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可以買兩個煤餅爐子,上麵架個鐵板,去找個鐵匠鋪子打塊,那種一大塊鐵板,上麵隻要一兩厘米高的邊邊擋著油不會落下去的大鐵板……”


    兩個紮手的小竹凳,夫妻倆一人一個,周小娥認真的在盤算生意該怎麽做。


    “不就是賣燒餅那種嘛,我在街上見過,明天找去問問,看人家那種大鐵盤是哪兒買來的,不過爐子還是別買煤餅爐子了,勁兒太小還不保暖,找個打爐子的,就在這個角,做個大的那種煤爐子。”林建民說著,跑到兩個屋子相鄰的角落那兒,跟周小娥比劃起來。


    “不行,那大爐子搬不走,萬一以後有點變故,是個死東西就扔了!”


    聽見這話,林建民笑了,因為怕學兵亂來,他還沒跟周小娥說這房子的事兒,“別怕,這房子是咱們的,就算咱們要換更大的店鋪,這房子裏的東西,也還是咱們自己的。”


    “什麽?”周小娥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兩個黃疙瘩,是黃金,還是古董,兩個白疙瘩是銀元寶,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麽會在咱們家院子裏,不過人家懂行的人願意收,願意拿這房子來跟我換,而且……”林建民掏出了這兩天一直貼身藏著的金鏈子,“我還把誌強的金鏈子給贖回來了!”


    看著得意的林建民,周小娥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對了,這兩個馬紮,可得看好了,這裏頭的東西……”他輕輕拍了拍那兩個馬紮,“就是那個裝金疙瘩的木頭盒子,聽他們的意思是比金疙瘩還值錢,不過咱們金鏈子也贖回來了,店麵也有了,這東西就先留著,萬一有點什麽事兒,也能應應急。”


    孩子們漸漸大了,林建民也感受到了肩上的壓力,打算自然也就長遠了。


    周小娥還是有點懵,她一下子根本不敢再往那馬紮上坐了,林建民說那幾個地裏挖出來的疙瘩換了一套房還換回來了一根金鏈子,這房子雖然周小娥不知道是多少錢,可那金鏈子,當時劉進祿稱了的,說是九十克,拿到金店賣也要八千多塊錢,就這麽給他們了?


    那這馬紮裏藏著的比金疙瘩還值錢的東西,能是啥?


    周小娥的腦袋不停的轉,想來想去,胸口竟然悶起來,她用力張口喘氣,然後眼前忽然一黑……


    林建民門都沒鎖,就抱著周小娥跑了出來。


    一直盯著他家動靜的方大海看林建民抱著個人,趕緊就跑了過來,“怎麽了怎麽了,大兄弟這人怎麽了?”


    “大哥,哪兒有醫生?”林建民對這附近一無所知,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那邊那邊,走走走,我帶你去啊,在接裏麵……”方大海說著就要走,卻突然掉頭拐了兩步,衝著他家店鋪大喊一聲,“老婆,我幫人去找醫生啊你自己看會兒店啊!”


    店鋪裏麵有個女人應了一聲,方大海這才跑在前麵,趕緊給林建民領路。


    診所不在廠後街上,方大海領著林建民,穿過十字路口往西邊拐了十多米有個胡同,走進去又十幾米的一個民房,門口掛著診所的牌子。


    “醫生,醫生你快看看我老婆怎麽了?”林建民抱了周小娥一路,雖然她很輕,可他的雙臂還是幾乎失去了感覺。


    正在打瞌睡的醫生伸了個懶腰,示意林建民把人放在處置床上,林建民都做不到,還是方大海幫忙,這才把周小娥從林建民的雙臂上抬了下來,周小娥被放下來以後,林建民的胳膊才開始麻酥酥的恢複了一點知覺。


    “什麽情況?”醫生扒開周小娥的眼睛看了看,“有點貧血啊,平時太操勞了吧。”說著,又用聽診器在周小娥的胸口聽。


    林建民的兩條胳膊此時像是爬了千萬隻螞蟻一般,眼睛一刻不錯的盯著醫生,生怕醫生皺一下眉頭,“大夫,她這是怎麽了?”


    醫生又給周小娥量了血壓,雖然有點低,但是也還在正常範圍內。


    “她以前生過什麽病沒有?剛才昏迷之前在做什麽事?”


    “沒有,她都沒怎麽生過病,感冒發燒都幾乎沒有過,剛才,剛才我們在屋裏打掃衛生,就是打掃衛生啊!”


    “中午吃飯了沒?吃得什麽?”


    林建民愣住了,他沒想到醫生會問這個,呆了一下,才回答,“就吃得包子,她說在對麵店裏買的包子,我們倆都吃的包子。”林建民越說,語氣卻是越虛,因為他去拉床板回來晚了,已經過了飯點,周小娥給他留了包子,說是她已經吃過了,林建民當時根本就沒多想,現在想想,難道周小娥根本就沒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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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熱心腸的方大海還沒走, 見提到自己家,趕緊解釋起來,“那包子是你老婆上我家買的, 就買了一個, 蘿卜餡的, 咋是你倆吃的呢?”


    當然沒有, 他吃了一整個包子, 那周小娥中午……根本就沒吃飯。


    林建民自責的低下了頭,他怎麽就問了一句沒當回事兒呢, 他應該想到周小娥這個脾氣,哪裏會那麽大方的買包子。


    醫生打開放藥品的櫃子,熟練的取出來一瓶液體,一邊配藥一邊道:“應該是營養不良導致的低血糖昏迷, 我先給打上葡萄糖,人醒過來再說。”


    林建民趕緊點頭,方大海見沒什麽大事兒,打了個招呼也就走了。


    吊瓶掛上沒一會兒,周小娥就醒了過來,林建民還沒來得及高興, 周小娥卻是臉色一變,趴在床邊就幹嘔起來,嚇得林建民趕緊去叫醫生。


    醫生過來往輸液瓶裏加了一針止吐的藥,可是藥效還得等一會兒, 林建民隻好給周小娥順著後背, 希望能幫她緩解一些,直過了十幾分鍾,那藥效上來, 周小娥才臉色慘白的靠在了醫院的小床上,了無生氣的衝林建民笑。


    “看把你嚇的,膽小鬼啊你。”周小娥臉色很差,越是這麽笑,看起來就越憔悴。


    林建民別過臉去眨了眨眼,把眼眶裏的酸澀狠狠咽了回去,這才轉過頭來道:“我就是膽小鬼,看你還敢不敢再生病嚇唬我,把我嚇出毛病,你就沒男人了。”


    “胡說,你這麽壯實,才不會嚇出毛病的。”


    “你舍不得在外頭吃,可以回你媽那兒吃啊,孩子們都在家裏,也能回去看看,幹啥不吃飯還忽悠我,這就餓出病來了吧。”


    林建民真的怕極了,周小娥跟他說了幾句話,還是疲憊得很,林建民就叫她靠在小床上眯一會兒,自己到了外間。


    “醫生,我老婆,她這到底是怎麽了嘛?”


    醫生剛送走了一個病人,見林建民出來,就拿上聽診器跟著林建民進了處置室。


    “你以前有沒有胃痛的毛病啊?”醫生一邊給周小娥檢查,一邊問,“就是這兒,這裏疼過麽?”見周小娥一臉懵逼的樣子,拿手輕輕壓了壓她胃的位置。


    周小娥嘶得倒吸一口涼氣,痛苦的捂住了肚子,“疼過的,大夫,這就是胃麽?”


    醫生點了點頭,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剛才差不多要跳起來打人的林建民聽到周小娥這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站在周小娥身後,牢牢圈住了她的身子。


    “看你這反應,不是這兩天才開始疼得吧,多久了?”


    周小娥趕緊搖頭,“也沒有,就是過年這些天沒好好吃飯,偶爾疼一陣兒,忍忍就過去了,我以為就是餓得。”


    醫生收起了聽診器,看向林建民,“可能是胃炎,也可能是胃潰瘍或者更嚴重的胃部疾病,如果按你老婆的說法是真的,那我覺得就是胃炎,不過還是建議你們,有條件的話,可以去醫院查查,做個胃鏡,也是安心嘛!”


    “醫生,我說的都是真話啊,你別嚇唬我男人了,他膽子小,您就按胃炎給我治就行了。”周小娥也被醫生說得有點怕了。


    醫生點了點頭,“行吧,我給你開點藥,打完這一瓶回家把消炎藥吃三天,如果沒事兒了應該就是胃炎,如果還會時不時的疼,還是去大醫院裏查查吧,一定要按時吃飯,清淡飲食,這幾天回去就別吃辛辣刺激的東西,麵湯啊麵條這些吃著養胃好消化,可以多吃這些。”


    醫生一邊說,一邊出去了。


    林建民跟著醫生往外走,周小娥卻拽住了他,淺淺一笑,“我沒事兒,真沒事兒,你別聽醫生嚇唬人,他們就是怕病人不重視,老愛把問題往嚴重了說,你看我這會兒不就沒事兒了麽?”


    林建民點了點頭,“以後你聽醫生的話,我先去拿藥。”


    醫生給開了三天的藥,加上輸液和止吐藥的錢,林建民付了三塊六。


    輸完那瓶葡萄糖離開小診所,天已經黑透了,周小娥身子還是有點虛,不過醫生說不讓她亂吃東西,林建民也不敢在街上隨便買,隻想趕緊先回周家去。


    從小診所出來,周小娥的腳步還是飄著的,林建民看她走得難受,索性蹲下來把周小娥駝到了背上,“快走吧,這麽晚咱們還沒回去,孩子們指不定怎麽鬧騰呢!”


    聽見這話,周小娥趴在林建民的背上,才算老實下來。


    小診所到門麵房的位置不遠,周小娥又瘦,林建民背著她很快就到了門麵房。


    剛才他們出來的急,門都沒鎖,三輪車也在外頭扔著,好在旁邊都是做生意的也沒有小偷光天化日的偷東西。


    林建民把周小娥放在三輪車上,進屋準備鎖門回周家,卻看到屋子裏坐了個人,正是劉進祿。


    “建民兄弟回來了?弟妹呢?沒事兒了吧?”劉進祿笑嗬嗬得從小馬紮上站了起來。


    林建民瞥了一眼他坐的那個小馬紮,強裝鎮定,“劉大哥怎麽來了?就是小毛病,沒按時吃飯得了胃病,不打緊的。”他不知道劉進祿來幹嘛,但是他怕他不在的時候,劉進祿能看出來那馬紮的異樣。


    可是好像,並沒有。


    劉進祿笑嗬嗬的跟林建民扯起胃病的纏人,叫林建民好好照顧媳婦兒,最後林建民鎖了門倆人一道從屋裏出來,劉進祿才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兄弟,這房產證的事兒,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房管局登記一下也就妥了,不過那戶口我去問了問,還得回你們村去開手續,再到鄉裏辦遷移,最後再到縣城來落戶,那孩子,也得把戶口先轉到孤兒院去,再往你這邊轉比較好,時間可能得半個月到一個月,你也別急,老哥哥既然說要幫你這忙,就肯定會幫的,就是你回去山上,有沒有找到那個……”


    林建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一拍腦袋,“哎呦大哥,你不提我都還忘了這茬兒了,在這兒呢,給你,你直接拿走吧!”


    林建民掀開了三輪車底下鋪著的硬紙板,那塊木片就那麽扔在三輪車上,不管這在劉進祿眼裏多值錢,可在不懂行的人眼裏,他就是塊破木頭。


    “劉大哥,這上頭有點不知道啥刻上去的白花紋,看起來好像原來就是個寶貝呢,我回去挖了好久,也就找著這麽一塊,估計晾在那兒風吹日頭曬得,剩下的也都被野獸給叼走了,你看看,這真的是寶貝麽?”


    劉進祿雙手接過了那木片,說實話,他是不怎麽懂得,拿在手裏上下左右的掂量,不過這會兒天色暗下來他也根本看不出來什麽。


    他隻能把木頭放在鼻子尖聞了聞,清冽的淡香,倒是跟那天金餅餅上的氣味兒一樣,劉進祿不由得鬆了口氣,不知道是這香味兒寧神的作用還是什麽。


    “其實我也不太懂,要不能白要兄弟你這東西麽?等我去找解老爺子估估價,要是真值錢,老哥肯定給兄弟你再封個大紅包的,明天咱們房管局見啊,可別遲到,帶弟妹回去趕緊好好養養吧!”


    劉進祿走後,林建民鎖好了門,蹬著三輪車帶周小娥回周家。


    冬天的天黑得早,這會兒天都黑透了,進到胡同裏老遠就聽見孩子的哭聲,周小娥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


    哭得是剛子,周母哄不住,就一直抱著孩子在門外頭等,學兵在屋裏看著秀秀,倆人倒是沒什麽動靜,是周小凱下班回來才換了周母進去休息,可無論周小凱怎麽逗他,剛子就是哭著不肯停。


    三輪車還沒停穩,周小娥就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伸手去抱兒子。


    林剛貼著媽媽的懷抱又抽噎了幾聲,很快就不哭了。


    “姐,你們怎麽忙到這麽晚才回來,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哭個不停的。”周小凱幫林建民把三輪車推進了院子裏。


    周小娥抱著剛子,把手伸進衣服裏一摸,幾乎都濕透了,這孩子哭了很久,一身的汗把衣服都浸濕了。


    雖然兩腿發軟,可周小娥一點也不敢停,抱著剛子快走幾步進了屋,趕緊喊周母拿衣服給孩子換。


    周母也埋怨夫妻倆忙到這麽晚不回來。


    林建民也沒說話,到廚房抽開火座上熱水,準備給周小娥攪麵湯喝。


    秀秀看著周小娥忙碌得給剛子換衣服,不過幾步路,這麽冷的天,她頭上竟然出了一層細汗。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地裏挖出來的寶物雖然多,可是這具人類身體還太稚嫩根本承受不住那麽多的力量,這麽些天,她隻敢每天稍微運化一點。


    可是現在看來,她運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周小娥身體惡化的情況了。


    該怎麽辦呢?


    秀秀垂頭喪氣的坐在那兒,一臉的不開心。


    她下來曆練前,族中長老特意交代過,在人世間不能輕易動用神獸的技能,可她作為貔貅一族,不像錦鯉那樣能招好運逢凶化吉,她隻能招財啊。


    可是金銀財寶,換不來健康。


    活了這麽些年的秀秀,頭一回感受到了無力。


    “沒事兒的,你看媽媽回來了,剛子不就不哭了?”學兵看著萎靡的小丫頭,以為她是因為剛子不高興。


    秀秀眨巴著眼睛抬起頭,學兵身上的金光一直是若隱若現的,他以後肯定是個能賺大錢的人,要是能找個天生福運的人就好了。


    福運!


    秀秀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想起了那隻跟她搶著投胎的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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