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用自己的靈力將繩索割開,就在司馬沉舟晃神的刹那,風遇雪狠狠又後肘擊在司馬沉舟胸口,而後她回身。


    風刀在司馬沉舟胸口劃出一道血痕。


    風遇雪的腳步輕盈,以靈力擰成一股繩索,拴住韓千觴的腰間,想將他從那幻境中拽出來。


    然而風遇雪顯然小瞧了合歡宗的鈴鐺。


    她隻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她一同朝幻境吸去。


    半空之中,韓千觴將她一把抱住,他滿臉的笑意,似乎驚喜又意外。


    “小啞巴,你這是要來救我嗎?”韓千觴笑道,他抱著她,任由二人栽進幻境之中。


    第36章 幻境 [vip]


    風遇雪隻覺自己的小腹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便整個人摔進那光怪陸離的色彩之中。


    這幻境猶如一個無底洞,風遇雪摔進去,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都一直在下墜。


    四周成千上萬的影像略過, 有荒蕪人煙的沙漠,有大海中的孤島,有皇宮,有鄉野,有樓宇, 亦有荒原, 不同的地點,相同的隻有相互殘殺的人。


    每一幅畫麵裏的人, 都癲狂至極,他們瘋狂地殘殺著同類, 猶如被惡魔附身的野獸。


    四處鮮血淋漓,瞧著叫人毛骨悚然。


    韓千觴幫她捂住了眼睛。


    “合歡鈴中, 有三千小世界, 傳聞收錄其中的都是人間至苦。”韓千觴的聲音淡淡傳來, “你不必看這些。”


    “那我們要怎麽出去?”風遇雪問。


    韓千觴道:“破境中人的心魔。”


    他說完,周圍的景色驟然一變, 風遇雪一陣暈眩,再醒來時, 她發現自己趴在江邊,岸邊和江水上都是連綿不絕的浮屍,血腥味撲鼻而來。


    小雨靡靡之間,風遇雪慢慢站了起來。韓千觴不知去了哪裏, 她赤著腳, 呆呆看著江麵。


    而後風遇雪喚了一聲“阿娘。”


    她嚇了一跳, 身體仿佛不受控製的站起來,一陣陰冷侵入骨子裏,她渾身戰栗著,一聲聲喚道:“阿娘。”


    風遇雪控製不了身體,起先的慌亂過後,她漸漸冷靜下來,她發覺自己仿佛隻是覆在小女孩身上的一縷幽魂,她能看能感受,卻無法控製這具身體。


    女孩在河畔走著,她尋不到母親,漸漸哭了起來,直到一道華光過後,一個白衣仗劍的男子從天而降。


    天邊頓時雲收雨霽,烏雲散盡,陽光普照,他上前一步,環顧四周,歎了口氣。


    “看來是來晚一步了。”


    小女孩愣愣看著眼前人。那人生的俊美,端得是劍眉朗目,如天神下凡。


    沒一會兒,又有幾個人也從天而降,皆是容貌不凡。


    一個女子上前一步道:“師兄,方圓百裏,已無活人。”


    那俊美男子輕笑一聲:“誰說的,這不就是一個?”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來,上下打量著女孩,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阿蠻,我找不到娘親了。”女孩怯生生說道。


    俊美的男子定定地注視著看了阿蠻很久,突然伸手拉住她的右手,將她的衣袖撩起,露出胳膊來去。


    阿蠻白皙的胳膊上,有一顆殷紅的小痣。


    男子身後眾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走吧。”男人麵色不變,站起來牽著阿蠻的手,“你阿娘沒了,自今日起,你是我合歡派弟子。我叫月曉,自此以後便是你的師傅了。”


    阿蠻懵懵懂懂地看著月曉,她很害怕,卻又對月曉心生親近,忍不住握緊月曉的手。


    阿蠻自此跟著月曉到了合歡宗。


    風遇雪花了一陣子才捋清了這幻境的時代。


    這是八百年前的成州。蜀州妖市,拍賣的第一個赤珠血脈,正是阿蠻的阿娘。一場大戰足足死了三百人,妖市方圓百裏被夷為平地,阿蠻的母親也死了。


    合歡宗的月曉奉師門之命查看情況,卻在河邊撿到了阿蠻。


    他帶阿蠻回合歡宗,做她的師傅,教她修煉。


    十年過後,阿蠻長成了美麗的少女,心裏隻牽掛自己的師傅。


    可合歡宗做事,肆意妄為的很。


    但這一汪墨池裏,唯有月曉潔身自好,更不許任何人染指阿蠻。


    十六歲的阿蠻美的驚人,她穿著鵝黃色的勁裝,玲瓏的曲線盡顯。


    穿過合歡宗的後殿,她被“師叔們”攔下。


    輕浮的青年人笑眯眯瞧她:“你就是月曉師兄的那個小徒弟阿蠻?倒是花容月貌的,要不要和師叔一起雙修啊。”


    阿蠻性子羞澀,把頭搖成撥浪鼓。


    “我不要。”她怯生生道。


    青年人還要上前,身後卻突然略過一道凜冽劍鋒。


    他連忙躲開,而後月曉從天而降。


    阿蠻拉著月曉的衣袖,驚慌道:“師傅。”


    青年人心虛的看了月曉一眼,轉身溜了。


    月曉轉頭,蹙眉看著阿蠻,冷聲道:“門派裏的弟子肆意妄為慣了,你不要四處亂跑。”


    阿蠻垂著頭,手足無措。


    “知道了師傅。”


    月曉拉著阿蠻的手,帶她穿過合歡宗的桃花林,這裏風景秀美,是不少弟子修行的首選。


    四處俱是靡靡之音,阿蠻長大,通了人事,不禁麵色微紅,隻低頭看著她和月曉拉在一起的手。


    桃花林的盡頭是月曉的小院,四處都設了結界,躲在這裏,便沒人找她的麻煩。


    “好好待著,師門命我出門一趟,這幾日都呆在這裏,小心我不在,被人抓去采補。”月曉淡淡道,他見阿蠻嚇得小臉蒼白,不禁莞爾一笑。


    “我怕。”阿蠻委委屈屈地說。


    “怕什麽,隻管拿我出來嚇唬他們。”月曉說著,用手揉亂了阿蠻的頭發。


    阿蠻看著月曉,突然伸手解下自己手腕間的鈴鐺,那是數年前阿蠻剛拜師時,月曉送她的護身法器。


    她笨拙地把鈴鐺係在月曉的手上。


    “師傅保重。”


    月曉看著手上的鈴鐺,鈴鐺搖晃著發出脆響。


    阿蠻不知道,合歡宗的合歡鈴,隻有主人心動時才會響。


    她的鈴鐺早已表露了她的心思。


    “好,你也保重。”月曉笑道。


    風遇雪用阿蠻的眼睛看著月曉的背影,刹那間,阿蠻的情緒也瞬間侵染了她。


    那種依賴夾雜著依賴、戀慕,仰望著男子的背影,全身心的信賴與投入,叫風遇雪刹那間仿佛回到了她剛認識韓千觴的時候。


    她也曾是這樣的。


    可惜錯付了。


    風遇雪在心底發出一聲歎息。


    月曉走後,阿蠻乖乖躲在小院子裏,足不出戶。


    不知出於什麽樣的心思,月曉將阿蠻養在合歡宗,卻偏偏把她養成一朵不染一塵的蓮花,插在淤泥裏,叫人隻可觀賞不可褻玩。


    月曉走後半個月,小院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正是當初和月曉一起在江邊的女子紫羅。


    阿蠻瞧著眼前的女子,咬了咬唇,小聲道:“紫羅師叔……”


    紫羅看著阿蠻,神色淡淡:“師兄受了重傷,需要處子采補。”


    “啊……”阿蠻漲紅了臉,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


    “你不願意?”紫羅反問。


    阿蠻小聲說:“願意的。”


    紫羅了然地笑了,她起身:“跟我來吧。”


    月曉真的受了很重的傷,他一邊咳嗽一邊流血,阿蠻見了,心疼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師傅。”阿蠻哽咽著。


    月曉抬頭看她:“你來做什麽?”他蹙眉。


    阿蠻吃了紫羅給的藥,渾身都在燃燒,月曉仿佛一塊冰,阿蠻撲在月曉懷裏,小心翼翼道:“師傅我幫你。”


    十六歲的少女,如一朵嬌嫩的鮮花,還帶著清晨的晨露,不沾染絲毫濁氣。


    月曉定定看著阿蠻,少女紅著臉,慢慢退掉身上的衣裳,瑩白的肌膚貼著月曉


    的身體。


    阿蠻□□,攀著月曉的脖頸,潮紅的臉,急促的喘息。


    月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憤怒已經到了頂點。


    “誰讓你來的?”他捂著傷口怒道。


    “我自願來的。”阿蠻眼裏有淚,她絕望的喊道,“因為我喜歡師傅,最喜歡師傅。”


    阿蠻嗚咽著俯身,親了親月曉的臉。


    此時屋內春潮湧動,屋外的紫羅麵色難看至極。


    她怨毒地看著,指甲陷在手心裏,麵容猙獰,幾近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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