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詫異,這樣算起來,這人來到這裏之後,成家有了孩子?


    聞璽放下筷子,對阮棠說:“我們去隔壁拜訪一下。”


    (小劇場時間)


    嚴昱澤抓狂:他們在裏麵幹什麽啊啊啊啊啊……


    作者君:這裏山好水好,你可以喝點綠茶,吃點新鮮綠葉菜,還有點心綠豆酥……


    第104章


    清早,山上霧氣籠罩,蒼翠的樹林在朦朧中顯得格外幽深。


    此時山穀內的四人看著眼前景色卻都臉色不好,心情煩躁。


    “還是報警吧,”錢佑曼說,“都兩天沒見人了,報警,搜山。光憑我們四個根本沒辦法找遍這裏。”


    張誠搖頭,他臉色有些蒼白,眼睛裏也布滿血絲,顯得很疲憊,但聲音還保持著冷靜,


    “報警沒有用,讓警察來了,這裏說不定要封山,更麻煩。”


    錢佑曼向來負責他們出差的所有行政內勤,自從聞璽和阮棠不見之後,她著急上火整整兩天,現在腦子裏都有些亂,口氣很不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個有用的辦法。失蹤的黃金救援時間72小時,難不成就在這裏幹等著,還是要翻你那個羅盤……”


    嚴昱澤攔住她後麵要抱怨的話,問張誠,“他們到底是到哪裏去了?昨天晚上你捉了一個什麽靈性物質,到底問出來什麽?”


    張誠搖了搖頭,“沒問出來就消散了。”


    嚴昱澤麵色鐵青。


    發現阮棠不見是在前天夜裏,他習慣晚睡,想著找她說說話,結果走出帳篷,看見值夜的椅子上根本就沒有人。他心裏咯噔一下,覺得事情不好,馬上叫醒所有人。


    阮棠不是個沒交代的人,前一天晚上還看到黑影怕成那樣,她不會放下值夜的工作跑遠。幾人一商量,先到附近找找看,打著手電在附近一圈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人。錢佑曼打電話聞璽想要匯報情況,結果是不在服務區的應答,和阮棠的手機一樣。沒等多久,淩晨的時候,張誠一個人回到帳篷,說聞璽不見了。


    一晚上失蹤兩個人,所有人都慌了,之前白族人就說過,這片山裏隔個幾年就有人員夜裏失蹤的事件。現在的情況幾乎和他們說的一模一樣。


    錢佑曼當時就要報警,被張誠攔下,說等到晚上想辦法找一找。


    昨天夜裏,天黒之後,所有人都不睡了,幹脆坐在帳篷外麵等著張誠所說的辦法。張誠讓大家坐在一起別分散,自己到樹林裏走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裏抓著一個黑影娃娃。其他幾人都看不見黑影,隻看到他空握著,姿勢很怪。


    嚴昱澤看的清楚,張誠回來時候,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黃符,貼在掙紮的黑影上,掙紮不休的黑影頓時不動了,身上的滾動的霧氣也像被凝固住。


    黃宇和錢佑曼看不到黑影,但是看到紙符騰空定住,這一幕對他們來說也很衝擊,在旁邊緊張地看著。


    張誠低聲說了什麽,然後符紙慢慢燃燒,黑影翻滾著,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支撐了一會兒,身型消散,徹底化成了一團霧氣。


    張誠臉上血色消褪,休息了一會兒,又拿出個羅盤,在附近到處走動,嚴昱澤跟在他旁邊,他就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麽。


    在靠近山腰石頭附近,羅盤指針瘋狂轉動。張誠眉頭緊皺回來說,“聞總和阮棠應該是進入到符陣裏麵了。”


    大家之前已經聽說過符陣,但對它到底是什麽不是很了解。


    錢佑曼說:“咱們都是普通人,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你有什麽就別藏著掖著,直接說吧。”


    張誠說:“聞總和阮棠都是成年人,還帶著手機,這片地區信號不好,但是打個電話的地方還是有的,他們消失之後完全沒有了消息,說明沒有手機信號,聞總之前是察覺到符陣的波動,去查看的時候不見的。我懷疑是觸動了符陣的關鍵,被吸納進去。”


    “那阮棠呢,她是出來值夜,離你們找符陣也有段距離,怎麽就不見了?”嚴昱澤問。


    “我覺得她是被靈性物質影響。”


    幾人聽了更著急,“現在怎麽辦?”


    “我先試著破一下符陣。”說完張誠就獨自離開,這次他沒讓任何人跟著。


    幾人熬了個通宵,都沒怎麽睡,最多也就是眯著眼睛打個盹。張誠清早回來的時候,表情失落,顯然破陣失敗。錢佑曼耐心都快耗光了,這才忍不住提出報警。


    嚴昱澤臉色冰冷,單刀直入問張誠,“這裏麵到底有多凶險,你一次性說清楚。兩個晚上你跑來跑去,總應該查到點什麽。”


    張誠看他一眼,倒有點意外,平時看嚴昱澤跟公子哥一樣,沒想到關鍵的時候,他最冷靜,體質也特殊,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在我們這行,是有規矩的,很多事不能對外說。”張誠語氣有些艱難的開口。


    嚴昱澤冷笑,“都什麽時候了,還搞敝帚自珍那一套。”


    “規矩比人大。”


    嚴昱澤聽得火起,差點拎他領子動手打人。被旁邊兩人攔下。


    錢佑曼回頭對著張誠瞪眼,“別tmd給老娘說廢話,你自己救不了人,還不把話說清楚,大家坐在這裏,幹脆等到天黑,一起去碰那個什麽符陣算了。”


    她平時說話總是玩轉圓滑,女人味十足,像這樣咆哮,還真是把幾人都聽地愣住了。


    張誠苦笑一下,“別激動,現在才兩天……”


    嚴昱澤眉頭挑起,“才?”


    “聽我說完,”張誠無奈地解釋,“隻要阮棠是和聞總在一起,就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這符陣很複雜,至少有十八張符組成,我入行這些年,見過現存最大的符陣,也不過六張符。現在有一張被聞總給解了,符陣缺少一個環節,已經不完整,運轉下去自己也會出問題,肯定可以破解,就是時間長短。”


    “都是廢話,萬一阮棠沒遇到聞總,她怎麽辦?”嚴昱澤冷冷地說,“說了半天裏麵到底什麽情況也不知道,你要是自己沒本事,就叫人來幫忙,有多少叫多少,一起想辦法。”


    錢佑曼馬上表示讚同,黃宇也點頭。


    張誠沉吟片刻說,“可以,把公司的那個業務組的人叫來吧。”


    下了這個決定後他就打了個電話去找人。嚴昱澤麵色稍緩,錢佑曼安慰一句,“阮棠機靈著呢,別太擔心了,雖然張誠這人喜歡藏著話,但說出來的一定是有把握的,聞總和阮棠現在肯定還是安全的。”


    嚴昱澤微微點頭,然後一個人走到帳篷邊上,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上慢慢劃過,在看到某個聯係號碼時手指停住,臉色凝重,遲遲沒有動作。


    另一邊,黃宇長籲短歎的,這樣的氣氛下他也沒什麽可幫忙的,隻能去幫大家熱一下早點,正在忙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對方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黃宇就整個人一愣,手上的筷子都差點掉落,手忙腳亂一陣才穩住。然後左右看看,拿著手機跑到角落裏。


    “學姐……”


    ……


    吃過早飯,阮棠和聞璽出門,走到隔壁房子敲門。


    門打開,先出來的是個六七歲的女孩子,梳著馬尾辮,皮膚雪白,眼睛圓溜溜的,鼻子小巧,嘴巴略有些豐厚,但五官湊在一起,有種獨特的美麗。


    她應該就是孔晨說的女孩伊伊。她仰著脖子看他們兩個,表情沒有害怕,乖巧地問:“你們是誰呀?”


    “小朋友你好,你家大人在家嗎?”阮棠微笑著問她。


    女孩轉頭朝裏麵喊“爸爸”,隨後就個稍重的步伐聲過來,門打開地更大,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阮棠和聞璽麵前。


    他五官深刻,樣貌俊朗,身型瘦且高,穿著款式很普通的襯衣長褲,因為眉宇間一道深深的折痕,顯得氣質略微有些憂鬱。


    阮棠心中暗暗驚訝,主要是眼前這位中年男人的樣貌氣度實在太出色了,用現在的話來說,還帶著一股英倫風,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看到兩人後,驚訝之後馬上猜到他們來到的意圖,他把門打開,說:“先進來坐吧。不過我要先照顧孩子上學,你們先等一下。”


    聞璽說“不急”,兩人先到一樓客廳坐著。就看見中年男人在給女兒整理書包,溫言細語地囑咐她上課認真,午飯不要挑食等等。


    阮棠趁這個時候,打量一圈周圍,房子大小格局和孔嫂子家一樣。但裏麵的家具和裝飾可就用心很多,風格也更貼近外界。櫃子上有幾張照片,有女孩的,也有中年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離得有些距離,阮棠看得不是很清楚。


    中年男人把女兒送出家門,看著她離開,然後轉身走回客廳,對兩人說:“你們是從外麵進來的吧?想知道什麽?”


    他開門見山,聞璽也直接問:“這個村子裏誰可以出去?”


    第105章


    中年男人說:“我猜到你們會問這個問題,實話告訴你們,我不知道。”


    阮棠表露疑惑,“你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年,難道沒有找過出去的方法?”


    中年男人沉默兩秒,歎了口氣,說:“我就知道這樣說你們不會相信,但是要是你們知道,當初和我一起進來的七個人,隻有我一個活下來,其他人全都因為找出去的路死了,或者幹脆消失不見,你們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接著不等兩人發問,他自己就把來曆交代一遍。他叫方子珩,是八年前進來的,那時候驢友組團剛開始流行,他跟著一隊人來蒼山體驗夜宿山林的感覺,結果,頭一個晚上失蹤兩個人,其餘人在山裏找了一天,到了晚上還沒找到人,方子珩想要報警,等拿出手機發現沒有信號,等發覺異常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一個陌生的村莊。


    聞璽問:“你是晚上進村的?”


    “你們是白天進來的?算是很幸運了,”方子珩臉上有回憶的神色,還藏著隱隱的恐懼,“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剛進來那天夜裏的情況,大家都是接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我頭一次見到那種東西,還不止一個,這個村子周圍的迷霧裏好像都是怪物,你們知道百鬼夜行嗎?那天我看到的就是,就一個晚上,我的團友死了四個,剩下兩個人,在之後一個禮拜在村子裏到處找離開的方法,還和村民吵架,結果都在夜裏出了事。他們……甚至還變成了夜裏那種怪物。”


    聽到這裏,阮棠一驚,脫口而出,“變成髒東西了?”


    方子珩沉重地點頭,“所以晚上一定不要開門。霧氣彌漫過來就會把它們都引過來。但是隻要不主動開門,他們無法主動進房間。我是親眼看到團友在夜裏被拖進霧氣中,第二天,他們就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不瞞你們說,就是看到他們的遭遇,我再也不敢在夜裏出門,隻要遵守這條規定,其他的日子好像也就很普通。”


    “普通?”阮棠驚訝地看著他,“難道你不想出去,不想回家?”


    方子珩苦笑,“開始的時候當然很想,但是你們也看到了,我在這裏組織了家庭,過去都成了回憶,而且我確實也做不了什麽,抱歉,幫不到你們什麽。不過我還是要勸你們,不要想著夜裏出去。以前已經有太多人嚐試,都失敗了。”


    阮棠看著他,心裏微微有點失望。大概是此人外表形象太好,按網上標準,他完全就是帥氣大叔款,但是沒想到一開口,就暴露出內在懦弱。


    聞璽說:“你說跟你一起進來七個人,還有一個失蹤是什麽情況?和其他人不一樣?”


    方子珩說:“其實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村子裏流傳,被怪物吃掉的人,同樣也會變成怪物,那個失蹤的人,既沒有變成怪物,也沒有再出現過,就這樣憑空不見了。”


    聞璽又問了幾個問題,方子珩都認真回答,但他早已決定為了保命安於現狀,知道的並不多,能提供的幫助實在有限,總是提醒阮棠和聞璽要遵守規矩。


    聊完了聞璽很快提出告辭,方子珩鬆了口氣。


    在離開的時候,阮棠看清了客廳櫃子上的照片,感慨一句,“這是伊伊的媽媽吧?和伊伊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照片裏的女人十分美麗,伊伊的五官和母親簡直一模一樣。阮棠正欣賞照片,方子珩走過來,把照片翻倒。


    不知道是不是阮棠錯覺,總覺得那一刻的他,目光極為冷漠。


    等她再看過去,方子珩仍舊是溫和的態度,“我送你們出去吧。”


    走出大門,聞璽回頭,淡笑著問了一句,“今天沒有見到你太太?”


    方子珩臉色沉下來,“她已經不在了。”


    聞璽繼續說:“可以問一下她的死因是什麽?”


    這一句可以說是相當冒犯和無理,方子珩眼底冒起怒氣。但還是回答,“她也是夜裏出門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聞璽麵不改色,“她也變成霧氣裏的一員了?”


    方子珩說:“沒有,隻有外來者才會被霧氣同化,村子裏的人死了是不會變成那種怪物的。”


    說完也沒說聲“再見”之類,就把門關上了。


    聞璽說:“走,到處看看。”


    兩人進村的第一天就走過村子大半地方,聞璽今天選的線路是那天沒走過的地方。村民看到他們仍舊很抵觸,但是沒有像那天一樣躲避,隻是在遠處指指點點。


    阮棠和聞璽用了半天時間,把村子走了個遍,然後又出村,在附近田野逛了逛,村子是處在群山凹縫的山穀中,連綿的高峰像是天然的屏障,阻斷了村民往外的道路。聞璽繞著村民開墾的田地走了一圈後,從山路走上去。走到半山腰,就看見他們來的時候走過的石頭。遠遠看去隻是一塊巨大的漆黑石頭,走近了才看到石頭上縈繞著黑色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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