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順著聲音看過去,便見一個男生正坐在餐桌前,挑了眉帶著一臉的邪笑,望著她們。


    這個男生,向暖暖倒是認識。


    和她一個班,也是高三(八)的。


    叫王實。


    王實算是八班裏麵很不好搞的一個學生了。


    上課不聽講,下課打打鬧鬧。


    平時還會衝撞到正在認真看書的學生。


    很多老師都對他進行過思想教育,問題是他油鹽不進,怎麽都不聽。


    這人在比較聽話的八班裏算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特別,難搞。


    吳娟的位置和王實離得比較近,當先說了他一句:“嘲諷同學算什麽本事?你一個男生,在那邊嘲笑女孩子,你覺得你對嗎?”


    王實指著吳娟,對同桌用餐的另外兩個男生擠眉弄眼:“喲,看吧看吧,學霸生氣了。我好害怕喲。”


    那兩個男生有些尷尬,擠出笑容敷衍了他一下。


    向暖暖的身份讓他們退縮。


    向暖暖的親人讓他們感到畏懼。


    能不招惹就還是不招惹了吧。


    王實沒尋到幫助,索性側過身子重新麵對女孩兒們:“怎麽著?我怎麽你們了?不過是舊事重提一下,就成了我不對了?要我說,向暖暖也就是仗勢欺人。自己沒什麽本事,全靠家裏人。如果我是她,我恐怕要羞憤到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洋洋得意的話剛剛說完。冷不防的,身邊驟然響起一聲驚恐的呼聲:“小心!”


    王實還沒反應過來,忽然一個餐盤朝他劈頭扣了下來。


    餐盤上麵的碗裏,都是還沒吃完的菜汁和湯粥。


    伴隨著王實嗷的一聲嚎叫,湯汁黑乎乎的都倒在了他的頭上,粘粘的油油的,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流到了脖頸和身上。


    “臥槽!”王實扒拉著眼睛前麵的油膩,扯著嗓子怒吼:“誰幹的?小心勞資揍你!”


    他個子不算矮,平時橫行霸道慣了,手上功夫也不差。


    這種威脅的話說得底氣十足。


    葛菲擼起袖子:“就是你爺爺我幹的。你怎麽著?”


    同學兩年半了,一聽這聲音,王實就認出來了是誰。


    他也沒想到就幾句話而已,葛菲居然會動手回擊。


    要知道,在半年多以前,葛菲就已經功夫很好了,卻經常是置身事外,很少會主動用武力針對誰或者是保護誰。


    現在,她算是為了向暖暖破了例。


    王實不敢招惹葛菲這樣的武力分子,雖怒氣衝天,卻還是帶著另外兩個同伴,悻悻然離開。


    那兩個男生離開的時候。


    其中一人怯怯的和向暖暖說了句:“暖暖同學,對不起啊。”


    向暖暖眼簾微垂,並沒有禮貌地說對不起,而是保持了沉默。


    那男生生怕被王實發現了他的舉動,也不敢逗留,趕緊小跑著離開。


    董佳悅邊對著那幾個人的背影冷笑,邊把餐盤放到了收的地方:“居然敢惹賀家的寶貝。他是眼瞎了還是腦子秀逗了,不想活了嗎?”


    葛菲的餐盤雖然“飛出去”了,但她還是認真把它拎了起來,放到了收餐盤處,滿心疑惑:“奇了怪了。這王實……是吃了炮仗了嗎?火氣那麽大。我們也沒招他惹他啊,他犯得著這麽冷嘲熱諷麽。”


    “可能是因為董佳悅的關係吧。”吳娟道。


    董佳悅:“哎……你可別汙蔑我。他是你們班的,和我無關。”


    向暖暖知道吳娟不會隨便亂說,便問:“這是怎麽回事?”


    “王堅知道吧?”吳娟歎道:“他是王實的親哥哥。”


    饒是向暖暖記憶力這麽好的,也是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王堅,音浪唱片公司的老板。


    曾經和童新是合夥人,共同創辦了音浪。


    後來王堅用了黑手段把童新踢出了公司,童新氣憤之下,創辦了聲浪唱片公司。


    向暖暖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因為董佳悅。


    當時音浪和聲浪都在找董佳悅簽約。


    即將簽約唱片公司之前,她幫忙找葉雯雯打聽了一下這兩個公司的狀況,好給董佳悅一個參考,然後得知了這個狀況。


    不怪向暖暖一下子想不起來。


    她那時候隻記住了童新這個人挺好的,很仗義,所以事後他的朋友們都肯幫助他,建立聲浪。


    卻忘記了王堅。


    她一向喜歡記住好人,懶得花費時間去記住壞人。


    不然當初在叢林的時候,她需要記住的可太多了。


    現在被吳娟這麽一提醒,倒是把這事兒從記憶裏翻了出來。


    ——現在吳娟就像董佳悅似的,也已經與聲浪唱片簽了約。


    再有爸爸吳永立在旁指點,她自然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


    甚至,還能比董佳悅知道的更多。


    董佳悅一臉的無語:“這都能行?”


    問題是,王實有膽子嘲諷,就對著她來啊。


    對著一個無關的向暖暖算什麽本事。


    “據我所知,王堅這種性格的人,睚眥必報。”葛菲道:“雖然他能力不足,但他心夠狠,手段夠黑。暖暖,董佳悅簽了聲浪這事兒,他說不定算在了你的頭上。你小心點。”


    向暖暖:“好。”


    吳娟憂心忡忡:“會不會遇到危險啊?”


    “這倒不至於。”董佳悅道:“姚峰惹了暖暖,剛剛進局子。一時半會的出不來。那王堅就算記恨上了暖暖,也不敢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鬧騰。”


    葛菲瞪她:“這事兒因為你起來的,你怎麽能說的那麽理直氣壯!”


    董佳悅縮縮脖子:“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嘛。大不了,我以後隨身保護暖暖?”


    這話一出來,女孩兒們都沉默了。


    董佳悅那三腳貓水平,還不如葛菲來得可靠。


    指望她?


    算了。


    “這事兒也不能怪佳悅。”向暖暖道:“我們隻是合理避開了一個王堅挖的深坑而已。他這種人非要記恨的話,躲也躲不過。現在既然沒事,那就先不去管。以後等他露出苗頭了,我們再想辦法。”


    為今之計,先把期末考試完成再說。


    其他的都不重要。


    ·


    緊張的連續複習之後。


    終於,迎來了高三的最後一次期末考試。


    考試結束的那天,天氣非常不錯。


    晴空萬裏,是個出去走走的好時光。


    考完最後一科後,吳娟急著去參加古琴的複賽,直接去了機場。


    而葛菲,則按照和賀明津的約定,直接回到了他和向暖暖位於山海私立旁邊的住處。


    就在昨天的時候,賀明津的律師和洛小萌擬好了合同。


    今天見一麵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合同交給葛菲過目。


    今天的別墅區依然寧靜。


    周圍的住戶,也有孩子在山海私立上學的。


    不過別墅區內的人們,不像是尋常百姓家那樣能夠鄰裏之間極快地熟悉起來。


    這兒的住戶很少串門,也很少搬著凳子湊一起聊天。


    彼此之間十分陌生。


    顧開遠直接回了自己住處。


    他知道女孩兒們要談的是合同相關的問題,想他一個外人不好插嘴,索性不參與到裏麵去。


    “其實這東西我也不懂。”葛菲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賀少你自己來定就行。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坑我們的。所以你來就好。”


    此時茶幾上攤開著幾份文件。


    她左看右看也瞧不出端倪。


    賀明津:“總得讓你看看。畢竟是你們賺的辛苦錢,還是親自瞧瞧比較好,順便想一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


    他悠悠然說著,忽然話鋒一轉:“聽暖暖說,你和吳娟還挺喜歡做平麵模特的?”


    葛菲:“……啊,對。我們覺得這樣拍攝挺有意思,拍起來的過程雖然辛苦,卻很好玩。算是邊玩邊賺錢吧。”


    賀明津放鬆身體,坐在沙發上,懶懶地道:“真想做模特這一行的話,也不難。”


    葛菲覺得他話裏有話,忙道:“還請賀少明示!”


    甚至彎著身子做了個揖。


    擺足了古代禮節的架勢。


    向暖暖被她這模樣給逗笑了,伸手推了賀明津一把:“你快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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