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旁邊的小朋友都比她滑的好,顏蘇垂頭喪氣地下了滑板。


    江霧裏拍拍她的小腦袋,鼓勵道:“別灰心,慢慢來。”


    “要不姐姐你自己去玩兒吧。”


    江霧裏啊了聲,顏蘇覺得一直耽誤人家的時間,實在過意不去。


    “我想休息一會兒。”


    滑雪是個體力活,對於初學者來說,確實累得夠嗆。


    江霧裏了然,“那你回休息區還是在這兒待會兒?”


    “在這裏吧。”她還想觀摩一下別人的動作要領。


    就算不滑雪,單純看看雪也好。


    早聽說瑞士的粉雪一流的棒,作為資深的愛雪人士,顏蘇覺著自己單純看看雪都能看一天而不嫌煩悶。


    更何況,瑞士真的好美,童話照進現實的感覺,讓她恨不得分分鍾攤開畫板,即興做幅油畫。


    江霧裏:“那行,你自己乖乖的別亂跑,姐姐去一下洗手間。”


    小姑娘應了。


    江霧裏臨走不放心,“有事打電話給我。”


    “嗯嗯。”


    目送江霧裏離開,顏蘇長長鬆了口氣,果然還是一個人待著比較舒服,她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雖然很喜歡這個姐姐,久了,還是覺得麻煩人不太好。


    將滑板丟到一邊,顏蘇蹲在地上,扯下手套,團了個雪球放在掌心玩。


    不知誰喊了聲“裴總”,熟悉的中文令她微怔。


    等再抬眼,猝不及防就看到了裴時瑾。


    天寒地凍,又是在滑雪場這種地方,他依舊是黑色及膝羊絨大衣,筆挺地襯衫,奇怪的是沒係鉑金針鏈,襯衫紐扣鬆了兩顆,看上去有種散漫的性.感。


    顏蘇錯愕地看著他,注意到他戴了黑色綿羊皮手套,手裏似乎團了個雪球,捏碎了,被風一吹,雪球化成粉雪,隨風而逝。


    裴三哥哥?


    她從雪地起身,不及開口,一抹窈窕的身影入鏡。


    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穿了寶藍色滑雪服,摘了墨鏡,正偏頭跟他說些什麽。


    突然,女孩兒被旁邊的人碰了下,一個踉蹌,她的手搭在了男人的手套上。


    顏蘇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砸到了心髒,疼得她難以呼吸。


    ……


    雪球碎了,隨風而逝。


    裴時瑾垂眸看著擱在自個兒手套上的滑雪手套,輕飄飄看向宋羽織。


    漆黑深邃的眼睛冷淡的很,毫無波動。


    宋羽織似乎也沒預料到,她驚了驚,忙鬆手,紅著臉道歉。


    男人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她剛鬆口氣,就見他慢條斯理扯下手套,丟給一旁的外國助理。


    那模樣仿佛她身上帶著什麽致命病毒。


    宋羽織深覺委屈,這時候卻又不方便說什麽。


    生在mh,深知將來聯姻的命運,無法做主的婚姻讓她懼怕。


    後來被父親帶著去應酬,眼前這個男人優雅從容的模樣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與她見過的紈絝子弟不同,他好似對她一點興趣沒有,隻是窩在沙發上喝酒。


    當時她就想著,如果逃脫不了聯姻的命運,跟他其實也不錯。


    至少,他看上去是個很有風度教養,貴氣紳士的男人。


    宋羽織斂去剛才的窘迫,主動開口搭話,“父親說您有意入股mh,這個度假村是mh最頂級的項目,如果方便的話,我帶您上山頂看看剛落成的木屋別墅?”


    說完,卻沒見到眼前的男人搭腔。


    宋羽織疑惑地看向他,驚訝地發現他好像根本沒在聽她說什麽,隻是專注地望著不遠處。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接口。


    裴時瑾確實沒聽她在講什麽,當初看上這個度假村,除了集團發展外,更深層的是他的小朋友天真無邪的一句,“喜歡玻璃球裏的世界”。


    他那會兒一臉好笑地問她,“玻璃球裏的世界?”


    這小朋友總是語出驚人,小腦瓜裝著一個奇幻瑰麗的世界。


    她揚起明豔的小臉,一本正經問他,“裴三哥哥你沒見過那種玻璃球嗎?聖誕節送的那種。”


    比劃不清,她索性帶著他去了精品商店,拿了一個八音盒給他看,“瞧,就是這種,裏頭有小木屋,有風車,有好多雪,璀璨的燈。”


    小姑娘趴在展示台,心之神往,“要是現實裏有這麽美的地方就好了。”


    說完,突然想起什麽,她眼睛一亮:“不過,瑞士好像還真有這種地方呀,跟童話一樣。”


    回憶到這兒,裴時瑾瞧著不遠處那塊空地,抬手比劃了下,大約還真能給小朋友搭一個漂亮的風車。


    身後的女孩子低聲喊了句,“裴總,您有在聽麽?”


    驟然被打斷思路,裴時瑾不悅地蹙眉,漫不經心回頭時,冷不丁看到站在距離他幾步之遙的小姑娘。


    小姑娘紅著眼眶,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兒。


    裴時瑾微微一怔,沒來得及細想,就見小姑娘蹲下來團了個大大的雪球,奶凶奶凶地朝他砸過來。


    離得近,雪球砸在他心口的位置,“砰——”地炸開一朵雪花。


    砸完,顏蘇重新蹲下來,又去團雪球。


    說不難過是假,可是也不願意隨隨便便給人判死刑。


    既然喜歡了,就要全身心地信賴。


    至少問問他。


    心裏打著這個主意,沒像個慫慫的傻瓜一樣落荒而逃,選擇了問問他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種“我不聽我不聽”的事兒,她覺得挺……不明智的。


    然而重新蹲下來時,眼淚依舊止不住,劈裏啪啦地就砸了下來。


    溫熱的觸感跟冰涼的雪花交織。


    她用力眨眨眼,想要眨去丟人的眼淚。


    頭頂突然陰影落下。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掌心是一隻團好的雪球。


    她稍稍愣神,吸了吸鼻尖抬頭看過去。


    男人深邃的眉眼彎了彎,雪球被他把玩著掌心。


    他問,語氣溫柔又寵溺,“真不要?”


    顏蘇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一開口,眼淚又掉下來:“幹嘛?”


    “給你出氣。”


    “……”


    他又往前遞了遞,“要不要?”


    小姑娘二話不說,拿過來就砸在他心口。


    這種程度連撓癢都不算,更談不上疼痛。


    裴時瑾卻生平第一次感受了心髒劇烈抽痛是怎樣的難以言說。


    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他讓他最珍貴的小朋友傷心了。


    顏蘇砸完,其實氣已經消了一大半,畢竟剛才也見到他丟掉了被那個女孩兒不小心碰到的手套。


    抿了抿紅唇,她才想再砸一個雪球,就見他慢條斯理脫掉了羊絨大衣。


    顏蘇:“?”


    她總算願意跟他說話,“你幹嘛?”


    裴時瑾脫掉大衣,折好,丟在一邊的雪地。


    這會兒,他就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衫,風一吹,領口的小燕尾邊微微晃動。


    顏蘇心頭狂跳,怔然望著他。


    就見他低頭靠過來,映入她眼簾的是男人無限風華之下的寵溺。


    “不小心被碰到了衣袖。”


    修長的指蹭了蹭小姑娘哭紅的眼,抬手扣著她腦後,將她摁在心口處。


    他親了親她紅透的耳垂,低啞道:“我遵守一下男德。”


    “衣服不要了,行不行?”


    ▍作者有話說:


    抱歉,我出來挨打。


    這章又是有點長。


    為了彌補我的過錯,加快進度,我努力再寫一章。


    小木屋大概在下章了。


    咳,可能,大概,手慢無。(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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