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日蕭晟是沒辦法自己走出這間屋子了。


    屋子裏的氣氛一觸即發,嚴循生怕鬧出人命來,剛想要上前勸阻幾句,卻被戚玉書攔下。


    他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上前,又不屑道:“就算打死又怎麽樣,不過活該罷了。”


    嚴循便停下了腳步,眼睜睜地看著蕭景澄慢慢向蕭晟逼近,一直走到他跟前這才居高臨下慢悠悠吐出一句話:“殺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說什麽,你真的瘋了嗎,你可知道我是誰……”


    蕭晟還沒罵完,就被蕭景澄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人又摔回了地上。滿地的碎瓷片割得他嗚哇亂叫鮮血直流,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腳已是踏在了他的胸口處。


    巨大的恐懼瞬間襲來,蕭晟顧不得喊疼抬起頭來,這才驚覺蕭景澄如地獄閻羅般望著他。


    他擱在他胸前的腳還未用力,卻已叫蕭晟肝膽俱裂。緊接著便聽對方冷冷地加了一句:“不過,我更喜歡叫人生不如死。”


    話音剛落屋子裏就響起了蕭晟的慘叫聲,細聽之下還有胸前肋骨根根斷裂的哢擦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連戚玉書一心想叫蕭晟死的人都不忍心地撇過頭去,隻覺眼前一幕太過血腥。


    餘嫣則是全程縮在床上,麵前的床帳被蕭景澄放下,所以她看不清外頭的動靜。可光聽聲音也知道,蕭景澄此刻必定是在狠狠折磨蕭晟,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那淒厲的叫聲持續了很長時間,久到餘嫣身上的迷香都快解了,這才聽到蕭晟的呼喊聲越來越弱。


    最後是嚴循不安的聲音,透過床帳傳了進來:“王爺,再這麽下去他會死的。”


    再然後餘嫣便聽不到蕭晟的聲音了,隻知道外頭似乎有人跑了進來,77zl就聽蕭景澄淡聲吩咐:“抬出去。”


    隔著床帳餘嫣看到幾個人抬了一樣東西出來,想來便是蕭晟了。隻是那會兒的他已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顯然是疼暈過去了。


    再然後便有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將屋子裏的碎瓷清理出去。再然後房裏便安靜了下來,餘嫣隻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床前,過了許久才聽到蕭景澄隔著床帳問她:“我去叫大夫進來。”


    餘嫣卻出聲喚住了他:“不、不用了王爺,妾身沒事。”


    “當真沒事?”


    “沒……事。”


    餘嫣的手已能微微抬起,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摸自己的肩頸處,那上麵有剛被蠟油燙出來的一片傷口。雖她嘴上說著不事,但手一碰到還是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下一刻蕭景澄便掀起簾帳湊了過來。


    “怎麽,傷在了何處?”


    餘嫣把肩膀處的傷露出來給他看,又道:“王爺不必擔心,隻是一點皮外傷。”


    “那也須得上藥。”


    蕭景澄說著便要出去叫大夫,起身時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除了此處可還有別處?”


    餘嫣知道他的意思,趕緊搖頭道:“沒有了,幸虧王爺來得及時。”


    蕭景澄此刻也有些後怕。要不是有小廝經過這裏發現院裏的人都倒了跑去前廳找人,他也不會這麽快就趕過來。


    要是等嚴循他們過來,她隻怕已經被人欺負了。


    一想到蕭晟那隻髒手想要摸自己的女人,蕭景澄就想把他的兩隻手都給剁下來。


    隻踩斷他所有的肋骨,已經算他仁慈了。


    餘嫣被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辣嚇到,顫聲叫了他一聲:“王爺……”


    蕭景澄這才回過神來,起身去到外麵,卻沒有把大夫領進來。不多時他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藥箱,他將藥箱放在床頭找出一小盒藥膏來,衝餘嫣道:“把衣服脫了。”


    餘嫣身上還是沒什麽力氣,聽到這話也不過就是把衣領拉幾分罷了。


    她虛弱地道:“隻有這裏,別的還好。”


    蕭景澄卻不多說什麽,直接動手自己脫掉了餘嫣的上衣,露出裏麵紅色的褻衣。


    餘嫣下意識想要遮擋,手還未抓住被子便聽蕭景澄淡聲道:“本王是你的夫君,又有何處是不能看的。”


    他這麽一說餘嫣整個人便鬆懈了下來,想想確實是這麽個理,她也沒必要躲躲藏藏。於是她微微側身將自己受傷的部位露在蕭景澄麵前,柔聲道:“那便有勞王爺了。”


    蕭景澄對她的識趣頗為滿意,先拿帕子替她把身上已幹結的蠟油抹去,隨後挑了一些藥膏在指腹,替她細細地塗抹起來。


    餘嫣原本隻覺得傷口火辣辣地疼,豈料這藥膏一抹上去當真有用,她瞬間覺得好受了許多。冰涼的感覺驅散了幾分灼熱,連痛感都少了一大半。


    倒是蕭景澄皺了皺眉,沉聲道:“若太痛便出聲。”


    這話有些耳熟,似乎幾年前兩人剛見時他也說過類似的。餘嫣想到那時兩人77zl相處的光景,不由臉上一紅,垂下頭去輕聲道:“好多了,這藥很好用。”


    “那便常備著。這藥箱裏皆是些外用藥物,往後你說不定用得著。”


    說到這裏蕭景澄自己先笑了,搖頭道:“或許也用不著,畢竟你也不是……”


    餘嫣滿臉羞憤,一個用力抬起手來蓋住了他的唇。偏偏身上還是沒力氣,平日裏輕輕鬆鬆的動作竟叫她動作不穩,整個人直接就跌入了蕭景澄懷裏。


    蕭景澄便伸手將她摟住,喉間有控製不住的輕笑緩緩溢出,聽得餘嫣麵紅耳赤。


    “王爺誤會了,妾身是被迷藥弄的,並不是有意……”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你如今是本王的人,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他既娶了她,自然沒打算一直當尊瓷娃娃供著。不管這個女人來王府的目的是什麽,他想要她的心意從那日在張府起便有了。


    當時她也是這般撞進自己的懷裏,一下子就把他多年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給撞了個七零八碎。


    那一刻他便決定,哪怕她是一杯鴆酒,他也會毫不猶豫一口喝下。


    但今晚不行,今晚她身上有傷,他再怎麽想要也會先忍著,待她傷好了再說。


    想到此處蕭景澄將餘嫣輕輕放回了床上,拉過被子替她蓋好,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先睡,我且去忙些事情。”


    餘嫣以為他要去處理蕭晟的事情,便點頭應了一聲。還未開口便見蕭景澄匆匆離去腳步飛快。


    她不知道的是蕭景澄走出內室便拐去了旁邊的廂房,叫人抬了一大桶冰水進去。


    若不靠這個,他真怕自己今晚會傷到那個小女人。


    第73章 討人喜歡   我如今夫唱婦隨,全跟著王爺……


    蕭晟被抬出王府後直接就抬上了馬車, 由嚴循負責押送當晚就把人送回了他自己的別苑。


    那別苑裏有人侍候,管家一看見自家王爺這般模樣回來,嚇得魂都快沒了。當下就拉著嚴循問了又問。


    嚴循卻一副冷淡至極的表情, 默默將他的手推開,隻回了一句:“三皇子是在王府受的傷, 我家王爺說了待他醒過來讓他親自去賠罪。”


    說罷轉身便走, 聽得管家一愣一愣的。


    什麽意思, 三皇子在郕王府受了傷,待好了後還要去向郕王賠罪?這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郕王殿下未免也太跋扈了吧。


    可有什麽辦法呢, 人家既有本事又得聖寵,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哪裏敢放半個屁,還是乖乖回去照看自家主子吧。


    嚴循送完人後又趕回了王府,他心裏惦記著憶冬。聽說蕭晟那個王八羔子讓人給王妃的屋了裏吹迷香,迷倒了一堆人。憶冬那個樣子顯然也是被迷煙給迷了,這會兒人雖已被挪回了屋,但還是叫人不放心。


    蕭晟可是個變態,誰知道他的迷煙裏有沒有加點別的東西,萬一加了助興的藥物……


    嚴循嚇出一身冷汗, 快馬加鞭趕回了王府。結果剛到大門口就被從裏麵77zl走出來的戚玉書給攔了下來。


    戚家的馬車就停在王府前,戚玉書一把拽住他就把他拉上了車。


    “戚少爺您這是做什麽, 要屬下幹什麽您吩咐就是了,何苦……”


    “我問你, ”戚玉書打斷了他的話頭, 臉色頗為嚴肅,“你家王爺新娶的那個王妃是怎麽回事兒?”


    嚴循想到方才自己跟戚玉書一前一後衝進正院的情景,頓時明白過來, 壓低聲音道:“戚公子,您也認出來了?”


    “廢話,你家王妃長那麽漂亮,我能認不出來?”


    “您這話當我麵說說就算了,當王爺麵可千萬不能說。萬一打翻醋壇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嚴循雖官階不高,家庭出身更是遠比不上戚玉書,但因他是蕭景澄的人,與戚玉書關係向來交好,所以說話也沒什麽顧忌。


    戚玉書被他嚇得脖子一涼,幹笑道:“我哪有這麽不識趣。隻是這事兒怎麽回事兒,那女子不是你家王爺養的外室,怎麽又成了張家的姑娘,還叫皇上給賜婚了?”


    “戚公子您是這有所不知啊……”


    嚴循長歎一聲,把從關中回來後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他,說到蕭景澄忘了餘嫣這件事時,他頗為頭痛道:“如今怎麽辦才好,您給支支招吧,到底要不要直接告訴王爺這個事情?”


    “你家王爺如今對這位王妃態度如何?”


    嚴循仔細想了想,真誠道:“還是挺不錯的,人是王爺自己挑的,並不是張家硬塞過來的。當初王爺挑中餘姑娘大家也是吃驚,畢竟張家對外可是宣稱餘姑娘是寡婦來著。”


    “那便是了,我方才瞧你家王爺那樣,也看出來那家夥絕對是對人動了真情。要不然蕭晟的肋骨也不會斷得這般徹底。我勸你這事兒先別急著捅破,跟你家王妃商量一下,得緩緩地徐徐地來。你呢在旁提點一二便是,最好能叫你家王爺自個兒想起來。”


    畢竟他們都不是蕭景澄,不知道幾年前他與餘嫣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當年餘嫣寧願死也要逃離京城,說不準兩人間就有化不開的矛盾。


    蕭景澄既是不記得餘嫣,自然也就不記得兩人間的矛盾。若是貿然令他想起,連帶著記起那些不愉快,反倒不美。


    反正蕭景澄現在看這個王妃很滿意,那便夠了。


    “我原也是這樣想,隻不過王妃心係孩子,那孩子乃是她與王爺所出,說什麽也得帶回京城來啊。可屬下跟著王爺實在不方便辦這件事情……”


    戚玉書一聽他說這話不由冷笑:“怎麽,你這是盯上本公子了是吧?”


    “戚公子英明,此事除了您之外,還有誰能辦得妥當?這事兒在別人那裏是天大的事情,到了您這裏不過吩咐幾句罷了。”


    “少給我戴高帽,”戚玉書白他一眼,“不過你也說了那是蕭景澄的娃,那就少不得要接回京來看看了。蕭景澄的娃長什麽樣,是不是也跟他一個77zl少年老成不苟言笑?”


    “不不,那孩子冰雪可愛,雖說跟王爺長得極像,但性子軟萌十分討人喜歡。戚公子見了必定也會喜歡的。”


    “嘁,一個奶娃娃能多招人喜歡。”戚玉書又看一眼嚴循,不解道,“你今日是怎麽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就這麽不想同我說話?”


    “不不,屬下還有事要辦。”


    “能有什麽事?你家王爺這會兒隻怕洞房花燭了,也不需要你幹什麽。”


    “府裏這麽多事情還等著我去忙,您也知道出了三皇子的事情,少不得要周全一二。戚公子見諒,屬下這就先回去了。”


    嚴循說完不等戚玉書開口,便一溜煙跑回了王府。戚玉書想到王府今日辦酒席,這會兒少不得要收拾殘局,也就沒叫住他,自顧自吩咐車夫打道回府。


    他現在對蕭景澄的那個奶娃娃更感興趣,看來明日就要派人去關中走一趟了。


    -


    嚴循回府後便想去憶冬,人還未到正院就被嚴嬤嬤給攔了下來。


    “這麽晚了你往這兒跑做什麽,想驚擾王爺和王妃嗎?”


    嚴循腳步一頓,衝母親討好地笑道:“兒子哪裏敢,不過是惦記著……”


    “惦記著誰?惦記憶冬那個小丫頭片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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