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寒忽然明白自己到了什麽地方。


    ——是苗圃。


    而且據他們所說,這裏被用來關押金丹期修士已經很久了,他想起沈瑤舟跟他說過,當初他們之所以會來長堰州,就是沈醉安被天海派抓了,而天海派抓人就是為了拿他們和天問閣換幼種。


    那兩人將傅生寒往地上一扔,就轉身離開了。


    待到他們完全離開,傅生寒才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正是一座苗圃,而且每間牢房都關滿了人,傅生寒看向對麵的幾間,那些人都還昏著,但看衣著像是長堰州的人。


    他身上的儲物袋在被打暈後就被那幾個修士拿走了,他拿來裝樣子的葫蘆靈器也被拿走了。


    不過傅生寒早就猜到了,所以儲物袋中隻有幾枚靈石和符咒,非常符合他“散修”的身份,而他早已將真正重要的東西藏在了儲物戒指裏,貼身放著,並沒有被發現。


    不過被關入苗圃,還是令他有些失望。


    許星夜比他想象的要謹慎,在苗圃根本沒有殺他的機會。


    但也不是沒有好事的,以他對苗圃的熟悉程度,這裏還困不住他。


    他打量著這間牢房,相比於他曾經待過的苗圃,這邊的牢房應該是特意為了高階修士而改造過的,用了不少抑靈的材料。


    不過這對傅生寒來說沒什麽影響,劍修雖然也要用靈力,但對靈力的依賴還是比其他修士要低,尤其傅生寒的劍意已經遠遠強於他此刻的修為。


    確認了環境之後,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讓自己先去裝靈樞,這樣才能找到放靈樞的地方,偷了東西離開。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是為了帶靈樞回去,讓沈瑤舟盡早製作克製靈樞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外頭又傳來腳步聲,傅生寒立馬躺下接著裝暈倒。


    這次竟然是之前抓他的那兩個修士去而複返。


    其中一人鬱悶道:“早說要帶人去啊,害我們多跑一趟……”


    另一人道:“聽說是靳堂主臨時起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我看這人還暈著,要不要用捆仙索啊!”


    “還是用吧,畢竟是靳堂主親自給他們裝靈樞,還是得上點心……”


    傅生寒心念一動,沒想到會是靳彥親自動手,這就更好了,他手裏的靈樞一定不少,說不定還能看到許星夜,順便殺了他。


    於是他更加小心,不讓這兩名修士發現端倪。


    不過這兩人原本修為就不算高,也沒有發現他早就醒了,一邊用捆仙索綁他,一邊閑聊。


    “你有沒有覺得,這陣子靳堂主好像變了?”


    “好像是有一點,說起來之前靳堂主雖然行事偏激了些,其他倒也沒什麽,但最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是吧,哎,如今我們天問閣可是跟正在長堰州的門派都站在了對立麵,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擔心什麽?天塌了有高個的擋著,再說了,我們天問閣又不是那些孤苦無依的小門派,我們背後的來頭大著呢!”


    “哦?你又知道什麽了,來說說看……”


    剩下的就是兩人的閑聊了。


    傅生寒收回心神,慢慢思考著。


    這兩人談起靳彥的話,看似正常,但傅生寒心裏總是有些在意。


    但他也一時想不明白,隻能將這個念頭暫且記下,反正隻要見到靳彥就知道了。


    見靳彥的過程也不簡單,關卡隻多不少,傅生寒慢慢地數著,意識到自己並非去了另一座苗圃,甚至不像是靳彥的私宅,反倒像是天問閣的總堂。


    就在傅生寒疑惑的時候,地方到了,這兩人將他放下來。


    傅生寒能感覺到周圍有好幾個金丹期的修士,和他一樣都是暈倒的,而四周看守的護衛修為不低,將他們看得嚴嚴實實的。


    這反而更證實了傅生寒之前的猜測,這很有可能就是天問閣在長堰州的總堂了。


    之前傅生寒在私下對付天問閣的時候,就曾想過要闖入總堂,可惜總堂防備太森嚴,他沒有辦法,這才放棄。


    但他沒想到,這次竟然這樣混了進來。


    隻可惜這次他的目標不是這個。


    傅生寒動了動手指,那枚貼身藏著的儲物戒指就落到了他的掌心,靈劍已經放在了儲物戒中最順手的位置,他已經想好了,一會見到靳彥,就立刻出劍,然後搶了靈樞就跑。


    而此時在內室,頂著靳彥皮囊的許星夜正站在一排靈樞前,滿眼狂熱。


    這是靳彥同款的那種靈樞,能夠完全抹殺掉對方的神識,將他徹底變成傀儡。


    隻不過這東西做起來麻煩,之前許星夜也不過做了十來個,還有幾個去抓人的時候折損了,聽說也是落在了沈瑤舟手裏。


    許星夜一想到,沈瑤舟竟然能解開他的靈樞,就十分憤怒。


    換做是從前,他大概會想辦法鑽研,加大解開的難度,或者想辦法讓靈樞戴上就不能解開。


    然而如今的他,不僅沒有這種雄心壯誌,而且整個人的心都扭曲了。


    他想著,既然你要救,我就直接把神識都抹殺,就算你能解開靈樞又如何,反而是親自斷送了對方的性命。


    他越想越覺得開心,所以才會傳令下去,親自給這些修士戴上靈樞。


    然而就當他站起來時,一名下屬修士卻跑來稟報:“堂主,藏……藏象門的人來了!”


    許星夜皺緊了眉頭。


    他當然知道,天問閣的背後是藏象門,也知道自己這邊鬧得那麽大,藏象門不會坐視不理,可是前不久他聽說藏象門出了點事,無暇他顧,這才下定決心奪舍靳彥,進行自己最大的計劃。


    可他沒想到,藏象門的人竟然來得這麽快!


    他低聲罵道:“麻煩!”


    但又隻能去見對方,隻是在即將離開房間之前,他突然停了下來,將一枚靈樞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隨後,他勾起嘴角,這才信步朝大廳走去。


    比起那些散修,藏象門的修士質量肯定更好,正好拿來做他的傀儡。


    第124章


    虞晚月不耐煩地在大堂等著,她可是藏象門掌門最寵愛的弟子,便是門派其他師兄弟也不敢讓她等,這個天問閣的堂主,居然敢把她晾在這裏,等這麽久?!


    於是當許星夜趕到時,她便是劈頭一頓罵。


    在藏象門的醫修眼中,天問閣不過是他們養的狗,隻是斂財用的,平日裏再恭敬也不過分,就算沒做錯什麽,想罵也就罵了,何況他還讓自己等了他許久。


    許星夜垂下眼睛,斂下了一閃而過的殺機。


    從前的他為了大局自是能忍,可如今他享受了將所有人都玩弄於掌心的快感,心底的狂妄早已無法掩蓋,因此被虞晚月指著鼻子罵,自然是無法忍受。


    護衛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可惜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他並沒有發現什麽。


    許星夜被虞晚月罵完,仿佛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依舊言語溫和,將所有的罪責都承擔到了自己身上。


    甚至為了賠罪,還特意讓人送上上好的靈茶。


    虞晚月出了氣,想起了自己來這邊的目的,她雖然驕縱,但並不是傻子,雖然天問閣是他們藏象門的下屬,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她想要查清楚這邊出了什麽事,還是得靠靳彥。


    於是隻能百般不情願地同意了。


    但她還是沒忍住嘀咕了一句:“這種窮鄉僻壤,能有什麽好靈茶……”


    許星夜仿佛沒有聽見,讓侍女送上靈茶,然後親自給他們斟茶。


    茶葉嫋嫋地漂浮在靈泉水中,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和靈氣。


    虞晚月端著茶杯正欲入口,卻被護衛攔住了。


    “這外麵的東西,還是先讓屬下檢查一番……”


    一名護衛走上前,手中凝聚出木靈力,將茶杯牢牢地包裹住,過了一會,靈力撤去,茶水的顏色沒有變化,他這才點了點頭,將茶杯放在桌上。


    “仙子,可以飲用了。”


    他們做這一切全是當著許星夜的麵,也絲毫沒有考慮他會怎麽想,高高在上的傲慢可見一斑。


    不過許星夜並不在意,這茶本就是他拿來試探他們的。


    虞晚月隻是將茶水淺淺地碰了一下嘴唇,隨後便直接問起了正事:“巡察使回報,近來長堰州有些異動,可是有什麽事發生?還有,其他三位堂主在何處,為何隻有你一人出現?”


    許星夜麵露難色:“此事說來話長,屬下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虞晚月立刻道:“你想到什麽,說什麽便是。”


    許星夜道:“屬下怕自己所言太過片麵,反而誤導仙子判斷。不如等三位堂主回來,我們再一齊稟報。”


    虞晚月皺起眉頭,她當然是想盡快解決,早些回到門派。


    許星夜立刻善解人意道:“屬下已經用紙鶴通知他們了,最多明日他們就會趕到。”


    隻用住一晚,這一點虞晚月勉強接受。


    許星夜又道:“屬下已經讓人給您準備了下榻的地方……”


    “不必了。”虞晚月站起來,“我自有可休息的地方,——邢騫,你留在這裏,等明日人齊了再來叫我。”


    那個名叫邢騫的護衛走了出來:“是,仙子。”


    隨後虞晚月看也不看許星夜,便帶著人又離開了。


    整個大堂隻剩下許星夜和邢騫。


    許星夜眼底漾起笑意:“邢尊者,請隨我來。”


    邢騫指尖把玩著幾枚蝴蝶刃,冷聲道:“你可別想耍些什麽小聰明,若是被我發現你想搞鬼,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許星夜輕笑道:“豈敢,尊者這邊請。”


    他朝外一比,邢騫將蝴蝶刃往掌心一收,傲然朝外麵走去。


    而落在他身後的許星夜,手指往儲物袋一抹,將靈樞拿在了手上。


    -


    沈瑤舟在給那些修士解除靈樞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個被抹殺神識的修士。


    這一次,她沒有了之前的慌亂,反倒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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