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燭火擺放於鋪著喜巾的桌子兩側,喜糖,乾果及係著紅繩的酒杯皆置於桌麵。


    戚染冬頭戴鳳冠、身著霞帔,小臉全教喜巾給蒙住,教她無法看清房內的動靜,隻能乖順地坐於床榻邊。


    隨著房內的丫鬟離開,她的心也不禁忐忑不安起來,十指緊緊交握又鬆、鬆了又握,充分顯出她此刻的慌措。


    "小姐。"李大媽察覺到她的異樣,捧著桂圓紅棗湯來到她身邊,"先喝碗桂圓紅棗湯定定神。"


    "奶娘……我喝不下。"她覺得整個人都緊繃著,一點食欲也無。


    "小姐,別說傻話,這桂圓紅棗湯你得要喝,希望你跟姑爺可以早生貴子、一輩子甜甜蜜蜜。"不顧她的推拒,李大媽硬是把碗塞進她手上。


    戚染冬聽了,羞紅了臉,無奈地捧著碗至唇下,一點一滴的輕啜著。


    這一刻,她才有一絲嫁人的真實感。


    過了這一夜……她就不再是戚染冬,而是揚哥的妻……


    想到這兒,她的一顆心不禁小鹿亂撞,似想借桂圓紅棗湯壓下心頭的騷動,大口大口的喝完碗裏的甜


    湯。


    "小姐……"李大媽熱淚縱橫的看著她的新娘扮相,"沒想到你……真的出嫁了。"


    "奶娘,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她抿了抿唇,將喝完的空碗遞出。


    "是啊!如今我的盼望成真,我……有一點舍不得。"她接過空碗,抓著袖子抹淚。


    "奶娘……"她伸出雙手,不知該伸往何處,"這喜巾穿得我好熱,還讓我看不見您,我可以拿下嗎?"


    李大媽將空碗往小幾上一擱,趕忙握住她揮動的手,"小姐,萬萬使不得啊!這喜巾是要讓姑爺來揭的。"


    握住奶娘豐厚的雙手,戚染冬感覺到一股暖流竄入心窩,"奶娘,這十年來多虧有您,您不嫌棄我拖累您,把我視為己出的疼愛著,我……"


    "小姐,這是我該做的。"握緊主子嫩白的小手,李大媽心情隨之激昂,"老爺、夫人生前待我極好,夫人更是將你交托與我,我怎能讓夫人失望呢?隻是……這十年來,我沒辦法讓小姐過好日子,還要跟著我東飄西蕩的,小姐……是我委屈你了。"


    "奶娘,您別這麽說,您一直都將我保護得好好的,不舍讓我吃苦、難過,您對冬兒的用心及恩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小姐……"李大媽哭得一塌糊塗,口齒也漸不清。


    "奶娘,您是我最親的親人,揚哥也說了,他要將您留下照顧我,誰教我非得要您看著,才會聽話些。"說到這兒,戚染冬不禁在喜巾下俏皮吐舌。


    李大媽這才破涕為笑,"是啊!小姐自從身子養好後就變得頑皮多了,難怪姑爺非要我這個老婆子盯著你不可!"


    房門突遭人緩緩打開,立於門邊的丫鬟見到來人,立即彎身一福,喚聲:"少爺。"


    "好啦!姑爺來了。"李大媽抹去臉上的淚,拍了拍主子的手,"我這老婆子就不打擾你們了。"


    "奶娘……"喜巾下的小臉如著火般紅透。


    管揚晏一踏進房,房裏頭的丫鬟及李大媽紛紛退去,僅剩他與一身喜氣的新娘,他舉步走向新娘,在床榻邊坐下。


    撲通撲通!戚染冬心如擂鼓般無法止息,明明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可今夜為何她的心就是無法平靜?


    "冬兒……"管揚晏低啞的出聲喚,大手利落地將喜巾揭起,端詳著抹上胭脂水粉的新娘,僵冷的麵容緩緩出現一抹笑,"你真美!"


    聞富,戚染冬害臊的垂首,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見她頂著鳳冠,管揚晏抬手為她解下笨重的鳳冠。


    待鳳冠一除去,戚染冬這才感到輕鬆的呼出口氣,微微搖晃著略為酸疼的頸子。


    見狀,管揚晏體貼地以大手按壓著她的後頸,"這樣可以嗎?"


    "嗯。"她紅著臉,隨口應聲。


    似察覺到她的沉默,管揚晏挑了下眉,"冬兒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好似變得……不想麵對我?"


    "沒的事!"她急急否認,一抬眸即望進他含笑的眸子,"你、你作弄我!"


    "誰教你瞧都不瞧我一眼。"他降低身子,吻了吻她泛紅的頸,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那是我……"她的雙頰發燙,以眼角偷覷著一身喜服的他。今夜的他看起來更加英俊,更令她心動


    "嗯?"捕捉到她偷覷的眸光,管揚晏以指抬起她尖細的下巴,"不要再閃避我的眼神,我喜歡看著你。"


    "揚哥……"她無法逃避的凝視他越加火熱的眸子,再不經人事也了解那是何意義,"我們……我們還沒吃乾果,還有交杯酒……奶娘說規矩不可廢……"


    管揚晏抓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臂環上她的腰,"我不在乎規矩不規矩,我隻想好好瞧瞧我的新娘。"


    語音歇落,他的唇也熨上她的──


    戚染冬腦子倏地轟然一片。


    她無處可逃,隻能迎上他的火熱,舌與舌交纏間激撞出不知名的熱潮,使得她的身子一顫,氣力逐漸被這加深的熱吻給奪去──


    "揚……揚哥……"她在唇齒交纏間喚他。


    突地,管揚晏離開她的唇,呼息紊亂地將臉偏至一邊,令戚染冬滿是不解地癡望著他。


    他緩緩回過頭,見她一臉的疑惑,忙以手遮住她的雙眸,"別用眼神誘惑我,雖然殺風景,可我有正事想與你商量。"


    "正事?"她疑惑地拉下他的手。


    "嗯。"管揚晏點頭,邊從懷裏拿出一包物品,遞於她的手中,"這是莊奇今兒個囑咐我轉交給你的。"


    "莊叔?!"戚染冬顯得訝然,"這是啥?"


    "不知。"管揚晏的唇貼上她的額,藉著一個細吻暫時紓解緊繃的欲望,"他說你見了便知。"


    戚染冬怔了一會兒,才動手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疊整理分明的地契、房契及各式簽定的商事合約。


    "這……"戚染冬立即看向管揚晏,"莊叔……他怎會把這些全給我?這些全是戚家的地契以及……我瞧不出名目的契約。"


    "難怪……"管揚晏憶及莊奇的舉動及言談,低喃自語,"難怪莊爺會說是否加入商幫,決定權不在他,原來他是作此打算。"


    戚染冬一臉無助地瞅著他,"揚哥,你說……我現下該如何?"


    "你認為該如何?"管揚晏低聲反問。


    "我……此刻我心亂如麻,完全沒了主張……"呆望著手中的契約,她隻覺這些東西全是燙手山芋,"我不懂行商之道,我想……這些東西還是交給你處理吧!"


    "交給我?"管揚晏瞥了眼被塞到懷中的各式契約,若是爹親見到這些東西,恐怕會高興得闔不攏嘴,隻是……"冬兒,這些全是屬於戚家的東西,理所當然要由身為戚家人的你來決定。"


    "別……別讓我決定。"她一臉慌亂,"我真的不知該如何……"


    見她無助地快滴出淚來,管揚晏將手中的物品往旁邊小幾上擺放,伸臂環住了她,"這麽著吧!我告訴你一些事,讓你自個兒衡量、衡量。"


    "嗯。"她順勢依進他的懷中,不安感暫且疏散。


    "十年前,當戚家出事之後,莊奇出現了,他一肩擔起戚家的家業,無視外界加諸於他的種種批評,大刀闊斧地將戚家固有的產業一一轉型為海上貿易。不可否認,莊爺他頗有遠見,他知曉往海上進行貿易是必然之事,於是收起製糖、釀酒業,改以陶瓷及紡織進出口,行銷至海外……"


    "這麽說來,今日的戚家已不再是當初的戚家?"


    "端看你如何去想,我隻想告訴你一聲,這十年來若無莊爺盡心盡力的打理,早已無戚家商號了。"


    感染冬靜默了好一會兒,心中已有決定,"揚哥,我想……戚家的一切若已改變,如今所改變的一切就該還諸於改變之人的手中。"


    "你已下定決心?"


    "這樣的決定不好嗎?"


    "不是不好……"管揚晏順勢低頭貼上她的唇,抵著她的唇低語:"我想爹一定會很失望……"


    "嗯?爹?"好端端地,怎會扯上爹親?她張口欲問,反被他的舌竄入。


    不一會兒,她即被管揚晏給吻得迷迷糊糊,渾身被一股灼燙感吞噬,臉兒發燙、腦子發量,惟一感受到的是他的唇覆著她的,他的手……


    "冬兒……"他微微抽離,轉而親吻她的嘴角、下巴,大手徐徐地解開霞帔扣子,將之棄於一旁,隔著單衣撫摸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現在……該輪到我們洞房花燭夜了……"


    戚染冬渾身顫動,他的掌心所撫摸過的每一處,皆挑起不知名的驚悸,令她有些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她有些慌措的欲退,管揚晏卻不容她有半點退卻之意,"冬兒,噓……別怕我……"隨即他便欺壓而上,順勢將她推倒於柔軟床榻。


    他的話語輕易安撫她不安的心神,羞怯地朝他掀唇一笑,渾然未覺半閹的水眸、抹上胭脂的紅唇勾出


    一幅誘人媚態,令管揚晏把持不住地覆上她的唇,大手徐徐膜拜她全身。


    "揚哥……我知道……"可她卻不明白為何全身如著火般灼熱不已,一股莫名的騷動發自於身體深處,彷佛就要侵占所有知覺似的來勢洶洶。


    管揚晏半跪起身,飛快地脫下身上的喜袍,與她一般僅著單衣,傾身壓下,火唇落於她的額際、眉心,一路往下輕啄細吻……


    不知何時,火熱狂潮將他們倏地淹沒,使他們呼息紊亂,他的手輕巧地解開她的衣帶,露出她白皙勝雪的肌膚。


    管揚晏看著,無法壓抑的欲望幾乎全數出閘,指尖觸撫著她纖細的頸部線條,唇也緊接著黏上她的鎖骨。


    當他的手探入單衣內,她忽感一陣慌亂,"揚哥……我……"


    她咬著唇,不知該阻止他繼續還是……她的腦子一片狂亂,眼兒蒙蒙的幾乎沁出水來,一團火直在她體內橫衝直撞,讓她忍不地冒出低嗚聲。


    "冬兒……冬兒……"他的額上因為壓抑而冒出點點汗滴,情難自禁地呼喚她的名。


    "揚哥……我好奇怪……我……"她無法思考,隻能隨著他的動作而起舞。


    "奇怪的人不僅僅是你……"他的呼息變得濁重。


    "揚……揚哥……"渾身被一股奇異的強大力量撞擊著,她的心似要蹦出胸口般的狂跳,有一種似空虛似渴求的莫名衝動,令她無可自抑地朝他拱起身子。


    管揚晏心念不由得一動,他褪下己身的單衣,大手輕巧地滑向她的肩頭,也輕易卸去她最後的遮蔽,他的身子與她的身子相貼著,激撞出一種甜滋滋的熱潮歡愛……


    寒日悄然飄離,綠意漸漸冒出頭來,為大地點綴出盎然生氣。


    偷得浮生半日閑,管揚晏與戚染冬坐在內院中,沏上一壺好茶,夫妻倆就這麽聊天扯地起來。


    "揚哥,你將物品歸還給莊叔了嗎?"為夫婿斟了杯熱茶,戚染冬隨口問道。


    "我已吩咐澤夏交還,澤夏說莊爺一度拒收,後來澤夏不知用何方法說服他收下。莊爺說改日會偕妻上府拜會,當麵與你一晤。"


    "既已收下,那就好。"當奶娘知曉她所作的決定時,差點兒氣得昏過去。


    唉!誰教她對商務一竅不通,與其讓戚家產業敗於她手,不如就交給莊叔經營下去。


    "冬兒。"管揚晏啜了口熱茶,神情認真嚴肅地看向她,"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她嬌俏地一笑,"夫君請問。"


    "當初滅戚家的凶手究竟是誰?"


    戚染冬唇邊的笑僵冷,小臉漸漸失去光彩,"揚哥,我一定得托出嗎?"


    "不……"他的指尖觸上她染上鬱色的臉龐,帶著憐惜地輕撫,"不是非要你托出不可。而是我不願見你藏著這個秘密,我怕你總有一天會無法承受。"


    戚染冬反握住他的手,將臉頰貼上他的掌心,感受他的溫熱,"揚哥,你好溫暖……溫暖得令我差點忘記這事,可我知這事我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因為我永遠都無法忘記慘死的雙親。"


    憶及雙親,她的雙眼不禁沁出淚,"那日在廳堂昏厥過去,連日來高燒不退急煞了你,也讓我恢複遺落的片段記憶。"


    "難為你了……"當日,見她眼神有異,他便知她定有隱瞞之事,"不過現在有我幫你承擔一切,若是要報仇,我也會鼎力相助。"


    "不了……"她搖頭,露出一抹淒笑,"冤冤相報何時了?況且這十年來,我想她也受盡了良心折磨,而她的身體時好時壞,想必是因昔日所犯下的過錯而憂心自擾。"


    "他……是何人?"


    "莊夫人。"


    "莊夫人?!"管揚晏訝然地挑了下眉,不禁回憶起初見莊奇夫人時的印象。


    莊奇體格強健、身材高大,他的夫人反之,嬌柔的風一吹即倒似的單薄。


    "我知你定然不信。"當記憶清楚浮現於腦間時,她也為那張霍地浮現的女子臉孔感到驚疑,雖然當時她隻是個八歲孩童,卻對這張麵容記憶深薄。


    原因無他,隻因莊夫人身上的香氣,當時年幼的她愛極了她身上的那種淡淡香氣,每一回莊奇偕妻入府時,她總會在莊夫人身旁打轉,因此對她那張巧笑倩兮的麵容記憶深刻。


    "我也不願相信那夜所見之人會是她……"戚染冬歎了口氣,"但殺害我雙親之人並非是莊夫人,而是一名男子。"


    "你知他是何人?"


    戚染冬緩緩搖頭,"我不知,我隻知當初莊夫人扯著他的手臂向他哀求別再濫殺無辜,她所企求的僅是一份權利……先前我不懂這話是何意,但現下我懂了。"


    "莊夫人之舉,是為莊爺。"若說莊夫人會因貪圖戚家財富而犯下滔天大罪,是不無可能。


    "我想也是。十年前的莊叔僅為鏢局鏢師,生活上的不安定肯定讓莊夫人容易胡思亂想,雖然我不知是因何故讓莊夫人下定決心,但我知當她看見爹親及娘親倒於她身前時,她所承受的打擊不下於我。"


    "冬兒,你既知莊夫人為幫凶,卻又不追究當初之事,你……當真放得下仇恨?"


    "此刻我心無仇亦無恨,況且十年來良心上的折磨,已讓莊夫人過得如履薄冰、病痛不斷,我再與她計較又有何用?爹娘也不會再活過來。"她的臉上有著釋然。


    "那名男子……"


    "那名凶手我不識得他,又已過十年,若再見上那男子一麵,我亦無把握能識得出他來……"


    "我可盡力幫你。"管揚晏疼惜地撫摸她的頰,"隻要你說聲。"


    "揚哥,我知你對我好,但……"戚染冬顯得有些無力地搖頭,"算了,逝者已矣,再如何追究皆枉然。"


    "我的娘子果然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若奶娘知曉你並無報仇之心……"


    "哦……"戚染冬忙捂起雙耳,皺起小臉猛搖頭,"別告知奶娘,否則我又會不得安寧了。"


    管揚晏以雙手固定她搖晃的小腦袋,沉聲應允:"好,我幫你保密,不會讓奶娘煩得你『無語問蒼天』。"


    戚染冬的小臉浮現動人笑靨,緩緩起身離座,朝他俏皮的彎身一福,"妾身感謝夫君鼎力相助,尚不知近日來夫君何以如此清閑啊?據聞商幫的說客來得勤,夫君你心裏頭究竟有何盤算?"


    剛成完親沒幾日,他便忙得不見人影,一會兒去巡視棉花廠、一會兒去瞧製布廠,非得要大半夜才能在寢房見上他一麵,而這幾日打著商幫名號上門拜會的說客不斷,幾乎快踩塌了管家門檻,怎麽他卻能安心地陪她?


    "來。"管揚晏朝她伸出手,她嬌笑地將小手放入他掌間,一使力便讓她偎進他懷中,雙臂一鎖,將她牢牢地安置於膝上。


    戚染冬心一慌,連忙張望周遭,"揚哥,你怎可這樣……要是讓人給瞧見了……"


    "那就讓他們瞧!咱們是夫妻,親密一點兒並不違禮教。"


    "你……"她紅了臉,拿他沒法子地以手臂圈繞住他的頸項,"你還沒回答我呢!"


    管揚晏將臉靠於她的胸前,嗅聞著她的香氣,"冬兒娘子,雖加入商幫是將來所趨,然目前商幫是與朝廷為敵,為免朝廷將矛頭指向我們這些安於本分的生意人,加入商幫之事可再延延……"


    "可商幫的說客……"


    管揚晏以指輕點她的唇,"聽我說完。朝廷若無意撤銷禁海令,隻怕到時會影響到咱們這些行商人的活路,屆時加入商幫對抗朝廷是必行之事。"


    聞言,戚染冬緩緩掀唇一笑,"揚哥的心思真是百轉千回,總之……就是看情況行事便對了。"


    "冬兒果然聰明,現下局勢穩定,咱們沒必要去攪和,等局麵一亂,咱們不想攪和也不行。"


    戚染冬嬌悄地啟口緩問:"夫君,敢問近日你何以如此清閑呢?"


    "那是因為近日來澤夏老是喜歡將公務纏繞一身,我不敵他的苦苦哀求,便如他所願。"管揚晏勾勾唇道。


    "元總管?他怎會……"戚染冬的疑慮才剛逸唇,回廊那頭便傳來一聲嬌氣嗓音。


    "元總管,你怎麽不搭理人呢?"冉颯羽盛著滿臉的笑,疾步追隨前頭之人。


    "冉小姐,恕我公務繁忙,無法陪你遊山玩水,再者令兄早已回福州,你也應當……"


    "大哥與我兩不相幹。"簡短一句話將關係撇清。"元總管,彷佛自我來了之後,你便忙得無一刻清閑,你是存心避著颯羽嗎?"


    "冉小姐多心了。"


    如此一進一退的應答又逐漸消失於回廊另一邊讓戚染冬瞧得張口說不出話來。


    "冬兒娘子,如今……你總該知曉是怎麽一回事了吧?"他拉下她的頭,印上她的唇。


    "夫君,我已了然。"她含笑,迎上他的吻。


    春風徐徐,春情蕩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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