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長老處回來後,沈瑤舟便進入了忙碌之中。


    新的手術刀果然好用,申薑等人配合默契,淩辛月安排合理,這樣一台接一台的手術,單純又有成績感,簡直是沈瑤舟穿越過來後,過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大長老一家因為範烈的事情也是焦頭爛額,大長老想到沈瑤舟的話,但還是猶豫不決,卻意外聽說了沈瑤舟給吳掌櫃治傷的事情,為了得到確切的消息,他還撇下老臉,專門上門去拜訪沈醉安,從他那吃了顆定心丸。


    與此同時,沈家供奉的那位楚醫修也回信了,對方表示愛莫能助,畢竟大部分醫修都隻會煉丹,如果丹藥治不好,他們也沒有辦法。


    大長老這才徹底下定決心,帶著曾孫來了蘭汀院。


    他按沈瑤舟說的找到淩辛月,淩辛月登記好之後,讓他們在診室稍候,沈瑤舟還在做手術,做完就過來。


    範烈當即便嚷開了:“我曾祖親自上門,居然讓我們在這裏等?她這架子也太大了吧!”


    他身材高大威猛,聲如洪鍾,奉茶的小丫鬟嚇得差點手抖打翻了茶杯。


    大長老怒喝:“你給我閉嘴!”


    淩辛月卻一點都沒有被嚇到,淡淡道:“小姐說了,病人第一,還望諒解。”


    範烈還想說什麽,已經被大長老鎮壓下去。


    淩辛月派人送了茶水點心,說了聲告辭便離開了。


    範烈忿忿:“曾祖,以您的身份,何至於對個小輩這樣忍讓,連對她身邊這個凡人都這樣客氣?”


    “你懂個屁!”大長老恨不得揍他一頓,“瑤舟是有真本事的人,這樣的人就算不交好,也不要得罪,便是客氣幾分,難道還能叫你掉一塊肉不成?!”


    範烈卻不以為意。


    大長老勸不動他,最後隻能警告道:“不管怎麽說,瑤舟治好了我,她就是我們範家的大恩人,一會要讓我發現你對她不敬,當心老子回去把你關懲戒堂!”


    範烈這才不情不願地應了。


    一個時辰後,沈瑤舟才結束手術,聽到淩辛月的報告,於是立刻換了身衣服去到診室。


    大長老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範烈卻已經坐不住了,偏又不能違抗曾祖,憋了一肚子火。


    沈瑤舟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來奉茶的婢女,被她的美貌驚豔了一番,隨即便聽見大長老親切地招呼:“瑤舟,你過來了。”


    隨後又介紹範烈:“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曾孫,範烈。”


    沈瑤舟和範烈微微頷首:“你好,我是沈瑤舟。”


    範烈冷哼一聲,正打算給她一個下馬威,但沈瑤舟已經低下頭,用玉簡記錄:“年齡,靈根,修為?”


    範烈:“???”


    大長老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腦勺:“瑤舟問你話呢?啞巴了?”


    範烈:“……”


    礙於曾祖的淫威,他隻能憋屈道:“年齡30,金火雙靈根,築基期大圓滿。”


    沈瑤舟點點頭,接著問道:“說說吧,怎麽受傷的?”


    範烈被大長老虎視眈眈地盯著,不敢做什麽小動作,隻能老老實實道:“我與常家那小子比鬥,他使了陰招,用雷火符炸傷了我。”


    沈瑤舟記下來,又問:“炸傷後,經過什麽治療,服用過什麽丹藥嗎?”


    範烈古銅色的臉上泛起兩抹紅暈,別別扭扭地說道:“徐仙子親自替我診斷的,她說我被雷火炸傷靈脈,所以給我用了護脈丹和小還丹,前者保護靈脈,後者祛除雷火。”


    大長老見他那癡漢的樣子就氣:“仙什麽子!一個仙雲門的外門弟子,區區築基期小兒,就敢如此自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範烈不服氣地反駁:“外門弟子怎麽了?徐仙子不過是內門考核發揮失常罷了,她的本事可不比那些內門的差!而且她和內門那些高高在上的醫修不一樣,溫柔可親……”


    大長老恨鐵不成鋼:“你還替她說好話,全不記得自己被她害成什麽樣子!”


    範烈立刻替女神維護:“徐仙子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是我看不慣那姓常的,徐仙子分明就對他沒什麽好感,還整日往人家身邊湊……”


    大長老:“你這蠢貨……”


    眼看兩人就要在診室裏吵起來,沈瑤舟及時叫了停:“有兩處靈脈破損,但問題不算很嚴重,先做一個丹毒清掃術,然後把破損的靈脈修補起來就沒事了。”


    原本正在吵架的大長老和範烈同時停了下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範烈喃喃道:“不……不可能吧,徐仙子都說了,就算是她師父來,也治不好這傷……”


    大長老原本也是懵逼的,但聽到範烈這麽說,反手就是一巴掌:“她師父算個屁!我們瑤舟說治得好就治得好!”


    範烈:“……”


    大長老下定決心,對沈瑤舟道:“瑤舟,你放心去治,治不好也沒事,就是這小子命當如此了!”


    範烈:“???”


    曾祖,您還記得哪個才是您孫子嗎?!


    沈瑤舟好笑道:“您放心,我一定盡力。”


    -


    範烈就這麽被曾祖留在了蘭汀院。


    淩辛月麻利地給他辦理住院手續,聽到範烈嘴裏嘀嘀咕咕“不可能”“徐仙子都說治不好了,她一定是騙人”“她是什麽醫修”。


    淩辛月眸光一閃,換了塊牌子:“跟我來吧。”


    範烈不情不願地跟過去。


    到了地方,這是一個四方的小院,每一邊都有三間病房,雖然都是單間,但房間小到隻能放下床和桌椅。


    範烈頓時就不樂意了:“這地方怎麽能住人?!不行,我要回去!”


    淩辛月一指院子裏正在用清淨訣掃地的顧雍:“人家破嶽劍宗的修士都能住,你憑什麽住不了?”


    顧雍:“……”


    範烈:“……”


    別看破嶽劍宗現在大不如前,但人的名樹的影,範烈頓時就不說話了。


    淩辛月交代完各項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範烈看著簡陋空蕩的房間,又孤單又悲傷,看到牆角的顧雍,比他更悲傷,更生無可戀,頓時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湊過去問道:“這位道友,你也是來做手術的嗎?”


    顧雍當然不可能說自己隻是個打雜的,便隻是含糊應了一聲。


    範烈見他不願多提,以為找到了知音人,便大吐苦水,從自己受傷後被曾祖罵,到被逼來蘭汀院做手術,明明醫修都說治不好,曾祖卻還一意孤行相信沈瑤舟。


    顧雍默然。


    一開始他也很懷疑,但隨著在蘭汀院打雜這段時間,他親眼見到沈瑤舟神乎其神的本事,一顆心已經在慢慢動搖了。


    範烈越說越激動:“你說那沈瑤舟不會是什麽精怪所化吧,把我曾祖都迷得暈頭轉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柄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重劍拍進了牆壁裏。


    “誰允許你說我瑤舟師侄壞話的?”顧雍吹掉重劍上的會,冷酷地說道,“待在牆裏慢慢冷靜去吧。”


    範烈:“……???”


    第13章


    範烈第二天就去做了清除丹毒的手術。


    丹毒手術的流程,大長老已經和他說過了,可是到當自己真正體會的時候,還是不自覺有一絲恐慌。


    申薑跟他說手術注意事項的時候,就有些走神。


    申薑說完,問他:“範公子,你都聽明白了嗎?”


    範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申薑就放心地去做手術準備了,留下範烈獨自躺在手術台上。


    範烈:“……”


    孤單且悲傷。


    悲傷著悲傷著,他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從自己孤單地被家人留下做手術,到他和徐仙子感人的愛情故事,連結局都想了兩個版本。


    於是沈瑤舟走進手術室,就看見她的病人一會感動一會傻笑一會悲傷,表情十分扭曲。


    申薑被嚇得小小尖叫一聲。


    沈瑤舟倒是淡定,隻是囑咐她:“下次記得提醒我,病人入院的時候還要做個精神狀態測試。”


    範烈被申薑的尖叫聲叫回了神,正好看到沈瑤舟穿得嚴嚴實實地走進來,大驚失色:“你……你是誰?!”


    沈瑤舟:“???”


    精神狀態測試必須提上日程了!


    範烈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了烏龍,隻能強撐著為自己挽尊:“我隻是……一時沒認出來而已。”


    沈瑤舟沒有戳穿他,問道:“手術注意事項你都知道了嗎?”


    範烈:“哈?”


    申薑急了:“範公子,你進手術室之後我就說的了呀,我還問你聽明白沒有,你還點頭了。”


    範烈:“……我、我好像走神了。”


    沈瑤舟暗暗歎口氣,幹脆自己親自又跟他說了一遍。


    範烈這次不敢走神了。


    丹毒清掃術沈瑤舟已經做得很熟練了,再加上範烈身上的丹毒並不多,所以她預估的手術時間是一個時辰。


    申薑將沙漏放倒,手術開始。


    範烈封閉了自己右臂的痛覺,又撤掉護體靈力,然後就眼睜睜看著沈瑤舟拿出一把薄而窄的利刃,衝著他的手臂就劃了下去。


    範烈:“!!!”


    “嗖”得把手收回去。


    沈瑤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疑惑地看向範烈:“你在幹什麽?”


    口罩和帽子將她的五官全部蒙住,隻露出一雙清淩淩卻不帶感情的眼睛。


    範烈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結結巴巴道:“你怎麽就這麽把我的皮肉劃開了?!”


    “不這麽劃,那要怎麽劃?”沈瑤舟莫名,“還要我給它唱首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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