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璽嘴角含了一絲冷笑,忽然發力,把藏族青年從扯著,一點點從牆麵上拔出來。


    無論藏族青年如何揮舞手臂,扭動身體,都無法掙脫,他嘴裏吐出一股股怨氣化成的能量。被聞璽輕輕一揮手就驅散。


    “……慢著,我們做個交易……”藏族青年的腰腹已經離牆而出,頓時慌亂地喊。


    聞璽根本不理會。


    阮棠看出來,那麵牆不知道被動了什麽手腳,陰陽在空間很完美地融合,如果給怨氣遁入虛空,就很難再抓到。


    不過此刻怨氣被聞璽擒住,想要斷開肢體,但被金光纏繞,無法做到斷臂求生。


    “你難道不想知道鄭炎的打算……隻要收集到所有的伸樹葉子,就有機會不死重生……”


    “你瘋了……殺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我可以幫你……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啊啊啊——”


    無論他說了什麽,聞璽都充耳不聞。


    隻見藏族青年的身體已經整個被聞璽從牆麵上拉了出來,扔在地上,他腰腹以下全是血淋淋的,剛落到地上,先是一動不動地裝死,在聞璽放開手的一瞬間,他猛然腰腹用力彈起就要逃。


    還沒碰到那麵牆,他忽然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低頭一看,胸口已經被燒穿,留下巨大的窟窿,其中有一點讓他忌憚不已的金色火星。


    “不……”


    火苗很快燎到全身,隻一眨眼的功夫,怨氣就被燒的點滴不剩。


    藏族青年充盈的血肉全是怨氣所化,一切消失後,地上就剩下一副皮包骨頭的骨架,看不出原來的樣貌,幹巴巴的人形像是被風化了。


    阮棠從櫃子後麵出來,蹲的腿都要麻了,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她有些不忍的挪開視線。這應該就是藥師喇嘛提過的達瓦。


    從時間上來說,他被怨氣纏身已經太久,人早就已經沒了。


    那麵原本嵌著人的牆麵發出一陣靈力的波動,阮棠看過去。這麵介於虛實之間的牆對通術者來說,有股天然的吸引力。


    她朝牆麵緩緩走去,抬起手。


    “糖糖!”手臂猛地被大手拉住。


    聞璽一臉不讚同地看著她,“什麽都敢碰。”


    阮棠說:“我感覺不會有事。”


    聞璽拉長著臉說,“感覺下一期彩票是什麽?”


    阮棠:“……”


    “不知道就一邊去。”聞璽毫不留情。


    第465章


    感覺不出下一期彩票的阮棠默然站到一邊,看著聞璽當場畫符把牆麵封印起來,在靈力的攪動下,牆麵虛虛實實地轉換了好幾遍,然後徹底變成一麵土牆,再沒有異常出現。


    這個時候房間裏的一切才恢複原本的樣子。


    外麵有藥師喇嘛和次仁兄弟的聲音傳進來,她和聞璽走出去。


    兩個原本在符紙控製下的三個人,兩女一男,此時皮肉都癟了下去,變成了幹屍的樣子。那是聞璽在裏麵對付怨氣的時候,外麵就起了變化。在藥師喇嘛和次仁兄弟眼皮子底下發生。藥師喇嘛也算見識過不少奇異的事情,但仍是被三人這個模樣嚇了一跳,次仁兄弟更別說了,兩人躲到房間角落,身高馬大的兩個壯小夥,嚇得抱團瑟瑟發抖。


    次仁沒辦法,對著裏麵房間喊聞璽先生,阮小姐。


    但當時房間裏黑漆漆靜悄悄,人走進去跟消失了一樣。他不放棄地喊,導致……次仁弟弟學會了這兩句漢語,跟著他一起喊。


    阮棠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兩兄弟此起彼伏地喊叫。


    看到他們從裏麵一間平安出來,藥師喇嘛和次仁兄弟算是放下心來,連忙指著地上三具幹屍說,“他們……突然就變成這樣。”


    聞璽說:“他們和怨氣相處太久,身體感染已經太晚了。”


    次仁和弟弟站起來,說:“聞先生,裏麵有什麽,你們進去以後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聞璽說:“已經解決了。你可以進去看看。”


    次仁坐過去,剛踏進房裏兩步,以更快的速度退回來,麵如土色。弟弟問他看到什麽。次仁說:“更難看的幹屍。”而且那個房間的溫度比外麵要低很多,人一靠近就不舒服,全是怨氣留下的痕跡。


    藥師喇嘛進屋去看了一下,出來看著地上的屍體,臉色極為難看。


    外麵還有一位身體虛弱的老頭,正等著他們把家裏發生的異常解決。可是現在的情況,隻有他救了下來。


    聞璽說裏麵一間最好封起來暫時不要居住,


    藥師喇嘛和次仁硬著頭皮去外麵找老頭,沒兩分鍾,外麵就傳來哀嚎痛哭的聲音,老頭想進屋看一看情況,次仁趕緊攔著他。


    當夜聞璽等人借宿在縣裏的其他藏民家。第二天藥師喇嘛就和縣裏的領導聯係,並且盡快給屍體進行了火葬,在采用火葬的一般都是高僧,藏族老頭情緒不穩定,開始並不願意,是藥師喇嘛勸了他兩個小時最後才同意。


    火葬是聞璽的意思,怨氣汙染過的屍體,變成灰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次仁此時已經把他的話奉為佛語綸音,竭力要把事情做好。


    等處理完達瓦一家的事,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尤其看著那個藏族老頭子木愣愣的,好像隻留下一具軀殼活著。


    等火葬完成,看著四具幹屍燒成灰,藥師喇嘛來找聞璽,問他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喇嘛已經沒有再做那個夢,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擺脫了怨氣的纏繞。第二件事,他希望聞璽進阿裏無人區的時候能帶上他。


    第一個問題好回答,藏族老土和藥師喇嘛都是感染的時間尚淺,現在既然根源已經解決,他們也就沒有危險了。


    至於第二個問題,聞璽搖頭,說不行。


    藥師喇嘛歎了口氣,說昆侖如果出現這種可怕的怨氣,他身為知道內情的人員,絕對不能視若無睹,仍由不知名的危險悄悄發生。


    他看向阮棠,說:“阮小姐這樣柔弱的姑娘都要去,我更應該能幫上忙。”


    聞璽淡淡地說,“她能做到的事,其他人都不能行。”


    藥師喇嘛無語,作為中間翻譯的次仁更是沉默。


    到最後藥師喇嘛也沒能說服聞璽。當然,聞璽看起來就不是容易說服的人,但喇嘛實在對這件事太過擔憂,隻好盡所有努力。


    在進無人區前,次仁往其他藏民家跑了十來趟,從別人手裏買了不少東西。想著無人區的路根本不能通行汽車,還想弄犛牛給兩人充當交通工具。聞璽都拒絕了。他和阮棠就兩人,帶太多的輜重反而是拖累。


    在出發前一晚,次仁找到阮棠,塞了她一瓶氧氣。


    阮棠笑著說現在已經沒有高反了,用不上。


    次仁雖然心裏也奇怪,聞璽和阮棠兩個在高原上行動自如,一點沒被幾千米的海拔影響,和其他來的遊客表現完全不同,這應該也是特殊能力的顯現。


    “帶著吧,就這麽一小瓶,你要不帶我實在不安心。”次仁誠懇地說。


    阮棠把氧氣瓶放進包裏,接受了他的擔憂和好意。


    “阮小姐,你們到了昆侖,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應付不了,就趕緊逃回來吧,咱們還可以報告政府。”次仁說。


    阮棠有些想笑,沒想到次仁的信仰最後托底的居然是政府。她特別配合地點頭,“還有二十四字驅魔真言,你知道嗎?”


    次仁一聽很厲害的樣子,眼睛都亮了,忙問是什麽。


    阮棠說:“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次仁不明覺厲,“……就是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縣政府門口的牆上可以多注意一下。”


    次仁點頭說好,然後有喜滋滋地和阮棠說,他弟弟要開始學漢語了。


    阮棠說好啊,那以後你幹導遊的時候就可以輕鬆了。


    次仁搖頭,“那小子是覺得,萬一再遇到這種危險情況,喊救命的時候用兩種語言會獲救機會多一點。”


    阮棠一下就想起兩兄弟躲在房子角落一聲聲叫喚的畫麵來,她忽然就有些感慨,“這就是是……知識改變命運啊。”


    次仁深以為然。


    雖說藥師喇嘛和次仁兄弟都不會跟著聞璽阮棠一起去無人區內,但他們還是一路送到了喀拉喀什。開車也走了兩天的路。


    在分別的那一天,藥師喇嘛和次仁還有些不舍,千叮嚀萬囑咐,說再深入荒野,就是無人區,就連冒死的偷獵者都不願意進去。


    阮棠被念叨了幾天,心裏不是不緊張的,但看著身邊聞璽氣定神閑,她心裏也跟著安定不少。


    第466章


    在朝著藏區西北高原出發之前,阮棠給家裏打了電話,用的是聞璽的手機,她手機壞了好幾天也沒條件補好,要是再不打電話回家,爸媽可能要報警了。結果情況沒有她想的那麽壞,老兩口和鄰居結伴出去旅遊了幾天,就是昨天晚上打她電話沒打通有點擔心,但也沒多想,以為是她手機沒電了。阮棠找了個理由,說手機壞了要維修,需要幾天時間。


    兩老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問,那你現在用誰的電話打的。


    阮棠語塞,瞄了一眼正和次仁說話的聞璽,趕緊走得更遠點。支支吾吾地和父母說,這是一個很親近的朋友的電話。


    阮爸:“糖糖,男朋友就男朋友唄,咋那麽長的形容詞呢。”


    阮棠:“……”


    阮媽也有點激動,在旁邊插嘴說,“是不是你之前說的嚴昱澤?”


    阮棠:“……不是。”


    阮爸哼唧一聲,“我猜也不是。”


    阮棠心想老爸還真神,是怎麽猜到她和嚴昱澤分手的。


    結果就聽到阮爸說,“現在孩子追星都神經兮兮的了,你可不能這樣,網絡上叫老公,那能是現實中的老公嗎?那嚴昱澤老婆該有多少。咱們還是腳踏實地的,找個普通的就行了。你跟爸爸說說,男朋友長什麽樣?多大年紀了?在哪上班?”


    阮棠目光朝聞璽瞟去,他似有所覺,轉頭朝她看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了一下。


    阮棠看著他頎長高大的身形和深邃英挺的眉眼,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對阮爸語重心長地說了五個字,“他平平無奇。”


    等掛斷電話,阮棠長長籲了一口氣,就跟剛應付一場靈力大戰似的。


    聞璽接過手機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剛才電話裏提我了?”


    阮棠:“嗯。”


    聞璽拉住她,“說了什麽?”


    阮棠老老實實地說,“就他們問我現在打電話的手機誰的,我就提了你。”


    聞璽不動聲色,“怎麽提的?”


    阮棠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心髒又不聽使喚地亂跳兩下,但她抿唇,有點壞壞地笑了一下,“我說問路人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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