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瑾簡單的道:“沒有。”


    慕念瑜繼續酸溜溜的打聽,“大姐姐身子弱,也不精通佛法,慧元大師為什麽要見你啊,他怎麽不見娘親或是我們幾個呢?莫不是瞧著大姐姐長得好看,對你有什麽優待?”


    慕念瑜不懷好意的心思可太明顯了,又在給她使絆子呢。


    慕念瑾勾了勾唇,“我是第一次來福寧寺,不比二妹妹你常來這裏上香,實在無法解答你的疑惑。我隻知這是佛門聖地,不可隨意編排寺裏的高僧,省得汙了佛祖的耳朵。”


    “既然你如此好奇,怎麽不親自去問慧元大師,讓慧元大師當著你的麵給你解惑,不好嗎?”


    慕念瑾這般輕飄飄的口吻,卻是像針一樣紮在慕念瑜身上,她平地生出一股悶氣。


    她倒是想去見慧元大師,關鍵是見不到啊,慧元大師根本就不會見她!


    在福寧寺待的時間不短,慕則緒百無聊賴,正左右環顧打發著時間,聽到慕念瑜那句質問的話,他眉頭皺了皺。


    慕念瑜的這番話聽著不太讓人舒服,雖然他看不順眼他的大姐姐,但他也明白一個道理,慧元大師選擇見哪位香客,那是大師自己的選擇,又不是慕念瑾可以決定的。


    張氏也想不明白慧元大師見慕念瑾的原因,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傳出去,麵上有光的是整個慕家。


    張氏不滿的道:“瑜兒,你大姐姐說的有道理,這是佛門聖地,豈可說些不著調的話!你也是大姑娘了,在外說話多注意一些。”


    張氏又道:“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張氏這番話不可謂不重,慕念瑜臉色一紅,是被氣紅的,她狠狠握緊雙手,從壽宴那天起,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在壽宴之前,不是這樣的,張氏從來不會對她說這種話,慕家大房裏她才是最得寵的姑娘。


    然而,慕老夫人壽宴那天,慕念瑾出盡了風頭,備受誇讚,今個她還入了慧元大師的眼。


    可她隻是說幾句話而已,張氏就要訓她一番,絲毫不顧忌她的顏麵。


    同在府裏,同為姐妹,隻短短幾日,她和慕念瑾的處境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和慕念瑾成了再明顯不過的一組對照組,慕念瑾蕙質蘭心,落落大方,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和誇讚,而她一連幾次出醜,像是個跳梁小醜。


    *


    下山的路依然陡峭,慕則緒是男子,渾身的力氣使不完,很快走到了最前頭。


    不多時,他停下來,朝身後看了看,他是府裏的少爺,理應照顧府裏的女眷,不能把姐姐妹妹們拋在後麵。


    慕則緒想了想,轉身朝回走。


    沒走多久,遇到了張氏和慕念瑜。


    張氏朝他擺擺手,“則緒,你幹什麽呢?”


    慕則緒朝蜿蜒曲折的石階看去,還沒看到慕念瑾。


    慕家人都知道他討厭慕念瑾,慕則緒不好意思說實話,“娘,二姐姐,你們先下山,我回去有些事情,待會兒就追上你們。”


    張氏點點頭,“那好,別耽誤時間,快點下山。”


    慕則緒繼續爬著石階,又走了一段路,他才看到慕念瑾。


    慕念瑾正在路邊的一棵楊樹下休息,她伸手扇了扇風,臉頰紅紅的!


    慕則緒走過去,催道:“停下幹什麽,你怎麽不繼續走啊?”


    慕念瑾又累又熱,懶得和他廢話,“看不出來嗎,我在休息!”


    見慕念瑾語氣不算好,慕則緒麵子掛不住,覺得他這個大姐姐不識好歹,“都說下山容易上山難,你走的也太慢了。”


    慕念瑾淡聲道:“下山是要比上山容易,但我身子弱,我走不快,走幾步就會覺得累。不僅是上山下山,平日做其他事情也是這樣,對你們而言很簡單的事情,我卻要付出更多的體力和精力。我的身子就是這麽弱,常年都要喝湯藥,你以為我不想像你們一樣活蹦亂跳嗎?”


    慕則緒一怔,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以為慕念瑜是他的親姐姐。等他長大了,他才知道他的親姐姐遠在蘇州,還是個病秧子。


    他知道慕念瑾常年生病,但慕念瑾的病情如何,他並不了解,也沒有概念。


    慕念瑾回府的這段時間,除了眉間有些病態,其餘時間和尋常人一樣。


    他從來沒有想過慕念瑾因著身子弱經曆了什麽,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慕念瑾承受了很多。


    可他之前還用“病秧子”三個字嘲諷慕念瑾,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慕則緒又羞又愧,臉上生出一絲熱意,他聲音低下來,“你走不動路,怎麽不讓丫鬟扶著你啊?”


    “那些丫鬟要伺候娘親和二妹妹,她們怎麽會來我這裏。”慕念瑾隨口道了一句,“好了,我歇好了,走吧。”


    聽到這話,慕則緒又是一愣,仔細回想著上山和下山的場景。


    不錯,不管上山還是下山,府裏的丫鬟和小廝都圍在他們幾個人身邊,就連慕念瑜身邊都有好多丫鬟,而慕念瑾隻有孤零零的一個鬱桃。


    慕念瑜是被收養的,尚有那麽多下人捧著她,無非看的是張氏和慕連山的麵子。


    然而,慕念瑾是他的親姐姐,上山的時候她在最後麵,下山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落在最後麵。


    他們是慕念瑾的家人,卻沒有一個人陪著她。


    上行下效,慕念瑾是府裏正經的大小姐,可這些下人不把她當主子看,說到底還是受了慕府這些人的影響。


    張氏、慕連山還有他,他們幾個對慕念瑾太過忽視,尤其是他,第一次見到慕念瑾就對她出言不遜,嚷嚷著不認慕念瑾當姐姐。


    府裏的人都知道他與慕念瑾不和,為了討好他,自然不敢去親近慕念瑾。


    想起這些事情,慕則緒垂著腦袋,難得生出一陣又一陣的歉疚和羞愧。


    他想對慕念瑾道歉,又拉不下麵子。


    餘下的路程,慕則緒一直跟在慕念瑾身後。慕念瑾走,他跟著走;慕念瑾停下,他也跟著停下。


    眨了眨眼睛,慕念瑾很是奇怪,她這個心智隻有三歲半的暴躁弟弟這是突然轉性了嗎?


    回到慕府,用過午膳,慕則緒想起那個木匣,他湊到慕念瑜身邊,悄聲道:“二姐姐,你來我院子一趟,我有東西給你。”


    去到慕則緒的院子,想起慕則緒是和慕念瑾一起下山的,慕念瑜狀若隨意的道:“則緒,你怎麽和大姐姐一塊下山了?”


    慕則緒心裏的羞愧還在,他情緒有幾分低落,“沒什麽。”


    慕念瑜沒多想,抱怨道:“大姐姐也是的,下山那樣慢,讓我和娘親好等,今個天這麽熱,不然我們還能早一些回府。”


    若是往常,慕則緒聽到這句話也就算了,可這會兒,他覺得慕念瑜的這句話很是刺耳。


    一股怒氣湧上來,慕則緒道:“二姐姐,你知道大姐姐身子弱嗎?”


    慕念瑜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知道啊。”


    慕則緒直直盯著慕念瑜,他的二姐姐一直表現的很是關心慕念瑾,可慕念瑾隻是下山遲了些,他的這個二姐姐竟然抱怨上了,這樣的抱怨太不近人情了。


    慕念瑾身子弱,又不是她故意耽誤大家的時間的。


    見慕則緒盯著她不說話,慕念瑜心中生疑,“怎麽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沒什麽。”慕則緒不太高興,但慕念瑜慣是疼他,他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撓了撓腦袋,轉身回屋取出昨日江修交給他的木匣,“不說這些了,江修大哥給你買了支玉釵,托我送給你。”


    看到木匣,慕念瑜心裏的懷疑散去,是江修哥哥給她的玉釵,她與江修青梅竹馬,江修哥哥心裏是有她的。


    第二天,慕念瑜就把那支桃花玉釵簪在頭頂,一家人在一起用晚膳的時候,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幾次抬手碰了碰那玉釵。


    慕念瑾自然注意到她的動作,平心而論,那支桃色玉釵挺精致的,但慕念瑜這般矯揉造作,連帶著精致的玉釵都不好看了。


    慕念瑾真是搞不懂她這個便宜妹妹的想法,若是想要人誇讚那支玉釵,明明白白的拿出來就是,何必這樣?


    張氏也注意到了這支玉釵,用過晚膳,她把慕念瑜叫到房裏。


    張氏直接道:“瑜兒,這支玉釵是你自己添置的,還是有人送給你的?”


    慕念瑜眸裏生出羞意,“娘,是…是江修哥哥給我的。”


    江修?


    張氏一顆心陡然亂起來,造孽啊!


    見張氏臉色不對勁,慕念瑜急忙問道:“娘,怎麽了?”


    張氏搖搖頭,沒多少什麽,“瑜兒,你也是大姑娘了,以後還是要和江修那孩子保持距離。日後他再送給你什麽,你一定要告訴我。”


    說完這話,不給慕念瑜反應的時間,張氏直接道:“為娘乏了,你先回去吧。”


    慕念瑜出去靜蘭院,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聽到這支玉釵是江修送給她的,張氏很是反常,好像隱瞞了她什麽。


    慕念瑜慌了神,轉身回去,打算問個清楚。


    回到靜蘭院,沒有讓丫鬟進去通傳,她掀開簾子直接進去,剛走到屏風處,張氏稍顯疲憊的聲音傳來。


    張氏對著她屋裏的嬤嬤道:“我懷著念念的時候,和靖勇侯府定下了娃娃親,若我肚裏的是女兒,等及笄了就和江修那孩子成親。生下念念後,周氏送來婚書,兩家交換了婚書。後來,念念身子越來越弱,那道士說她活不過十六歲,我和老爺把她送去蘇州養病。念念不在府裏,周氏和靖勇侯府再沒有提前這門親事。”


    “不曾想,江修那孩子喜歡上了念瑜,可與他有婚約的是念念,這可怎麽辦是好!”


    隔著屏風,張氏的每一句話都傳到了慕念瑜的耳裏。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周六、周日和周一更新的v章留評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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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撞破私情;多看了他幾眼


    聽到屏風後的腳步聲,張氏當即停下聲音,“誰在外麵?”


    慕念瑜神魂落魄地走過去,張氏臉色一僵,“瑜兒,你怎麽又回來了?你都聽到什麽了?”


    “娘,我什麽都聽到了!”慕念瑜踉蹌一下,撲到張氏身邊,“娘,您說的是真的嗎,江修哥哥真的和姐姐有婚約嗎?”


    見慕念瑜小臉兒蒼白,沒有血色,顯然受到的打擊太大,張氏不禁歎口氣,“為娘本打算等你和念念及笄之後再提這件事,既然你知道了,為娘就不瞞你了。”


    “念念和江修確實有婚約,隻是念念身子弱,之前又一直不在府裏,你周嬸嬸再沒有提過這件事。”


    一行眼淚落下來,慕念瑜不願相信,“娘,您明知道我和江修哥哥青梅竹馬,您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也好讓我死了這顆心!”


    張氏無奈地道:“咱們慕府和靖勇侯府常有往來,你和江修那孩子打小就認識,為娘隻當是你們有一起長大的情分,熟稔一些也實屬正常,沒有多想。今個看到了他送給你的玉釵,為娘才知道你們彼此有意。”


    慕念瑜哭得更厲害了,“娘,那我怎麽辦啊?”


    張氏說不出話來,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處理不妥當,讓她棒打鴛鴦拆散慕念瑜和江修,一時間她也不好意思張口。


    見張氏遲遲不說話,慕念瑜心涼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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