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日宋如珠能把自己推出去,就已經是絕了姐妹之情,她是不愛與人爭搶,可也不能送著臉讓人家打不是嗎?


    “這花長在宋家的園子裏,我作為宋家長房長女,還摘不得一朵了?”要在平常,宋惜惜也不至於如此說話,可宋如珠昨日差點推自己去送死。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宋惜惜好說話,但並不是不記仇。


    宋如珠剛要說什麽,隻見她身邊的媽媽急忙拉著,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原本氣的跳腳的宋如珠冷笑一聲,臉上表情得意洋洋。


    那小聲嘀咕的媽媽,更是一臉刻薄的打量著宋惜惜,臉上一點也沒有對主子的尊重。


    宋如珠腳上踩著如今正時興茶花的繡鞋,扶著丫鬟的手慢慢走了過來,眼神輕輕撇了宋惜惜一眼:“大姐姐如今當然是摘得,可是等過幾天,那可就不好說了。”說著,宋如珠轉過身,眼神惡毒的看著宋惜惜,“到時候,我為主,你為仆,這身份可如雲泥之別,我要是大姐姐,自然也是趁著這幾天,好好逞逞當主子的威風。”


    蘭芝被宋如珠的話氣的直哭,宋惜惜眼神微冷,拉過蘭芝,讓她不要說什麽。


    以後她不在宋家,蘭芝若是得罪了宋如珠,那在宋家的日子可不好過。


    宋惜惜手指攥緊了帕子,饒是害怕,但也故作強硬說道:“宋如珠,你若是聰明,就該知道有句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此去那裏,你怎知不是機遇呢,你今日對我如何,改日必定加倍奉還。”


    被宋惜惜暗中威脅,宋如珠狠狠的瞪了宋惜惜一樣,隻見她就算放了狠話,臉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柳弱花嬌的模樣。


    宋如珠後退半步,語氣都是嘲弄:“看來我的大姐姐,對當下人迫切的很呢,不如這樣,明月,將我們院子昨日換下的髒衣裳都拿給我的大姐姐,讓她提前學學怎麽當個好丫鬟。”


    宋惜惜平靜的看著宋如珠,語氣仍是帶著柔意:“宋如珠,你若是敢,就送過來。”


    雖說語氣輕輕柔柔,但看向宋惜惜的眼神,宋如珠竟然一時語塞,什麽話也說不出。


    等反應過來,宋惜惜早已捏著月季走遠,宋如珠氣的讓人將那月季整株鏟掉。


    可走遠的宋惜惜捏著花枝,眼皮顫抖的厲害,剛剛還一臉淡然的宋惜惜原地蹦了兩下,蘭芝看的奇怪。


    隻見小姐一臉喜意道:“太爽了啊!跟她吵一架太爽了!”


    聽完小姐的話,蘭芝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姐真是,這能算吵架嗎?若是真讓小姐知道什麽是吵架,怕是要哭出來。


    唉,我家的傻小姐,出去可要怎麽辦啊。


    但這會宋惜惜正沉浸在吵架吵贏了的喜悅之中,美的回去多灌了自己兩碗茶水,蘭芝也不好說什麽,隻是眼底都是對小姐的擔憂。


    花園裏這個爭執,周氏聽說了也隻是抬抬眼皮,隻當不知道,小孩子家之間的吵鬧又能改變什麽呢。


    下午宋惜惜午睡剛起,就拉著蘭芝要往外走。


    她在宋家的時間不多了,外麵的事情還是早些料理好才行,昨日周氏就把兩間鋪子的房契拿了過來,以後宋惜惜母親的兩個鋪子全歸宋惜惜做主了。


    那兩間鋪子也好料理,都是宋惜惜母親娘家的老人,這兩個鋪子利潤微薄的很,周氏一直看不上,便也沒插手過。


    這倒是無意中方便了宋惜惜打理。


    宋惜惜帶著蘭芝剛走進筆墨鋪子,掌櫃的就迎了出來,這掌櫃的姓李,今年已經五十有六,鋪子裏也隻雇了一個夥計,連帶著掌櫃家的小孫子,一起管著。


    這幾日宋惜惜是常來的,李掌櫃笑嗬嗬的迎上去道:“恭喜小姐,這鋪子總算是物歸原主了。”


    宋惜惜抿唇笑了笑,她上輩子也是吃了沒有銀錢傍身的苦,如今這兩個鋪子雖然利潤微薄,但好在兩個掌櫃都忠心,縱然周氏看不上這點收益,但在宋惜惜看來,這以後才是她傍身的東西。


    這筆墨鋪子在西市裏位置不算頂好,但上下兩層,皆是他們鋪子的產業。


    宋惜惜捏了剛送過來的宣紙,心中喜愛的很,李掌櫃見此笑道:“小姐,二樓還有上好的狼毫筆,我特意給小姐留著的。”


    聽此宋惜惜果然眼前一亮,抬起腳步往上走,剛走到窗邊,聽到外麵遠遠傳來馬蹄聲,這聲音有些耳熟。


    宋惜惜扶著窗戶往下看去,隻見迎麵而來那人騎著一匹黑色高頭大馬,那黑馬身材勻稱高大,毛色閃閃發光,走的不算快,但馬頭抬的極高。


    看著就是一副驕縱模樣,倒是跟它的主人頗有些相似。


    那主人正是昨日闖入宋府的“煞客”,新朝太子遊龍。


    直麵遊龍之時,宋惜惜怕的很,隻覺得下一秒遊龍便要抽刀砍誰的腦袋,但現在居高臨下看向那人,隻覺得遊龍生的一副好相貌,鼻梁高挺,下顎冷然淩冽。


    宋惜惜看的目不轉睛,遊龍五感敏銳,下意識抬頭,正好抓到一個偷看他的小女子,那小女子眼熟的很,分明是昨日剛見過的。


    遊龍猛的看了過來,那眼神像裹上冰霜一般,嚇得宋惜惜手指抖了片刻,手中雪白潔淨的宣紙洋洋灑灑掉了下去。


    正巧那遊龍走到了窗下,停馬抬頭的看著驚慌逃竄的小兔子,遊龍嘴角微微揚起,還沒等他說什麽,隻見縮回去的小兔子偷偷的從窗口又看了一眼。


    眼裏波光閃閃,竟然隱隱有些淚光,遊龍見此,臉色馬上冷了下來,他有這麽嚇人嗎?


    周圍的士兵還奇怪呢,怎麽剛剛感覺太子心情還不錯,下一秒就像冰塊一樣,釋放著冷氣。


    再看飄落到身邊的宣紙,有人以為是這家筆墨鋪子惹怒了太子,剛想怒喝。


    隻聽太子冷聲道:“下馬,將這些紙張撿起來,歸還給店家。”


    果然是生氣了吧!


    周圍的士兵瑟瑟發抖,可遊龍的好友趙承誌頗有些摸不清頭腦,遊龍雖然看著冷酷,但絕不是計較這種小事的人,難道說這家店有問題?


    趙承誌這麽想著,臉色也開始發冷。


    士兵們瑟瑟發抖,兩個大佬怎麽了啊,這紙是有毒還是怎樣啊。


    遊龍接過收集好的宣紙,下意識的聞了聞,他總覺得那小女子柔弱的像花一樣,靠近她便是滿鼻的芬芳。


    這宣紙哪裏有毒,分明是有蜜糖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不羈的風16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章


    遊龍捏著蜜糖,冷臉大步走了進去,腰上挎著大刀,身邊又跟一個臉色嚴肅的趙承誌。


    這架勢是個人都以為他們是來尋仇。


    身後的士兵更是把手按在刀上,準備隨時拔刀殺人。


    這些士兵可都是刀山血海裏滾出來的人物,就這氣勢嚇得筆墨鋪子裏眾人瑟瑟發抖,小夥計更是腿都軟了。


    街上行人早就跑得沒了蹤影,還以為下一秒這裏就要打起來。


    宋惜惜咬著下唇,扶著蘭芝走下來,就那幾步路,走的宋惜惜腿腳發軟,怯生生的看著遊龍,差點就要哭出來的。


    原本昨日就哭過一場,眼睛本來就有些紅,這會宋惜惜更是一雙眸子閃著晶瑩,遊龍看著,總覺得她馬上要哭出來。


    他一個枕戈而眠的八尺男人,以前最看不慣這樣嬌嬌柔柔的女子,可這會看見宋惜惜的小臉煞白,淚光閃閃,臉色馬上變得極冷。


    誰欺負這個嬌氣的小姑娘了,怎麽還哭了呢?


    越想遊龍越生氣,打眼看了一圈,想把那個惹了嬌嬌生氣的人找出來,這樣的小女子都欺負,看我不賞他幾百軍棍!


    遊龍臉色更冷,宋惜惜看著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剛想說什麽,那掌櫃的趕緊上前先一步道歉:“這位兵爺,宣紙的事,是我這小老兒的錯,您大人大量,怎麽賠償,您說話就是。”


    哪能讓小姐受過,李掌櫃看著遊龍就怕的很,趕緊將禍事往自己身上攬。


    遊龍看向李掌櫃,眼神仿佛有實質性的利劍一般,就算是久經世事的李掌櫃也不敢大聲喘氣。


    “真的是你扔的?還騙人?”遊龍說話就帶著一股冷氣。


    宋惜惜雖然怕的厲害,但不想讓忠仆代自己受過,趕緊行禮道:“參見太子,太子紙張是我不小心遺失,碰撞到了您,我甘願認罰。”


    遊龍覺得好笑,薄薄的紙張,怎麽還能碰撞到我,但見小女子馬上要哭出來,他皺眉道:“莫要提了。”


    而這筆墨鋪子的掌櫃跟夥計一聽是太子,隻感覺牢獄之災難免了!


    誰不知道新朝太子殺人不眨眼,簡直是活閻王啊。


    見一屋子人都戚戚然,遊龍覺得莫名其妙,可他不想走,還想跟這個嬌氣的小女子多說幾句話。


    遊龍將手中的宣紙往桌子上一扔,宋惜惜嚇得後退半步,臉上帶著些委屈跟驚恐,想著聽聽太子要怎麽罰。


    “這個紙,給我裝一摞回去。”遊龍背著手,看這樣子這鋪子是嬌嬌家的,多光顧生意總是沒錯吧。


    宋惜惜等人鬆口氣,不過是賠些紙張,倒也不是大事,李掌櫃親自帶著人去庫房搬了兩摞半人高的紙張,小心翼翼的讓太子搬走。


    可遊龍抬抬眼皮問道:“多少錢。”


    宋惜惜跟李掌櫃麵麵相覷,小心試探的說道:“太子殿下,不要錢,這是紙張砸到您,陪您的。”


    聽此遊龍一陣皺眉,再看嬌嬌小兔子一樣眨巴眼睛,直接道:“紙是把我砸壞了還是砸傷了?為什麽要賠?”


    雖然沒砸傷,但是砸心裏了,太子遊龍心裏默默補了句土味情話。


    “那您是來買紙的啊?”宋惜惜睜大眼睛,沒想到太子這麽好說話?


    然而一旁握著刀的趙承誌跟士兵們則是一臉茫然,太子您買紙?您寫字嗎您就買紙?


    遊龍這才知道是眾人誤會了,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聲音卻還冷硬的說道:“買紙,我看你家的紙好。”


    宋惜惜信以為真,趕緊點頭道:“您也這麽覺得啊,我也喜歡這批新到的生宣,紙質棉韌、手感潤柔,以之行潑墨法、積墨法最好不過了。”


    說著,宋惜惜蔥白的指尖撫摸了光潔如玉的生宣,眼底都是喜愛,抬頭看向遊龍道:“太子您更喜歡生宣還是熟宣?”


    這會的宋惜惜知道太子不追究剛剛的事,反而是來買紙的,少了些懼怕,眼底的劫後逃生的歡喜卻是怎麽也藏不住。


    遊龍看著宋惜惜的歡喜更是心裏開了朵花一樣,但聽到宋惜惜的話臉白了幾分。


    什麽叫生宣?什麽又是熟宣?還有啥潑墨法、積墨法?


    遊龍看了眼趙承誌,趙承誌趕緊擺手,這小姑娘長的挺標誌,怎麽開口的話他都聽不懂啊。


    遊龍假裝淡定說道:“生宣好。”


    “那我給您挑些,剛剛搬出來的太多了。”宋惜惜指了指兩大摞宣紙,剛剛以為太子要賠償,那就搬的多了些,自己用的話,倒是不用那麽多。


    誰知道宋惜惜剛要碰,遊龍趕緊用刀柄按住紙張:“不用了,全都要了。”說完,遊龍找補似的接了句:“我愛寫字。”


    趙承誌聽到這話,直接笑出聲來,見遊龍瞪他一眼,趕緊擺手。


    刀柄碰到宋惜惜的指尖,雖是夏日,卻也冰的宋惜惜手指有些酥麻。


    那可是刀啊!殺人刀。


    宋惜惜目光驚悚的看了一眼刀,結結巴巴道:“好,好。”


    說完縮了回去,再也不說話,李掌櫃這會回過神,跟遊龍算起了價格,李掌櫃有心想賣太子人情,誰知道太子直接扔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頭也不會的走了。


    宋惜惜好像看見太子嫌棄的看了自己的刀柄一眼,又摸了摸剛剛自己指尖碰到的地方,惹的宋惜惜臉白了幾分。


    是不是自己碰到人家的刀,被人嫌棄了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給太子當婢女的日子(重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吃糖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吃糖包並收藏給太子當婢女的日子(重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