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看不見,但是任務裏寫的再清晰不過了:隻要他能完完整整的回去, 他們所有在場的玩家都會有一千部落貢獻點外加一個送一個內測賬戶的機會誒!


    所以對於他的提問,因果律兵器絲毫沒有自己在做主觀臆斷和推論的心虛,重重點了點頭:“所以你千萬不要衝的太靠前, 好嗎?”


    獸神的心裏湧上了一點喜悅:雖然保護什麽的他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但小祭司這樣的叮囑,卻給他原本猶豫的心裏一下子釘下了一塊堅石。


    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群玩家眼裏變成了身嬌體軟需要格外保護的一朵嬌花,當下喜孜孜的點了點頭,清點了一下人數, 編隊齊整之後就朝著精靈營地的方向衝了過去。


    丹楓就是其中之一被放在最外圍放哨的精靈。


    作為純血,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對麵傳來的就動靜:敏銳的耳力告訴他,對麵衝過來的根本就不是平時的那麽點佯攻騷擾的人數,這絕對是好幾倍於平時的數目!


    他當時就要從埋伏的地方站起來高喊報警, 但就在他身後位置蹲著的隊長卻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低聲怒道:“你幹什麽?”


    “危險!”他剛剛低低的喊了一聲,隊長就眼帶寒霜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就你聽見?王能聽不見嗎?噓,就你能逞能,行了行了,我們出來的時候王跟我們說了,放他們進去,千萬別打草驚蛇。”


    丹楓一驚:就在這一驚一乍一猶豫的功夫,外圍的獸人已經衝到了近在咫尺的程度,他們甚至已經和最外圍的幾個精靈打了個照麵,那幾個精神不濟滿麵疲憊的家夥被一撲就倒,人事不知。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隊長,卻聽得隊長低聲說道:“守住你的崗位,那些人輪不到你管!”


    丹楓把前後的話一串起來,心底立刻湧上了深深的寒意:在他們出來的時候他就在懷疑,為什麽非要讓這幾個精靈來守外圍,明明白天的時候他們是玩那個新樂器玩的最瘋也最上頭的,晚上肉眼可見的是困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現在看來,王根本就是不打算管他們的死活了。


    隊長警告的看了一眼丹楓,做了個張弓的手勢:“噤聲,守好你的位置,”他指了指幾個最重要的狙擊點,“守住這條退路,其他的你別管。”


    丹楓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後才恍惚的、帶著迷惘的點了點頭。


    獸人和玩家們的感覺更清晰: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抵抗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弱一些。


    獸神抬了抬眼眸,事到如今,他有種預感:精靈王應該就在前方等著他了。


    實際上精靈王已經清楚的看到了那個被簇擁在野獸和人群裏的男人。


    隻第一眼,他就感覺自己渾身都像有火在燒:他怎麽會在這裏!


    也許對於其他人來講,在黑夜裏那個男人夾在另外那些人形生物當中並不明顯,但精靈王刺痛的眼底,那根刺卻像是遇到了另外一半,突突的直跳個不停,連帶的那他身上都像是描上了一層血色的邊緣:他絕對不可能會看錯的,那個明明就是該被鎮壓在母樹底的神力供給源頭啊!


    他怎麽會在這裏?


    怪不得……怪不得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神力在每一次消耗之後根本得不到補充,他原本還以為是他用的太多,或者是最近沒有血脈犧牲壓製,誰知道,竟然是該被死死壓著的東西早就跑了。


    是誰召喚了他?他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恢複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精靈王的心裏已經翻湧起了無數波瀾。


    他雖然人還穩得住,至少沒有露出太過分失態的表情,但手指卻已經掐入了肉裏,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低啞發狠:“既然來了,那就再別想著走了。”


    精靈王原本計劃好的讓他們衝到他跟前再圍攻聚殲的計劃一下子就被他自己丟到了九霄雲外,他手指輕動,四周原本沉默無聲的地底,忽然傳來的秫秫的,像是無數蛇蟲鼠蟻遊弋的聲音。


    獸神的眼眸一縮。


    他和南星對了個眼神,彼此都有些驚訝:今天精靈這邊白天又唱又鬧把自己累的夠嗆,在外圍又直接丟了小兵給他們吃掉,他們本來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是詐敗也要衝到足夠深才能合理的往後退的,但萬萬沒想到,精靈王這就沉不住氣了?


    看來他對神力的渴求,還真是如饑似渴。


    “地底!”


    地下無數巨藤如蛇身扭動,破開地麵忽然重重一揮,像鞭子一樣在空氣裏抽出了第一道“啪”的聲音。


    一個玩家大概是沒想到地麵會破開,立足不穩,剛沾了個邊就被抽的倒飛了出去,發出長長的“啊”的一聲慘叫。


    獸神這時候大喊了一聲,衝著精靈王的方向一路猛撲過來---他在地上一滾就地變為獸形,有翼的巨獸頭角猙獰,爪牙鋒利,翅膀一揮一扇間就有無數小小的風卷從他周身散逸,他的揮擊將無數從四麵飛來的精靈箭矢牢牢的擋在了身外,根本近身不得,整個戰場上的精靈和獸人都清楚聽到了他的吼聲:“殺了精靈王,我們就能回家了!”


    精靈王此時輕哼了一聲。


    他的近侍清楚的聽到了王如冰雪一般的聲音:“野獸就是野獸。就算是神,也就是愚蠢的野獸罷了。”


    語音裏的不屑,讓他的近侍也不由的生出了幾分驕傲。


    但看著那幾乎是一撲一爪就能把一個精靈丟飛出去,哪怕有藤蔓的阻攔也在距離他們這裏越來越近的凶暴巨獸和他身後像是一把鋒銳尖刀一般切開了精靈防衛的隊伍,對王充滿了信心的近侍也不由的微微哆嗦了一下,低聲對精靈王建議:“王,要不我們還是往回退一退吧。”避一避鋒芒。就算是野獸,這股勁也嚇人的很。


    精靈王冷冷瞥了他一眼,近侍立刻不敢說話了。


    他敢放他們進來,自然是做足了準備!


    就在那野獸群越來越近,來勢洶洶仿佛勢不可擋的時候,在他們側方,原本靜靜沉睡的一棵巨樹忽然動了!


    巨樹的腿抬了起來,轟隆隆的撐裂了地麵,它其中一隻手狠狠一揮,樹枝濺起重重泥土,“砰”的一聲重重落地,把獸人和玩家組成的尖刀隊列從中斷成兩截。


    “是戰爭古樹!”玩家們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這個巨大的、殺傷力也同樣驚人的家夥。


    精靈王竟然提早喚醒了戰爭古樹,就在這裏幹等著他們呢!


    戰爭古樹這樣的恐怖武器,每一次喚醒都是相當緩慢而且困難的,不僅僅是消耗母樹汁液的問題,就連它們清醒的每一秒,都在消耗著精靈的力量。


    它這時候精準的截斷了隊伍,也正說明了精靈王猜到了他們會在今晚進攻,也說明了精靈王強烈的一定要把他們留下來的決心。


    山巔之上,麵容蒼白的王者冷冷的看著那陷入了戰爭古樹重重包圍的困獸,點了點自己突突跳著的不安分的眼瞳---今日之後,這根深深紮入眼底的刺,就不會再痛了吧。


    戰爭古樹的威力,立刻就扭轉了先前巨獸帶來的威懾力。


    精靈王居高臨下的視角能夠清晰的看到,戰爭古樹每一下揮動的樹幹,都會帶來毫無疑問的傷亡:陷入前後兩段的隊伍根本無法首尾相顧,後方那些脆弱的家夥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而每一聲慘叫,都讓他露出隱約的快意表情。


    蹲守在直播間的玩家們也有些急了:從他們的視角隻能看到似乎戰爭進展不順利,戰爭古樹擋在中間,遮住了前方似乎陷入了重圍的獸人們的身影,後方的玩家們跟跳蚤一樣的在往戰爭古樹的身上爬,但好像根本造成不了多少損害。


    【就這?就這?不是我看不下去了,明知道這一仗不好打能不能多做點準備?寶啊,咱們不打也行啊,這打了不能慘成這樣吧?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蹲了一年多蹲了個寂寞。不是,你們要是不行,趁早把坑讓出來啊,會不會打遊戲?輸給npc,搞不好還把自己陣營的npc全坑死了,你們還玩個寂寞】


    【啊啊啊不要啊!我看不見毛茸茸他們了,這劇本不會是我們奈非天在後麵等複活cd,等待期間npc自己就把戰爭打完了我們摳腳等吧?這不合適吧】


    【……別說,說不定還真是這個劇本,你瞅瞅小胳膊小腿的,都能幹些啥?在樹上刮痧?】


    【別說了,看他們在那邊揪樹皮我都心煩,感覺自己真的是看了個寂寞】


    【等等,你們看天上!】


    在黑沉沉的夜空裏,直到那群巨鳥飛的近了、又近了、更近了的時候,全神貫注在戰場上的精靈王才看見了那全速接近的空中部隊。


    但那時候,對位於最前線正在痛快的砍瓜切菜的精靈們來講,他們已經能看見那些巨鳥的腿上都掛著巨大的筒狀物。


    就在精靈們試圖彎弓搭箭要把空中的巨鳥射下來的時候,鳥的爪子一鬆,大股大股的黑水從空中突兀的流淌下來。


    精靈王在嗅到刺鼻氣味的時候已經知道不妙了。


    刺鼻的氣味,恐怖的顏色,他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他安插在獸人那邊的白衣祭司和她的能力,在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的時候,精靈王已經發出了憤怒的呼喊:“快退啊!”


    來不及了。


    戰爭古樹的力量大,但弊端也是同樣明顯的:它的移動極為緩慢,無論是喚醒還是退卻,都需要時間。


    但是丟一個瞬間爆炸繼而引燃石油火花亂竄的小盒子快還是戰爭古樹退的快呢?


    這個答案顯然是毋庸置疑的。


    精靈王幾乎是目眥欲裂的看著一個接一個被丟出來的小盒子,聽到一聲一聲從樹身上發出的“轟轟轟”的炸響聲,每一下“轟”,都伴隨著旋即騰起的巨大火花。


    “古樹!”他附近的精靈發出痛苦的嚎叫,看著古樹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幾乎就連越衝越近的獸人也顧不上了。


    精靈王的眼眸血紅,他看著那已經衝到了他麵前的巨獸和他身後的隊伍,一字一頓的低聲說道:“好啊,你們真狠毒。”


    他麵前的巨獸還沒來得及說話,後方因為敏捷和力量足夠才能跟上獸人速度的因果律兵器已經震驚的開口喊道:“什麽?我們狠毒?沒搞錯吧?我們狠毒還不是為了求生嗎?主動搞侵略的人講這種話沒弄錯自己的立場吧?”


    “為了燒我們的古樹,連你們的同伴都葬身火海。你們真狠。”精靈王的話根本不是說給他們聽的,他更多的是對著四周圍其他的精靈講的,他喊道,“殺光他們,為我們的古樹報仇!”


    隨著他的聲音,玩家們和獸人們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粘稠,而最前方的巨獸也緩下了動作:空氣裏像是有某種粘膩的東西絆住了他們的腳步,在他們的四肢上掛上了千斤重的擔子。


    獸神的表情也變得慎重起來:他考慮過很多最後精靈王會加的神力,但他選擇了在這時候最出人意料的一種,風。


    在阻礙他們的,是風!


    第169章


    在注意到玩家們和獸人們的動作變慢的時候, 何筱筱就已經有些焦灼的站起了身。


    她也有著和獸神相似的擔憂:不管精靈王是想到了他們的戰略或者隻是純粹的誤打誤撞,風的阻礙,都會變成他們後退逃跑路上最大的障礙。


    要怎麽破這個局?


    後方灼燒的熊熊烈火也並沒有讓何筱筱放下心來:她咬緊了嘴唇, 但設身處地, 她怎麽想也想不到在現在的戰場上能怎麽做。


    隨著後方最後一個玩家死亡,直播間一個接著一個的黑掉了。


    而最後一個黑掉的直播間裏模模糊糊的傳來了何筱筱熟悉的聲音:“你不是想要我的神力嗎?我們來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不要像一個懦夫那樣隻會放冷箭。”


    !!


    他在說什麽?


    何筱筱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喂,這不是我們商量好的劇本啊!


    不是讓你當個誘餌就後退的嗎?你當什麽英雄?還什麽堂堂正正的打一場,誰讓你去打了?


    她焦灼的咬了咬手指,很少見的把自己的指甲都快咬禿了:她得保證, 要是讓她看見獸神那個臭家夥,她非得給他個永生難忘的教訓才行,什麽叫做堂堂正正的打一場?他不趕緊退還打?打什麽打?


    係統這時候在她腦海裏喊她:“宿主宿主, 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們要不要通知水壩那邊的玩家呀?到點了。”


    沒時鍾的日子裏, 係統完全被她當成了人肉鬧鍾。


    大概是對宿主物盡其用的性格太了解,係統漸漸的也就不為了這種有失係統尊嚴的事情生氣了,反正日子長了, 總會遇到那麽幾個渣宿主的唄,做個小鬧鍾算什麽,習慣了也就那麽回事。


    人家做人肉xx棒的還沒生氣呢,它就隻是做個小鬧鍾,比起來算是相當不錯的待遇了。


    這麽對比一下, 係統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安慰。


    它也不是不知道何筱筱心潮起伏, 但到點了該問的還是得問:按照他們原本的既定計劃,水壩這時候就該開掘了,如果要往後延, 她也得通知。


    何筱筱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在心裏反複說服自己一定要相信那個不靠譜的曾經為了睡覺把自己神力全都丟光了的家夥,但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還帶著咬牙切齒的不滿:“10分鍾後,按照既定計劃決堤放水。”


    **


    精靈王和他們隊伍裏的巨獸在半空中廝打成了一團翻翻滾滾的光。


    獸神勝在力量,精靈王對神力的掌控卻極為精巧,每一分力量都被他用的恰好好處,簡直像是在嘲諷擁有過神力更久的獸神:你對力量的應用方式粗糙的不可思議,垃圾!


    獸神自己臉皮厚沒什麽感覺,說實話,對他來講,原本用的更嫻熟的也並不是神力,反倒是他自身的力量。


    擁有神力之後的日子無聊又漫長,他幾乎隻記得自己吃了就是睡,睡醒了又四處遊蕩,很少付出太多的心力在細細摸索如何使用上:對方那種細膩精巧的掌控力,對他來講也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


    他甚至還有餘力嘲諷對方:“果然是守財奴,我看不上的東西你撿了去倒是當成寶一樣的摳摳索索,果然是沒見過好東西。”


    精靈王聞言越發狂怒,左手已經握上了袖中的一隻小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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