姐姐,這百戶是什麽意思?”幻羽朝著身後的柳凝詩入密問道:“難道北營區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


    “羽兒,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柳凝詩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我們回營中再說。”


    佟博一動不動的盤膝坐在床榻上,已經超過四個時辰;他一直都是這樣動如脫兔,靜如處子,不需要耗費體力與精力之時絕不會浪費一分。


    “哎!用膳了。”一個看守佟博的漢子再次進入了房內,瞧見午時的托盤依然放在桌上動也未動:“嘿!還挺有骨氣。”


    “怎麽?是對膳食不滿意嗎?”一個聲音從房門口傳了過來:“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反而你還有兩日的時辰了。”


    “大人。”聽到了沙爾巴的聲音,看守的漢子轉過身來,恭敬的朝著他抱拳道。


    “嗯!你先下去。”沙爾巴朝著看守漢子擺了擺手,徑自坐在了桌子旁邊。


    “大人真是說笑了?”佟博緩緩睜開眼瞧了瞧桌麵上那兩個托盤,笑道:“在下隻是階下囚去而已,又有何資格對膳食不滿?”


    “閣下倒是很鎮定?”沙爾巴拿起托盤內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很難想象閣下居然是個毫無功力的人?”


    “沙大人,這人呐最重要的可是智慧!”佟博微笑著用右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方才大人說在下可以提要求?”


    “不錯!”沙爾巴原本愜意的麵色深沉了下來:“本官說了若兩日之後承諾不能兌現,你提的要求便是最後的遺願。”


    “無妨,在下向來想得開;在世一日,便快活一日。”佟博嘴角輕揚,一副樂天派的模樣。


    “哼!你說吧,有什麽要求?”沙爾巴不知道為什麽,瞧著佟博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就隱隱升起:“不過,這個要求要在本官能辦到的範圍之內。”


    “放心吧沙大人,在下不會太為難您的。”佟博朝著沙爾巴抬了抬手:“在下隻是想知道,現在身在何處而已!”


    右翼靠著木柵欄的一處軍營中,刀槍劍戟雜亂無章的放置與帳篷四周,就連幾隻馬紮也不見了蹤影,想是此處久無住,物品都被別營的兵士給取空了。


    “凝詩姐姐,我們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一宿吧。”小六用墊子鋪在了稻草上麵,整理起幾人就寢的地方。


    “嗯!也隻能如此了。”柳凝詩一邊幫小六取墊子,一邊笑道:“這次能結識小六,正是太好了。”


    “姐姐,廷尉府的人已經全部安置在隔壁的營帳之中。”幻羽從營帳外走了進來。


    “羽兒,軍營之中十分可疑。”柳凝詩與幻羽麵對麵而坐,她將自己的聲音壓的十分小:“看來這北營區裏定有蹊蹺。”


    “凝詩姐姐,安護長不是與你在一起嗎?”幻羽這才想起自己居然沒看見安大防的身影。


    “哎!”說起安大防柳凝詩輕歎了一口氣:“大防哥哥不知道為什麽會喝和溫琳扯上了關係,現在應該和她在一起。”


    “哼!就知道這個安大防不靠譜,以後不能讓他在拖累姐姐了。”幻羽對安大防實在是沒什麽好感,一張俏臉上表現出了微微的慍怒。


    “羽姐姐,方才聽那些兵士說好像陸少麟正在找那位哥哥與溫家的人哦!”一旁的小六將手中的稻草都鋪好後,盤膝坐在了柳凝詩的身邊。


    “你,你叫我什麽?”幻羽一臉驚訝的盯著小六:“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羽兒,可不要小看小六的觀察力哦!”柳凝詩在一旁抿嘴笑道:“他可是有這著一雙慧眼呢。”


    “羽姐姐!先前你與凝詩姐姐一起時就不避嫌,我便有所疑惑。”小六衝著幻羽笑了笑,又用手指了指她耳垂上的那個細孔:“然後我便看到了此處。”


    “凝詩姐姐,這位小兄弟好壞呀!”幻羽隻覺得小六這一笑是那麽的迷人,隻讓她麵頰兩側泛起了紅韻。


    柳凝詩就這麽靜靜坐在一旁,也不答話,待二人相互調侃了一番後才幽幽開口:“小六,今夜我們便探一探北營怎麽樣?”


    “姐姐是在懷疑什麽?”別看小六年紀小,可腦子卻是轉的極快,已經想到了柳凝詩似乎在懷疑什麽。


    “小六、羽兒,凝詩就是從石頭城的北麵追人而入。”柳凝詩想到這些天的經曆,不禁感慨萬千:“這些人在城北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而龍捷軍營在這方圓數十裏是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可是這軍營之中守衛森嚴,若是被發現了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小六思索片刻,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凝詩姐姐,小六,我們先在這營帳中養精蓄銳。”幻羽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兩個時辰以後,待夜幕降臨再相機而動。”


    “好,就這麽辦。”柳凝詩與小六相互望了一眼,點頭稱道。


    六合村山間的小跨院中,一個身穿布衣的美貌婦人將一件件剛洗完的衣裳掛在了竹架上,一男一女兩個孩童正在嬉戲打鬧著。


    “請問有人在嗎?”鬼麵頗有風度搖著折扇站在跨院外,向著裏麵喊道。


    “娘、娘,有人來了。”女孩有點認生,瞧見鬼麵不禁躲在了男孩身後,怯生生的露出頭來,向前偷瞄;而男孩則要大氣的多,見了鬼麵居然還行了一禮,方才向著婦人喊了起來。


    “請問公子找誰?”婦人將手中的還未掛起的濕衣裳放了木盆中,緩緩移至了木門前問道。


    “夫人,卑職乃是受命前來。”鬼麵說著將折扇插在了腰間,從背上去下一個包裹遞了過去:“這是沙大人讓卑職轉交夫人的。”


    “爾巴?”中年婦人接過包裹,眼中噙著淚花:“他還好嗎?”


    “夫人寬心,大人一切安好。”鬼麵朝著婦人作了一揖:“隻是囑咐卑職一定要將東西交到夫人手中。”


    “哎!”中年婦人楞了楞,投來一個歉意的眼神:“公子,你看妾生光顧傷神,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卑職慕容仁,見過夫人。”鬼麵笑著作揖道。


    “公子一路辛苦,快請入內飲一杯水酒。”中年婦人偷偷抹去了眼角邊的淚珠,強打起精神。


    “這隻怕是不太方便吧?”鬼麵瞧了瞧這淳樸而不失禮節的婦人,心中不禁感歎:“這沙爾巴這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得如此賢妻卻還不知道珍惜。”


    “沒什麽不方便的。”婦人朝著小男孩吩咐道:“安兒,還不請叔叔進屋。”


    “叔叔,請!”叫安兒的小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來歲的模樣,待人卻彬彬有禮,不得不佩服婦人的育子之道。


    “公子,請不要再推卻了。”婦人向鬼麵斂衽一禮:“妾身這就去準備水酒。”


    “那卑職就恭敬不入從命了。”鬼麵見這婦人盛意拳拳,小男孩又彬彬有禮,不禁對他們多了幾分好感。


    如意酒館二樓丁字房的窗戶漸漸關合起來,一個黑衣人轉過身對著另一個漢子:“鴻曦!好像有人進入了那個院子,我們要不要。。。。。。”


    “我說厚飛,你怎麽還是這麽沉不住性子。”房內桌邊的漢子正擦拭著手中的匕首,輕描淡寫道:“那院子四周都是我們的人,還怕他們跑了不成?”


    “要不我過去看看?”窗前的黑衣人搖了搖頭:“院裏的人可是首領千叮萬囑需要看住的人,可別出什麽岔子!”


    “你就是太膽小。”桌邊的漢子將掌中匕首轉了個圈,利落的插進了腰間刀鞘中,歎道:“也罷,就同你一起去瞧瞧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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