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垮著臉不搭理她,直到進了屠家的門臉上才掛上了笑,把母雞都遞給大牛,雞蛋和粉條讓紅果拿進灶屋,進屋去看躺在屋裏的娘倆。


    “咦,隻看這胖小子就知道你奶水不錯,白胖的喜人,這小臉蛋,長的隨我們許家人。”她探頭看了一眼,就勾下腰幫忙收拾搭在椅子上的衣裳、床單還有孩子的尿布。


    “姐,你快住手,你是來的客哪能來了就收拾這些,中午大牛收拾,他也知道放哪。”


    但許妍說的話不管用,她姐一心要幫坐月子的妹妹收拾家務,還提著髒床單要出去洗,見到帶著小葵給狗梳毛的紅果,她重哼一聲,暗想:說我小氣摳門?我來了伺候你小姨,你來了伺候狗,自己一腿泥還嫌別人髒。


    紅果見她這副作態就知道她要做什麽,皺著眉頭盯著後院,果然沒一會兒就被小姨夫給推出來了,手上的床單沒有了,還得了一番奉承,紅果眯眼哼了一聲,在她走過來的時候低下頭當沒看見。


    許妧都要走過去了,聽到屠小葵那丫頭重重地“哼”了一聲,哼完還張嘴大笑,她莫名的有些臉發燙,但又覺得這丫頭還小,再精也看不懂事,她返回去蹲下,笑眯眯地問:“葵丫頭,你剛剛在哼哼啥?”


    “哼我姐,她也哼我了。”小葵手指她表姐,被紅果瞪著眼給握了回去,手還抽不回來,猶豫的兩邊瞅瞅,告狀的話咽進肚子裏,大姨娘不可靠,她不常來,自己要是挨打了她也不知道。


    “好丫頭。”她手摸小葵的小辮子,眼睛卻眯著瞪向不敢看自己的陳紅果,一臉有你好看的表情。


    待許妧走了,紅果捏著小葵的腮幫子,笑罵道:“小家雀,傻不拉嘰的。”


    屠小葵暗樂,覺得小家雀還挺好聽的,笑嘻嘻的任由她表姐揪她的小胖腮。


    屋裏的許妍把要在山上養豬和雇宏義來住山上看豬的事給她大姐說了,還說要是家裏柴不夠,就讓平安和平原上山砍了給拉回去,那麽多雜樹自己要燒好幾年。


    “已經定下來了?”許妧問。


    “嗯,已經跟大哥他們家說定了,明年開年了就過來,春苗也來,夫妻倆管山上的豬場,是個伴也不害怕。”


    “挺好,要是平禾年紀大點雇他也行,咱們兩家離得近,來回方便。”許妧一方麵為大侄子不用種地高興,一方麵又可惜,不用問工錢就知道絕對少不了,小妹夫一向手腳大,而且平禾跟著他小姨夫養幾年豬也能學點本事,將來攢下錢了,家裏在給他添點也能養幾頭豬。


    許妍笑笑,他那油嘴滑舌舍不得下勁兒的性子可不適合在山上養豬,就是沒有宏義也不會雇平禾,但還是說:“平禾性子活,適合跟姐夫一起學著跑貨,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許妧聽了就歎氣,向她小妹抱怨道:“就這周圍幾個縣,一趟跑下來要一兩個月,刨除路上的吃住,最多也就能賺個十來兩,孩子小的時候還不覺得,就吃吃喝喝嘛,養的起,但你看看,大大小小四個兒子,至少要給他們蓋三座房子,小兒子就比大孫子大了三四歲,總不能到時候隻給小兒子不給大孫子,給了大孫子還有二孫子,唉,真是錢難攢。”


    末了她拍拍肚皮,笑著哀歎:“都怪咱們許家人的肚子能生,一溜的兒子。”


    這下許妍可算看出來大姐就是甜裏泛酸,她高興著呢,也就沒說喪氣話打消她的高興勁兒,她自己樂意把陳家上下三代給安排好,摳著過也甜滋滋的。


    “對了,你這胖兒子取的啥名字?”許妧瞅著許妍抱在懷裏吃奶蹬腿的娃娃問。


    “青榆,屠青榆,他姐喊他小魚。”


    “跟著小葵取啊?大牛爹沒意見?”她撇著腦袋問。


    “沒意見,祖上又沒傳下來字輩,他給他兒子還起名叫大牛呢,家裏就他姐弟兩個,哪兒至於分的這麽清楚,姐姐是葵花,弟弟是榆樹,他們阿爺滿意的很。”


    人家一家都沒意見,許妧也就不再提,中午吃飯的時候笑嗬嗬的,說話熱情周道,她走了屠老漢還在跟他兒子說:“小葵姨娘是個明理的人,做事也風風火火的。”


    *


    秋收過後,屠大牛請人帶著砍刀斧頭上山去砍樹,許妍跟屠老漢在家喂豬做飯,天氣不熱不用躲日頭,砍樹的男人們下來吃了飯歇一小會兒再次往山上去,許妍抱著兒子領著閨女出門到田野地邊散步,遇到在稻田裏撿麥子的村裏人,雖不主動說話但她們要是打招呼也笑著應兩聲,看張蔓被人推了兩把往這邊走,她也往遠處走,在離人較遠的樹底下停了下來。


    “你兒子長的像你,長大後你不愁兒媳婦了。”見麵後她先打招呼。


    “沒那麽吃香,他姐就嫌棄他長的不像男娃,不像她爹那樣唬人。”


    “機靈丫頭”,明顯看出許妍沒有興趣多聊,她也不多說廢話,攤手道:“你也看出來了,我是被推出來幫著遞話的,你就隨便一聽,我也隨口一說,讓你知道她們的急切,她們問你孩子也生了,什麽時候恢複教認字的事,家裏的孩子都快把字給忘光了。”


    許妍笑笑,說:“孩子還小,家裏事也多,忙不開,不打算再給自己找活幹了。”


    “真不教了?”張蔓有些震驚的問,她還以為許妍要晾村裏人一陣子,村裏人識趣認個錯也就算了,一直不跟村裏人打交道多難受啊。


    許妍明嘲:“這還有假?我有那時間多陪狗玩一會兒狗也領個情,我出門回家離的老遠就知道跑出來迎我。”


    “……”


    村裏人可算碰上硬茬子了,他們一直以為隻要人多就占理,就能團起來欺負人,作為明顯被欺負的歸家女,張蔓臉上掛上了幸災樂禍的笑,活該。


    看她那表情,許妍疑惑道:“你不著急?你不也挺喜歡認字的嘛?”


    “哪有喜歡不喜歡,我就是陪著小鶴罷了,但我腦子不行,過兩天就忘了幹淨,更別提教小鶴了,而且我打算過年的時候帶小鶴回他爺奶家,之前還因為認字的事猶豫,既然你不教了我過段時間就走。”張蔓左右看看,小聲說道。


    “那你輕鬆多了,有人幫著挑擔子了。”許妍沒問她那邊的意見,或是問出聯係的過程幫著提建議,都是當娘的人了,能承擔做出決定帶來的後果。


    “唉,誰知道呢,大不了我再回來,到時候再租你家房子你可別不同意。”她盯著許妍的眼睛認真說。


    “行啊,隻要我房子還空著沒用。”


    她沒提遇事了來找屠大牛幫忙報官,許妍也當自己沒說過,看來她還是對衙門發怵。


    話說完,她摸了摸屠小葵的腦袋,轉身往淨是稻茬的稻田裏走,許妍拉著小葵繼續走,拐彎時回頭,就見張蔓在彎身撿稻穗,而其他的女人擠在一起皺著眉頭討論啥。


    到了第五天,屠大牛趕著家裏的四頭牛,並且借用了幫工家裏的三輛木車上山拉柴,一車車木柴沿著踩出來的山道下了山,順著村後的小路到了村尾,無事可做的男人們終是忍不住了,有的去幫忙推車,有的去了村長家,當初是托村長去傳的話,現在托村長去說和也最好。


    夏收、插秧、插番薯藤、秋收、上山砍樹,這些都請外村人,工錢便宜了他們,自己村裏人少賺好多,往年忙的時候家裏還會割兩刀肉回來攢攢油水,現在家裏沒額外的進項,哪舍得呦。


    習慣了屠家有活找村裏人幫工,他們沒了膽氣去鎮上找活、去地主鄉紳家跟固定的幫工搶活,那是要打架的,閑了大半年,報團的人總算明白誰是爺爺誰是奶奶了,隻要有錢,哪兒都雇得到人幹活。


    老村長看著院子裏圍的一群人,聽了他們七嘴八舌的理由,他直接拒絕:“你們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不去,當初懷疑他屠大牛收買了大人、懷疑人家家裏的都是病豬,不顧情分不知臉麵的讓著我去給你們傳話,活像我不去說你們家裏的豬牛都栽我頭上了,我隨了你們的意,現在又想說和了?你們不要臉老子要臉,出去吧,別再因為這事登門。”


    “大牛他婆娘說不教村裏孩子認字了,村長你也有幾個孫子,你就忍心他們不識字?”人群裏突然傳出這一句話,不識字的時候大家無所謂,但嚐到甜頭了,還做著兒子孫子認了字不種田的美夢,誰舍得這個誘人的餌?


    老村長愣了愣,看他兒子一眼,看他點頭,他不在意又有些顯擺的說:“噢,那沒事,大不了我掏錢請許夫子單對單的教,我家孫子腦袋靈光,一天兩三個字學的太慢了。”


    他合掌慶賀:“正和我意呀。”


    待人走光了,老村長對家裏人說:“這是你們誰都別摻和,有人找你們說話也別搭腔。”


    之後招呼他兒子出門,問他:“知不知道我這次為什麽不隨他們意了?”


    “知道,村裏姓太雜,我們族裏人也不多,村民報團了我們說話不怎麽管用,您是打算立威?”


    “哈哈哈,把村長之位交給你我是放心了。”老村長笑的臉更像是老樹皮。


    看著一心來幫著推車而不怎麽說話的村裏人,屠大牛也沒推拒,不要錢的幫工不要白不要,一路推到家,還幫著把車上的樹墩給卸下來碼成堆,屠大牛客客氣氣的道謝,他們幾次想把屠大牛喊遠點說話,但總有那不會看人臉色的外村人來摻和一腳,不是問這就是說那,讓他們那藏在牙縫裏的話一直沒說出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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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vip]


    有了和解的想法後, 心情格外迫切,尤其是知道屠家砍樹平地後要在山裏蓋豬圈,他家現在住的青磚大瓦房當初就是請村裏人蓋的, 山裏砌豬圈肯定也是要雇工的。


    張蔓到鄰居家打水, 就見他們院子裏蹲了一窩人, 急急切切的在商量讓屠大牛雇他們做工的辦法;去田裏撿稻穗也聽村裏的婦人在罵當初找村長不讓屠家人進村的那幾個老不死的;拉著孫鶴回娘家,也在聽爹娘兄嫂在討論屠家不仗義, 請外村人做工中午還管一頓飯,對自己村裏人卻是摳搜吝嗇。


    “爹, 我打算過幾天帶小鶴回瓦子嶺看看。”張蔓坐在板凳上等了好一會兒,看他們越扯越遠, 不想在聽這不要臉的話,試圖插話打斷。


    張老頭偏了下頭,又聽到二兒媳說的屠家羊群有一次被狗攆到前麵田裏了,忙問:“有沒有吃稻穗?前麵有我們的稻田。”


    “爹!”張蔓大喊一聲,把張老頭嚇一跳,虎著臉斥她:“死丫頭叫魂呢?得得得, 都不張聲, 叫你先說。”


    “我過幾天要帶小鶴回瓦子嶺看看。”她又重複了一遍,沒在乎兩個嫂子不高興的臉色。


    “啥?回瓦子嶺?”他瞅外孫子一眼, 皺眉問:“好不忒的,回那兒幹啥?”


    “去看看小鶴爺奶,要是情況還行,我就不回來了, 一個人種地太累了, 還要給人家交租。”


    “死囡子, 你守著那兩老的過?你大嫂還說過年的時候回娘家給你找個婆家, 那兩個老的要是還行,你就一個人回來一趟。”張老頭注意到盯著自己瞅的男娃,好歹是自己親外孫,他說話含糊了點,但在座的除了玩泥巴的小孩聽不懂,就連張枝都知道她爹是啥意思。


    張蔓看了一眼大嫂,她看憨包似的看自己,就連小妹也滿眼疑惑,她眼酸地低頭搓著兒子的衣角,注意到小鶴緊掐肚皮的小手,她伸出粗糙的手指掰開了他的手指,抬頭笑著說:“爹,我不是給你說我不嫁人了嘛,娘,你也別四處給我張羅男人了,我守著我兒子過,沒爹沒娘的娃子是個癩蛤/蟆,誰都能給臉色看,誰都能踢一腳,我再找個男人也是伺候他一家老小,還不如把我兒子養大,他長大了我也享福了。”


    “沒男人你就是塘爛泥巴,蒼蠅蚊子都想在裏麵下籽,小鶴是個男娃子,他孫家的人總不會讓他餓死凍死,你把他送回去就回來吧,要不我把他送回去?”張老頭大聲訓斥這個滿腦子漿糊的大閨女,伸出手去要強硬抱外孫。


    在他姥爺剛碰上他胳膊的時候,孫鶴就抱住他娘放聲大哭,彈著腿腳踢了張老頭兩腳,張老頭也不在乎,還沒他腿高的娃子,踹到人了也不咋疼。


    張蔓抱著兒子起身往後退,“爹,我就回去看看,要是勢頭不好我再回來,你也別勸我把小鶴扔給他爺奶,你都知道為我這麽大的閨女著想,我咋舍得我年幼的兒子,我就是來給你們說一聲,屠家的房子我也退了,你跟我哥晚上也別去轉悠了”。


    看老頭氣得鐵青的臉,張蔓揮手道:“爹,我要是在孫家過的不好了我再跑回來,你到時候要給我開門啊。”


    “給你開個鬼,哪家的姑娘像你樣的婆家娘家兩處住?老子不嫌丟人?”張老頭氣的嘴直哆嗦,那瓦子嶺有小鶴爹的仇家,好不容易撇幹淨了你又往屎堆裏鑽,造孽的鬼丫頭,還嫌兩個嫂子甩的臉子不夠多。


    第二天,張蔓帶著孫鶴去了鎮上,打聽了一下驢車的價格,還價後還是覺得太貴,領著孩子就走了,去了集市上轉了一圈,拿起問問價錢又給放下,最後給她兒子買了張油餅,兩人轉出了鎮往回走。回去的路上聽到有狗叫,她想到她爹說的話,拉著孩子進了村,向村裏人打聽有沒有生小狗崽的狗子,沿著人指的路敲了門,問:“大嫂子,還有沒有狗崽子?我想養一隻。”


    “有,還有好幾隻,多逮幾隻也行,都滿月了,吸的老狗子都不著家了,家裏孩子還不叫扔,都養著老費糧食了。”


    張蔓想著屠家在山上養豬了也要養狗子,就想把這不要錢的狗子都給逮回去,“那我都給逮走吧,回去了給幾個侄子都塞一隻,免得他們搶我兒子的。”


    “行,你等著,我就給你抓來,剛好老狗子也不在家。”塞給孩子玩的,這婦人也沒張口要錢,就怕開口了這女人又不要了。


    看著女人手裏瘦巴巴的狗崽子,張蔓總算知道咋沒逮到集上去碰運氣了,就是有花錢買狗崽子的人,誰要這細條條的?這估計是都沒喂過飯。


    筐裏裝著狗崽子,孫鶴扒著他娘的胳膊往裏瞅,快到村裏了,他指著裏麵黑黃毛的說:“娘,我想養這隻,它凶些。”


    “好。”


    把剩下的狗崽子送到屠家,許妍拿進去給扣到雞罩裏,“剛好,我還跟大牛打算著要去鎮上買狗呢,我姐家的狗冬天才下崽,到明年春天就太小了。”


    “這狗崽子到你們家也是享福了,好好看門就吃喝不愁。”


    見到屠老漢抱著扯著嗓子大哭的孫子出來了,她也不耽誤許妍的事,說:“我明天就走的,早上我把鑰匙都給你送來。”


    許妍急著要進去喂小魚奶,應了一聲就進屋了。


    第二天屠老漢聽到喊門聲,出來就見張蔓挑著擔子,她兒子背著個小背簍,背簍裏裝著小狗崽,他接過鑰匙往張家瞅瞅,看大門緊閉,就問:“你爹你兄長不送你?咋也沒找個驢車,你挑著兩個筐子走回去能把膀子壓出血。”


    滿頭大汗的女人捋了捋頭發,強笑道:“沒事,裝的都是衣裳,不重。”


    屠老漢看著這娘倆歎了口氣,對張老頭更是看不上,說:“你挑著擔子先出村,往前走,我給牛喂捆草,待會兒去攆你送你們回去。”


    張蔓咬著下嘴唇裏的肉,咽下衝上來的酸氣,拍拍兒子的頭,說:“給屠阿爺道謝,他是個好心人,又麻煩他給我幫忙了。”


    “謝謝小葵阿爺。”他抬頭認真地說。


    “哎,不謝,我送你去見你阿爺,他會好好待你的。”


    看母子倆深一腳淺一腳的從村後的小路靜靜離開,屠老漢朝張家的方向狠呸一口唾沫星子,關門進去喂牛。趁著牛吃草的功夫,他把牛羊給趕出家門拴在草地裏,回來後對拿著尿布去後院洗的兒媳婦說:“小葵娘,我待會兒去送小鶴娘回瓦子嶺,估計是手裏沒錢沒雇驢車,我看她打算挑著擔子回去,也是可憐,我待會兒趕牛車把她送回去,順便看一眼,要是孫家老兩口立不起來我再給拉回來,免得她再脫層皮才能回來。”


    “好,家裏的活有我,爹你放心去”,她把尿布扔在盆子裏,回屋把小葵吃的甜糕包在油紙裏拿了出來,遞給老頭:“中午要是趕不回來也別餓著肚子。”


    “我不吃這玩意兒,留給小葵吃,我帶兩張餅子就行了。”屠老漢擺手不接,一臉的嫌棄。


    他臉上的表情把許妍逗笑了,把油紙包放在木板車上,沒好氣的說:“餅子早上都吃完了,我不會做飯但心裏也是有數的,家裏又不缺買零嘴的錢,你大孫女的嘴頭子都沒斷過,不差這一包,你帶著填個肚子。”


    “是嗎?餅子吃完了?那是我記岔了。”老頭訕笑,拿起軟糯的油紙包揣進懷裏,嘴裏還說著:“我不喜歡吃這甜滋滋的玩意兒,嘴裏泛酸。”


    許妍沒接話,老頭在吃雞鴨魚肉上很大方,他覺得這是正經菜,長肉的,花錢不虧,但在糕點雜貨上,不沾嘴,讓大牛給他買了油炸糕或是核桃酥,他都推給了他孫女,說是吃這玩意占肚子,吃肉的時候吃不爽快。


    但他孫女吃不完的他又給掃尾了,屠小葵發現她的零嘴喂她阿爺他不吃,但她喂狗的時候她阿爺就叫著糟蹋東西,把她不吃的都給吃了。


    許妍就教她下次要是再想分阿爺吃東西,他要是不吃你就給扔地上喂狗,保準你下次再分他核桃酥、杏仁糕……他就吃了。


    這個方法她用著對她阿爺管用,又照搬來用她爹身上,就有了另一種結果:屠大牛那是對胃口的下次再買就買兩份,不對胃口的,他閨女扔了喂狗他也叫著糟蹋東西,但往他嘴裏塞他又給吐了喂狗。


    屠老漢趕著牛車從村後的路上繞出了村,一刻鍾的功夫就趕上了挑著擔子走的腿發軟的張蔓,“籲”了一聲,停了牛車下去把筐子給拎到牛車上,把小鶴也給掐著胳肢窩提上牛車,都坐穩了就趕車往瓦子嶺走,路上對張蔓說:“張家丫頭,做人呢臉皮要放厚點,要不吃虧受罪的就是你,你看你這回婆家,哪能自己帶著兒子回去?你得把你爹拉上壯個行勢,他不去你就坐在家裏鬧,他去你婆家說兩句話抵過你說上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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