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沒有戳穿她,反而倒是在她略有些不自在的挪開視線之後,輕輕歎了一口氣:“若真的很不舒服,便向我禱告吧。”


    “???”我對你的腹誹是送子貓貓神,難道還要加一個管xxx的神?咱們獸神管的也太寬了吧?


    何筱筱沒意識到自己在發情期睜大眼睛的時候,眼眸裏全是水汪汪的婉然,而獸神垂下眼簾,並沒解釋他話裏的意思,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千萬不要勉強。”


    “嗯。”何筱筱勉強應了一聲,但等他出門之後,她心裏卻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不能隨便跟部落的其他獸人滾床單,她不打算成家,對部落的其他雄性下手可能誤了人家一輩子,要是獸神願意保持人形,給她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等過段時間他取回了神力說不定就可以回天上去了,自己也不用負責,似乎這個計劃,很是不賴?


    不不不……這麽想也太喪病了。


    何筱筱胡亂甩了甩頭,但在意識到頭發幹了自己又開始無意識的纏腿的時候,她苦惱的歪了歪嘴唇。


    **


    死掉的精靈屍體,在不久之後就被玩家們悄悄的推過了中線。望遠鏡裏,精靈們悄悄的來收了屍之後就低調的背著屍體從小樹林裏離開了。


    玩家們能夠清晰的看見,其中一個年紀最小的精靈頻頻回頭張望,而其餘精靈則一臉的擔憂和煩惱,腳步沉重又疲憊。


    但他們所有人都接到了紫色標記為史詩的主線任務,而這一次的主線任務介紹則出乎意料的短:


    【準備麵對精靈的攻勢。在精靈的攻擊下活下來並等待增援(成功守住防線獎勵每人200點部落貢獻點)】


    每人兩百點!


    狗策劃從來沒發過這麽大筆的獎勵!


    但獎勵越高,通常也就意味著他們麵臨的風險更大,這一次既然是所有人人人有份,是不是說明即將到來的精靈攻勢,也必定比他們想象的更凶殘?


    玩家們當中專精策略的已經在論壇上分析過一波了:


    【論泡麵外交的失敗:你們是不是忘記了,精靈族不是每個人都覺得我們能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啊!願意和我們分享、溝通、交流的這是他們當中的少數,而更多的精靈打心底裏就不覺得獸人和他們是平等的。如果胡蘿卜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那麽就要用棒子先讓他們覺得痛,讓他們願意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再和我們好好談。這不是你們想刷隱藏任務的錯,更不是泡麵的錯,隻是這種不平等心態累積到了一個程度的必然。】


    【我想著給他們分泡麵的時候真就沒想那麽多,我隻想著也許精靈會搞點兒他們那邊的稀有果子什麽的丟過來換,我們也嚐嚐鮮,誰知道竟然會衝過來誒!】


    【不奇怪,看截圖小隊有十一個精靈吧?衝的最快的好戰分子死了,在後麵猶豫的沒有被箭矢射中,這也算是合理的結果了。】


    第150章


    帶著隊友冷冰冰的屍體, 整一支精靈小隊候在參天的巨樹之下,心情忐忑。


    唯一不忐忑的,隻有小隊的隊長。


    他看似低著頭, 但實則並不像他的隊員那樣恐懼。


    在路上, 他已經想好了說辭,理好了前因後果。


    在母樹之下, 靜靜的躺著死亡的精靈已經開始腐爛了、爬上了屍斑並且散發出臭味的屍體---隻有當完成了安葬儀式之後,他的身體才會重歸母樹,靈魂才能永遠安息。


    在精靈族,這個安魂儀式通常是立刻進行的, 所以此時此刻散發出隱約臭味的屍體就吸引了幾乎是所有在場精靈的注意力,讓人們朝著母樹下聚攏過來,人群裏竊竊私語著, 在議論著他們狼狽的劃破的精靈製服和手上滿滿的箭袋:“是邊境護衛呢,這是出了什麽事?”


    “肯定是邊境上又有麻煩了吧, 我就知道那些獸人不會就安安分分的,怎麽就不能讓我們休養生息呢?非得要挑起是非,真是該死。”


    “噓, 先別胡說,說不定隻是一場意外呢?你看他們身後的箭袋裏連箭都沒少,難道我族戰士麵對獸人的進攻還能束手就擒?”


    “但那孩子身上插著那麽多的箭……”


    聽著所有的這些議論,年紀最小的精靈愕然抬起頭來。


    同僚死了,他也很難過。但是這種難過沒有阻礙他在路上反思自己, 一路反思他們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他深深懊悔, 悔恨自己為什麽要嘴饞那個食物,悔恨自己為什麽在同伴衝出去的時候沒有拉住他,明明前方到底有什麽樣的危險, 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貪婪、輕敵、招搖。


    他甚至差一點就要丟臉的哭出聲來,隻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但就在他囁嚅著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母樹上的平台忽然綻放出了柔和的光芒,先前還在竊竊私語的精靈們集體噤聲,而小隊的精靈們,由隊長開始深深低頭。


    年輕的精靈看到了王那張無比英俊、如同神祗一般俊美偉岸的臉出現在了平台上。


    他的聲音柔和低沉:“發生了什麽事?是誰殺害了我們的同胞?”


    “王!”小隊長低泣出聲,“我們在邊境巡邏,今天隻是第三天,但獸人無故入侵我們的領地,在被我們示警驅趕後退之後,他們竟然用一種古怪的器械從地下對我們射擊,這種武器我們從未見過,射程又長、箭雨又密,我們猝不及防,綠藤他……殉職了!”


    他說著說著,眼淚就已經掉了下來。


    在他背後的年輕精靈震驚的抬起頭,唰的一下盯住了小隊長的脊背:不!這根本不是事實!


    他怎麽能這麽說?


    他說的好像獸人是故意挑釁,他們隻是被動還擊,還中了埋伏寡不敵眾……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這不是他認識的隊長,這也不是他知道的事實!


    年輕的精靈當即就要出聲抗辯,他身邊的同僚見狀死死的拉住了他的手,低聲說道:“你是想害死我們嗎?”


    “……”說出真相,怎麽就是害死你們?


    “玩忽職守,和敵人私相授受,你說,到底哪一種說法才可以被接受?”


    “……”年輕精靈痛苦的低下了頭。


    同僚的聲音像是一條毒蛇細細的嘶嘶:“你有權力決定你自己的生死,但你沒有權力決定我們所有人的生死。你或許不怕死,不怕名譽掃地,但我們都不願意。”


    年輕的精靈環視一圈,對上的同僚不是低下了頭避開他的視線,就是對他搖搖頭,表示不要。


    他頹然軟了下去:他知道,這代表著現在隊長的說辭,所有人都是共犯。他們全都接受了這個說法,接受了這種不光彩的活著。


    而從今而後,他也和他們一起站在了陰影裏。


    他眼中的光彩弱了下去,嘴唇抿緊了,低下了頭。


    “王,你要替我的兒子報仇啊!你要替你的子民討回一個公道!我們要獸人,血債血償!”斜刺裏衝出一個外貌依舊年輕,沒有進入衰亡期的女性精靈,她是死去精靈綠藤的母親,此時淚眼婆娑,滿目痛苦,“王,求求你了!我願意第一個上戰場!”


    精靈的共情度很高,再加上由於生育本身便困難,生育和更迭率很低,導致他們對族群中的每一個成員都非常在意,此時見她為了自己孩子的死去如此痛苦,幾乎所有精靈都感同身受。


    見精靈王微微動容,但皺眉沉吟不語,底下有脾氣比較急躁的精靈忍不住的喊出了聲:“王,求您為子民討回一個公道!”


    “求王為子民討回公道!”


    精靈王環視了一圈台階下激憤的民眾,被包圍在中間的屍體,還有跪下的女精靈。


    這一切是如此順遂。


    他在心裏思忖道。


    心想事成的感覺,幾乎讓他忘記了自己眼底的刺痛感,那種如跗骨之俎一般的紮人的痛楚也像是褪去了。


    迎著落下的晚霞,精靈王的聲音清越如鍾磬,整個廣場上聽的清清楚楚:“我原希望去年一戰,打的獸人從此再不敢犯我邊境,殺我子民。但如今看來,野蠻種族永不可能銘記教訓,和我們和平共處。今日慘劇,乃是我昔日一念之仁的過錯。”


    所有在場的精靈都看到,隨著他自責的話語,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他的麵頰緩緩落下,映襯的他如同冰雪一般冷豔的眼瞳中的痛意格外分明。


    “王,不是您的錯!”終於有精靈大聲喊了出來,“您也是避免打下去有更多的傷亡!”


    “是啊,”精靈王痛苦的輕輕搖了搖頭,“但如今又有同胞死在獸人的獸行之下,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姑息養奸,絕不會再輕易枉縱!這一次,我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讓他們記住,精靈的尊嚴永不容侵犯!”


    “不容侵犯!”狂熱的民眾舉手高喝,而唯一知道真相的年輕精靈,緩緩的癱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從此背上了永遠無法洗清的罪孽。


    精靈王一聲令下,所有精靈各自回家準備食物、武器、箭矢。


    兵貴神速,精靈王已然決定,抓緊時機,在這一晚之後,廣場聚集即刻出征。


    而年輕的精靈剛剛踏出廣場,樹後的陰影處忽然鑽出了一個影子,那影子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拉到了樹後。


    他這時候才看清,麵前的這人是個典型的半精靈。


    “你幹什麽?”他略帶警惕的問道。


    “剛才我看到你的反應了。”半精靈低聲說道,“事實的真相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吧?不是吧?”


    年輕的精靈死死的抿住了嘴唇,他搖著頭,一言不發。


    等再被對方焦灼的搖了兩下,他才露出了惡狠狠的神色,低聲怒道:“難道你想吃裏扒外?不對……”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被允許出入精靈之森的半精靈不多,眼前的這一個有點眼熟,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是甜品店的老板,“不關你的事,你別管!”


    烏沙知道自己已經被認了出來。


    他知道自己也許是個傻子,但他也知道,麵前這個年輕的精靈,是他阻止一切走到不可挽回地步的最後一個機會了。


    他想要試一試。


    他不知道精靈能不能打過自己看到每每有驚人之舉的貓族,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的這些是不是在給自己招禍,但他今日站在台下,卻似乎看到了滿地的屍首,粘稠的鮮血,痛苦的痛哭。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試一試。


    “我當然是不配管的。”烏沙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少年說道,“我隻是個半血,便是要上戰場,也輪不到我。可你不一樣。為了你們今日的一番話,有多少你熟悉的精靈要拿起武器?你見過那些武器,是不是?你知道它們有多凶殘,是不是?那你想想,會有多少精靈倒下,會超過你們小隊的人數嗎?那流出來的血,會染紅我們我們精靈之森的每一條河流,會讓家家戶戶都失去他們的頂梁柱。”


    年輕的精靈瑟縮了一下,眼底全是戰栗驚慌。


    良久,他才終於崩潰的跪在地上,大聲的、絲毫沒有收斂的抱頭大哭起來。


    烏沙知道,他已經做出了良心的決定。


    等抹幹了眼淚,少年站起身來,對眼前的半精靈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的眼底又顯出了幾分少年精靈特有的驕傲氣息,“你說的對,這件事不該你管,你也不用卷進來。我這就去說出真相,你等著就是了。”


    烏沙沒有料到他會選擇自己一個人麵對,明明剛才還是怯懦的、軟弱的模樣,現在看上去,倒是讓他想到了自己聽過的那些歌頌精靈的歌曲裏,清高倨傲,但傲骨錚錚,清流如水的純淨,他忍不住問道:“喂,真的不用我一起?”


    “我一個人就夠了!”他斷然說道,“你又沒有親曆過,和你有什麽相幹的。”


    “喂,”烏沙忽然說道,他注視著這個少年灼灼的眼眸,“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青柳。”少年說道,“來不及啦,我得趕緊走了。雖然也許你有其他的目的,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幫我做出這個決定,說出真相以後我才能睡得著,睡得香。”


    烏沙長久的凝視著少年的背影,旋即迅速動身,向邊境的方向趕去:作為長期往返邊境兩地的精靈,他認識近路,而他有一種預感,也許事情不會像他們希望的那樣,順順利利的結束。


    青柳剛剛跑到樹下,就看到了圍在屍體旁邊低聲禱告的隊友們。


    王已經離開了。


    他剛剛想要開口說點什麽,忽然感覺自己腰間一涼。


    低頭一看,隻見一截刀尖露出在外。


    隊長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視線幾乎是瞬間開始模糊,青柳捂住了腰間,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和他生死與共的夥伴們。


    隊長湊近到了他耳邊,低聲說道:“反骨仔,你話太多了。”


    為什麽?為什麽連我也要殺?


    他的眼睛瞪的圓圓的,眉梢眼角的痛苦裏充滿了不甘。


    然後他看到剛才那個勸自己的同僚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為什麽要回來呢?一切本來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麽非得回來?”


    事情已經定了,一切已經結束了,他還回來,無非是為了向王告狀,向王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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