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什麽事。”


    張大夫一邊倒水一邊打哈欠,衣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


    這院子不大,瞧著還算整潔,難以想象他看著這般懶散的人把院子整理的還不錯。但論好也是說不上的,到底是一個單身男人的院子。


    家裏沒人和家裏有人是有區別的。


    席安是參軍回來,政策上對未出嫁有個寬鬆政策,至於張大夫到底為什麽這麽大把年紀還能不娶妻就是個問題了。


    然席安到底是個不愛多管閑事的人,事情在心裏過了一圈也算罷了。


    “我來這裏,是想說說太歲的事。”


    談起太歲,張大夫瞬時來了興趣,一瞬間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


    “你找到了什麽?”


    “也不算,是我昨日進山意外救了一個大夫,從他口中得知了太歲的消息。”


    席安將柳大夫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卻見張大夫微挑著眉,神色奇怪。


    “你說的那大夫,不會姓柳吧?”


    席安聞言詫異:“你怎麽會知道?那大夫正是姓柳。”


    張大夫無語:“我為何知道?自然是因為,他和我說過同樣的話。”


    “太歲的消息,往往不是本地人知道的清楚,他們隻覺得太歲是傳說中的神藥,真正能得到消息,還是要從本地的大夫那裏問詢。”


    “我回鄉多年,能找過的線索我都找過,若非一無所獲,我又怎麽會與你結盟?”


    席安不語,手中摩挲著茶杯。


    “真是沒意思,我還以為你能找到我沒找到的線索。”張大夫瞬時失了興趣,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我回去再睡一會,哈~”他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毫不見外的就往屋裏走。


    席安無語,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我還是想去那個地方看看。”


    張大夫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早去早回。”


    那地方也是在山中,在張家村與柳家村的中間。


    席安順著山路去了那裏,隻見那處是在一個陡坡下麵,那坡深十米,跑下去才發現有一條往外走的小路。


    那坡下植物遍地,看著與尋常的地方並無什麽兩樣,況且時間過去太久了,早已沒了什麽痕跡。


    就算有,太歲喜深土的特征,也不是她僅僅觀察地麵可以發現的。


    席安來這裏果然是沒有任何收獲,她順著小路一路走,走了數百裏,隱隱能聽到水聲叮咚,前方可能存在小溪。


    她順著水聲偏離了小路,穿過灌木,赫然得見一條寬三四米的小溪潺潺流動。


    小溪旁有獸類的足跡,四周許有一些小型動物。


    席安暗自記下這個地方,順著小溪一路往下走,走到一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


    那小溪越走越通向深山,獸類的痕跡逐漸多了起來,不局限於一些常見的小型動物。


    席安這番來,沒帶刀劍,自然不會深入,給這個地方做了標記之後就往回走到小路上,一路走向柳家村。


    柳家村離張家村不遠,規模比張家村小上一些。


    周邊村子都是通婚的,偶爾來往的親家都認識,乍然見到生麵孔進村,還有人奇怪的問。


    “丫頭,你是來做什麽的?”


    席安回道:“來找柳大夫的,順便來買兩隻雞。”


    這買雞好哇,送上門的買賣立刻雞有村裏的大嬸圍了上來。


    “丫頭,你買什麽雞,公雞還是母雞,是吃還是養。”


    “吃的,買兩隻。”席安耐心回答。


    很快就被一個大嬸拉走了。


    大嬸特別熱情,先是問她姓什麽,聽到姓席還想了一下,又問是哪個村的。


    一聽張家村,哎呦一聲:“你是那個……那個……張家村征兵回來的孩子?”


    見席安點頭,頓時驚奇的上下打量她一番。


    “我聽你身高八尺,為人凶惡,且容貌醜陋。這瞧著,蠻標致的一個姑娘。”那大嬸打量她許久,隨即就笑了,笑得合不攏嘴。


    席安無語。


    “我就買雞,不賣我上別家去了。”


    說著,便要走。


    那大嬸連忙拉著她:“賣賣賣!我家的雞,絕對特別好。”


    說著,從院子裏捉了一隻出來,給她瞧著雞撲騰的精神勁。


    席安瞧著不錯,直接點頭要兩隻,花費八十文,她付了之後被拉著問要不要會下蛋的母雞。


    那大嬸得了錢,確認沒錯之後又抱了隻母雞出來,瞧著脂肥肉厚,還有點凶。


    “你看看,這隻可是我家最會下蛋的,一天最少能下一個呢,多的三四個,包你買回去天天能吃到雞蛋。”


    大嬸看她不會講價,出手也極為爽快,顯然是個闊綽的。便極力推銷自己這隻母雞,這母雞年紀大了,肉也比較柴,與其放在家裏貶值還不如早早賣掉好。


    大嬸這心裏都算盤打得啪啪響,卻不想席安完全就不接招。


    她一手提溜著兩隻雞,本來是要走,被拉住就順勢看了眼母雞,隻一眼就斷定這不是齊寐能夠壓製住的。


    家裏現在沒養雞鴨院子裏挺幹淨的,沒有農村尋常屋子裏的雞屎味,席安也不打算為了幾個錢就把家裏養一堆禽類,麻煩不說還糟蹋人。


    想到這,席安尋思著等下回去就給家裏的兔子修個圈養著,省得跑出來到處亂拉。


    “不需要母雞。”她擺了擺手,不顧挽留抽手就走。


    “誒誒,丫頭,再看看哇,要不要看看雞蛋……”大嬸扒著籬笆嚷嚷幾聲。


    就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鄰居好奇打量席安的背影,問她:“這誰啊,沒見過。”


    “隔壁張家村來買雞的。”大嬸努了努嘴,“瞧著就是個不會過日子的,買了兩隻雞要她八十文眼睛都不眨一下,還嫌我家母雞會下蛋。”


    “哦喲,八十文說買就買,蠻有錢哦。”鄰居驚訝,村裏家家戶戶都養雞,還真沒誰想吃雞花八十文買的。


    “也她不知道買幾隻小雞仔回去養著殺,再怎麽樣也該買隻母雞回去。”


    “誰知道呢。”那大嬸從鼻間噴出一聲嘲笑。


    “人傻錢多唄。”


    別人關於她人傻錢多的議論席安全然沒有聽見,帶著兩隻雞找到柳大夫的屋子,尋了個村裏人,隨便找了個借口叫他把雞送給柳大夫。


    見村民把雞拿了進去,她才轉身打算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時候,正巧遇見一個貨郎從張家村裏走出來。


    這貨郎通常是在十裏八鄉裏走,挑著糖果小工藝品之類的貨物,以此來賺取錢財。


    大部分村民們以物換物,也有些會拿銀錢買。


    席安想著家裏也沒什麽吃的,主動叫住了那個貨郎。


    那個貨郎穿著粗布麻衣,挑著扁擔,兩個框裏一個是貨品,一個是交換來的東西。


    見了席安麵上帶著笑。


    “姑娘要些什麽?”白布一掀,露出裏麵的紅糖、小首飾,再底下是蜂蜜、蜜餞與一些漂亮的小花布頭。


    這些花布頭通常是布莊做衣服剩下的,運氣好可以從裏麵挑到料子很好的布頭,做布花或者發帶都很不錯。


    席安在花布頭裏挑了一下,正挑著呢,就見那貨郎高興的說。


    “姑娘是這村裏的吧?我先前進村,有個小郎君從我這裏挑了不少花布頭走,都是好看的顏色。”貨郎朝村裏指了指,“噥,就那家的小郎君,可把我裏麵的好貨都挑走了。”


    這些布都是些做不了什麽的廢布,便宜給貨郎賣,就一點點料子也做不了什麽,農家的姑娘也不是誰都來買,通常是很難能賣出去。


    今天碰見那個郎君,已經算是頂好的運氣了。


    席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眼中頓時溢出幾分笑意。


    “那是我家夫郎。”她溫聲說了一句。


    叫貨郎麵色僵硬了一下,打了下嘴,臉色訕訕:“那真是對不住啊。”


    叫人家花了那些錢買堆廢料。


    席安倒是不在意,反而叫他包了一斤紅糖與一斤蜜餞。


    走的時候特意與貨郎交代:“日後有好東西先給我家夫郎瞧瞧。”


    貨郎猝不及防賣了兩斤最貴的貨,一時懵住,反應過來時笑的滿臉喜氣,連聲答應。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祝夫人與您夫郎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作者有話說:


    好想入v啊,我在此發誓,信女願意以一年單身換取我二姑娘倒v!


    第27章 寶兒


    “呦,安丫頭這是遇見什麽好事,眉眼都是帶笑的。”


    張嬸在院子裏見她回來,笑著打趣一句。


    張嬸嗓門大,在屋子裏的齊寐聽見了,知道是席安回來了,連忙出來迎她。


    果真見她眉眼帶笑,懷中還抱著一個紙袋。


    見了齊寐,席安把手中的紙袋塞給他,回頭衝張嬸點了點頭,全作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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