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嚇得一溜煙兒跑走了。


    桃花仙主孽緣,於風遇雪的惱怒,自然更有體會。她新開了一壇酒,送到風遇雪麵前,笑道:“呐,先喝著,壓壓火氣。”


    風遇雪悶悶看了桃花仙一眼,接過酒壇一飲而盡。


    她酒至微醺,恰是麵生桃花,霞飛雙鬢,一雙醉眼,帶著些許迷離。


    葉瑾瞧在眼裏,不動聲色,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


    他笑道:“你今日倒像是喝悶酒?怎的?難不成還對韓千觴難以忘懷?


    風遇雪嗤笑一聲:“不知所謂。”


    她倒並非在為韓千觴傷懷,隻是在哭鬧那總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桃花仙瞧在眼裏,卻是誤會了些許,她小心翼翼道:“隻喝酒沒有下酒菜,卻是沒意思的很。二位上仙今日來了,我卻想帶二位瞧點新鮮的。”


    “什麽新鮮的?”風遇雪問道。


    “你們瞧著了便知。”桃花仙掩嘴一笑。


    沒一會兒,桃花仙輾轉將風遇雪和葉瑾帶進下清天的仙域。


    下清天因修仙者眾,頗為熱鬧,仙界並非淨土,入了仙門,一樣需得銀錢才能行事方便。下清天的仙人們法力低微,一些奇奇怪怪的行業隨之誕生。


    比如今日桃花仙便帶著二人去了一處賭場。


    三人俱是喬裝打扮,遮掩了本身的仙氣。桃花仙一路帶著二人穿街走巷,最後才從一個窄門進入。


    三人走進一個包間,前麵拉著一個簾子,隻聽外麵人聲鼎沸,熱鬧不已。


    “二位隻怕沒見過這種地方吧。”桃花仙微微一笑,上前將布簾掀開。


    隻見外麵是一個海螺形狀的結界,兩側分列著無數觀眾席,而正中間則是一個懸浮的擂台。


    擂台上,兩個散仙正打成一團,時不時的便有靈力光芒迸射而出。


    那些靈力重重撞在結界上,很快消失無蹤,絲毫不會影響到觀眾席上的人。


    “此處乃是下清天的一處黑市,開了賭局,專門收容一些窮破潦倒的散仙。”桃花仙笑盈盈道,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擂台,翹起蘭花指,“這兩日,台上來了一位新人,已連贏了三日,這裏的熟客給他起了個綽號,喚作驚雷。”


    風遇雪目力極遠,隻看了一眼,便知桃花仙所說的那人是誰。


    隻見擂台之上,韓千觴一身廉價的甲胄,渾身遍體鱗傷,他惡狠狠瞪著眼前的敵手,狼狽地喘息著。


    “小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對方亦是雷係修者,那人瞧著仿佛並非人族,足有十丈高,一雙大手猶如鐵錘,還泛著紫色的電光。


    他冷笑著道:“我已在此打了三年,死在我收下的亡魂多的數不勝數。你才剛剛飛升,難不成要隕落在此時?”


    韓千觴冷笑一聲,他手中劍指向那人,道:“來戰便是!”


    說罷,二人皆是周身冒出紫色電光,就連頭頂的雲彩亦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桃花仙輕輕一笑,問道:“仙上覺得如何?”


    風遇雪神色微妙地看著擂台,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她懶懶地指了指擂台,笑道:“我初入仙域時,也曾上過那擂台,這地方雖有些危險,但卻是來錢最快的法子。”


    作者有話說:


    韓千觴打擂台,可參考比卡丘vs雷丘


    第48章 賭局 [vip]


    擂台之上, 電閃雷鳴,韓千觴與對手越戰越是激烈,二人分庭抗禮 , 眼看成焦灼之勢。


    觀眾席間喝彩聲此起彼伏,風遇雪難得饒有興致地看著,桃花仙見她在意,便笑道:“二位不若猜一猜,誰會贏此局。”


    葉瑾冷冷道:“韓千觴才不過一剛剛飛升的散仙, 而他的對手已是上仙, 比他高一個等級,他哪裏會是此人的對手。”


    風遇雪卻道:“我卻看著未必。”


    她懶懶地問桃花仙。


    “這賭局如何下注?”


    桃花仙心頭一跳:“您要賭誰贏。”


    “我賭韓千觴贏。”風遇雪的眼底略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很快, 風遇雪的賭注便被出示在擂台的中央。


    竹節自動拚成數字,韓千觴眯著眼看過去, 此時他與對手的賠率已是六百比一,而就在方才, 有人出一千仙幣賭他會贏。


    這賭注一出, 場上立刻沸騰起來。仙幣得來不易, 一千仙幣,在下清天, 更是少有的大手筆。


    韓千觴眯著眼看向觀眾席,他並不知道這其中哪個人會是下注者, 但他本能覺得這賭注不對勁。


    隻可惜,韓千觴並沒有多少遲疑的時間,隻見對手一道閃電劈過來,他輕巧躲開, 避其鋒芒, 而後開始回擊。


    隻見他身姿靈巧, 猶如鬼魅,隻不過瞬息,便欺身向前,到了對手身邊。他長劍一揮,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出去,對手頓時中劍發出一聲大吼。


    韓千觴或許仙力比不得對手,但實戰經驗豐富,心中又無雜念,是與反而占據優勢。


    一場戰鬥下來,韓千大敗對手,他立在擂台上,迎來眾人的歡呼聲。


    看台上,桃花仙和葉瑾神色微妙地看向風遇雪,卻見她微微一笑道:賭資不必給我,全當是我出了這份錢。我隻有一個要求,下清天所有的賭局,均不可再叫韓千觴登台。”


    一時之間,桃花仙愕然。


    “您這是?”


    “公報私仇,看他不順眼而已。”風遇雪笑眯眯起身,拍了拍桃花仙的肩膀,“走吧餘下的也無甚可看了。”


    此話一出,就連葉瑾都忍不住愕然。


    比賽結束,韓千觴喘息著看著對手轟然倒地,他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波動,擂台的入口重新打開,他猶如一隻困獸,按著人類的指引重回牢籠。


    韓千觴漠然地走到賬房先生的桌前,敲了敲。


    賬房先生看他一眼,丟出一個錢袋,總共是一百個仙幣。


    韓千觴數了數,輕聲道:“多了。”


    “多出來的,是叫你滾蛋的。”賬房先生頭也不抬的說道。


    “什麽?”韓千觴微微一怔。


    那賬房瞧他那驚訝的麵容,不禁也是有了一絲同情。


    他幽幽道:“你這身手,做點什麽都行,又何必來這樣的地方賣命?縱然贏了,卻是得罪人。”


    知道了前因後果,韓千觴沒有絲毫的驚訝,他點了點頭道:“這價錢,倒也公平。”


    他沒有計較半分,轉身便走。


    自來到仙域以後,韓千觴便四處打探鬼哭橋的信息,奈何無論他如何收集,都隻有一些外圍的消息可以打探。


    有人道鬼哭橋乃是妖界與仙界的分界線,素來是仙者禁地,想要入此處,必定艱險無比。艱險韓千觴自然是不怕的,隻要問路,卻是要花一大筆錢。


    為了賺錢,韓千觴便到這黑市上來打擂台,如今眼看要湊夠了,卻未料到,偏偏連這地方都不容他。


    他思來想去,也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大人物,隻好另謀他路。


    韓千觴穿過仙域熱鬧的街道,他衣衫襤褸,隻背著一把玄天劍,神色漠然,仙域街市寬敞,道路四通八達,行人來來往往,卻隻他一個,形單影隻,孑然一身。


    他邊走邊邊留意路邊的攤位,有的地方亦招小工,但那些法子來錢太慢。


    韓千觴心急如焚,如何能等個百年千年。


    直到他又走到城門前,看到天軍的招募。


    “入選者,每年十枚仙幣,能立戰功者,獎金無數。”


    韓千觴在門前看了許久,才慢慢走上前:“我要報名。”


    新招收的天兵經過收編過後,按理會派往下清宮一處練兵場統一操練後再正式編入上清宮的部隊。


    可韓千觴自登記了名冊,發了一套粗布衣裳和一個編號後便被負責接引的仙官引領,帶上了上清宮。


    有報名前打聽過的新兵,立刻變了臉色。


    “新兵不是要訓練三個月才會派發任務的嗎?怎我們一來便要上戰場?”


    那仙官麵無表情道:“此乃妖王的命令,若是不從,按軍法處置。”


    眾人皆是閉了嘴。


    近來仙界與魔界的邊際十分不太平,不少天兵都被派往不周山下,抵抗不斷侵擾邊境的魔獸。


    韓千觴所在的小隊亦是如此。


    到此來的,多是剛剛飛升的散仙,有的人乃是各宗派的頭領,閉門修煉百年千年才得以成仙,亦有仙人們在仙界生育的子孫,這些人往往仙力較為薄弱,又接連子孫不屑,才落魄到做天兵賺取仙幣。


    “那些上清宮的仙人們,根本不管我們下清宮的死活。”有人冷聲道,“待會兒上了戰場,你們都聽我的,定不會叫你們白白喪命。”


    那人瞧著三十幾歲的模樣,一臉絡腮胡子,不修邊幅的模樣,他這般說著,又突然看向韓千觴道:“小子,怎麽你不服氣嗎?”


    韓千觴微微一笑:“仙友緣何這般說?”


    “看你臉色,分明不認同我。”


    韓千觴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我等都是初來乍到,素未平生。仙友來了便要做我們的主,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好叫大家信服。”


    那漢子冷笑一聲:“你小子有點意思。”


    韓千觴笑道:“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出自何門何派。”


    “我叫冷厲,無門無派一人耳。”那人粗聲粗氣道。


    冷厲是個老兵油子,他原本在上清宮服役過百年,後因犯了天規,逐出天軍,百年內不得再從軍。


    如今百年剛過,他又去而複返。此人經驗豐富,此次重新入伍是一門心想混個官兒當當。


    “在下韓千觴,出自蒼州韓氏,日前剛剛飛升,法力低微,經驗尚淺。”韓千觴似笑非笑道,“還得冷老大多多照顧才是。”


    蒼州韓氏的大名在仙界還是有些威名,韓家更有一位先祖在上清宮很有地位,隻是韓千觴一心要去鬼哭橋,並不準備與韓家先祖有何牽扯。


    冷厲聽他竟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不禁勉強笑了笑道:“哪裏哪裏,韓仙友抬舉了。”


    入伍賺取仙幣的,大多都是窮破潦倒的仙者,韓千觴這般人物,便如鶴立雞群,很是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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