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靜知道她的憂慮後, 居然也和她一樣的不在意。


    “怕什麽,大不了我也一起走唄。”


    “那前麵做的這些,就前功盡棄了啊。”簡書枚覺得很可惜。畢竟升上了組長, 何文靜的工資能有個較大的漲幅。


    “怎麽叫前功盡棄呢。我有了工作經驗啊, 而且現在進料檢驗組的工作我都會, 我出去也能找個組長做了啊,搞不好還比在這裏工資更高呢。”何文靜很有自信的說。


    簡書枚這下放心了, “行,你不在意就好。說實話啊, 你如果在外麵找個組長做,肯定要比這裏升組長工資高。”


    “就是, 我們都看得到,外麵招進來的工程師也好,組長課長也好,都比像我們這樣一級一級升上來的,工資更高呢。”張進波也說。


    程秋華走後,他就升上來當工程師了, 可是他的工資卻比其他工程師要低一些, 而實際上他幹的活還更多,也更累。這也讓他不爽啊。


    這種現象, 幾乎每個廠都有。搞的好像外招的人就比本廠升上來的人有本領一樣。其實這就是一種誤區。明明本廠一級一級升上來的人,還更加紮實呢,至少你比外招的人更了解這裏的一切啊。


    但是,每家公司, 都會在外麵招人, 還搞區別對待。這是一種不成文的慣例啊。


    說到這事, 管豔萍也鬱悶了, 她至從當上ie工程師後,就再也沒有升遷了,連工資都沒變動,一直就那麽多,比現在的簡書枚和張進波都要低一截。而後麵工廠也招了新的ie工程師進來,人家工資就比她高。


    “唉,這麽說,我也該去換個工作了。你倆要是找到好地方,也叫我過去啊。”


    張進波也說:“我再混個一兩年,也該動一動了。”


    他現不能走,主要是為了幫襯著小餐館。他怕自己一走,小餐館的生意就一落千丈。目前他姐姐已經辭工了,一心一意幫他姐夫去搞小餐館了。因為兩個人真有點忙不過來。


    但如果簡書枚和何文靜一走,他又馬上走了,小餐館的生意是絕對會有影響的,畢竟小餐館開在工廠附近,大部分食客是本廠員工。


    雖然你口碑是不錯,但人都是貪鮮的,小餐館的菜人家也會吃膩的,何況現在附近還又新開了一家呢。人家就是比著張家的小餐館而來的。


    再者,他姐姐辭工了,又少了一份工資收入,如果小餐館的生意再變差,這對夫妻就掙不到什麽錢了。


    到時候,還不又是他的事啊。一想到這,他就頭疼。


    真是人人都有為難之處。


    “也行。你倆一起,還能有個伴呢。”


    反正簡書枚找得到工作,何文靜也一樣找得到。他倆也一樣能找到。都是有了幾年工作經驗的人,對這個地方又都熟了,還能比最開始出來更難嗎?


    就比如他們剛帶出來的兩個男同學,也很順利的進了廠,並且到了比較有技術含量的生產線工作。等他們把機器操作學會了,就是有同類電子廠經驗的人,跳個槽,就能找個技術員,生產組長之類的工作了。到時候,地位和工資都會得到較大的提高。


    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工廠裏的各種言論簡書枚也不在意了。


    其實有些人也早就猜到她每周去市裏肯定是去學習了,畢竟她持續的時間挺長了。隻是沒有得到直接的答案,就沒什麽人談這個話題。何況也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她去學習了,就會沒精力搞工作,甚至敷衍了事。


    同樣的也有人很佩服她,覺得她對自己的人生很有規劃,是個能把自己經營的很好的人。其實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掙的夠多,也希望自己有足夠的本領,在任何時候都能立足,過好自己的生活。


    雖然大多數人隻能打一份最普通的工,掙的也是最普通的收入。可有機會往上走,誰不願意呢?


    所以,當品質課的課長,簡書枚的頂頭上司找她談這件事的時候,她就很直接的說:“我是經常出去上課,但那都是周末,和其他工友們出去玩,有什麽區別?”


    課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你要知道,郭協理,副董他們對你抱有多高的期望啊。你怎麽能這樣做呢?你這完全是……”


    是什麽,他是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但卻一頂大帽子扣在簡書枚頭上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休息日出去學點知識,是幹了什麽天地不容的壞事了?這與大佬們的期望有什麽關係?出去玩還不就是玩了啊。”簡書枚打斷他的話。


    課長是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可是,你影響到自己的工作了啊。”


    “我哪裏影響到了工作?你給我說出來。”簡書枚恨不得照他臉上打一拳,她一向不喜歡課長。這家夥上次陰了朱組長一把,後麵又幾次試探性的想陰她,都被她擋過去了。


    這人說的是課長,管她們三個組長,平時一點兒擔當也沒有,有什麽事全是他們三個組長在出頭。事再大點,就輪到經理出手,這個課長完全就是個擺設,混飯吃的。要不是經理也是個不怎麽管事的人,他早就該呆不去了。


    再說了,這次的品質事情,巡查的製程品管明明有責任,同樣也是他的手下,他憑什麽隻說進料組的,不說製程組的,而且最終隻有她受到了牽連,真按連坐的標準,課長自己就得背責任。


    當時在會議上,聽他發言,就令她很不爽了,那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在指責她沒幹好自己的工作啊。而且這種時候一點兒也不幫著自己手下說話,一句話都不敢指責生產部的。


    明明這種時候,就是互相推責任的,大家都會向著自己手下說話。何況生產部本來也有責任。


    其實品質部也隻是監督生產部的,真正幹活的還是生產部啊。這件事,居然最後讓生產部就這麽無事了。也是令她無語了。


    事後她和出貨組的組長說起來,出貨組的組長都罵了課長幾句,說他沒擔當。


    這件事,品質部三個組當中,出貨組明明起到作用,身為課長,他就該順著這一點,把責任往生產部頭上推。讓自己的手下少受點處罰。


    責任分擔後,簡書枚受到的處罰就不會這麽重了。


    他一課之長,居然就順著生產部的指責,把責任全歸在進料組頭上了。當時,就讓她恨不得直接和課長吵起來。


    而且過後,也沒見這位課長做點什麽事,甚至還都沒來過進料組,當然了他平時也沒有管過進料組。所有的事情,都是簡書枚自己在承擔。但如果有了功勞,他是一定會把自己搭上來的。


    簡書枚態度強硬,非要他指出自己工作中哪裏幹的不好的地方來。


    課長平時一點兒也不了解進料組的工作,簡書枚也沒讓他插過手,自然他也說不上什麽來,隻是一個勁的說:“你要是幹的好了,前麵這事是怎麽發生的?”


    “是嗎?那還要說你這個課長幹的不好呢。身為課長,你要是幹好了,手下人怎麽會出錯呢?”簡書枚忍無可忍的懟了他一句。


    “哎喲,我平時可沒有管你們進料組啊,你怎麽把責任來推到我頭上來了。”課長連忙推卸責任。


    “你不是課長嗎?那一課之長是幹什麽的啊?你都不管我們組,現在又有什麽資格來給我安上些莫虛有的罪名啊?你完全是嫉妒。”簡書枚氣笑了。


    前麵這麽長時間的工作當中,她都會給課長一點臉麵的,畢竟課長名麵上是她的頂頭上司。雖然他也真的沒管過她,有什麽事情,她和經理打交道的次數還更多。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能忍了,兩人在辦公室裏大吵了一頓。


    課長氣急敗壞的在她走後,把自己辦公桌上的筆啊本子什麽的都摔了一地。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不給麵子的和他直接吵開。


    他手下的三個組長,隻有製程組是他的人,所以這次他都不提製程組的問題。出貨組和進料組的兩個組長都很牛逼,把自己的工作幹的好好的,他平時也插不上手。他也就靠著巴結經理,才坐穩這個位置了。


    現在和簡書枚吵了這一架,知情的人誰不笑話他啊。手下的人敢直接和他吵,還把他堵的說不出話來,丟不丟臉啊。


    知道他們吵架了,管豔萍都說:“你這是真和他撕破臉了啊。”


    “是啊。反正我做了最壞的打算,還委屈自己幹什麽。”


    “也對。你們這個課長,平時就最陰了。”管豔萍也很討厭他。


    說實話,品質課的課長,比其他任何課的課長都沒擔當,整天一副老好人的樣子,表麵上和別人一團和氣,實際上,私下裏瞧不起他的大有人在。


    在職場當中,沒擔當是令很多人最討厭的點。雖然在職場中久了,你會發現總有些人就是打混的,可是這不代表人人都喜歡這樣的人啊。何況這個工廠很年輕,所有的員工也都很年輕呢。


    年輕人,見過的這種打混的職場油子還是很少的,所以知道簡書枚和課長硬幹上了,還有不少人私下裏給簡書枚加油助威呢。


    簡書枚和課長吵了一架,怒氣衝衝的回辦公室,盯著那姑娘看了幾眼,很直接的問道:“你找課長說我在外麵學習的事情,這對你有什麽好處?我上課妨礙到你什麽了?”


    這會兒,正好倉庫有兩個人過來送單子,把她的話聽了個正著。兩倉管員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那姑娘像看傻子一樣。而辦公室裏本來就在的文員和另一個檢驗員在聽到簡書枚這話時,就已經對那姑娘很側目了。


    其實誰都知道,找老大的老大告狀是很不可取的行為,除非不得已,一般人都不會這麽幹。而且她告的還是很私人的事情,與工作完全無關,就更令人不敢相信了。


    這姑娘心虛的回避了大家的眼神,卻振振有詞的說:“我又沒有造謠,這本來就是事實啊。”


    其實簡書枚隻是詐她一下,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姑娘直接找課長告狀了。隻知道她把這事兒說出去了,還以為她是和自己玩的好的工友們吐槽了呢。


    得到這樣的答案,簡書枚自己都愣了一下,才又好笑又好氣的說:“恩,我去上課確實是事實。在市裏和你也碰到過幾次,不過你去又是幹什麽呢?”


    她知道這姑娘最近和眼前這兩個倉管員中的一位打的火熱,但這姑娘以前和另外兩個男生就很曖昧過,甚至還和別廠的男生很親熱的在外麵逛。她以前為什麽勸她,就是因為看到她每次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


    她其實很有些老媽子心態,並且不自覺間會把自己當成三十歲的大人,總覺得這些姑娘們還小,其實這種事情她完全可以不管的。但當時她就是怕這姑娘吃虧。現在想想,自己真是沒必要為這種爛人操心,不值得啊。


    姑娘聞言,臉都變了,支支吾吾自然不敢說出原由來。


    大家都不是蠢貨,都聽得出簡書枚話中的未盡之意。再加上這姑娘又不敢回答,顯然就是有貓膩嘛。


    簡書枚笑笑,也不再多說。


    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


    沒幾天,那倉管員就再也沒有來找過這姑娘了。這姑娘找課長告狀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真是蠢貨。”大家對她的評價很統一。


    沒幾天經理回來了,也找簡書枚談話。


    簡書枚很爽快的承認了自己和課長吵了,也承認自己去上學的事情。


    經理好笑的說:“你這態度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啊。”


    簡書枚說:“我態度很好啊。什麽叫不在意啊。而且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我去上課,我去學英語,其實最開始郭協理和副董都知道,郭協理還給我找了些資料呢。再說了,我又沒用工作時間學習,休息日,大家還不都是四處去玩啊。”


    別人隻知道她去上課,她具體學什麽,其實也沒人清楚。她現在就說自己隻是去學英語,經理也信以為真。


    其實去年開始副董就不怎麽來廠裏了,而下半年郭協理,在廠的時間也很少了,簡書枚和管豔萍也很少有機會再和他倆打羽毛球了。


    經理就說:“這件事情,我會上報,看上麵是什麽態度了。”


    他指的是簡書枚每周出去上課的事情,對她和課長吵架的事,一點兒也不在意。這個課長是什麽能力,他哪裏又不知道呢。隻不過勉強能用就用著吧,反正品質部向來也沒出什麽大問題。


    “行啊。如果公司不能接受一個員工私下裏學習提升自己,我也無話可說。大不了把我開除了唄。”簡書枚扔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反正她最近脾氣挺大的,懶的與這些人周旋了。


    這是前世,她肯定不敢,這一世她活的恣意的多。果然是手中有錢,身邊有倚仗,人也格外任性一些。


    第86章 辭工走人


    也不知道是簡書枚的態度影響到了經理, 還是經理覺得這事兒真的不關公司什麽事,反正大半個月過去了,也沒發生什麽事情。


    反倒是簡書枚手下那姑娘熬不住, 主動辭工了。


    簡書枚趁機又弄了個自己人過來當品驗員, 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這姑娘辭工時也和課長大吵大鬧了一頓, 直接罵他過河拆橋,說就是他經常私下裏找自己談話, 時時打聽簡書枚的一些事情時,她也是被套了話, 才把簡書枚在外麵上課的事情說出來的,還說課長就是想把簡書枚搞走等話。


    這些話掀揚出來後, 很多人就對課長更加瞧不起了。


    簡書枚坐上組長這個位置,一直都幹的好好的,大家也能看到她的能力。就算曾經有人覺得她能坐到這個位置上,是因為和郭協理關係,但人家的能力也沒話可說啊。


    說的不好聽點,其實大家私下裏還羨慕她和郭協理關係好呢, 這其實也是實力的一種啊。誰不想讓自己過的舒服點呢, 何況現在大家都知道她和郭協理就是純粹的球友關係。


    這下子,更多人覺得課長又沒本領又惡心, 盡會耍些不正當手段。那個辭工的姑娘其實在簡書枚手下幹不下去,是完全可以調職的,比如調到品質管理部的另一個組去。但課長顯然沒想幫她,所以她才會和課長大吵大鬧。


    反正她要走了, 憑什麽讓課長毫發無損嘛。她甚至添油加醋的說了些課長做的惡心事, 讓課長的名聲掃地。


    為此, 課長也受了個處分, 被記了兩個小過。簡書枚差點兒笑死,還特意當著課長的麵陰陽怪氣的懟了他幾句,狠狠地出了口惡氣。


    至此,兩人的關係白惡化了,時不時就要碰撞一下。為此,經理還把他倆都叫過去批評了一頓。但是都撕破了臉,誰還能再回頭呢。


    課長占著自己身份比她高,一個勁的找她渣,有事沒事都要給她添麻煩,甚至把何文靜都訓了好幾回。簡書枚煩不勝煩,逮到機會就要鬧一鬧。


    在她的帶動下,出貨組的組長也時不時的給課長添點堵,一時間整個品質部鬧的氣氛很不好。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什麽好事,在她和課長兩人又一次大吵一架後,經理終於出手了,找簡書枚談話,認為她態度不好,還帶壞了整個品質部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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