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馮園園罵罵咧咧扔開她的手。


    這該死的塑料友情。


    趙又錦忍不住笑了。


    下一秒,看見群裏的新消息。


    季書:@趙又錦 行風的專訪稿還是又錦繼續跟進,今明兩天應該就能收到對方的反饋,記得及時修改,截稿日期要到了。


    仿佛一下子活過來。


    趙又錦怔怔地看著那條消息,突然覺得天朗氣清,霾都散了。


    ……雖然隻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


    趕在午飯前,趙又錦重新和行風那邊對接上了。


    對方表示,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就會給她反饋。


    吃過午飯,她趴在工位上休息,被一同突如其來的電話叫醒。


    手機裏傳來馮園園驚慌失措的聲音:“又錦,怎麽辦啊,那個人不講道理,還把我的錄音筆搶走了!”


    趙又錦一愣。


    “那個人?”


    “誰搶了你的錄音筆?”


    “被舉報的那個戶主!”


    馮園園有點語無倫次,事情也講的不甚清楚。


    翻來覆去,趙又錦隻聽明白了一件事,她聽了舉報人的描述,就敲開了當事人的門,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麽。


    這叫人說點什麽好。


    還沒搞清事情狀況,哪有當麵敲門,跟人說“我懷疑你在家幹壞事”的?


    馮園園說:“他還要動手打人,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要被他揍!”


    “你別著急,花溪城是吧?”


    “對。”


    “我馬上過來,你等著我。”


    “好!”


    “千萬別上門要錄音筆,別跟他起衝突啊!”


    “知道了。”


    趙又錦記得,花溪城離公司不算遠,所以立馬收拾好背包,下樓往地鐵站跑。


    進公司這一個多月裏,馮園園不曾接過多重要的任務。


    不知道的以為她能力不足,跑跑腿就夠了。


    知道的清楚她不過是下凡曆練而已,跑跑腿確實夠了。


    所以季書交給她的現場,按理說也比較輕鬆,哪知道出了岔子。


    趙又錦跑到現場時,馮園園在小區門口等她。


    就是畫麵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這姐妹倒是挺悠閑,坐在花壇上,嗯,啃油條。


    剛才在電話裏還驚慌失措,這會兒倒是……


    趙又錦啼笑皆非。


    “還有心思啃油條,看來是我白擔心了。”


    “哪有,啃油條是為了壓壓驚。”


    馮園園一邊抱怨,一邊把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裏,“午飯沒吃,就顧著上門采訪。結果差點被人打一頓,你不知道多嚇人!”


    趙又錦示意她帶路,邊走邊問:“什麽情況?”


    “我到這以後,先跟打熱線電話的人見了麵,對方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媽。”


    “說什麽了?”


    “說她鄰居搬來兩個多月了,半夜三更家裏老是發出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什麽聲音?”


    “她描述不清楚,隻說有時候像小孩的尖叫,有時候像老太太在咳嗽。還經常伴隨著叮鈴哐當的聲音,就跟有人在拆家似的。”


    老太太起初以為,對麵三更半夜看電視,是電視聲音太大了。


    連續幾天都被被吵得無法安眠,她隻能親自上門。


    結果敲開門,對方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一臉不耐煩地說:“我家沒安電視,你聽錯了!”


    然後砰地一聲關上門。


    這些話,趙又錦隨後在李老太太那獲得證實。


    老太太為兩名記者倒了杯水,小聲說:“他家裏肯定有古怪。隔三差五發出怪聲音,有時候還有臭味。”


    趙又錦問:“能具體描述一下是哪種味道嗎?”


    “說不上來。”老太太仔細回憶了下,“有點像魚腥臭,又有點像小孩子尿床了,騷裏騷氣的。”


    趙又錦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了。


    “他搬來之前,沒有這些現象嗎?”


    “從來沒有過。”老太太很篤定。


    馮園園立馬接上:“所以我就想上門問問情況,誰知道他一聽說我是記者,一把搶了我的錄音筆,還想動手!”


    趙又錦頭疼。


    “哪有你這麽耿直的?”


    “那不然我要怎麽說?”


    “你就不能說你是李奶奶的孫女,想問下他在隔壁幹嘛,弄得奶奶三天兩頭睡不著?”


    “……”馮園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再不濟就說是社區的,上門調查一下人員情況。”


    馮園園小聲嘀咕:“也沒人教過我這種迂回戰術啊……”


    末了,乖巧地問:“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


    趙又錦想了想,“你錄音筆不是被他搶了嗎?報案。”


    “報案?”


    “嗯,正好讓警察上門看看什麽情況。”


    十來分鍾的樣子,派出所的民警就到了。


    上門詢問時,趙又錦和馮園園站在民警身後,借機觀察。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歲,胡子拉碴,衣服也皺皺巴巴,上麵還沾著些白色的不明物。


    民警亮了證件,先問了對方身份。


    二十七歲,在讀博士,化學專業。


    又問:“你為什麽搶走這位女士的東西?”


    男人冷冷剜了眼馮園園,目光波及趙又錦時,也像刀子一樣銳利。


    “她上門就想進來看看,私闖民宅,手裏還著錄音筆,誰知道她是幹什麽的?”


    趙又錦:“……”


    這一步到位的耿直,說自己是馮園園的同事,都顯得麵上無光。


    民警也批評了一頓馮園園,說就是記者也不能這麽幹啊,他們民警沒有搜查令,都不能私闖民宅,遑論其他人。


    馮園園訕訕地接受了批評,從民警手裏接過要回來的錄音筆。


    “年輕人你也不對,火氣這麽大幹什麽?”民警繼續批評,隻是換了個對象,“人家姑娘都說是記者了,你沒做虧心事,跟她解釋解釋就算了,何必搶人東西,還要動手打人?”


    男子冷冷地道歉:“對不起。”


    語氣生硬淩厲,知道的是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罵髒話。


    事情到這就算解決了。


    來之前,民警也聽趙又錦說了個大概,所以站在門口掃了眼男人家裏。


    趙又錦也借機瞄了瞄。


    雖然髒亂差了點,但的確不見異常。


    她暗暗吸了口氣,也沒聞見李奶奶描述的那種氣味。空氣裏倒是充斥著有些刺鼻的檸檬香氣。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男人目光一動,在半空與她相遇。


    趙又錦莫名心驚。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眼神。


    像是飽含恨意。


    可她明明和他八竿子打不著……


    事後,民警又就“半夜擾民”教育了他一頓,離開了現場。


    樓道外,他朝趙又錦攤手:“你也看見了,確實沒什麽異常。要是下次再擾民,你們再報警吧,這次隻能警告處理。”


    事情到這就結束了。


    她們什麽也沒有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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