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觴微微一曬:“奇門遁甲,五行八卦,我統帥三軍,豈會不知?”說到底,他聲音微微一頓,“更何況撥雲破日陣本就是我韓家的秘技。”


    明鴻麵色一冷:“你那日去義莊,便已覺察出不對勁,卻故作中計,一步步順著我的布置踩入局中?韓千觴你這般自負,難道當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嗎?”


    韓千觴似笑非笑看明鴻一眼:“明宗主實在太當自己是回事了,對付你,還需要天下無敵嗎?”


    明鴻和明思禮一時被激怒,再不多言,朝韓千觴攻了過去好。


    撥雲破日陣乃是韓家先祖所創的陣法,以雷係和火係修者最能發揮作用,若在午時三刻,一天中至陽之時使用,則威力最強。


    明鴻和明思禮原本是想在午時三刻發動陣法之際,利用神誌不清的韓千觴將他和城中暗衛一網打盡,卻未料到韓千觴早在義莊時就發現了問題,提前安排了暗衛破局。


    如今局勢已變,明鴻心知韓千觴若不死,明家必然是毀家滅門的下場,頓時殺紅了眼睛。


    二人圍攻之下,明思禮又身懷四枚內丹,與元嬰修為也是不差,然而韓千觴麵對二人卻仍是遊刃有餘,豪不費力。


    他手中的玄天劍仿若化成一道閃電,在九天奔雷咒的加持下,所向匹敵。


    明鴻一招不慎,被九天奔雷咒劈了個正著,他慘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頓時身形搖搖欲墜。


    韓千觴微微一笑,烏雲之下,四處一片黑暗,隻有他的玄天劍在黑暗中泛著光芒,照亮了他冰冷而充滿殺氣的側臉。


    “若論蠢,你們父子倆還真是我遇到的敵人裏最蠢的。”韓千觴玩味地笑道,“撥雲破日陣本就是我韓家所創,韓靜煙把陣法教給你們便沒想過能瞞過我,更何況這般大開大合的殺陣本就會抵消攝魂的效果,讓我更快醒過來。這都是韓靜煙出的主意吧?你們倆才是真的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上。”


    明鴻目眥欲裂:“你早知道是我們幹的?”


    “我不知道,但我既然覺察到撥雲破日陣,自然是留了後手的。”韓千觴說著,冷冷看著明鴻。


    明鴻麵色難看,韓千觴骨子裏的漫不經心讓他很是憤怒。他眯了眯眼,突然轉頭對明思禮道:“抓那丫頭!”


    明思禮點點頭,父子二人一起迎了上去。


    明鴻與韓千觴纏鬥,而明思禮卻朝風遇雪攻去。


    韓千觴回撤不及,明思禮已用手中劍,狠狠抵在風遇雪的脖頸。


    “韓千觴,終是我們父子棋勝一招。”明思禮囂張道。


    韓千觴回眸,漠然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繼續攻擊明鴻,一劍刺中明鴻肩膀。


    明思禮臉色扭曲地看了他一眼,大吼道:“韓千觴!”


    明鴻已是強弩之末,被一劍刺中,越發搖搖欲墜。


    韓千觴漫不經心地笑道,“你還想試試看嗎?明大公子?”


    明思禮不可思議地看向韓千觴:“你當真不救她?”


    韓千觴一曬,並未答話,隻是毫無顧忌的繼續攻擊明鴻。


    風遇雪愣愣看著韓千觴的背影,他長身而立,劍光烈烈,宛若雷霆之神,小院之中,一道道閃電毫不留情的劈下,將明鴻劈的慘叫不止。


    她曾經最愛他的樣子,強大的可以抵擋一切,隻站在韓千觴身邊,便覺得安心,什麽風家司馬家,都不過是紙老虎。


    可是,現在韓千觴毫無顧忌的強攻,卻是一把插在她心口上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她的血肉,便是淩遲也不過如此。


    明思禮看著父親重傷,麵目猙獰,他冷笑道:“枉你為他豁出性命!哈哈哈可笑可笑。”


    此時,韓千觴突然出劍,一劍斬斷明鴻左手,明鴻慘叫一聲,鮮血四濺。


    韓千觴不等明思禮反應,又一劍刺入明鴻丹田,竟是要剖明鴻內丹的意思。


    明思禮再忍不住,一劍砍向風遇雪脖頸:“我倒要看看,你當真不痛嗎!”


    劍鋒寒氣逼人,風遇雪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韓千觴突然回身,攤開左手掌心,一道驚雷竄出,堪堪打在明思禮的劍上,劍鋒歪了半分。


    與此同時,牆外飛入一道繩索,在風遇雪腰間一纏,將她拽出戰圈。


    韓淼和韓羽帶著人衝進明府。


    韓羽接住風遇雪,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鬆了口氣。


    “屬下來遲,主子贖罪。”韓淼大聲道。


    “幹活。”韓千觴不在意道。


    暗衛們熟練地布陣,八人一人站在一處陣眼,他們的手中各拿了一樣法器,法器之間以若有若無的金線相連。


    八人將明思禮困在中間,此時明鴻已重傷倒地,目眥欲裂地瞪著他們。


    明思禮祭起體內仙力,四枚內丹同時發出強光。


    他眼中猩紅地瞪著韓千觴,怒吼道:“我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七七四十九根金線交疊地落在明思禮身上,他仿佛被什麽捆住一般,痛苦地大吼一聲,突然他身體裏的光芒漸漸不穩定起來,時明時暗,明思禮披頭散發,麵容扭曲猶如魔鬼。


    “奪人內丹以為己用本就是逆天而行的法子,韓靜煙將此法交於你們父子,隻怕並未告訴你們這法子有個副作用吧?”韓千觴冷笑道,“內丹之間的力量極不穩定,若是使用過度,便會爆體而亡。”


    明思禮怔怔看著韓千觴。


    “你身上隻多三枚內丹,但你們剖了十二個活人,餘下九枚又在何處?”韓千觴說著,慢慢走到明鴻身邊,他一隻腳踩在明鴻頭上,輕輕使力。


    天上的烏雲散去,露出太陽來,已是午時三刻,一日裏陽光最好的時候。


    陽光撒在小院裏,一切都再無所遁形。


    明思禮閉嘴不語。


    “你若不說,我便踩碎他的頭。”韓千觴道。


    “你當真是個禽獸。”明思禮輕聲道。


    而此時,院外大門忽然敞開,明夫人手中舉劍,架在風醉秋的脖子上,一步一步走進來。


    風醉秋麵容慘淡如白紙,而她身後的明夫人則在看到明鴻的慘樣時,紅了眼眶。


    明思禮怒道:“母親!”


    韓千觴了然。


    “果然,那九枚內丹都給了你?”韓千觴道。


    “是,我並非修者,壽數有限,去年我得了重病,一日衰敗過一日,我的丈夫和兒子尋遍天下良方也沒能醫治,直到王後娘娘給了我們融丹之術,我才漸漸康複。”


    “融丹之術。”韓千觴古怪地看了明夫人一眼,他輕笑道,“明夫人可知無法修煉者根本用不了這融丹之術。”


    修者的丹田猶如容器,內丹是放置在丹田中的寶物,無法修煉之人,根本無法讓內丹在丹田中凝聚,又如何能夠融丹?


    若韓靜煙能讓無法修煉者吸收旁人丹田,那大王子陳楓又豈會至今是個廢物?


    韓千觴輕笑著看眼前的明夫人:“所以你到底是誰?”


    一時之間,院中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明夫人笑道:“你不必挑撥離間,如今我有人質在手,你又如何敢輕舉妄動?”


    明思禮聽此,卻十分絕望,他心知韓千觴這人如何冷情,對枕邊人的風遇雪尚且如此,對風醉秋又會如何?


    “韓將軍,救我啊。”風醉秋嗚咽道,“我不想死。”


    她今日一醒來,便是明夫人拿劍抵著她,風醉秋也試著反抗,卻發現這明夫人不知用了什麽邪法,竟比她修為高上許多,她隻能受製於人。


    “韓千觴,還不快放了我夫君!”明夫人見韓千觴沒反應,在風醉秋的脖頸上劃了一道血痕。


    風醉秋尖叫起來,哭的渾身發抖。


    韓千觴微微蹙眉,慢慢鬆開腳,在暗衛們和風遇雪的注視下,將明鴻拉了起來。


    “放明鴻可以,你先交出風醉秋。”


    風遇雪站在一旁,幾乎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又崩潰又難看。


    可是韓千觴,你為什麽可以這樣無情和冷漠?


    他看著韓千觴略有些緊張的神色,他怕明家人傷了風醉秋,卻從未在意過自己的死活。


    她下意識張了張嘴,才想起自己連質問他都做不到。


    而眼淚早已在此時奪眶而出。就連暗衛之中也有人露出一絲不忍之色。


    明思禮狂笑起來:“韓千觴你當真冷酷無情至極,枕邊人不救,卻肯救風醉秋?枉費有人為你豁出性命!”


    韓千觴聽此,看向風遇雪。


    風遇雪臉上的絕望讓韓千觴微微蹙眉,他淡淡解釋道:“風醉秋畢竟是風家人,若是死了,不好交代。”


    就因為這樣?風遇雪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卻原來她風遇雪就天生命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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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眼淚


    風醉秋不知前因,但聽韓千觴親口應下要保她性命,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神色帶著些許鬆弛,脈脈含情望向韓千觴,心想韓千觴雖表麵上冷漠,但對她到底還是有些心思的。


    而此時,韓千觴已鬆開明鴻,一掌將他推給明夫人。


    明鴻摔在明夫人身邊,又吐出一口鮮血。


    他左臂已斷,又差點被韓千觴剖丹,渾身上下狼狽不堪,明夫人瞧在眼裏,毫不掩飾神色間的心疼。


    她眼角沁出一絲眼淚:“夫君!”


    明鴻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幾乎是出氣多進氣少。


    “錦繡,我說了要你跑的啊!”


    明夫人哽咽著搖頭:“你們都是為了我,我又如何能走。”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慘淡。原本有王後娘娘做保,明家人以為此事定然是能糊弄過去的,可事到如今,二人心中都知,此番隻怕凶多吉少。


    “明鴻放了,你也該放了風醉秋吧。”韓千觴道。


    明夫人卻翻臉道:“把我兒子也放了,否則我還是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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