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外麵的丫鬟都死哪兒去了,怎麽不通知她一聲呢?


    慕念瑜急的眉頭冒出一層冷汗,她指著高婆子,喝道:“快,快把她帶到屏風後!”


    不過,終究遲了些。


    她話音剛落下,慕念瑾、慕連山、張氏等人出現在她麵前。


    “大姐姐……”


    看到慕念瑾,慕念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慕念瑾為什麽會出現在她的院子裏?


    慕念瑾沒有給她留下太多思考的時間,看了高婆子一眼,慕念瑾狀若驚訝地道:“我想找你說說話,不料,你這裏竟是有人,看來是我來的不巧。二妹妹,這人是誰啊,可是府裏新來的婆子?我怎麽沒見過。”


    慕念瑾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慕念瑜摸不準慕念瑾的想法,她忍著害怕和緊張,隻想快點把慕念瑾和張氏弄走。


    “她…她是夏荷的娘,她來給夏荷送東西,順便拿了些自家地裏種的東西給我送來,我憐她們母女多日沒見麵,就讓夏荷把她娘帶進了屋裏。”慕念瑜嘴硬道,她衝夏荷使了個眼色,“見都見過麵了,還不快把你娘帶出去!”


    “是嗎?”慕念瑾轉而朝張氏問道:“父親,母親,你們可對這個婆子有印象?”


    慕連山平日不關心後宅之事,他自然沒見過高婆子。


    而張氏打量了高婆子幾下,“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是夏荷的娘,許是之前來過慕府,被夏荷帶著來拜見過我。”


    慕念瑾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即便十年前她隻是個孩子,可她第一次見到高婆子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張氏竟然一丁點兒都沒想起來。


    罷了,慕連山與張氏想不起來,那她就讓他們倆想起來。


    “老爺,夫人,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這時,鬱桃站出來,“奴婢見過夏荷的老子娘,可不是屋裏的這個婆子!”


    夏荷一驚,“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娘,你這是在胡說八道!”


    鬱桃確實沒見過,可這又如何?


    慕念瑜給高婆子造了一個假身份,會有什麽結果,便由不得她了。


    張氏本信了慕念瑜的說辭,可鬱桃的話,讓她起了懷疑,“瑜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婆子到底是何身份?”


    “娘,她…她是夏荷的幹娘。”慕念瑜不斷衝高婆子使眼色。


    高婆子卻是沒看她一眼,高婆子抖著身子,忍不住望向慕念瑾。


    她兒子還在慕念瑾和定北侯手裏,若是她不按照慕念瑾說的做,她的強兒肯定活不下來。


    當年,她為了慕念瑜,不顧慕念瑾的死活,想法設法把慕念瑾趕出府。


    十年過去,她做的惡,終是報應到了她身上。


    她唯一的兒子不僅被剁了手指,還被關起來下落不明。


    高強能不能活下去,全看她如何選擇。


    她選擇高強,就意味著要把慕念瑜推出去;若她選擇替慕念瑜遮掩,又意味著是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不管她如何選擇,這都是對她的懲罰,過後,慕念瑜和高強都會記恨上她。


    慕念瑾不費一兵一卒,便讓她嚐到了惡果,得到了莫大的懲罰!


    高婆子顫抖著道:“瑜兒,你從我肚子裏出來,在慕家過了幾年好日子,便是不認我這個親娘了?”


    高婆子這幾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張氏震驚萬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管慕念瑜臉色如此僵硬蒼白,高婆子對著張氏道:“慕老爺,張夫人,我不是夏荷的親娘,也不是夏荷的幹娘,我夫家姓高,瑜兒是我的親生女兒。”


    慕念瑾笑著出聲,“難怪,我瞧著你和夏荷一點也不像,倒是和慕念瑜很是相像!”


    她看向慕念瑜,不緊不慢地火上澆油,“你是被收養的,你有自個的老子娘,大家都知道,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為何要說謊呢?”


    高婆子出賣她,這是慕念瑜沒有想到的,“我…我怕和她見麵,會讓爹和娘不舒服,爹,娘,我不是故意騙你們的。”


    慕連山與張氏臉色不大好,方才慕念瑜已經說了兩次慌了,誰能保證她此刻說的話是真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慕念瑾笑了笑。


    “說來也是奇怪,我瞧這個人很是眼熟,我五歲落水之前,府裏來了一個婆子伺候我,好像,就是這個人。母親,您瞧瞧是這個人不是?”


    慕念瑾全都知道了嗎?慕念瑜身子顫的更厲害了!


    張氏麵露驚訝,她又仔細打量著高婆子,臉上生出怒意,“是同一個人。”


    這時,一旁看戲的周氏道:“要是同一個人,那念念落水一事豈不是有蹊蹺?恰好你們把慕念瑜帶回府,念念反而落了水被送出京城?”


    被養女一家人騙得團團轉,對於慕家來說,這就是一個天大的醜聞,周氏不是愛摻合別人府裏事情的人,況且她和張氏多年的交情,按理說她不該插手這件事。


    隻是,江修和慕念瑜有私情,甚至賞花宴那天在百花園裏偷偷見了麵。不管江修和慕念瑾的親事能不能成,她們靖勇侯府是萬萬不能讓慕念瑜這樣的人進門。因此,她隻好推波助瀾一把。


    再者,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麽高家人真是可惡,即便她與慕念瑾沒有關係,她身為旁觀者,也看不下去了。


    周氏這麽一說,慕連山與張氏不約而同變了臉色,是啊,有蹊蹺!


    見勢不對,慕念瑜提高音調,急忙道:“爹,娘,許是這都是巧合!”


    慕連山臉色鐵青,高喝道:“你閉嘴!”


    他沉著臉指著高婆子,“說,這是怎麽回事?”


    高婆子一哆嗦,跪在地上,“我說,我都說!”


    “瑜兒她爹是個不中用的,養不起我們母子幾個,整日把火氣發到瑜兒和我身上。


    她爹還是個好賭的,有一次輸了銀子,為了少些花銷,瑜兒她爹把瑜兒帶到山上,然後遺棄了她。


    也是瑜兒命大,被遺棄後,遇到了張夫人去上香。張夫人下山的時候見到了瑜兒,看瑜兒可憐,就把瑜兒帶回了慕府。


    “瑜兒她爹執意不讓瑜兒留在家裏,我實在勸不動,就在不遠處偷偷看著瑜兒,怕她被山裏的野獸吃了。所以,瑜兒被帶回慕府,我是知道的。”


    “瑜兒她是我身上的一塊肉,生在高家被她親爹給遺棄了,可她到底是從我肚裏出來的,我不忍心啊!那時候她才五歲,被送到山上沒人收養她,她會活活餓死的。”


    “瑜兒被帶回慕府,一開始,我想要是瑜兒能留在慕家當個丫鬟也行,好歹有個活路!”


    “可是,你們把瑜兒帶回府的第二天,就開始打聽瑜兒的爹娘是誰,要把瑜兒送回高家。瑜兒那時候還那麽小,我也知道你們不會留她當丫鬟的。


    沒法子,我打聽了慕家的情況,假扮成下人進到慕府。我想著,要是慕府的大小姐不在府裏,你們或許會把瑜兒留下。”


    宛若夏日一道驚雷落到慕連山與張氏身上,張氏踉蹌一下,“你是說,念念落水是你布的局?”


    高婆子:“是,我提前在湖邊小道的石塊上抹了油,然後我把慕小姐帶到了湖邊,她腳底踩了油,就落了水。這一切看著就是一場意外,沒有人會懷疑到我的身上。後來,我又找了一個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和我住在一條巷子裏,和瑜兒他爹是遠親,隻要給他些銀子,那算命先生就答應幫我的忙。”


    “慕小姐命格凶煞,生辰不吉利,活不過十六歲,會給周圍人帶來災厄,這些都是那算命先生在胡說八道。我知道慕小姐身子弱,原本隻是想利用這一點,讓你們對她產生隔閡,好讓瑜兒趁機留在慕家,讓她不必回到高家再被她爹給遺棄了。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你們聽了這話會把慕小姐送出京城!”


    聽到真相的這一刻,張氏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了,她站都站不穩,身子搖晃了一下。


    她和慕連山把自己的女兒送到蘇州,這一送就是十年,過了十年,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高家人的布局。


    張氏心裏亂得很,她還沒有理清思緒,隻聽管家稟道:“夫人,定北侯來了。”


    張氏下意識抖了抖身子,“定北侯?”


    慕連山亦是一臉懼色,今天這種情形,不方便讓江寒恕進府。可江寒恕的身份地位擺在這兒,不是他能攔下的。


    慕連山又驚又懼,“稟侯爺,府裏正有事,不方便招待侯爺,改日下官親自登門賠罪。”


    他來這兒就是替慕念瑾撐腰的,慕連山算個什麽東西!


    先走到慕念瑾身邊,江寒恕這才對著慕連山道:“用不著改日,本侯現在就要追究你的罪責!高婆子收買的那位高道長,就在牢裏關著,本侯把他帶到慕家,好讓慕大人你徹徹底底聽清楚當年的真相!”


    連定北侯都知道這件事了?慕連山臉上湧出濃濃的絕望。


    高婆子自個都承認了,說慕念瑾活不過十六歲的那個算命先生也被江寒恕捆著帶來了。


    人證齊全,還有什麽不相信的?


    滿腔怒火,慕連山臉色陰沉,怒瞪著慕念瑜,“我問你,十年前你娘假扮成下人進來慕家,她做的那些事情你知不知道?”


    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了,慕念瑜忍著心頭的恐慌,慌忙搖頭,“我…我不知道。”


    想撇清關係,沒那麽容易,慕念瑾連連質問,“你娘假扮成下人來到府裏,你會認不出她?你娘算計我,讓我落了水,便是她不告訴別人,會不告訴你?這幾天你又偷偷給了她八千兩銀子,讓她不要留在京城,這不是封口費,又是什麽?”


    這次,慕念瑾沒有給慕念瑜一絲狡辯的機會,她吩咐鬱桃把那幾件東西呈上來,“這幾件東西是在當鋪裏發現的,你若是不知道,為何要把慕家庫房裏的貴重東西偷拿去當鋪典當?”


    不管是羊脂白玉鐲子,還是牡丹金釵,上麵都刻有一個標記,那標記是京城首飾鋪子金玉軒的標記。


    恰好這幾件東西就是在金玉軒買的,看到這個標記,就知道這是慕家的東西。


    這下是人證物證都有了,不管慕念瑜要如何狡辯,身為一家之主,慕連山一巴掌扇過去,“你這個孽障,當初我就不該把你留在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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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退親


    慕連山那一巴掌,力道可是一點沒收斂。


    慕念瑜身子一踉蹌重重倒在地上,右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粗長的指痕一道又一道,火辣辣的疼。


    她嘴裏也冒出一股血腥味,一張臉又紅又腫,越發看不出人樣,好不狼狽。


    雖然她是養女,可平時慕連山待她也算不錯,從未像今天這樣動手扇了她一巴掌!


    人證物證都有,關鍵是高婆子自個都承認了,繼續狡辯,這把火隻會越來越烈,燒到她身上。


    高婆子是怎麽回事,為何連狡辯都不狡辯一句就把全部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不過,慕念瑜顧不上想太多,當務之急她必須把她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來,不然,慕家人不會放過她的。


    慕念瑜身子抖了抖,強忍著害怕。


    她坐在地上,眼眶一紅,“爹,您是該打女兒一巴掌,便是我自個都恨不得拿自己的命來贖罪。您和娘收養了我,讓我活了下來,又讓我感受到了溫暖。你們的恩情,瑜兒永遠銘記在心,瑜兒萬萬不敢做出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大姐姐才是慕家的大小姐,我豈會害她?高婆子做出這等惡毒的事情,我也心疼大姐姐,可這一切又和我有什麽幹係?當年,我也才五歲啊,高婆子要做什麽,她根本就不會告訴我,我又豈能攔著她?”


    “我被娘帶回府裏,不久就在府裏見到了高婆子,她告訴我不許和她相認,也不許把這件事說出來,不然,你們會把我趕出慕家。我實在太害怕了,怕再一次被人遺棄,怕再一次被送到山上進去野獸的肚子裏。我這才聽了高婆子的話,沒把這件事說出來。後來,我再也沒與她見過麵,這麽多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中,是我對不起大姐姐!”


    隻是掉幾滴淚而已,慕念瑜的眼淚和賣慘的話語,瞞不了慕念瑾。


    “這麽急著撇清罪責?”慕念瑾笑了笑,語氣譏諷,“我瞧著這十年你在慕家待的好好的,不像是心裏有愧疚!”


    “十年前你確實隻有五歲,可你聰明得很呢,就是十五歲的姑娘也沒有你心機深沉。高婆子讓我落了水,讓你留在慕家,又讓你成了慕家的養女,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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