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幾時,一陣風透過門縫吹進屋內,吹得帷幔輕搖擺動,燭火忽明忽暗。


    淩亂被衾之間,男女相擁而臥,長發青絲緊緊纏繞著,周圍還彌漫著一股炙熱的氣息。


    男人側身躺著,明明是陰冷的天氣,身上卻帶著露珠似的細汗,呼吸粗重,回味無窮,久久沒能平複下來。


    他將虞宛宛拉進懷裏,掌心又開始不安分的撩動,湊在耳邊問她,“對我還滿意麽?”


    少女嬌柔盈柔的身子,仿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狂風驟雨,早已不成樣子。


    她雙腿還不住顫抖,額上細汗將碎發都浸透了,聲音也是啞得厲害,摁住他的手,將他往外推,委屈巴巴的回答,“宛宛不行了,郎君放過宛宛可好。”


    這男人,表麵看上去衣冠楚楚,光風霽月的,半起事來跟換了一副模樣,像是如饑似渴的洪水猛獸,完全脫離她的掌控。


    虞宛宛都深表懷疑,是不是男人都是這副德行,鳳霽是如此,齊風也是如此,就連那時候撐滿的感覺都相差無幾。


    雖然說,虞宛宛並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將兩個男人用來對比,可是……也太像了吧。


    齊風哪裏有放過她的意思,扼住她的手,便將她強勢壓在臂彎之下,“分明是你說還要別停,現在怎麽又不行了?”


    “……”


    一開始,齊風不緊不慢,看起來好像不太行的樣子,虞宛宛心裏就膨脹了,還以為能夠死死拿捏他,所以囂張狂妄,誇下海口,說了一些要把他榨幹之類的話。


    哪知不過多久,男人像是披著狼皮的羊,脫下狼皮之後就露出了真麵目,反而將她摁在魔爪底下,像是對待什麽極為趁手的玩具,肆意擺弄。她明明想要抗拒,由於身子太過敏·感,又不聽使喚的迎合。


    回想起來自己那副不知羞恥的模樣,虞宛宛便是捂住了羞紅的臉。


    床褥早就被虞宛宛留下的香液浸得濕透了,齊風今日剛剛回來,暫住雲湖寨,房裏也沒準備別的被褥。


    由於天氣太冷,濕透的褥子,躺在上麵都冰冰涼涼,實在沒法再住人。


    大半夜的,齊風隻好幫虞宛宛穿好衣裳,將她裹得密不透風,打橫抱著,一路轉移到芳華居她的房間之內。


    好在,嬋兒已經事先預料到,提前燒好了熱水準備伺候,雖然半夜三更,沐浴不太方便,可齊風還是幫虞宛宛擦拭幹淨了身子每一處。


    虞宛宛一動不動,由著男人伺候,心下還在竊喜感歎,她未來的夫君真是細心又體貼。


    可是片刻之後,男人再一次扒去她剛剛穿好的衣裳時候,虞宛宛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原來幫她擦拭幹淨,隻是為了再次辦事。


    果然,跟鳳霽一樣!


    轉戰場地,又是一夜風雨摧折。


    次日晌午,蘇醒過來,虞宛宛已經是腰酸腿痛,整個人動彈不得,嗓子更是啞得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


    齊風早已衣冠整齊,一絲不苟的坐在床邊,雖麵具遮臉,可遠遠都能感覺到他精神煥發,英姿昂揚。


    他指尖撩開擋住虞宛宛臉蛋的碎發,柔聲問,“你醒了,餓不餓,可要吃點東西?”


    虞宛宛撅著小嘴,一臉怨氣。


    憑什麽這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精神反倒是更好了,她卻幾乎半條命都沒了似的,莫不是她被抽走的精氣,都用在了他身上?


    雖然滿心怨念,不過眼看著男人端著粥,跟上回喂藥一樣,用勺子盛著,喂到她嘴邊的時候,虞宛宛心下暗生暖流,些許不快忘得一幹二淨,唇角不自覺流露出了笑意。


    她張開小嘴,吃了一口,是雞絲粥,就是這味道她以前沒吃過,不像是嬋兒做的。


    虞宛宛咽下一口粥,問他,“誰做的呀?”難道是明玉?


    齊風又給她喂了一口進嘴裏,回答,“我。”


    虞宛宛聽聞,差點沒被雞絲粥嗆到,驚愕的瞪圓眼睛看著他,“你還會下廚?”


    雖然燒火的是明玉,可這粥,確實是齊風親自下廚做的,嬋兒可以作證,當時嬋兒在旁邊看著男人煮粥的時候,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齊風淡然回答:“最近剛學,不知味道怎樣。”


    虞宛宛眼冒星星,連忙回答,“特別好,宛宛這輩子還從來沒吃過這麽美味的粥!”


    齊風唇角微勾,手中拿著勺子,攪動著碗裏的粥,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知道個更美味的。”


    虞宛宛收斂笑容,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狐疑的望著齊風。


    就見男人鬆開手指,將勺子放在碗中,突然捏著她的下巴,湊到臉邊,貼上唇瓣,舌尖輕拭,將她嘴角殘留的粥漬舔舐幹淨,吞進腹中。


    沒料到他會這樣,虞宛宛當時就愣住了,還是從未有過的心下小鹿亂撞,手都不知道應該放哪裏才好。


    隻能嬌羞一笑,栽進男人懷裏,將他緊緊抱住,腦袋就埋在他肩上,偷著竊喜。


    對這個未來夫婿,更加滿意了。


    待齊風離去之後,虞宛宛雖下不了床,卻還是抿唇含笑,滿心歡喜的模樣。


    卻又不知響起什麽,叫來嬋兒,吩咐說道:“去問白大夫,取一副避子方子來。”


    嬋兒略顯驚訝,“姑娘跟齊先生,最遲這個月也完婚了,就算萬一不慎有了,也是無關緊要,避子湯這種東西,最好還是別喝太多,唯恐影響生育,將來想要的時候要不上了。”


    以前在京城時候,虞宛宛侍候過鳳霽兩回,每回回來之後,便會吩咐嬋兒去找來避子湯藥飲下,以免留下什麽孽種,後患無窮。


    可喝過之後,害得虞宛宛月事紊亂,且有一回來事的時候疼得翻來覆去,半條命都快沒了,嬋兒見了著實於心不忍。


    現在才過去大半年,身子都還沒恢複過來,若是又喝避子湯,也不知會不會又像是上回一樣。


    虞宛宛還是想喝,“還不知齊家那邊情況如何,先別那麽快往下定論為好。”


    嬋兒實在不明白了,昨日她還覺得,她家姑娘簡直愛慘了那個齊風,送上門去就要睡他。


    怎麽今日,提起褲子之後,突然又感覺,她並非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那種女子,不管何時,都是頭腦清楚,不會被任何男女之情牽絆和迷惑。


    所以嬋兒也不知道,姑娘她對齊風,到底是何種感情了。


    *


    雲湖寨,大堂之內。


    沈雋正與手底下人商議,關於拉攏齊家相關事宜。


    也有人提出質疑,“寨主,那個齊風此番歸順,會不會其中有詐?比方說,早就聯絡好了官兵,打算來個請君入甕之計?”


    也有人對齊家頗為信任,“去年世子在上京遇險,多虧齊風出手相助,救世子於危難之間,此事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當真有詐,他那時候全可以對世子見死不救,世子恐怕早已魂歸西去,又怎會有今日這番作為。


    “想來,定是因為齊家屢次拒絕順朝廷入朝為官,得罪了狗皇帝,受朝廷明裏暗裏打壓,終於不堪重負,這才生出反心,想要另謀出路。


    “再者,當年侯爺可是對齊家有過恩惠的,以他們一家人自恃清高的作風,應該不會恩將仇報才對。”


    “屬下以為,這齊風心不可測,世子此去汝陽,定要多加小心謹慎才是……”


    “……”


    沈雋高坐上方,青衣墨發,劍眉入鬢,胳膊肘搭在膝蓋上,靜靜聽他們分析。


    沉默良久,終於是開口,“好了,你們擔憂之處,我心裏有數,若非信得過姓齊的,當日我便不會將他領進雲湖寨一步。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既然我先找上的他,別有居心的也該是我。


    “此番前去齊家,我自會處處小心,就算當真有什麽事,我也定有退路,諸位不必太過憂心,我不在這些日好生守好寨子即可。”


    ”是。”


    不管如何,沈雋最後還是決定,去齊家一趟再說。


    若是一切情況如常,他便可放心納用齊家,也安心將虞宛宛交托給齊風,若是到時候發現任何異常,大不了拉著虞宛宛便跑,也好讓虞宛宛看清楚那齊風的真麵目,死了那條心。


    *


    不過七日之後,眾人便啟程出發了。


    齊風安排好了揚州一戶姓餘人家的身份,給虞宛宛和沈雋兩兄妹,其餘完全按照正常接親的流程,帶著嫁妝,水路北上,前往汝陽而去。


    接親的遊船華麗高調,比以往虞宛宛坐過的都要大,總共有三層之高,最上麵一層就足以住下虞宛宛、齊風和沈雋幾人,中層住的是明玉、趙坤等幾個親隨,下層則是護衛和船夫之類。


    遊船上上下下,全都掛上紅綢和燈籠,還四處貼滿喜字,從岸邊一眼看去紅紅火火,喜氣橫溢,不用問都知道是有人接親。


    虞宛宛也是,早早就換上一身大紅喜袍,戴上鎏金鳳冠,精心裝扮下來,那朱唇榴齒,杏臉桃腮,待嫁新娘,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自然是美到了極致。


    上船之後,虞宛宛便與嬋兒待在閣樓屋內,閑來無事,看看兩岸風景,吃些碟中零嘴,倒是悠閑自在。


    雖是冬日,揚州天氣比起雲湖山上要暖和太多,就是春去冬來,上一回岸邊還是碧綠如茵,草長鶯飛,這回,就隻剩下一片衰敗凋零的景象。


    嬋兒望向窗外,看著一幅幅物是人非的景象,忍不住歎息一聲,“上回此番情景,還是我們離開京城的時候,沒想到這才過去大半年時間,姑娘就要另嫁他人了。“


    就連嬋兒也沒想到,她家姑娘竟然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也不知,太子若是知道,她家姑娘這就要跟齊風成親,會不會一怒之下,帶著人殺到齊家搶親?


    不過,這都過去這麽久了,太子應該早就忘記他家姑娘,另有新歡了吧。


    畢竟,人家可是太子,操勞國家大事,哪有那麽多閑心,惦記著一個隻有過露水情緣的女人。


    虞宛宛不知想起什麽,也跟著嗤笑一聲,應和說道:“對啊,上回也是在船上,表哥差點把我們都殺了呢,現在想想,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之前,沈雋被官兵搜擦,躲到他們船上,也是虞宛宛頭一回跟沈雋見麵。


    當時他們都快被沈雋給嚇死了,誰又能想到,他竟然成為待她最好的男人,如兄如父,比起鳳霽、楚二那些臭男人,可靠得太多了。


    到了夜裏,遊船上燈火通明,水中倒影交相呼應,緩緩在汴河中央逆流航行。


    船上,眾人聚集在大堂,簡單用過晚膳,便各自早早回房歇息。


    齊風推門進去,合上房門,走入屋內,點燃蠟燭。


    暖黃火光下,才見角落裏黑暗中隱約藏著個人影。


    齊風眉頭一皺,回身看了眼背後,確認外頭無人,這才開口,幾乎聽不見音量隻能瞧見嘴形,“你來做甚,也不怕叫人發現。”


    男人黑衣蒙麵,看不清麵容,隻能齊哦見眼眸之中射出兩道精銳的光芒,道:“謝統領有話要傳,說是一切按照計劃準備就緒,隻等主上下令。”


    齊風微微點頭,“知道了,你不必再來,沈雋此人謹慎,一旦察覺異樣,便會前功盡棄。”


    黑衣人還想說什麽,可還未開口,便聽門外“咚咚”敲門聲音傳來。


    是虞宛宛。


    在門口嬌聲詢問,“郎君,你睡了麽?”


    許久沒有反應。


    虞宛宛舉起胳膊,又敲了兩聲門。


    房門遲遲打開。


    便見男人一襲白衣,背著光線立在門口,風姿神俊,氣度颯颯。


    隻是那張遮擋住容貌的麵具,總讓人想要窺探究竟。


    也不知麵具底下的男人,到底是什麽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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