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從鼻子裏發出“嗬嗬”兩聲笑,“是不一樣,你是客人嘛,來享受服務的。”


    嚴昱澤剛才的洶洶氣勢一下子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心虛。以往和朋友這樣聚會也不少,總有些助興的活動,他雖然沒主動參與,但也沒有拒絕過,這無論在他朋友圈子還是娛樂圈裏,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他就突然就有點心裏沒底,咳嗽一聲,語氣完全沒有剛才嚴厲勁,“都是許琅拉著我來的,事先也沒說清楚。不過還好,誤打誤撞救了你。”


    阮棠說:“剛才聽到經理說你們是常客。”


    “那是說他們,不是我。”嚴昱澤立刻撇清關係。


    阮棠輕輕地哼一聲。


    嚴昱澤說:“你別岔開話題,在說你的事呢,要是今天沒我,你怎麽辦?以為離開那幾個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能找人求助,當人人都那麽好心?你看剛才那些個人,除非事撂自己頭上了,不然誰對別人的安危那麽上心……”


    阮棠:“那群不是你朋友嗎?”


    “是朋友才知道是什麽貨色,別看一個個人五人六的,肚子裏沒憋什麽好,尤其剛才拉你喝酒的家夥,最喜歡調戲年輕女孩,以後看到這種男人躲遠點,知道嗎?”


    阮棠對他這樣不遺餘力抨擊朋友的行為驚呆了。


    背後忽然傳來兩聲咳嗽聲。


    那個“拉人喝酒,最喜歡調戲年輕女孩”的嚴江站在走廊靠牆位置,對嚴昱澤說:“有個叫陸一葦的來了,說是你聯係的。”


    嚴昱澤點了下頭,結束對阮棠的安全意識教育。


    三人回到包廂,很快經理就把陸一葦帶來了。


    他仍舊是一副熬夜沒睡醒的樣子。


    包廂裏所有人都盯著他看,這群太子黨生於富貴之家,多多少少都接觸過風水界的事,存著點敬畏之心,有兩個甚至主動給陸一葦塞了張名片,說大師有空出來聚聚。


    陸一葦一看包廂裏居然這麽多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無關的人都離開吧。”


    想要看熱鬧的一群人都被請出包廂,嚴昱澤和阮棠留下,還有嚴江和許琅也沒動。


    嚴江說:“今天是給我接風,事情總得要弄明白。”


    許琅給出理由,“兩位哥,這事沒那麽容易解決吧,回頭還是要叫警察,跑腿通知的事就不勞煩你們兩位,交給我。”


    陸一葦沒說什麽,他先從沙發底下夾出一條蟲,就是剛才他們泡進酒裏,又被掀翻在地上的那條蟲子。


    其他幾個蟲卵都被女孩們給毀了,大部分都被捏成蟲漿。


    陸一葦走到女孩麵前,翻開她們上下眼皮,又問了幾個問題測試她們的反應。然後轉身把阮棠交過去,問清楚經過後說:“不用解,到了明天早上自然就會恢複。”


    阮棠說:“除了她們,還有十幾個,被另外幾個保安帶走了。”


    嚴昱澤拿腳踢了踢被捆在一旁的司儀,“那就要問他了。”轉頭朝許琅下巴一撇,“該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許琅拿出手機,通知了認識的警察,讓他們趕緊過來,有個現成的案子。


    陸一葦蹲下身,和司儀視線持平,問他用玉石的辦法是誰教的。


    司儀支支吾吾,說要叫律師,律師不來他什麽都不會說,還抬起一張又青又紅腫的嚇人的臉,大聲嚷嚷,說他們這群官二代富二代惡意打人,自己經營著流量很大的網站,一定會曝光他們的惡行。


    嚴昱澤,嚴江根本沒理會,許琅卻聽的有些來火,又在他臉上踩了一腳,“我去你姥姥的,特馬不幹人事的東西,嘴巴還這麽臭,來,拿鞋底給你刷刷牙。”


    陸一葦拿出一張符紙,在司儀麵前晃了一下,說:“其實你說不說,就是浪費一張符的事,你要想清楚了,用在你身上的符,都是最粗陋那種,耗人元氣。人一旦元氣衰弱,就容易被陰氣趁虛而入,你做了不少缺德事,陰氣應該最喜歡你這樣的。”


    在看到符紙的時候,司儀渾身抖了一下,比剛才挨打更害怕,眼看陸一葦真的要把符紙往他身上貼,他大喊,“我說,我全說。”


    隨著他坦白,陸一葦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按司儀的說法,這塊玉石是從古玩市場淘來的,本來就打算弄個好看的盒子,去外麵騙騙不懂的人,撈一筆橫財。但是就在把石頭拿回去的那幾天,每天夜裏都會做夢,夢裏不是發橫財了,就是有美女投懷送抱,反正怎麽開心怎麽做。他覺得挺奇怪的,就到網上去查,結果被他找到一個很有趣的網站。


    作者有話說:我想了想,咱們小嚴應該有半個霸總體質,但是想看霸總不用失望,因為你們還有聞總,那是真霸總


    第156章


    “這個網站就是有些玄學的東西,我本來對神神叨叨的東西就有點興趣,再加上這塊石頭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就在網站上看了很久,還把石頭拍了照片發給網站客服,對方告訴我,這塊石頭用符紙催化,可以產生迷魂的效果。我本來不信,但是說著說著就讓對方說服了,從網站上買了符紙試了試,結果還真有迷魂效果,而且好像迷魂的時候女人會變得特別漂亮。”


    “我一想這個可以賺錢啊,就跟那個網站客服聊得多了,怎麽開網站,怎麽用這塊石頭,包括符紙都是從那學來的,本來我是小範圍試著,賺點錢,誰知網站開了一年多,越搞越大,那些女人哭著喊著要來參加活動。”


    嚴昱澤聽到這裏,語氣不善地說:“賺點女人的會員錢應該就夠多了吧。”


    司儀說:“真要有錢的那些女人,早去醫院動手術了,來我這個網站都是些想變美又小氣不舍得花錢的,賺她們的錢能有多少,再說我買符紙的開銷也很大,光靠這些女人有時候都會不了本,所以我隻好想其他路子賺錢。”


    許琅在一旁聽得幾乎發呆,不過幸好他天性豁達開朗,俗稱缺根筋,即使知道那麽多超越常理的東西,也都接受了,還忍不住吐槽,“你真特馬是個人才啊,居然還琢磨著開拓業務成為老鴇?”


    沒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了解完整件事覺得不可思議,尤其一群官、富二代們,個個覺得自己立了功,拯救被誘拐的少女,還舔著臉問能不能發一麵好市民的錦旗。


    警察很快聯係同事,根據司儀手機聯係方式,趕緊去解救另一批女孩,因為線索很齊全,效率很高,不到一個小時就找到另一批,不過那邊的運氣沒有這裏的好,好幾個女孩被欺負了。因為事先打過招呼,警察來之前就知道這件事牽涉到的地點和人物很特殊,了解案情後把司儀及保安等押回警局。關於其中涉及風水方麵的事,他們也答應讓久城明天去看一下證物。


    阮棠知道朱應敏被救了之後心頭大石終於放下,等著警察把人和搜證帶走。其他女孩都還處於迷魂階段,被警察一車全部帶走,隻有阮棠可以明天再去警局補筆錄。


    所有事都了結差不多已經到了下半夜。


    嚴昱澤找會所經理拿到了阮棠之前的衣服,催著她趕緊換回來。


    陸一葦拿到司儀提供的那個網址,他把紙條塞進口袋,臉上沒什麽表情,對剩下幾人說:“我先回去了。”


    許琅說:“大師,我也要走,車子正好搭你。”


    陸一葦看了他一眼,說:“你額頭飽滿開闊,鼻端人中正,富貴麵相,沒什麽需要改進的,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太過追求風水上的極致也會招禍。”


    許琅一怔,隨即又笑眯眯地說:“瞧你說的,我不是找你問風水上的事,就順路捎你一段。”


    陸一葦點點頭,“那走吧。”


    許琅口氣很賤問,“我麵相真這麽好?”


    “不錯,”陸一葦說,“不過不及他們兩。”


    許琅轉頭看看嚴昱澤和嚴江,歎了口氣。


    兩人走了,嚴昱澤對阮棠說:“走,我送你回去。”


    阮棠沒了手機也沒帶錢,點點頭。


    嚴江開口說:“阿澤,聊兩句。”


    嚴昱澤問:“非得今天?不能換個時間?”


    嚴江沒好氣地說:“換個時間你又不出來,別囉嗦了,趕緊過來,說兩句就好。”


    嚴昱澤跟阮棠說一聲等等,看著周圍環境又覺得不太放心,幹脆叮囑經理說看著點人。


    經理一晚上焦頭爛額已經有點精神衰竭,“嚴少爺,這麽大一個人不會在會所掉了的。”


    嚴昱澤瞪眼過去,“今晚那麽多事還沒長教訓?”


    經理無奈,把阮棠帶到服務台,專門劈個地讓她坐著,然後又趕緊安排一個小包房,讓嚴江和嚴昱澤說話。


    “把人看那麽緊,怕人家姑娘插翅飛了啊?”進包房的時候,嚴江笑了一句。


    “別扯有的沒的,你找我說什麽?”


    嚴江臉上笑容收斂,神色嚴肅,“你真不打算回家了?”


    嚴昱澤露出一個笑,很冷的那種,“回什麽家,不是早就說好斷絕關係了嗎?”


    “這幾年雖然二叔嘴裏不說,但心裏是想你的,現在你已經退出娛樂圈,趁這個機會回來,有什麽誤會誤解都可以說開。”


    “打住。”嚴昱澤說,“誤會是可以解開,但問題我和他的問題從來就不是誤會,走的時候我才十八歲,說實話,剛離開一個多禮拜的時候我就有點撐不住了,但是就想憋一口氣,證明離開家我也一樣可以活得很好。他說的沒錯,離開家我什麽都不是,為了不被他看死,我什麽苦都吃過,不過總算也沒白費,現在我生活的很好,當年那種爭一口氣的想法已經沒那麽強烈了,說到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會走他的老路,他也別想來擺布我。”


    嚴江無聲地歎了口氣,心想這個結恐怕別人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了。


    “就算那個家你暫時不想回,但我家你總得來看看吧。還有老爺子那裏,情況不是很好。”


    嚴昱澤沉默了一下說,“找個空我去看看他。”


    嚴江點頭,隨口(哈)交代,“也可以帶著那個女孩一起來,老人家肯定高興。”


    誰知他說完,就看見嚴昱澤一臉警惕地瞅他。


    “幹什麽?”嚴江問。


    “我說你不是還有什麽想法吧?”


    嚴江嗆了一下,“想什麽呢,你看上的人我能有什麽想法。”


    嚴昱澤說:“那我等你不在家的時候去。”


    嚴江哭笑不得,笑罵:“我在你眼裏就這樣,你這幾年歲數白長了,還跟小時候一樣的狗脾氣,喜歡的東西叼嘴裏就死活不肯放了是吧。”不過他心裏也覺得稀罕,嚴昱澤從讀書時期起,身邊就有不少女孩追,來來去去的,他都是一副隨性的態度,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容易得到的東西當然也不會太過珍惜。嚴江還從沒見過他這麽著緊的態度。


    “前兩年聽說你交了個固定的女朋友,叫什麽萌的?”


    “已經分了。”


    “那現在這個呢,什麽時候開始談的?”


    嚴昱澤沒說話。


    嚴江瞥他一眼,“……還沒開始談啊?”


    嚴昱澤極為難得地臉一紅,“你懂什麽,咱們兩個現在有很多問題還要解決,暫時沒有心思考慮談戀愛。”


    嚴江“嗬嗬”地笑了一下,“是那女孩沒心思吧。”


    嚴昱澤煩躁地一擺手,“行了,還有別的要說的沒,這麽晚了,我得趕緊把她送回去。”


    “記得去看老爺子。”嚴江對著他背影喊了一句。


    ……


    阮棠發現嚴昱澤從包房出來之後,神色和剛才略微有點不同,具體是什麽說不上來,感覺似乎有點低落。


    嚴昱澤開車送她回家,路上話不多,說明天陪她去警局,還要把手機拿回來。


    阮棠點頭,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我發現剛才那個人和你有點相像。”


    嚴昱澤說:“他叫嚴江,是我哥。”


    阮棠“哦”的一聲,居然沒有特別意外,她側過臉去看他。


    嚴昱澤沒什麽表情,眉頭微微皺著。


    到了小區樓下,嚴昱澤看著阮棠進去,然後又等著她房間的燈打開。


    他坐在車裏沒有離開,身體慵懶地靠在駕駛位上,他點了一根煙,心情沉沉浮浮,似乎在想著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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