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替喬紗塗麵包邊說:“原本蘇裏亞大人在這裏守著您,可是另一位叫什麽月亮的大人來到鎮子上,要將那些生病的人集中在聖教堂裏燒死……”她皺緊了眉,“蘇裏亞大人趕過去救他們了,希望聖神保佑,可以讓他們活下來……”


    她將麵包遞給了喬紗,羨慕的說:“蘇裏亞大人是您的丈夫吧?他對您那麽溫柔那麽好。”


    喬紗接過麵包笑了,蘇裏亞他們沒告訴這裏的人,她的身份是蘇裏亞的繼母嗎?她們以為她是蘇裏亞的妻子?


    “不,我不是他的妻子。”喬紗咬了一口麵包,好硬,她費力的嚼著,對貝兒說:“我是他的繼母。”


    她看見貝兒震驚又尷尬的臉,畢竟在貝兒幼小的心裏,繼子怎麽會對繼母如此的溫柔體貼,還給她打水洗澡呢?而且還是這麽年輕美貌的繼母……


    “很抱歉……”貝兒忙向她道歉。


    “不用抱歉。”喬紗嚼的腮幫子酸,伸手摸了摸貝兒的頭說:“我名義上是他的繼母,但他卻在心裏把我當成他的妻子。”


    貝兒驚的長大了嘴巴,光明聖神啊……這、這可以嗎?


    101無奈:“宿主,您在敗壞光明聖神的名聲。”


    她就要,難道他的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嗎?


    這麵包實在太硬了,她隻吃了兩口,勉強用土豆墊了墊肚子,就不再吃了。


    貝兒小心將麵包收好,說下次可以繼續吃。


    喬紗看著她眼饞的小表情,將麵包遞給她吃。


    貝兒忙擺手說:“麵包是留給來救我們的大人們的,我隻吃土豆就好了。”


    喬紗明白過來,這對她來說難吃的硬麵包,對貝兒她們卻是最好的食物。


    喬紗掰了一塊遞給她說:“就當我分給你的,咱們一起吃。”


    貝兒到底是饞的接了過去,又是感謝她,又是感謝蘇裏亞,和喬紗說了許多珍珠郡的事。


    瘟疫之下,珍珠郡被全部封鎖,不許出去,隻有不斷送進來的感染病人,和定期送來的補寄。


    補寄非常珍貴,因為總是不及時。


    這裏就像是一座被封閉的死亡之地,帝國原本已經放棄了這裏的人,隻等他們全部感染死絕,或者燒死。


    貝兒是這裏的原住居民,還沒有被感染的安全者。


    她的父親已經感染病死了,母親和三歲的弟弟剛剛被感染,隔離在了聖教堂裏。


    她每天每天都在祈禱光明聖神能來救她的母親和弟弟。


    然後蘇裏亞和神學者就來了。


    貝兒眼睛發光的說:“您和蘇裏亞大人他們一定是聖神派來拯救我們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和蘇裏亞大人他們。”


    喬紗摸了摸她的臉,實話實說的道:“是光明聖神來救你們了,他一定能救你們。”


    外麵天已經蒙蒙黑了。


    喬紗問貝兒能不能帶她去找蘇裏亞,貝兒立馬就答應了。


    “蘇裏亞大人吩咐了,您醒了如果沒有感覺不適,就去找他們。”貝兒從衣櫃裏取出了幾樣東西,擺放在手邊,“這是蘇裏亞大人留下的,讓您出門就必須穿上。”


    是白色的袍子、白色手套以及簡陋的口罩——一塊白布。


    貝兒也有一套,也是蘇裏亞剛剛發下來的,貝兒說蘇裏亞他們給所有人都發了一套這個,吩咐大家出門必須穿戴上。


    看來蘇裏亞已經有所了解這場瘟疫,想辦法在做防護了。


    還沒等喬紗將所有裝備穿上,就聽見了外麵的腳步聲。


    她隱約看見窗外有個人。


    貝兒忙跑過來拉開門,喜悅的說:“是蘇裏亞大人!他們回來了!”


    喬紗穿過開著的門看見外麵的蘇裏亞,他穿著白色的袍子,正在將白色的手套解下來,放在門口的籃子裏。


    他聽見聲音,抬起頭來朝她看了過來,蒙著白布的臉上,那雙灰色的眼睛格外漂亮。


    他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在門外脫掉那些裝備,和他的外袍,才洗幹淨了手,走進來。


    其他人也一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貝兒忙詢問他,她的母親和弟弟是不是不用被燒死了?


    蘇裏亞難得有了一絲微笑,低頭對她說:“不用了,我們會醫好他們。”


    貝兒眼睛立刻紅了,忙朝他感謝,又急急忙忙的說:“我替大人您,和其他大人們準備晚餐!”她飛快的跑出去,像一隻小鹿。


    蘇裏亞看著她離開,慢慢將門關了上。


    天色已晚,房間裏昏暗。


    蘇裏亞點上了煤油燈,照亮昏暗的房間,也照亮喬紗的臉龐,她坐在床上,穿著粗布連衣裙,那張臉氣色好了些。


    “好受些了嗎?”蘇裏亞倒了一杯水,問她。


    她坐在那裏看著他不說話。


    蘇裏亞將水遞給了她,說:“這是幹淨的泉水,我煮過。”


    她沒有接,而是微微低頭的就著蘇裏亞的手,小口小口的喝著碗裏的水。


    像一隻小羊。


    蘇裏亞垂眼看著她,她重新抬起頭舔了舔唇上的水,回答了他的第一個問題:“不好受,一點也沒有好。”


    她雙臂撐在兩側,微微後靠,將她的腿抬起來放在了蘇裏亞身邊的凳子上,對他說:“上藥的地方很疼,你替我吹吹。”


    她屈起了腿,裙子從膝蓋上滑了下去。


    暈黃的燈色下,她的肌膚透出暖光來,又細又嬌嫩,蘇裏亞垂著的眼毫無阻攔就看到了她騎馬的印記——發紅的腿。


    “你不是可以用神力治好我的疼痛嗎?”喬紗故意引誘、刁難他的說:“蘇裏亞,你答應過貝絲會盡所能的保護我,現在你就這樣折磨我嗎?”


    折磨她。


    蘇裏亞垂眼看著她,彎下腰將她的裙子重新蓋好,隔著粗糙的布料握著她的膝蓋,無奈的道:“你如今也擁有治愈自己的能力。”(蓋回去了審核員。)


    他將指環給了她,隻要她轉動指環,就可以消除這些疼痛。


    喬紗卻隨手將指環又丟在了床上,“現在沒有了,我需要神來替我吹吹,需要蘇裏亞親吻我的傷口。”


    燈火晃晃。


    蘇裏亞凝視著她,她明目張膽的引誘,又何嚐不是在折磨他?


    “喬紗。”他按住她要抬起的膝蓋,聲音又輕又溫柔的說:“不可以。”


    喬紗的心隨著燈火晃了晃,此時此刻的蘇裏亞真令人心動,他越說不可以,她就越心動。


    第30章 [染黑聖父需要幾步] [vip]


    不可以。


    昏黃的燈色下, 蘇裏亞的銀發有了一絲絲暖意,他的眼神沒有責備忽然告誡,隻有無奈的溫柔。


    這樣的眼神從前她幾乎沒有在蘇裏亞的身上見到過, 他改變了, 從什麽時候?


    槍殺他父親之後?亦或是絞刑台上為她戴上荊棘指環之時, 他將自己的命運和她捆綁在一起。


    他承擔起了她的命運。


    但這遠遠不夠,她欲壑難填, 需要更多更多偏袒,全部全部的愛。


    所以她用腳尖輕輕撥動著蘇裏亞的西褲, 問他:“為什麽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蘇裏亞輕輕蹙了一下眉,她想他怎麽回答?為什麽不可以, 他與她心知肚明,他無法說出口。


    “因為你就是想要看我痛苦是不是?”喬紗繼續問他,她就是要逼他說出口。


    為什麽不可以?因為他會對她心動,會不可抑製的墮落下去。


    窸窣的聲音,和布料摩擦的觸感令蘇裏亞想要躲開,“我不想你痛苦喬紗……”


    “你就是。”喬紗抬起另一隻腳朝躲避的他蹬了過去, 剛好被他的手條件反射的握了住。


    他的手指真涼, 她的腳卻是熱的。


    “如果不是想要看我痛苦,怎麽會把我帶到這裏?”她將腳放在他掌心裏胡攪蠻纏道:“如果不是想要看我痛苦, 怎麽會不肯用一點的神力結束我的疼痛?你從前可以,現在怎麽就不可以了?”


    她的腳真暖。


    蘇裏亞明知道她在胡攪蠻纏,可手裏托著她的腳,竟舍不得放開, 他垂眼看著手裏的腳, 坦白的對她說:“你的祈禱神都會聽到。”


    恩?


    喬紗沒聽明白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然後聽見他又說:“你的索求神也會聽到。”


    他抬起眼看向了她, 叫了她是名字,“喬紗,不可以引誘。”


    他將她的腳輕輕放回了床上。


    哦。


    喬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訴她,他知道她此時此刻心裏在想什麽,在索求什麽,在引誘什麽。


    “神真的什麽都能聽到嗎?”喬紗也和他不說人話,“那他有沒有聽到我向他索求心愛之人的回應?”她在牢裏的祈禱,他也聽見了嗎?


    她說她愛上了蘇裏亞,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蘇裏亞坦誠的回答她,“你的祈禱,你的哭泣,你在神使懷裏的脆弱,他全都聽到了。”


    喬紗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他這何止是暗示,他是在明白的告訴她,大牢裏發生的一切他全都聽到了。


    包括她和伊夫的情難自控。


    那他有聽到,她對著鏡子裏的101說的話嗎?


    “宿主放心,他探知不到係統的存在。”101回答她,“他也隻是在射殺伯爵之後,恢複了大部分的神力,才有了隨時隨地監控您的能力。”


    掛逼!


    這太不公平了。


    喬紗生氣的一腳將床邊的凳子蹬倒,“你監視我?蘇裏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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