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看著他,沒忍住笑出聲,“沈叔叔,您這樣寵著我,會把我慣壞的。”


    沈鏡親著她的側臉,“你太乖了,壞點也好。”


    兩人靠在一起,靜姝小聲,“沈叔叔,我很想要這孩子,他是你和我兩個人的。”


    “我喜歡您,願意給您生孩子。”


    不論沈鏡兩年後會不會死,靜姝都不後悔今日的決定,這個孩子她一定要留下來。


    靜姝她不像沈鏡一樣聰明,除了清純的外表,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她的赤誠,她對沈鏡一直都是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心思。她的喜歡猶如剛落的雪,聖潔幹淨。


    李玨早知沈鏡會找到他,沈鏡這樣的男人手段狠辣,心思縝密,他一直都不看好靜姝和他在一起。從開始李玨就反對,小六性子乖順,清純簡單,最適合的就是養在家裏,給她找一門贅婿,在李玨的眼皮子底下看著,他再放心不過。


    沈鏡的掌控欲強,又使喚人慣了,一身世家貴族的臭毛病。小六跟了他隻會吃虧,和別的男人說一句話,沈鏡這人嘴上不說心裏也在生氣,說不定還會把小六一直關在屋子裏讓她逃脫不得。


    李玨心裏清楚,沈鏡絕對不是最好人選,更何況他還短命。


    兩人一見麵就打了一架。即便現在李玨身子大好,又日日習武不斷,但依舊不是沈鏡的對手。幾招之內,李玨就被他打得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沈鏡雖占了優勢,可身上幾處也被他打得掛了彩。沈鏡已經不是那些衝動的毛頭小子,和人打架這種事放在半年前他如何都不相信。


    李玨又罵了他一句,“王八蛋。”


    沈鏡收回手,拂袖站到他麵前,居高臨下有幾分王者的睥睨,“你輸了,我說過你打不贏我。”


    李玨罵道“老王八!”


    沈鏡沒理會他的汙.言.穢.語,“我想知道你經曆過的前世都發生過什麽。”


    “我的結局是不是死局,還能活多久。”


    風洋洋灑灑吹起沈鏡的衣角,他淡聲,臉上看不出情緒,即使涉及生死,依舊平靜淡然。


    李玨微頓,單手撐膝,勉強地站起身。早知沈鏡心思並非尋常,可看到他這麽淡定地討論自己的生死,李玨還是忍不住想給他一拳,“既然猜到你會死,就該放過小六,讓他跟著我走。”


    “命非天定,事有人為,既然是局,就能有解開的法子。李玨,我不是你,沒有萬全保證,我不會讓靜姝跟著我冒險。”沈鏡聲線沉穩,仿佛勝券在握,李玨的焦躁在他麵前猶如跳梁小醜。


    李玨冷笑,“解開的法子?”他語氣嘲諷,“沈鏡,如果你能破局,就不會有這三番四次的事,小六她現在就會好好的,早該忘了你安心嫁人。”


    沈鏡撥弄兩下拇指的扳指,“我以前來找過你嗎?”


    他說的以前並不是這一世的以前。


    李玨道“有些細枝末節變了不少,以前你並沒見過我,因為那個時候小六已經離開長安了。”


    沈鏡沒有再問他,他或許已經猜到李玨口中的局是什麽,確實萬分凶險,不過也不是沒有轉機。既然他前世沒有見過李玨,那他也必不會知道這些事,而這一世他知道了,那些該避開的地方,他就會避開。


    問得差不多,沈鏡心裏有了判斷。他沒再說話,轉身要走,又聽到李玨在後麵喊,“沈鏡,你對得起小六嗎?”


    “你以為是自己救了她,可你怎麽不想想是誰把她害成這樣,她的父親雖慘死,可她母親依舊在世,身份不比你們寧國公府差。”


    “她母親一心想要小六回來,是你自私,把她鎖在自己身邊,讓她在你築的籠子裏哭鬧,她就像貓一樣被你哄著,還心甘情願地給你生孩子,沈鏡,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


    大順的戰神沈鏡在戰場上以一敵百,軍營中單騎取敵軍首將頭顱如探囊取物,整個大順,恐怕找不到第二個能打得過沈鏡的人。


    李玨沒有看清沈鏡怎麽過來,但下一瞬,他的脖子已經被沈鏡狠狠掐住,“這件事我心裏自有打算,你要是現在敢告訴她,休怪我不顧忌她的顏麵。”


    沈鏡回屋時靜姝正躺在床上看書,見到他回來剛想過去抱他,又想到沈鏡這幾日對她管得嚴,連走幾步路都要被他看著,靜姝就坐在床裏沒動。


    等人到了床邊,靜姝才撲到沈鏡懷裏,“沈叔叔!”


    沈鏡摸了摸她的頭,她把沈鏡的手放到小腹上,“沈叔叔,今日這孩子好乖,我現在一點都不難受。”


    他的動作僵硬,靜姝看著他問,“沈叔叔,您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沈鏡坐到他身邊,兩人的唇貼在一起,靜姝被他弄得白皙的肌膚變得粉嫩。


    “靜姝,你好好回答我,對我的喜歡究竟是哪種喜歡。”他碰了碰靜姝的臉,這樣緊致滑嫩的皮膚猶如尚且青澀的花苞,應該獨屬於火熱的夏日,而不是悲涼又了無生氣的寒冬。


    第40章 嘴甜   他不會讓別的男人接近她。


    秋至山寒水冷, 官道大雪鋪蓋,霜寒滿地。


    靜姝趴在馬車的軟榻上,纖細的雙腿抬起, 在空中悠蕩。她腳上未穿鞋,隻著了一雙羅襪。


    馬車裏外圍毛氈, 內掛錦繡壁毯,裏麵放著一個熱乎乎的熏爐, 暖融融的毛毯披在靜姝的腰間,一點都感受不到外麵的寒氣。


    她隻著裏衣,上衣稍短, 露出一截滑膩軟肉, 手裏拿著一本閑談雜記, 卻是許久沒翻動一頁, 眼睛出神, 一直在想著那日沈鏡和她說過的話。


    “靜姝,你好好回答我,對我的喜歡究竟是哪種喜歡。”他神色嚴肅, 不像玩笑。


    直覺告訴靜姝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模糊地回答, 可她也答不出來,不知道對沈鏡的喜歡是哪種喜歡。她依賴沈鏡,想被他一直寵著, 這種喜歡倒底是哪種喜歡?


    沈鏡並沒有逼迫她,摸了摸她的的臉, “如果你現在還不明白,等想好了再告訴我。”


    已經過了小半月,靜姝也沒有想好。


    外麵的雪已經停了,車簾掀開, 沈鏡從外麵進來,帶了一身的寒氣。


    靜姝扭過頭看向來人,見是她,展顏一笑,“沈叔叔。”


    沈鏡脫了外氅,待寒氣消散,他才走過去,靜姝往軟榻裏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塊地方。


    “看什麽呢?”沈鏡坐到她身側,看到她露出的一截白皙眉頭輕皺了下,不動聲色地把毛毯往上提了提,目光再落到她手中的書上。


    靜姝側過身擋住他的視線,“沒什麽。沈叔叔,您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幹淨的一頁,上麵寫了幾個字,事實上是她方才發呆時用炭筆不知不覺寫的,“靜姝喜歡沈叔叔。”


    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地不想讓沈鏡看到這句話,才側身擋住她的視線,有點局促地看著他。


    沈鏡看到沒說什麽,摸了摸她的頭,“沒別的事,這幾日我都陪著你。”


    靜姝合上書,起身躺到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手臂抱緊他的腰,“沈叔叔,這幾日孩子好乖,我都沒那麽難受了。”


    沈鏡給她拉過毯子蓋過她的胸口,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上,“乖點好。”


    靜姝彎唇笑笑,一雙清澈的眼看向沈鏡,“沈叔叔,您有沒有想好給孩子取什麽名字?”


    沈鏡稍頓,手從她小腹上拿走,摟住她的腰,問道“你想取什麽?”


    靜姝搖搖頭,她還沒想好,這孩子來得太過突然,她也不知道該叫什麽名字好。


    馬車在官道上轔轔而行,枯樹茂密,積雪壓枝。冬日寒冷,馬車裏暖融融的溫情氣氛恰到好處,仿如柔軟的月色伸進漫長的黑夜。女郎溫溫柔柔的聲音環繞在周邊,被人抱在懷裏,那人的眼底是不可見的寵溺。


    “您要比我聰明,取的名字一定是極好的。”靜姝小手閑得無聊玩弄著沈鏡腰間的玉佩,“孩子知道他父親這麽厲害,也一定會高興。”


    她眼裏亮著光,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甚至都沒在意過自己的名分。若是她真的聰明,現在就應該借著這個孩子,趁著自己已經被她軟化的心逼迫自己娶她,可她卻一個字都不提。


    這是他和她的孩子。


    沈鏡低頭吻住靜姝喋喋不休的小嘴,她最近總像抹了蜜,淨挑他喜歡的話說,自己不禁沉溺在這片溫柔鄉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他卻貪戀懷中嬌軟,此時即便是穿腸毒藥,他都不想放手。


    沈鏡自負半生做事從無紕漏,一直都是勝券在握,可對於她卻是從未有過的患得患失。


    最好像她所寫的那樣會永遠喜歡他,若是再出現別的男人,他怕是真的要控製不住了。


    沈鏡輕輕吻在靜姝的頭頂,無聲無息的一個吻。


    靜姝感到他的隱忍,悄悄在他的耳邊,臉頰羞赦泛紅,若無其事道“沈叔叔,我可以幫您。”


    她永遠都是這樣,對沈鏡不斷的遷就和討好,像是一個想要寵愛的孩子,乖巧溫順,等待他的憐惜。


    沈鏡唇抿著,臉色淡了下去,他直起身,“你不應該這麽乖,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任憑自己心思來才好。做你自己願意做的事,不用總想著討好我。”


    “我沒想著討好您呀,”靜姝有點委屈,不明白這人情緒怎麽變得這麽快,她眨巴著眼道“我喜歡您,願意為您做,這有什麽錯,您為什麽又突然凶我。”


    “你這孩子…”沈鏡一時語塞,他不知還說她嘴甜,還是說她對一個男人這樣獻殷勤不好,可她說喜歡的人隻有他。


    不可否認,沈鏡心裏此時愉悅占了大半,隻是並未顯露。外麵的寒風都變得輕柔,日光打在馬車的棚頂,積雪被曬得融化,官道上來往的馬車並不多,周邊清靜,沒有多餘的聲響。


    他親了親靜姝的發頂,“好孩子,困不困,再睡會兒。”


    沈鏡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清楚自己現在的欲.望又多麽強烈,迫不及待地想進入被柔軟包裹。可他不是沒有理智的毛頭小子,他懂得該如何隱忍和克製。


    靜姝也不想繼續被他訓,合上眼重新躺到他懷裏,“沈叔叔,您下次別叫我孩子了,我現在都有您的孩子,您應該叫我…”


    夫人這兩個字被她及時地止住,她沒忘,沈鏡說過不會娶妻,即便有了孩子,她也沒想過用著孩子來威脅沈鏡。她隻是單純地想把和他的孩子生下來。


    “您應該叫我的名字。”靜姝道。


    沈鏡明白她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麽,這是他暫時還給不了的承諾,他不想讓她成為長安的笑柄,想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嫁禮。


    現在還不是告訴她這些事的時候,還有許多事沈鏡沒有做,他想把這些事都做完,然後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沈鏡的眼稍暗了下,麵色平淡,沒有過多言語。


    馬車行得緩慢,還有一日就能到長安城,靜姝想下馬車去透透氣,外麵不如馬車內溫暖,沈鏡給她外麵裹了一層又一層,兜帽大氅,包裹得隻露出一雙眼睛。靜姝活動都有些困難。


    “沈叔叔,我這樣是不是看起來很醜。”靜姝坐在床榻上,有點想拿西洋鏡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身上裹著沈鏡給她穿得衣裳,厚重得都有些笨重,沈鏡正給她穿著第二層羅襪。


    “外麵太冷,你身子弱,不能受涼。”他簡短道,像是並沒明白靜姝的意思。


    “那您覺得我穿成這樣好看嗎?”過了一會兒,靜姝看著他問道。


    以前去過不少宮宴,宮裏的娘娘不管是不是寒冬臘月都穿著齊胸襦裙,好像不怕冷,實則都是為了大順帝能去宮裏看她們一眼,靜姝雖嘴上不問,心裏卻始終清楚,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貌美而受凍,她覺得宮裏的女人真是可憐。


    但她現在不知為何也開始注意在沈鏡麵前的樣子,她想自己在他眼裏一定要是漂亮的。


    沈鏡給她的回答很讓她滿意,他起身去吻靜姝的唇,給她整理兜帽,“你很好看。”


    沈鏡並沒說假話,她不論穿成什麽樣都好看。小姑娘愛美,必會想要這個答案。靜姝聽後咧嘴一笑,她喜歡他這麽說。


    外麵確實很冷,靜姝因穿得厚沒什麽感覺。她下了馬車,沈鏡跟在她後麵,始終都沒有離她太遠。


    枯樹林立,沒有暑夏繁盛,冬日的雪景荒涼卻又靜謐。


    靜姝蹲在地上挖了一把雪,團成雪球放在手裏,沈鏡就在她身後,看到她的舉動語氣加沉,“雪涼,快放下,當心受寒。”


    靜姝被他冷不丁沉下的聲音嚇得一驚,手一抖,立刻就把剛團好的雪球給扔了。


    小時候每到下雪,三哥哥都會帶她玩,給她堆雪人,她喜歡雪,三哥哥從未攔過她。如今不過是拿了一團就被人訓斥。


    靜姝轉過身垂頭,“我想回去了。”


    有點賭氣的意味。


    沈鏡眼盯著她,“時候還早,你還可以在外麵待一會兒。”


    “在外麵您又什麽都不讓我幹,還不如回馬車裏,三哥哥從不會管我這些,真是小氣鬼。”靜姝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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