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嚴峻輕柔的吻落在季耘的眉心,“我明天再來看你,順便再幫你問問耕哥,看他願不願意讓你提早出院。”


    “真的?”她的小臉散發出光彩,纖臂環抱住他的頸子,歡天喜地的送上一啄,“峻哥,你對我最好了。”


    “知道我好的話,就更應該要好好聽話的養傷。”


    “我現在不就是乖乖聽從你的命令,沒有吵著要出院了?”她皺皺鼻,小聲的嘀咕。


    “你這是在埋怨我管你太嚴?”他挑眉,輕問。


    “沒有、沒有,我怎麽會賺你管我管得太嚴呢?”她連忙擠出笑臉,死不承認她的確抱有這樣的想法。


    峻哥待她好歸好,但是遇上他堅持的事,他的霸道跟嚴厲,就會緊接著展現,讓她不得不屈服於他的惡勢力之下。


    “沒有最好。”他重重的親了下她的唇,“我回去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她微笑,眼角染上了盈盈春情。


    乍見她無意間展現出的柔媚風情,嚴峻忍不住轉過身,低頭覆上她的唇,熾熱的舌靈巧地探入她口中,嚐遍她口中的所有芬芳,恣意地挑逗著她的小舌,一再地品味著她的濃馥馨香。


    這個吻勾出了他想要占有她的衝動,也點燃了他蠢蠢欲動的火熱——


    “不行!”


    他在欲望就要出柙之前,緊急煞住車,指腹仍留戀不已的撫摸著她紅潤的唇瓣,凝看著她迷醉動人的嫣容,忍不住低頭再三輕啄。


    “不行……如果我再繼續下去,我怕我今晚就會走不了。”他眼中飄蕩著一團火熱,喑啞的嗓音傳遞出他的渴望。


    季耘迷迷糊糊間聽見他暗示性的輕歎,臊紅的火潮狠狠地自她的麵容延繞至白皙的頸子。


    “你……你還是快回去吧!”她回避著他灼熱的視線,隻怕他一個留戀眼神,便會徹底摧毀她的意誌力。


    在剛才的激吻之中,她才明白……原來女人也會有欲望。


    當峻哥用那雙盛著渴求欲念的眼凝睇著她時,她的全身莫名的發燙顫抖,隻想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享受著他更加溫柔霸氣的愛憐。


    哦——天啊!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不敢再看他一眼,她再三催促:“峻哥,明天見,我……我想睡了。”


    嚴峻的眼底升起濃濃的憐惜情意,從她紅透的耳根知道她在害羞,也說明她也感受到他的渴念了。


    不過……不急,他會要她,不過不是在這時候,他會很有耐心的等待,等著她的適應及接納。


    “我走了。”吻了吻她的臉頰後,嚴峻起身走出病房。


    壓迫感隨著門扉的關起而遠離,季耘這才感到鬆了口氣,心卻莫名地怦動不已,為了剛才投入的熱烈深吻……


    “喀啦”一聲,她聽見了門板被人打開的聲音。


    “峻哥,是你嗎?”她翻身坐起,以為是嚴峻去而複返。


    不料,卻見到一名手抱嬌紅玫瑰的豔麗女子,令季耘迷惑的皺起眉。“小姐,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還有,現在探病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女子塗抹亮彩的唇彎起,朝著她信步走來,“你是季耘小姐對不對?”


    “是的,你是……”奇怪,乍聞她的聲音,仿若似曾相識。


    “我是誰並不重要。”李荷藏起了歹毒心思,一步步走上前,“不過我相信,經過今天之後,你將會永遠記得我。”


    一股窒礙的氣息纏住了她的頸子,讓季耘呼吸困難起來。


    “你……你到底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麽?”她的步步逼近,莫名地引起她一陣慌措。


    “我?”李荷把手中的紅玫瑰花朝她身上擲去,“這是我送給你的探病禮物。”


    季耘怔然的看了眼扔在懷中的紅玫瑰,強烈感覺出她來意不善,“謝謝你的玫瑰,可是……我不認識你……”


    她一抬眼,就看見李荷朝她撲抱而上,纖手掐住她的脖子,雙瞳閃爍出陰狠森然的光芒。


    “我根本就不是來探病的,我也不想認識你!”隱於心中的憤怒,終於爆發出來,“我要你去死,你去死!”


    “我……咳咳!”懷中的紅玫瑰在掙紮中掉落地麵,季耘奮力抓住她的雙手,想從她的死命掐捏中,重獲新鮮空氣,“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為什麽……”


    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為什麽她對她有這麽深的恨意?偽什麽她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為什麽?”李荷發出尖銳的嗤笑聲,“不為什麽,你就是該死!誰叫你不要臉的想勾引峻哥,你不應該勾引他……狐狸精!狐狸精!我要你消失在峻哥眼前,我要讓你永遠消失——”


    從她聲聲的叫喚中,那份濃烈的熟悉感浮上心頭。


    當迷霧在心上逐漸散去,季耘無法置信地瞠目結舌,“你……你是綁架我的女人?”


    她怎麽會忘記呢?那一日她嬌氣且霸氣的宣告言辭,依然回蕩耳邊,她毫不留情的抽打,在她身上留下了一記又一記深刻的鞭痕……


    那日她被蒙上了雙眼,所以無法瞧見綁架及鞭打她的凶手麵目,記憶中隻留存那份淡淡的震撼感,直到她的聲音竄入她的耳,才挑出她極力想要忘記的不堪。


    “你是那個女人?!”季耘眼中射出縷縷驚慌。


    李荷冷冷一笑,“就算你知道我是誰也沒用,當時我就不應該輕易放過你,我應該要除掉你,這樣你才不會不要臉的跟我搶峻哥!”


    她眼中突地爆出詭譎的光點,“峻哥是我的,你敢跟我搶,我就要你死,你給我去死!”


    “不……不要這樣……”盡管她努力抵抗,卻抵擋不住她眼中的熊熊妒火,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蠻力。


    好痛苦……她的雙手緊緊掐住她的頸子,讓她無法呼吸,她感覺到身子漸漸變得冰冷無力……“咳咳……不要……峻哥……”她快要無法呼吸了,有誰來救救她啊……


    “住手!”門板輕巧的打開,才剛踏進房的嚴峻,便撞見了這可怕的場麵。


    李荷像是著了魔似的,沒有聽見他的喝止聲,滿心滿腦淨是要毀掉季耘,惟有她消失,嚴峻才會完全屬於她,才會隻愛她一個人。


    “小荷,快放手!”心焦於季耘的臉色泛出鐵青,他心一急,大手朝李荷的臉頰揮下。


    啪!響亮的巴掌聲,在單人病房中揚起,頰邊的麻辣痛感,喚回李荷一絲絲意識,死掐住季耘的手勁,也不自覺地一鬆——


    嚴峻無視於她投射而來的震驚目光,一把推開她,攬腰抱住無力倒下的季耘。


    “耘耘,你還好吧?”他輕拍著她的背部,幫她順氣。


    天啊!要不是他將手機遺落在此,他也不會去而複返,也不會及時將耘耘從李荷的毒手下救出。


    天啊——如果他慢來一步的話,他豈不是要失去耘耘了?


    “咳……”季耘一度忘記要如何呼吸。


    那雙恍若鬼魅的雙手觸感,似乎還留在她頸邊,緊窒得想要奪取她的生命、讓她再也無法呼吸。


    想到這裏,她才因為呼吸不順,而嗆出激烈的咳聲,“咳咳咳——咳咳——”


    “耘耘,沒事吧?”嚴峻心疼的察看她的臉色,大手不斷地撫拍著她的背部,心中的恐懼隨著她恢複呼吸,而漸漸有了踏實感,“耘耘,說說話,回答我。”


    “我……”她困難的開口,咽了咽口水,“我還好……沒事……我沒事。”


    李荷跪坐在地,茫然的看著嚴峻心焦如焚地拍打著季耘的後背。


    嚴峻臉上那種害怕失去惟一的慌措表情,是她第一次見到,她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過一絲除了冷淡之外的表情。


    小荷,你死心吧!嚴峻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以前不曾,以後也不會……


    大哥李胰八檔淖腫誌渚浠氐叢詼邊,可是她就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去傾聽內心的悲哀,她不想把峻哥交出去,他是她的,一直都是她的……


    “峻哥……”她呼喚,期盼他能夠回頭看她一眼。


    嚴峻緊張焦灼的情緒,隻係在季耘身上,根本沒有聽見她的低喚,更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淚緩緩地落下,李荷抬手觸碰著臉頰的火辣感,那一記凶猛的手勁,讓她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為什麽峻哥會這麽無情的對她呢?以前他雖然冷淡了一點,但是他從不曾打過她,沒有人這樣打過她,爸、媽及大哥都沒有,他們哪一個人不把她捧在掌心中嗬疼?惟獨他……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女記者,動手打了她!


    她不甘心!季耘究竟有哪一點比她強?她有哪一點比不上季耘?為什麽峻哥的眼中就隻有她,而沒有她呢?


    “峻哥,為什麽?”她的眼盛滿了水淚,滿心的不解及不甘,狠狠地傷了她的心,“為什麽她就可以得到你的關愛?為什麽你的眼中就隻有她一個人?為什麽就是沒有我?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的,難道你不知道、感覺不到嗎?”


    “我感覺到了,但是我無法愛你。”這一回,嚴峻聽見了她低泣的詢問聲,語調陰沉的回應。


    “為什麽?”她嘶聲尖叫,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回答。


    “因為你眼中的我隻是一個假象,我一點都不溫柔,一點也不體貼,你隻是把你自己的理想,全部投射在我身上。”這一點他從以前就發現了。


    他一直以為,她的迷戀隻是暫時性的,卻沒想到她的癡心會轉變成可怕的執念,甚至是瘋狂的想要傷害耘耘,奪走他心中的愛。


    衝著這一點,他就無法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但是見到她一副肝腸寸斷的心碎模樣,他想起了以前與她相處的種種,了解她的本性並非這般惡毒,她隻是被假象的情愛給蒙蔽了雙眼及心。


    “你騙人!”她激動的搖頭,拒絕接受他的冷酷。


    “我沒必要騙你,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相反的,我是個無情的男人,不是我心愛的女人,我根本就不屑一顧。”


    他板起臉孔,言辭嚴厲:“小荷,如果你敢再傷害耘耘,這一次,我不會看在李業拿孀由戲毆你。”


    李荷心中掠過一絲驚懼,她從未看過他這一麵,這般陰狠又無情的一麵。


    “那麽她就可以獲得你的愛?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她心有不甘的站起來,不顧臉頰的紅腫疼痛厲聲質問,目光帶著憤恨,瞪視著依偎在嚴峻懷中的季耘。


    不看李荷一眼,嚴峻盈滿的情深目光,停駐在季耘漸漸回複紅潤的麵容。


    “可以讓我牽掛、憐惜的女人,就隻有耘耘,在不知不覺中,我的愛早已全部都給了她……以前我無法愛上你,現在也不可能。”


    聽見他所說的這番深情剖白,季耘再一次深深震懾住,動容的低喚:“峻哥……”


    李荷呆愣了幾秒鍾,看見他的眼在望向季耘時,有了柔情浮動。


    她縱使不甘,在此刻也清楚明白,峻哥永遠都不會是她的,永遠都不會!


    隱忍的傷心在得到殘酷的回答後,不禁放聲大哭起來,仿佛是在哀悼她這一份得不到的愛情……


    “嗯,我也希望小荷她可以想得開,不過我想經過這一次教訓,她應該會變得比較懂事了吧?”嚴峻手持手機,走至沙發坐下,“好,有空我們再出來聚一聚,嗯——我沒有忘記以前我們一起經曆的事。我想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不過,我還是沒有打算回到幫會,幫會有你就夠了……就這樣,再見。”


    結束了與李業囊環懇談後,嚴峻整個人顯得輕鬆愉快,他執起擺在幾上的酒杯,輕啜了幾口烈酒。


    經過這一次紛爭波折,李荷似乎是受到了太大的打擊而消沉了不少!不過也因為如此,她似乎變得比以前懂事成熟多了。


    李乙舶蛋笛紉燜的轉變,卻對沉靜許多的妹妹,多了分憐惜與疼愛,而他也決定,以後不再一味地寵溺妹妹,以免又讓她闖出大禍來。


    結束通話之際,李沂蘊降難問他,是否有回到幫會的打算?


    他沒再想過要回去混日子,自從與耘耘相遇後,他就更加確定當初的出走,是件正確的抉擇。


    打打殺殺的生活,曾經一度麻醉了他的知覺神經,雖然可以讓他暫時拋去煩惱,卻帶不走他所肩負的責任。


    多年的飄泊生活,讓他明白了父親默默付出的愛,於是乎浪子回頭,他搖身一變,成為父親跟前的孝子。


    叮咚!門鈴聲陡地響起。


    在他猜測會是誰上門拜訪時,亦起身朝門口走去,隻是當他打開大門時,沒有預料到的嬌客,竟然出現在他眼前。


    “耘耘?”他趕緊側身讓路,讓她順利進門,“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來找我?”


    他今天才為她辦理好出院手續,把她送回家去,結果相隔不到兩個小時,她竟然出現在他的公寓門口。


    “我……”她的神情顯得局促不安,“我是從瞿先生那兒知道,你在市郊有棟公寓,平常時候你都會住在這兒,所以我才……”


    “你究竟是怎麽了?”關上門,他握住她微微顫抖的雙手,她表露出的無助模樣,讓他好似看見了八年前的她。


    一個既敏感又纖細、膽小又天真的小女孩,一個極需要有人嗬疼關心的寂寞女孩……


    抬眼迎視他眼中的熱潮,惟有在他的凝視下,她才能感覺到心安,“峻哥,我……”


    無須言語,她張臂緊緊擁抱住他,感受著他身上的熱氣,以及他獨特的男人氣味,這才是令她安心的港變,讓她得以依靠的臂彎。


    “耘耘,你是怎麽了?”他回擁她,大手輕拍著她的背部。


    一會兒,她才訥訥吐露:“峻哥,家裏都沒有人……”


    習慣了有他的生活,她之前所培養出的堅強獨立,在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時,受到了莫大的動搖,滿室的寂寥讓她忍受不住地抓了車鑰匙就出門。


    她無法忍受、也不想再嚐到寂寞孤獨的滋味,她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原來那些都隻是偽裝,因為他的愛寵壞了她、他的憐疼讓她再也不舍得放開他。


    “傻丫頭,耕哥不是說,他晚一點就會回去了嗎?”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害怕一個人獨處,渴望著關愛。


    “不是這樣的……”她咬了咬下唇,雙頰出現不尋常的紅潮,“我……峻哥,我……我想要待在你身邊,我想要你抱著我,一直抱著我……”


    嚴峻渾身猛地一震,注視她的神色不禁嚴肅起來,以指勾起她的下巴,沉聲確認,“耘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剛才的那些話……你該不會是故意挑逗我的吧?”


    她的眼蒙上羞澀,緊張的緊緊環住他的腰,“不……不行嗎?我……”


    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就被嚴峻攬腰抱起,朝著臥室走去。


    “峻哥?”望著他不苟言笑的側龐,她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然你是抱著覺悟而來,我也無須客氣了。”他咧唇一笑,黑瞳跳躍著激烈火花。


    “峻哥……”在她被輕放於柔軟大床時,他的唇也緊接著纏上她的小嘴。


    嚴峻霸氣而狂烈的吮吻她的唇瓣,舌尖潛入她的檀口內探索,翻攪著她口中的甜美蜜汁……


    她抬起雙臂環抱住他,在他寬闊的胸懷間,她知道……她不再孤寂,有的隻有愛、隻有幸福,還有一個愛她的男人,直到永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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