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看看她穿的啥,又從哪裏跳出來的,這分明是被王爺看上了嘛。


    想到這兒,劉勝走到馬車前,對著車廂行禮,低聲道:“王爺,這純屬誤會,屬下有從小定的娃娃親,您可要相信我。”


    相信你個鬼!齊宣車廂裏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劉勝,這人是齊福撿回府的,都不知道父母是誰,有個屁的娃娃親。


    這邊父女倆總算是激動夠了,元晉安這才知道齊宣竟然就坐在馬車裏,趕緊下車行禮,隔著車廂道:“元晉安謝過王爺救命之恩。”


    嚴陵這時走了過來,“後麵有輛空馬車,是王爺安排的,先進去吧,等到了莊子上再說。”


    “有勞這位將軍。”


    一直看著她爹上了馬車,又轉頭去認真謝了劉勝一番後,元瑾汐這才轉身回到車上,一上車就要給齊宣磕頭。


    齊宣趕緊攔了,“打住,我這馬車不結實,磕壞了我還得步行去莊子。”


    元瑾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睛彎彎地看向齊宣,聲音甜甜地道:“瑾汐多謝王爺。”


    這一聲說得齊宣心裏忽悠一下,趕緊把目光放在手裏的書上,裝做不在意道:“去陪你爹吧。”


    “哎!”元瑾汐喜滋滋地答應了一聲,一撩車簾,不等馬車停下,人就跳了下去。驚得趕車的馬夫還叫了一聲。


    在齊宣的目光中,元瑾汐像是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一般,奔向了後麵那輛馬車。


    幸虧那裏坐的是她爹,不然他都要吃醋了。


    作者有話說:


    元晉安:閨女,我給你找了個夫君,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感動不感動?


    劉勝:她驚不驚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是不敢動,一點兒都不敢動。


    第30章 掐絲點花


    馬車裏, 元瑾汐看著元晉安胳膊上的血跡,心疼得直掉眼淚,“都是女兒太魯莽了, 走的時候隻顧著自己,卻把爹爹忘了,更是沒能早點提醒穎王,讓他派人去救你。”


    “傻孩子,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元晉安摸了摸女兒的頭, “爹還覺得沒能早點把你從夏府裏贖出來呢, 讓你白白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好了啊,不哭了, 爹不是好好地麽。倒是你,看得比之前好了許多, 這衣服料子也是上乘,看來這位穎王殿下, 待你很好。。”


    元瑾汐點點頭, 擦了下眼淚, “爹你有沒有關於夏家的證據?這位穎王殿下,”元瑾汐看了眼車外, 壓低聲音,“這位穎王殿下, 對江州很有興趣,似乎要對夏家動手。”


    元晉安的眼睛頓時一亮,之前他就有這樣的猜測。如今聽到女兒如此說,心裏已經有了譜。但想到這些年他知道的那些事情, 又不由恨恨地道:“夏家這些在江州稱得上是為害一方, 朝廷早該動手了。”


    “爹爹若是知道什麽不妨寫下來, 交給穎王殿下。若是夏家真能倒台,或許我們父女借著提供情報的功勞,就能讓官府把爹的勞役免了,等到我出府,咱們也就可以回懷安老家了。”


    提起懷安,元晉安不禁想到祖宅和祠堂。他是長房長孫,肩有照顧祠堂的責任,可是一去十年,也不知道那邊怎麽樣了。


    “爹在江州的確搜集了一些證據,這些等到了莊子裏,我都會慢慢地寫出來。你暫且不要聲張,穎王這邊,我還要再觀察觀察。”


    元晉安想的,遠比女兒還要多。女兒想讓他脫離勞役,他又何嚐不想讓女兒脫離奴籍?


    就算穎王現在看著對女兒不錯,但奴婢就是奴婢,再好,又哪有自己當家做主好?


    元瑾汐點點頭,把臉貼在元晉安沒受傷的胳膊上。她爹一向比她精明,甚至在她心裏,那江州知府,就應該是她爹才對,保準比夏興昌做得要好。


    “爹,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這些年,我真是擔心死了。生怕哪天采石場出個意外,就永遠見不到你了。”說到這兒,元瑾汐聲音又顫抖起來。


    之前人見不到,就隻能繃著。這會兒人見到了,哪怕隻是說句話,眼淚就止不住要湧出來。


    元晉安用有些粗糙的大手給女兒擦了擦眼淚,“乖女兒,不哭了啊。其實爹這幾年也和你一樣,夏雪鳶殘暴的名聲在外,你……沒受她虐待吧?”


    “沒有,”元瑾汐馬上否認,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連帶頭上的釵子也晃動起來,“她沒女兒聰明,還總想讓我替她寫字、背書,因此不敢把我怎麽樣。”


    元晉安有些狐疑,他聽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的。但眼下女兒好端端地在眼前,隻能去相信她。當然這當中肯定沒那麽輕鬆,報喜不報憂罷了。


    不過,他心裏始終有疑問,就是女兒怎麽忽然間就得了穎王的青睬。


    元瑾汐便將她與程雪瑤相像之事,說了出來。不過在於當年大水時救人的事、那塊玉佩以及齊宣不斷逼問的事,卻是沒說。


    這事已經發生,說出來,也隻能是讓她爹懸心,還是不說的好。


    更何況,說不定齊宣還是當年追殺那個人的人呢。


    馬車又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這才到了齊宣的莊子。


    悅心莊。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裏景色極好,春花秋葉,夏綠冬雪,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的特色。每次來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莊子裏的人早就得了通知,由管家帶著,齊齊地站在莊子前恭候。


    入了莊子,元瑾汐先去跟齊宣告了個假,說是想替她爹收拾一番,再來拜謝。


    齊宣自然點頭應允。


    元晉安這回逃亡,帶的東西不多,也就一身道袍還算能穿。


    打水潔麵之後,元瑾汐借了把剃頭的刀,給元晉安認認真真地刮了臉。之前為了扮屠夫的樣子,元晉安足足有一個月沒刮過胡子。


    刮幹淨了胡子,又再次洗臉,元瑾汐像是十年前那樣,給他爹挽了個道髻,又從自己頭上拔了根玉簪,給元晉安插上。


    對著銅鏡一看,竟然很逾矩。


    “這簪子是穎王賞的,當時就覺得適合給爹爹挽道髻,我就一直插在頭上。想著說不定哪天,就能給爹爹用上。”元瑾汐一臉得意,“爹爹還是那麽玉樹臨風。”


    “還有啊,女兒現在的月錢是一月三兩,等這次回去,就有六兩了,到時給爹好好置辦一身行頭,今年我們父女,終於不用兩地相望了。”


    “留著你那點銀子吧。爹爹現在可是比你有錢。”元晉安站起身,從包袱裏摸個了布包出來,遞給元瑾汐,臉上帶著與女兒同樣的得意微笑,“打開看看。”


    元瑾汐不明所以地接過,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小包的散碎銀子,以及一隻掐絲點花。所謂掐絲點花,就是用金線盤成的花朵的模樣,中間點綴一顆珍珠,紮在發髻之上,能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再掂了掂碎銀,怕是有十兩之多。


    “爹,您這是路上省下來的?”


    “省什麽省,這是掙的。來,我先把這點花給你戴上,雖然不如現在戴的好,但好歹是爹的心意。”


    元瑾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乖乖地蹲在他的麵前,指著自己的發髻一處,“戴這裏,正好這地方空著呢。不過,您不是逃命麽,哪裏有銀子買這些?那錠金子可還夠花?”


    “金子被劉勝扔出去脫身了,這些銀子,都是你爹賺的。對了,看到之前趕的那頭豬沒有,也一樣是賺的。”


    “真的假的?”元瑾汐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知道您厲害,但你也不能這麽吹牛吧,逃命還能賺銀子?”


    “那可不。”元晉安一臉得意。


    同一時間,劉勝也正在向齊宣匯報這一路的事情,講到他們一路不但沒怎麽吃苦,還掙了錢時,齊宣也有點愣住。


    怪不得元瑾汐雖然是婢女,但卻極有膽識,感情是虎父無犬女。


    “要不是元先生堅持留一頭豬給元瑾汐帶來,我們可能賺的還要多。喏,這是元先生分給我的十兩銀子。我本是不要的,他偏要我拿著,說是留個紀念。”


    眾人聽了,也不由嘖嘖稱奇,逃命路上還能賺銀子,這不說是奇聞,也差不多了。


    “既然你們都能賺銀子,那你們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嚴陵開口問道。


    “嗐,別提了,這事兒別說你們納悶,我也納悶。”


    劉勝正欲開講,外麵傳來下人的通稟,“王爺,元晉安和元瑾汐在外麵求見。”


    齊宣點點頭,“叫他們進來吧。”


    不多時,元晉安和元瑾汐走了進來,這一走進來,屋裏之人除了劉勝見怪不怪之外,其他人都瞪大眼睛。


    剛剛回來之時,元晉安明明是一副胡子拉茬的山野屠夫的模樣,怎麽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個道士?


    而且身姿挺拔,麵容矍鑠,玉簪溫潤通透,讓整個人都有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草民元晉安多謝王爺救命之恩。”說完長揖到地。元瑾汐也在旁邊行了福身禮,眼睛笑得彎彎的。


    齊宣看著元晉安也有些驚訝,一直以來,因為最早聽到夏雪鳶說元瑾汐的父親是屠夫,他也就先入為主的覺得他就應該是那種胡子拉茬的模樣,沒想到一會兒功夫不見,竟然完全變了個樣子。


    怪不得元瑾汐喊他屠夫先生,別的不說,光這個扮相,確實夠得上一個教書先生的身份了。


    “元先生不必多禮。”


    “謝王爺。”元晉安直起身子,看到眾人的表情仍然驚訝,便笑道:“祖上因為一旨敕令,三代內不得科舉,因此沒有功名,穿不得長衫。在下又不喜短褂,就去道觀掛了個名,混了身道袍,這樣教書時,也能唬人一些。”


    嚴陵這是奇道:“先生還能教書?”


    “我爹可是懷安縣有名的教書先生,還曾經教出過一位舉人呢。”元瑾汐插口道,每次提起父親,她都是滿滿的自豪感。


    “那屠夫?”齊宣也起了好奇心,元晉安這個身份倒是能解釋得出元瑾汐的知書知禮,但屠夫又是怎麽回事?之前劉勝可是說他們一路上都是靠屠戶身份過來的。


    “屠夫隻是副業,教書隻能勉強糊口,為了給閨女攢嫁妝,就隻好幹點別的。”


    在場眾人不由嘖嘖稱奇,讀書人能當教書先生不奇怪,但同時還能當屠夫,就奇怪了。


    也難怪元瑾汐既是婢女,又能有不輸京城貴女的氣度。


    齊宣心裏想的卻是更多。當年小鎮紙隻九歲,但談吐不俗,可又說她爹會殺豬。當時他還納悶,一個屠戶,竟然能請西席教自己的女兒,實在難得。


    沒想到,卻是親自上陣,自己教的。


    “既然先生也來了,劉勝,你繼續說吧。”


    “是。”劉勝抱了下拳,又開口道:“夏興昌也算是下了血本,給我們發了一個海捕文書,硬說我們與半年前的黃金失竊案有關,證據就是元姑娘給我的那錠金子。”


    “我雖然有王爺的令牌,但也不敢公開身份,怕真被他們抓到了,上報到京城來會給王爺添麻煩。”


    黃金失竊?元瑾汐眼睛裏透出疑惑,她那金子是從夏雪鳶車廂裏摸走的,難道是夏雪鳶跑去報案了?


    這時劉勝將身體轉向元瑾汐,“元姑娘,在下是不相信你會偷金子的,但這一路行來,我在不少地方都看到了黃金失竊的告示,上麵畫的金錠底部的印戳,與姑娘給的,並無二致。不知姑娘可否告知金錠的來源。”


    這時齊宣也看向她,“沒關係,你放心說就是。”聲音溫柔又有似帶著安慰,似乎生怕她被劉勝的語氣嚇到。


    元晉安心中一動,暗暗記下。


    作者有話說:


    元晉安(撓了撓下巴):這穎王有點意思啊。


    第31章 觀氣


    聽到劉勝問起金子的來來曆, 元瑾汐道:“金子是從夏雪鳶車廂裏的暗格摸出的,那裏平時放的都是珠寶首飾,或是一些銀錠, 奴婢也不知為何那天會有金錠。隻是當時情急之下,摸到什麽就扔什麽了。”


    齊宣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這夏知府和江州,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劉勝接著講他們明明已經躲避開官府的注意後,在路上仍然遭到了刺客的襲擊, 刺客一共兩人, 趁著他們在路上休息時,突然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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